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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五章 為小二報仇 文 / 過路人與稻草人

    就這樣,毛樂言領著幾個遊魂下山了,小二帶路,穿過密密麻麻的竹林,再經過一片麥田,前面便若隱若現看到一排屋舍,應該是小二說的郭家村了。

    小二家是一所青石磚房屋,也挺大的,四合院建築,看得出她爹也不是個朝不保夕的窮人。

    如今已經是夜深人靜時候,郭家村的人早就睡下,偶爾有狗吠聲響起,也不過是為這寂靜的夜增添了幾分平和罷了。

    毛樂言就站在小二家門前,翻牆進去之後,打量了一下四處的環境,今夜月亮隱匿在雲層裡,天鵝絨般的天幕只有碎鑽般的星星點綴,讓毛樂言這個大近視看不清楚四合院內的情況。

    正當她邁步向前走去的時候,忽然左側裡緩慢地騰出一個黑影。黑影緩慢地移動,走向毛樂言的位置,黑影的漸漸地清晰起來,竟然是一位駝背的老太太。她張開雙手慢慢地摸索前進,這路還不至於這麼漆黑,有微弱的光線,至少是可以辨清路的。

    她是個瞎子!

    毛樂言微微一愣,看向身邊的小二,她已經淚流滿面,「奶奶!」她驚呼一聲,陰陽相隔,她奶奶自然是聽不到的,但是似乎可以感覺到一些,她停住了腳步,側耳傾聽了一下,沙啞地喊了一聲:「二?」回答她的是呼呼的風聲。

    毛樂言留意到她穿得很單薄,陳舊破爛的衣衫裹著她老態龍鍾的身軀,雙腳穿著一雙裂口的粗布鞋子,露出黑黑的腳趾頭。

    「二?」她似乎真的感應到小二就在伏擊,忽然淒厲地叫喊了一聲。

    毛樂言伸手在小二額頭上寫了一道符,小二那單薄的身影便出現在暗夜中,她朝著毛樂言拜了一下,便連忙上前哭喊道:「奶奶,是我!」

    她的聲音如此淒厲,在黑夜中尤其的刺耳。老人家怔了怔,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即伸開雙手在四處摸索著,嘴裡喊道:「孩子,孩子,你在哪啊?你在哪裡啊?」

    小二剛想伸手觸碰她,毛樂言卻警告道:「你若不想傷害她,便不要接近她。」陰人陰氣重,老人身體不好,一旦陰氣傳給老人,老人未必能承受。

    小二也知道這個道理,連忙止住了腳步,道:「奶奶,小二就在你面前,你站定不要動,否則小二便要走了。」

    老人家連忙站定身子,雙手卻忍不住地繼續摸索了一下,渾濁的眼睛流出了淚水,在山川般的皺紋裡縱橫著。

    毛樂言聽得屋內有聲音響起,隨即微弱的燭光從窗戶上映照出來,咿呀一聲,木門被拉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嘴裡咒罵著走出來:「老東西,晚上不睡覺在這裡叫魂啊?要死了你?」

    他手裡舉著煤油燈,睡眼惺忪,待他睜眼之時,看到小二立於庭院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驚恐地問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小二身子往後退了一下,相比起她爹的驚恐,她的恐懼更明顯。在她的認知裡,這個世間最恐怖的人莫過於自己的親爹,每當他暴怒的時候,就是她受苦的時候。

    所以,見他出來,她還是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毛樂言側頭問道:「他是你爹?」

    小二怯怯地點頭,「是!」

    屋內陸續走出來幾個人影,毛樂言看真切了些,是一位婦人和幾個孩子,孩子還小,毛樂言不想嚇壞他們,便厲聲對那婦人道:「把孩子帶回去!」

    婦人還沒看清楚,待她眸光觸及小二,陡然嚇得腿軟了,連忙摟著孩子們回屋,啪一聲關上門。

    小二的爹到底膽大,只過一會便鎮定住了,怒道:「賤人,你還回來做什麼?」

    毛樂言冷笑一聲:「我是地府的鬼差,郭小二說是你殺了她,我來調查是否屬實,麻煩你跟我回地府一趟!」

    「鬼差?騙誰啊你?」他看到毛樂言是有影子的,知道她是人,他不怕,橫生賤肉的臉抖動了幾下,呸一聲,「想嚇老子?沒這麼容易,趕緊帶著那小鬼走,不然明日我請法師收了她!」

    那老太太聞言,頓時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自己的兒子就跪拜了起來:「不要,大得,她好歹是你的骨肉,不要叫法師收了她!」

    那漢子一腳踢開老人,怒道:「滾開,你這個死老鬼一身的晦氣,你不要碰到我,明日老子還要做生意,你是不是要害死我啊?你明知道自己命帶刑克,還不趕緊死去,留在這裡禍延子孫?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打幾棍就死了,自己命薄怪得了誰?」

    小二淒慘地喊了一聲:「奶奶!」她不敢衝上去扶起在地上打滾的老人,只哇一聲便衝著漢子而去,口中怒道:「我殺了你!」她面容淒厲,看起來倒有幾分恐怖,但可惜她還沒接近漢子,漢子手上的煤油燈便扔了出去,正好潑在小二的身上,小二正個身子頓時燃燒起來,那漢子看得哈哈大笑起來,「好啊,死了還是一點本事都沒有!」

    毛樂言怒極,伸手掃去小二身上的火,她身形快速一閃,雙手便捏住了漢子的脖子,冷聲道:「你想死?在我面前也敢這麼放肆?」

    她下手很重,漢子只覺得呼吸一下子就上不來,滿臉橫肉的面開始扭曲,他使勁地掙扎,鼻子裡呼呼呼地出氣,眼看就不行了。

    木門再次被拉開,那婦人手持著一張椅子就衝過來朝毛樂言打過去,毛樂言一手鬆開漢子的脖子,一手揪住他的頭髮,單腿踢在婦人的肚子上,婦人手中的椅子一偏,落在了漢子的頭上,漢子的頭頓時便血流如注。

    婦人的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一邊滾一邊哀嚎。漢子痛苦滴掙扎著,嘴裡不斷地咒罵:「賤人,快讓放開我,不然我打死你!」這句大概就是他的口頭禪,動輒就要打死誰。毛樂言冷笑一聲:「她不是已經被你打死了嗎?你還想打死她幾遍?」

    毛樂言力道加重,竟硬生生地從他的頭上扯下一絡頭髮,漢子顧不得血流披面,抓起地上的一跟木頭便往毛樂言衝過去。

    毛樂言踢起地上的一根爛木,朝他的下身飛過去,漢子淒慘地鳴叫一聲,丟下木頭摀住下身,痛苦地吼叫著。

    毛樂言出手一向很重,尤其面對這樣的惡人,更不會手下留情,這位漢子大概以後也再不能人道。

    毛樂言扶起那老人,一字一句,聲音清朗地道:「老人家,你聽著,你的兒子惡貫滿盈,地府本該是要收了他走,但是今夜留他性命,是因為他還要供養你,閻王念你一輩子無過錯,並且積德行善,不忍你年老無所依,是以暫且留你兒子一命。你百年歸老之日,也就是你兒子遭受報應的時候。你一日不死,他都能安然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老人家巍巍地抓住毛樂言的手,道:「謝謝閻王爺的愛憐,我那位可憐的孫女」

    「你放心,她自有去處!」毛樂言安慰道。

    老人家放下心來,又再次謝過毛樂言。

    毛樂言走到漢子身邊,一把揪起他的頭髮,在他臉上狠狠地扇了兩個耳光,怒道:「你今日不死,拜你母親所賜,聽著,你們以後母子一命,她好,你好,她若不好,你也該死了。」

    漢子如今才知道害怕,連連點頭,「是,是,謹遵鬼差大人的吩咐!」

    毛樂言起身,淡淡地道:「既然閻王爺吩咐了本差過來,不能提你的魂魄下去,便用你豬圈的一頭豬頂替吧!」

    漢子原本就是個屠夫,聽聞毛樂言所言,連忙忍痛進廚房取刀,殺了一頭豬讓毛樂言帶著,用以頂替自己的性命。

    看著毛樂言扛著那頭豬,手裡拿著屠夫的刀和一大包醬料,輕盈地飛離自家圍牆,他總算是相信毛樂言所說的話了。

    回到破廟,毛樂言開始洗刷刷了。無視眾魂們崇拜的眸光,對她來說,沒什麼比填飽肚子更重要了,而且她發誓,就算離開王府,她也要大魚大肉。

    嘴裡含著一根新鮮的木枝,偶爾取下來舒一口氣,權當過過煙癮了。

    書生好奇地看著她,「你那是什麼東西啊?這好吃嗎?」

    「不好吃,我想抽煙!」毛樂言在破廟後面找到一條小溪流,她如今賣力地清洗著割下來的豬肉,把豬肉一條條地切下來,用以臘干吃臘肉。她不知道還要在這破廟裡呆多久,總之,糧食是不能斷了的。

    「那我去跟你偷個煙袋吧!」書生討好地道。

    「有煙袋?」毛樂言把枝條扔掉,一手拉住書生問道。

    「有啊!」書生楞了一下,怯怯地回答說。

    「快去!」毛樂言手起刀落,排骨在她的刀法之下被分切成一小塊一小塊。

    天色剛亮,毛樂言大飽一頓,坐在破廟的門前抽著竹筒水煙。所謂的竹筒水煙,就是一個約莫半米長的竹筒,裡面打通了節,裝上水,再在中間鑿個小洞,用一個小竹子斜插進去,在小竹子通口處放上煙絲,點燃,然後用力地在大竹筒上吸,一口一次,真過癮。

    咕嚕咕嚕,一口。咕嚕咕嚕,又一口。

    毛樂言懶洋洋地把煙筒放在邊上,站起來看著天邊一抹橘紅跳動出來,周邊所有的雲彩都被塗上厚重的橘色,一抹明艷在雲層邊上噴薄而出。多久沒看過日出了?在現代,有時候甚至日出時分才開始倒下床去睡覺。日落見多了,但是也從不靜下心去欣賞。記得在現代,躺在急症室搶救的時候,她腦海裡滑稽地閃過一句話,若是有機會,真想看看日出日落。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也看不到日出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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