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送上。這是粉紅五十加更。
***
說完,見三人依舊震驚,彷彿不能接受一般,他就鬱悶道:「王爺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紅椒,不願意把她嫁我?」
板栗忙搖頭道:「不是!那個,井兒叔……」
劉井兒打斷他話道:「我又不是你真的叔。張大人才是你叔叔。我只比王爺大幾個月!」
板栗賠笑道:「這我知道。那個,井兒,怎麼好好的忽然就……就……紅椒要嫁你了?」
劉井兒對他疑惑的腔調十分不滿,道:「那是紅椒聰明,比你們都聰明。她看清了一些事,所以選了我。」
小蔥和張楊聽了都低頭笑起來,板栗更是張大嘴巴。
劉井兒氣道:「還不信?」
板栗道:「不是不信,就是有些……」
總之還是不敢相信。
劉井兒正色道:「我跟紅椒才是最配的。我這人一根筋,腦子簡單——」板栗被這條理由嗆了一下——「紅椒也性子直爽,沒心素……」
這麼連起來,倒像條理由,板栗暗自點頭。
「還有一點是田遙拍馬也趕不上的。」
小蔥忙問:「是什麼?」
劉井兒瞇起眼睛道:「我跟你們一樣,是經過國難家變,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生生死死都多少回了。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我全不管,我就知道,娶了媳婦得心疼她,平平安安、和和樂樂地過日子。我不會讓紅椒受委屈的,所有的糟心事,來一樣扔一樣!」
板栗和小蔥聽得動容,互相交流了個心照不宣的目光。
張楊對劉井兒不是太瞭解。依舊看著他沉思。
小蔥忽然問道:「井兒叔,若是你遇見田遙那種情形,你會咋辦?」
劉井兒嘻開嘴一笑道:「今兒下午紅椒已經問過我了。」
板栗忙問:「你怎麼說的?」
劉井兒撇撇嘴道:「忘了。」
板栗一拍桌子喝道:「劉井兒!」
劉井兒道:「本來就忘了。不過,我再回答王爺就是了,話不一樣,意思還是一個樣。」
「要是我娘塞這麼個女人來,我準保把她攆走,來一回攆一回。老娘生氣,回頭再磕頭請罪,任打任罰。她還能把我殺了不成!那我還是不是她兒子?她還是不是我親娘?兒子還比不上外人重要?」
板栗聽了肅然。
劉井兒接著道:「昨晚上。我又拒了一門親,我娘罵了我半宿,我爹還踢了我兩腳。轉回頭。我娘就想來請玄武將軍,說是看我踢壞沒有。是我攔住了,才沒來。所以說,我就想不通田遙那回事!」
小蔥微微笑道:「那是劉爺爺和劉奶奶心疼你……」
說著微微失神,這天底下。就有那麼些不疼子女的爹娘,這個孝道,還真不容易遵循。
板栗深吸一口氣道:「這事,不是由我做主的。這樣,你既說了,咱們就叫上劉爺爺和劉奶奶。等會一起去我爹娘那,當面說清。他們這會子怕是去奶奶那吃晚飯去了。」
劉井兒點頭,便暫告退下去了。
板栗和小蔥相視歎了口氣。
張楊忽然道:「我覺得紅椒配井兒不錯。就怕她放不下田遙。」
板栗道:「小叔。不錯的人多著呢。我們也是像你一樣擔心。要是她一時賭氣,說要嫁給井兒,回頭自己難受不說,還害了井兒。再說,田遙那個親娘有問題的很。他很有可能是被人坑害了。」
張楊點頭道:「既這樣,就多等些日子再定。還要聽大哥大嫂怎麼說。」
板栗和小蔥都點頭。
張楊起身道:「走。去吃飯。我今兒就在這邊吃,不回去了。」
板栗卻示意小蔥先走,說他跟小叔說幾句話兒。
小蔥不知哥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先走了。
等她走後,張楊問道:「什麼事,這樣神秘,連小蔥都要背著?」
板栗起身,幫他添了些茶水,賠笑道:「小叔,昨天來了兩個秋霜,小叔怎麼看?」
張楊皺眉道:「那個假的應該就是秋霜哥嫂圖富貴弄來的,不應該是別人的棋子。我原以為真秋霜是被白凡擄去了,看來也不是……」
板栗忙打斷他的話,道:「我不是指這個。小叔想,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兩個不相干的人長得像的?她們因為是姊妹,所以才相像。那麼,我們家的大苞谷和玉米……」
他停住不說,張楊卻驀然睜大眼睛:「你是說……」
板栗點頭道:「我懷疑,玉米就是我張家人。若是短日內裝扮像一個人,很容易;但玉米從小長到大,這樣貌不是裝扮就能裝扮得了的。」
張楊霍然起身,震驚道:「這……這不可能!」
板栗道:「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所以才跟小叔分析。若有這個可能,那麼玉米會是誰的兒子?我當年還小呢,我爹我也可以擔保,小叔……」
他只顧掰著手指頭分析,把個張楊氣壞了,怒視他道:「你在懷疑小叔?」
板栗忙賠笑道:「沒懷疑小叔。這不是擔心小叔不小心……那個……酒後啥的……萬一留下一棵苗……」
「張板栗——」張楊羞惱萬分,對著板栗踢出一腳,「你敢冒犯長輩?」
他終於明白板栗為什麼要支走小蔥了。
但就算這樣,他依然覺得羞憤不已。
板栗急忙跳開,擺著雙手道:「小叔,你別生氣呀!有話好好說。我這不也是在求證嗎!真不是小叔,那當然好,咱們再往別處找,總要弄清個頭緒不是!」
張楊繃著臉道:「沒有的事!絕沒有!」
板栗連聲道:「沒有就沒有。那小叔幫著想想,會是怎麼回事?」
張楊也冷靜下來,重新坐回椅子裡,認真對他道:「小叔可以向你保證。絕沒有在外尋花問柳,更沒有養外室。當年一場大火,多少跟小叔納的妾有關,小叔痛心疾首,怎會讓不相干的女子近身!」
說著,他微微頓了一下。
板栗忙問:「小叔想起什麼了?」
張楊搖頭道:「沒有。板栗,你這麼一說,小叔也覺得蹊蹺。你既提出這個,咱們就該查清楚。你也該去向大哥問問……」
見板栗笑,他也笑道:「你別以為我是在報復你剛才說的。須知這種事。除了自己主動,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被人暗害。若是這樣。可是連自己都不清楚了,以為只是醉了一場酒,以為就在家睡了一覺……大哥是本分人,不知這些鬼魅手段……」
一席話說得板栗神情也慎重起來。
看來要好好問張槐了,可曾有過在別人那裡醉得人事不知的時候。
忽然他結巴道:「爹很少有醉酒的時候。還有爺爺呢!」
張楊再次暴起。罵道:「你這小子,不胡謅心裡難受是不?」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彆扭極了,難受極了。
板栗心虛地說道:「我亂說的。咱們再想想。或許真有兩個人很像也不一定。」
可是,這個猜測一旦生了根,不弄明白算是別想拔除了。
也因此。兩人去吃晚飯的時候,神情都十分詭異。
張槐和鄭氏見了微覺詫異。
紅椒則以為是劉井兒告訴了他們下午的事,因此低著頭一聲不吭。等飯後大哥發落。
其他兄弟姊妹也覺氣氛異常,雖忍住,卻不由自主地用眼角餘光瞄紅椒,他們都覺得,大人是因為二姐姐的事操心。
只有張老太太一無所知。
她吃著昨兒王忠從清南村帶來的小菜。笑道:「還是咱們家曬的醬對胃口,醬的黃瓜也脆。這筍也脆。噯,不是說田夫子也來京城了嗎,怎麼沒來家吃頓飯?田遙這些日子咋也沒見上門來哩?」
張槐忙答道:「田夫子書院有公務,去國子監了。田遙忙著呢。這外國使團來了,像黃豆啊,楊子他們,都忙!」
老太太點頭歎道:「那是!那麼多人來了,吃喝拉撒睡,還得人陪著,可不是忙。往年的時候,年下家裡來人,要是住幾天,全家人都忙得團團轉,整天就聽見見鍋鏟響,就看見煙筒冒煙,連雞狗都跟前跟後,淨在腳邊轉——撿剩飯菜吃唄!等人走了,得收拾好幾天,家裡才能清靜下來。想不到這國家也來客,這可得花皇上不少銀子。咱們大靖是不是也得派人去他們國家住些日子?」
眾人轟然大笑,連張楊都笑噴了。
大苞谷笑道:「奶奶放心,那是肯定的。」
周菡對板栗笑道:「甭管你們說什麼,奶奶總能跟家常過日子比上,聽著還樸實親切。」
板栗笑道:「要是爺爺在的話,加上我外公外婆,四個人說,那才叫熱鬧!」
張老太太忙問鄭氏:「這些菜可給你娘送了?」
鄭氏笑道:「不用送。我哥哥家也有人上京來了,也帶了許多。」
老太太這才不提。
飯後,板栗果然說有事跟爹娘商議,陪著張槐和鄭氏先走了,卻沒叫紅椒,連小蔥也沒跟去。
張槐院裡,劉黑子兩口子、劉總管、葡萄姑姑和劉井兒在上房等著了,正喝茶呢。
這陣仗讓張槐和鄭氏一愣,怎麼一家子都來了?
劉黑子見了張槐,忙起身迎上去見禮,笑道:「井兒這臭小子,急忙急火地拉我們來,一刻不能等。是不是老王妃幫著找了好親事?」
劉總管也笑道:「怕是有眉目了。不然他不能這樣急,連我和葡萄也叫來了。」
張槐聽了詫異,鄭氏也納悶,說沒這回事呀,昨天說的那家,不是還嫌人家姑娘不夠爽利嗎,下一家還沒挑出來呢!
下更晚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