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送上。有親打賞和氏璧,加上粉紅,應該要加更了。可是,原野能不能先欠著呢?沒有存稿了,又在醞釀下一波**,所以需要緩一緩,到時候再來三更五更地歸還。所以,再小聲求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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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苞谷雖然精明,到底不通政事,因此一時沒反應過來,或者說,他只想到做生意上去了,便答道:「那好啊!往後我們再出海,就不怕海盜了。」
葫蘆喝道:「你除了賺錢,就沒點別的出息?」
因葫蘆少言寡語,大苞谷小時候就怕他,因此嘀咕道:「我怎麼沒出息了?」
板栗笑著解釋了緣故。
原來,近日京城將會迎來幾個使團。
是東南海外有幾個小國,仰慕大靖天威,派了使者前來朝拜。誰知半路遇見海盜陳華風,將攜帶的貢品給搶了不少。
永平帝聽後十分生氣,所以上次海盜的事才會令朝廷分外重視,大苞谷因此還吃了虧呢。
如今的大靖在陸地上是兵強馬壯,但海上力量稍顯薄弱,板栗和葫蘆便提議加強海防、擴展水軍。
「你在海外漂了五六年,又會說好幾個國家的話,正是優勢,難道就不想趁此機會出頭?」板栗引誘道。
「除非你胸無大志,只想做個富家翁,那你就做陳家的兒子好了。就像你說的,張家有幾個兒子,又不需要你傳宗接代。」小蔥激將道。
「我不做張家的兒子,投軍後一樣能出頭。」大苞谷傲然道。
葫蘆嗤笑道:「你想得太簡單了。你跟海盜有牽連——別以為我們不知道——若是你姓張,朝廷便不會計較,就會放心地用你;若是你姓陳,那可就難說了。」
大苞谷被三人蠱惑的神色陰晴不定。
他當然有野心,而且野心大大的。
小蔥見他動心。又加一把火道:「其實我們是這樣想的:若你不想在仕途上有所作為,那儘管改姓陳;但你若想在仕途上有所作為,最好還是認祖歸宗比較好。這樣一來,你與張家榮辱與共。必將創下一份基業,讓陳家子孫繼承。」
大苞谷這下聽明白了,不禁沉思起來。
板栗又道:「剛才在宮裡,皇上還問起你呢。」
大苞谷詫異道:「問我幹什麼?」
板栗笑道:「那幾個使團在溟州派來的地方軍護送下。不日將抵達京城。我觀皇上的意思,想是到時候要叫你去見見,畢竟你在海外呆了那麼幾年。」
葫蘆補充道:「這是英王舉薦的。」
大苞谷躊躇地望向陳老爺夫婦和陳老太太。
鄭氏算是看明白了,板栗為了能讓大苞谷認祖歸宗。花了不少心思。
她便添上最後一把火,笑道:「兒子,這有什麼難決定的?你要是不想當官呢。你就姓陳好了;你要是想幹出點什麼。就回來。咱們挑個好日子,擺酒請客,讓親朋們做見證,讓你認陳大哥為義父。再定下來,將來生了兒子閨女,都姓陳。」
這下陳家人也聽明白了。
精明的陳老太太依舊高瞻遠矚,當即為大苞谷做了決定——認祖歸宗!
霎時間。房裡氣氛輕鬆明快起來,恰如春風吹綠原野。
張老太太對陳老太太笑道:「老姐姐,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放心,等大苞谷回家了,張家會選個好日子,把親戚們都請來,讓他認大侄子做義父。」
陳老太太笑著不住點頭,神情十分喜悅。這下,陳家是真要旺起來了。
陳老爺也笑得合不攏嘴,道:「要擺酒,也是陳家擺,哪能讓王府操心呢。」
陳老太太搖頭笑道:「你別在親家跟前充臉了。你擺酒請客誰來?這事就得王府操心!」
眾人轟然大笑。
暮色降臨的時候,玄武王府祖孫三代人接了干親家和丟失九年的兒子,終於返家了。
二層儀門內,正殿偏殿均張燈結綵、笙簫悠揚,家下人忙忙碌碌,侍女們如穿花蝴蝶般進進出出,將佳餚美酒端上來。
王府正殿,非重大事項不啟用。
在正殿設宴,不僅代表張家對大苞谷認祖一事的重視,更代表了張家對大苞谷這個人的重視。
東偏殿祠堂內,張槐正率閤家大小、男女長幼,簇擁著大苞谷向張家列祖列宗牌位磕頭上香。
青煙裊裊中,他敬告祖宗:張家第六子,小名大苞谷,大名張兌,在外漂泊九年,如今平安返家,認祖歸宗!
原來,大苞谷不但小名不想叫玉米了,連大名也不想再用「離」字了。試想假玉米在國子監讀書,被人稱張離多年,他若是再用這個名字,人們能分清是誰嗎?
所以,他便改名為張兌。
但是,當他聽張槐將他排行定為第六,立即不樂意了:「爹,我怎麼就成老六了?為什麼他不是老六?」
他疑惑地看著玉米:大家都不知他從哪來的,怎麼就斷定他比他大?
張槐沒想到他會計較這個,一時啞然。
大苞谷見爹答不上來,知他就是順勢排的,並無根據,遂憤憤道:「我就是老五!這個誰也別想搶!」
讓了大名,讓了小名,還要讓他屈居假玉米之下,門都沒有!
誰知玉米也不讓,冷冷地說道:「你不服,就用石頭剪刀布決輸贏!」
張楊忙喝止:「吵什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轉頭跟板栗等人商議怎麼辦。
花生撇撇嘴道:「大苞谷,爭這個有什麼意思?你不願意再叫玉米和張離,不就是怕和原來的玉米弄混了麼。那你要是還當老五,別的不說,家下人整天『五少爺五少爺』地叫,你知道叫誰?連我們一時半會兒也難改口,叫玉米的時候,難免叫『五弟』。你聽了別發火!」
大苞谷聽他說的有理。雖氣怒也無法,對玉米恨聲道:「別指望我叫你五哥!」
玉米冷聲道:「叫不叫的,我都是你五哥!」
哼一聲,抬眼望向上方牌位。
板栗聽了詫異地轉頭看他。不知他態度為何如此強硬。
張槐喝道:「就這樣!張兌,上前磕頭!」
大苞谷忍下一肚子氣,上前給幾位祖宗磕頭。
對著張大栓的牌位,他忍不住哭了:「爺爺。玉米回來了。你放心,你孫子在外面吃的好,穿的好,一點沒受罪。玩得可開心了,還去海上逛了一圈呢。可惜爺爺看不到孫子帶給你的好東西了。」
眾人見他用原來的名字向爺爺祭告,也忍不住心酸落淚。玉米則覺得怪異極了。
「爺爺。我雖然討厭那個假玉米,可是這些年有他陪著爺爺,爺爺才沒當我已經死了,也沒想我,也沒難過,我就不怪他了。可是爺爺,你千萬別弄錯了。我才是真玉米,我現在叫大苞谷,你要記好了……」
張槐張楊見他能如此想,都點頭不已。
大苞谷嘮叨哭訴了一番,又磕了幾個頭、上了香才退下。
當下,一家老小敬獻各樣貢品,再次鞠躬後退出祠堂。
眾人一出來,筵席就開始了。
正殿大堂內是男客,女眷在後殿,一般的笙歌入耳、笑語喧嘩,張家從上到下,都喜氣洋洋。
這一鬧,直到二更多還未歇止。
陳老爺到底不是官場中人,板栗等人在旁,他總有些拘束,倒跟張槐和鄭青木更能談的來。
於是,看看差不多了,板栗便向他致歉一聲,和葫蘆、李敬文退下了,任由他們閒話家常。
女眷裡面也是一樣。
張老太太和陳老太太因為擁有共同的孫子,加上兩家處在南北不同地域,其風俗、民情、飲食習慣等等大有差異,都覺得對方有無數新鮮趣談,越說越投機。
兩親家頗有相見恨晚之感。
暮年人喜熱鬧,加上鄭老太太,三人聊得熱乎乎的扯不開。
酒宴撤後,張老太太一力挽留親家,說道:「我才認了孫子,是不會放他回陳家去的。你要捨不得,就在這住著,咱們一起心疼他不好?」
陳老太太便就在王府住下了。
板栗聽說後,長吁了一口氣,笑道:「總算解決了這這樁大事。嗯,吃多了點,咱們往園子裡走走去。」
三人便穿過東跨院,往旁邊小花園走去,兩個護衛提燈籠在前引路。
剛到小花園月洞門門口,就聽裡面傳出一陣朗朗誦書聲,清脆的童音,還有的奶聲奶氣。
板栗失笑道:「這真是稀奇!咱們家想不興旺都不成啊,瞧這些小東西,這麼用心上進。」
葫蘆和李敬文也忍不住笑了。
他們已經聽出,這是他們的兒女在讀書。
李敬文道:「剛才聽小蔥說,山子他們在後邊玩水,怎麼背起書來了?」
葫蘆心就柔軟起來,道:「去看看。」
三人大步往園子中間的水池走去,水池旁邊有個小小的院子,只有三間矮屋,讀書聲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原來,鄭氏從板栗、小蔥和玉米經歷得出,小孩子會水真的很重要,加上夏天的京城實在熱,於是命人將挨著正殿的小花園中的荷花池改造了一番,將池底清乾淨了,鋪上些鵝卵石,夏天的時候,讓孩子們游水玩。
這條件跟祖宅桃花谷是不能比的。
就算這樣,剛學的孩子身上都背一個扎羊皮筏子的氣囊。誰讓如今孩子金貴呢,不像他們的祖、父輩,整日山上河裡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