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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對峙 文 / 九月墨雨

    趙家大張旗鼓的去姑爺家將人接回來,這一舉動簡直就是轟動了整個平涼城。

    當然這種事兒是有人稱讚有人鄙視,稱讚羨慕者讚歎慧芳有個強大的娘家,用實際行動告知婆家,自己是有靠山的。還有人羨慕許瑞,但看這岳丈家的態度,就可以知道日後必定會多多幫助小兩口。

    鄙視者當然是覺得這種行徑簡直就是丟人,從未聽說娘家人巴巴的迎上去接娘的。就是公主出嫁,也未曾聽說皇帝派人去公主府接人啊。

    對於這些說法,董小漫是根本不在意的。她在意的是要在平涼城裡樹立一個印象,逍遙館最是護犢子的地方。

    西北人豪爽、大氣是真,重情重義是真。總會有人知道這個外姓女兒的來路,可是趙家此番此舉不正是說明趙逍遙的脾氣麼。

    所以很多自詡君子、俠士之流都願意與二郎攀附交情。一時之間二郎在平涼城裡,倒是赤手可熱的君子之交首選。這也是後話了……

    在逍遙館接風洗塵,董小漫親自詢問了慧芳一些**的事情。當然她並沒有八卦的問夫妻**,而是問了一下這許家亂糟糟的家事。

    夫妻臨走之前,慧芳提出去跟弟弟、妹妹們敘敘舊。許瑞是不知道她在趙家到底有多親厚,只是呆在前廳裡喝茶等待著。

    董小漫揮揮衣袖斥退了下人,許瑞見這廳裡只有岳父、岳母以及他三個人。便知道這是有話要跟自己說了,趕緊放下茶杯恭恭敬敬的準備聆聽。

    「姑爺。原有些話是我這個做岳母的不該說的。只是慧芳既然養在了我的身前。那就不得不說上幾句。」董小漫開口客氣。許瑞憨厚一笑:「岳母哪裡的話,但說妨。」

    「你們許家分家多年,雖然你的生身父母還健在。按理說你不可忘本,孝順他們是應該應分的。可是今天我看見的怕是有些過了,你可知道麼?」董小漫開門見山,許瑞雖然想得到說的是這件事兒卻不曾想過會說的如此直白。

    「你心裡不舒服是肯定的,我都能理解。你要想想,孝悌是最重要的。你孝順親生父母的恩情沒錯。可如今他們鳩佔鵲巢,兩房合一,你可想過九泉之下你那養父母的心情?你讓世人怎麼看你?」董小漫這麼一說,許瑞不由得紅了紅臉。

    「岳母說的是,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他們畢竟是我的親生父母,我養在他們身前十幾年,這樣的感情是斷不了的。」其實許瑞知道二嬸平日裡做的有些過了,可是若是說的太重了又會被人說自己忘本。

    「我是你岳母,說難聽了些。你的父母健在我倒是歡喜的很,畢竟慧芳到了的地方需要有人提點她。可是卻不能是二房太過了。不然你想想,外頭的人怎麼看你?他們會覺得你吃裡扒外。長房白白養了一個白眼狼。養父母沒了,就將親生父母接過來享福。再說些難聽的,有心人嚼個舌根子說你貪圖長房的錢財,所以才過繼給長房。再有那狠心的,編排說你為了錢殺了養父母的都有可能。」董小漫此話說完,許瑞嚇得站了起來。

    「不會的,怎麼會有這樣惡毒的人。」許瑞嘴巴雖然這麼說,可還是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董小漫擺擺手示意許瑞坐下:「我不是說我聽見過什麼,只是給你提個醒兒罷了。」

    說完看了看二郎,又溫柔的對著許瑞道:「你也曾聽過花婆婆的名聲,她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將唯一的孫女交給尋常之輩?」

    許瑞聞言身子一震,瞪大眼睛看著上座兩位。董小漫抿嘴一笑:「我也不瞞你,你這個岳父年輕的時候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他走南闖北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事情,見過多少人情冷暖。什麼怪異的後宅情仇沒見過?」

    「你岳母也是給你提個醒兒罷了,你知道心裡知道孝順二房也就行了。可千萬不能做那後宅知婦人,你可知道你單著長房長子的名聲呢。以後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想想你的孩子會怎麼問你?若是連家宅這點事兒都屢不清楚,這外頭的事兒還能做什麼?」二郎嫌少開口,這一開口便是提到了子嗣的問題。

    「你也是個讀書人,一心有自己的抱負。慧芳的叔叔官居五品,玨兒的先生也是朝廷命官。就是玨兒自己,想必你也聽說過在哪裡讀過什麼書的。」董小漫提點到這裡,果然瞧見許瑞眼睛明亮起來:「這個我知曉,小舅子據說是在大書院裡上學呢。」

    「從前我聽過那書院裡的博士說過一句話,」說到這裡,董小漫頓了頓。許瑞立即做出了洗耳恭聽的樣子,董小漫扯了扯嘴角:「好像說的是,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許瑞立即拱手作揖:「今日一席話勝過十年書。岳父、岳母果然是經歷過的人,見多識廣讓小婿免於一場災難。你們放心,我定然會處理好家裡的事情的。」

    董小漫滿意的點點頭:「慧芳的性子你比我們清楚,她最是個軟綿溫吞的。以後家裡的事情都要你多費心了,好在你們這房頭人少事兒少。只要心思放對了,小日子自然過得紅紅火火。」

    這話說到這裡也就算完了,正巧慧芳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董小漫見狀起身道:「我們正說著呢,你怎麼還不回來。時間不早了,你們兩個趕緊回府吧。怕是長輩們還等著呢!」

    慧芳倒是沒聽出來什麼,許瑞抿了抿嘴沒說話。

    回到了許府,果然瞧見大廳裡燈火闌珊。二叔、二嬸坐在正座上,下面兩排的兄弟以及家裡的女眷,看樣子在等他們回家。

    「二叔、二嬸。」許瑞夫妻二人走進前廳,對著兩位長輩行禮。

    「可算是回來了,怎麼不派人回來知會一聲。我們還等著你們兩個吃飯呢,怎麼在那頭吃完了?」周氏坐在許二夫人下手位置,笑盈盈的對著二人說道。

    「我們先回房換衣服,一會兒回來聊天吧。」慧芳拉了拉許瑞,小聲的說道。

    許二夫人聞言點點頭,算是暫時放過這兩對夫妻。

    回房間之後,慧芳一邊親自給許瑞寬衣解帶換下常服。一邊輕聲勸慰:「二叔二嬸也是好心,我們到底是回來的晚了一些。一會兒我們將禮物分給大家,就可以一起擺飯了。若是大家不高興刺了幾句,不要放在心裡去。正因為是自己家人才會這樣不是麼,若是外人只會假模假式的說上幾句好話,背後不知道說什麼難聽的。」

    許瑞點點頭:「知道了,他們說什麼你也不要往心裡去。你的苦,我都知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知道麼。」

    慧芳羞澀的點點頭:「我省的,我們如今是一家人相濡以沫互相體諒是應該的。」

    許瑞身子一震眼神熾熱,胳膊用力將慧芳摟在懷裡。慧芳嬌呼一聲,紅著臉拍了一下許瑞:「鬆開,他們還等著呢。」

    「讓我抱一抱!」許瑞啞著嗓子,頭深深地埋在慧芳的頸窩裡。直到趙嬤嬤在門外輕咳:「小姐,時辰不早了。」

    二人這才整理一下衣服,相攜一同去了前廳。

    「哎呦,怎麼去了這麼久。莫不是二弟給弟妹講了什麼悄悄話?」周氏抿嘴打趣,慧芳二人臉色依舊。

    「我剛剛在房裡將我娘家帶給各位的禮物整理了一下,耽誤了各位的時間。」慧芳笑瞇瞇的轉身擺擺手,丫鬟們魚貫的進來。每個人身上都抱著各種盒子,在場的人眼裡皆都露出喜色。

    慧芳將禮物一一發給各人,最後笑瞇瞇的坐在了許瑞身旁。

    二夫人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顏色翠綠如墨倒是一副好東西。心裡不由得感慨,這趙家果然是財大氣粗。一個回門禮都這麼闊氣,不知道這嫁妝到底有多豐厚。可一想想慧芳的態度,不由得冷下臉來。

    「我們等你們兩個這麼久,不是為了這麼丁點東西的。你們以後出門,什麼時間回來吩咐下人一聲,免得長輩擔心。」二夫人一臉不高興的訓斥,滿眼冰涼。

    慧芳低頭稱是,還沒等她說什麼。只見二夫人起身,對著二老爺道:「時辰不早了,咱們也都回房裡歇著吧。」

    說完又看了一眼許瑞,關心的問道:「你們可是用了飯?」

    許瑞有些不大高興:「府裡都用過晚膳了?平日裡這個時候並沒有吃飯呀?」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兩口子是趕回來陪眾人吃飯的,卻沒料到眾人已經吃完了。

    「二弟忘了麼?母親昨天說過晚膳提前一個時辰吃,這有益於養生。」周氏笑瞇瞇的回答,臉上都是譏笑之色。

    許瑞不用回頭看自己的媳婦兒也知道她一定是不知道的。誰會願意被人弄個下馬威而不自知,何況初來乍到的媳婦兒。

    想到這裡,許瑞不由得冷笑:「二房的晚膳時間提前了,長房倒是沒有。趙嬤嬤,就通知大廚房準備開飯。」

    眾人臉色各異,二夫人咬牙切齒的瞪著慧芳,嘴上卻對許瑞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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