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昊苦笑:「之前我讓嫂子幫我打理後院,嫂子也看見了我們家那一堆揪心的女人。」
董小漫放下筷子,本來不遠提起這件事兒。可眼下怕羅昊想繼續求她再一次打點,也不得不開口說了:「不是嫂子不願幫你,你也知道哪有嫂子管小叔子房裡事兒的規矩。就算我幫你,難不成還會管一輩子?」
羅昊道:「娶妻娶賢,高氏就是太賢惠了。我真是要愁死了,你說打發出去吧,都跟我好幾年了。不打發出去,在家裡天天攪和的沒法過日子。」
董小漫看了一眼二郎,提議道:「不如我們請弟妹過來,有我們兩個當說客。如果她依舊想當個賢惠人兒,咱們再想辦法不是?」
高氏笑盈盈的坐到了羅昊的旁邊,一臉幸福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瞟了一眼羅昊一臉嬌嗔道:「怎麼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兄嫂?」
董小漫親自給高氏倒了一杯酒:「本來就是自家人小聚,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高氏見董小漫將那小小的酒杯斟滿,一臉慌亂:「嫂子怎麼倒了這麼多,我平時是不喝酒的。」說完還好意勸董小漫:「女人家喝酒不妥,嫂子以後還是少喝為宜。」
董小漫淡然笑道:「作為一家女主,總會接待客人的時候。你若是托大,便是照顧不周了。況且這女戒上可沒有不許飲酒的規矩,弟妹活的未免太苛刻了。『
高氏紅著臉低下頭諾諾的說道:「嫂子是厲害的人兒,我就是一個婦道人家。比不得的。」
董小漫見羅昊臉色不好看。急忙道:「這女人就是男人的助手。男人在外頭打拼過日子,女人就要將後院看住了。羅昊整天在外頭忙活,你也應該幫襯著才是。『
高氏抬頭看了一眼羅昊,轉頭對著董小漫堅定道:「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我要做個賢惠的妻子。」說完臉上有些不高興,埋怨羅昊道:「你又想納妾了?你想,你就跟我說一聲便是了,我有攔過你麼?如今將兄嫂拉過來當說客。這有什麼意思?」
羅昊見高氏悲悲慼戚,一副自己委屈的模樣。無奈的攤攤手:「嫂子,你說吧,就她這樣我能說什麼?只要一談,就委屈的跟什麼似的。哎呀,你說,哎……」
提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喝完對著二郎歎氣:「你說我這日子過得憋屈不憋屈,我還不如戰死在沙場上也算一條漢子……」
高氏聞言捂臉嚎啕大哭起來,趴在桌子上竟是要哭背過氣去。董小漫好說歹說。就是勸不好。
羅昊提起酒杯摔在地上,大吼道:「別嚎了。再哭就給我滾回去。」
高氏這才止住淚,憋紅著臉抽泣著不敢看羅昊。
董小漫瞪了羅昊一眼,柔聲道:「今天叫你來,是想跟你好好說說你們家後院的事兒的。從前我也跟你說過,你總怕做的不夠賢惠。今天羅昊在這,一起將這誤會說清了,以後你好好的主持中饋也就完了。」
高氏一邊哽咽一邊抽泣:「我,我,犯了什麼錯兒。這後院裡的女人哪一個不是你的屋裡人,我,我心裡也不舒坦。我也想立立威,可是你都不撐腰,我做的有什麼勁?」
董小漫蹙眉語氣嚴厲道:「為何要他撐腰,你是他明媒正娶來的。你管那些下人誰會有說辭,怎麼我管就管得,你管就管不得了?」
羅昊沒耐心的擺擺手,衝著高氏開口道:「今天我就問你,你這二門的事兒能不能給老子看好?你要是弄不了,你就該幹嘛幹嘛去,給我騰出地方找個明白人。」
高氏聞言心裡頓時彷彿被澆了一盆子冷水,從心裡直接寒到腳底板。傷心欲絕:「我犯了什麼錯?你要攆我?」
董小漫不言語,這兩口子是有太多的事情沒有談清楚。一共就這麼點事兒,翻來覆去到現在也沒說清楚。
羅昊沒好氣道:「沒錯,這家裡有幾個人是兩頭長輩給的。這一院子的女人都是我房裡人,可無論是誰都是下人。你怎麼就有能耐看著下人天天鬧得家宅不安呢?你這就叫做賢惠?賢惠的人就是攪合的男人不想回家?」
高氏似乎沒聽懂一般,呆呆的坐在那裡看著羅昊。
羅昊說完又紅著臉,看了一眼董小漫跟二郎。沒好氣道:「你天天在家呆著,你就沒看出來誰跟外頭的野男人暗通曲款?這後宅不乾淨,你也能呆的下去?這是你賢惠?」
高氏捂著嘴吧,不敢相信:「你說的是真的?誰幹的?」
羅昊啪的一巴掌拍著桌上,怒不可遏:「你還好意思問我?我***天天在外頭,我都知道了。你這個豬腦子還在家裡頭看著人家樂呵是吧?還是你早就知道,你在這跟我裝呢?」
高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保證:「這事兒我一點都不知道,家裡我是沒有管。我覺得自打來了逍遙谷,家裡人不愁吃穿也就不再管她們了。她們想做什麼,我也不去理會,只想一門心思教孩子。」
「教孩子?你能教她什麼?將來嫁了人也縱著小妾跟主子鬧?教她如何讓後院起火?教她如何讓男人三妻四妾裝賢惠是不是?」羅昊一想到兩個女兒將來,心裡就直抽抽。
高氏這時候不吭聲了,筆直的跪在地上無聲的抹著眼淚。
董小漫見狀示意二郎,二郎將微醺的羅昊勸了出去。等到二人離開,董小漫才將高氏從地上拉起來。
「都是我的不是,見羅昊心情不好想著要你過來勸一勸。這事兒弄得……不過也好,你如今知道他的心意了,就好好的改變一下。」董小漫拿起一塊乾淨的帕子,浸了水擰乾淨遞給高氏擦臉。
「我,我,從來都是想要他高興。我自個肚子不爭氣,就想他有個兒子將來可以養老送終。所以我寧願自己委屈,也要留著這幾個人。沒想到,我真是沒想到。」一想到羅昊剛才的話,高氏心裡十分的不是滋味。
「那可不對,你應該有當家***作為。這兒子再好若不是嫡子,那要他有什麼用?再說了你將希望寄托在別的女人身上,不如想辦法自己懷一個。」董小漫不以為然,覺得高氏比自己還像個包子。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大夫說我身體挺好的,可是就是懷不上孩子。」高氏面上訕訕的,一想到這件事兒頓時沒了主意。
「也不是你一個人沒有,所有女人都這樣。那就是問題出在了羅昊身上,既然你們有過女兒,那就說明他不是不能生。」董小漫想了想,後世夫妻在準備要孩子的之前都會做一些準備的。
「第一飲食上你要控制,比如羅昊不宜飲酒過多,什麼芹菜、香菜這種食物少吃。第二每月同房的日子,這個也確實有些門道的。這兩件事兒,我自己有經驗。待會兒我會一一記錄下來,你拿回去。」董小漫說完,高氏欣喜的點點頭。
董小漫又嚴肅道:「這第三,說句不該說的,這事兒你們兩個人都有責任。男人的精血是有數的,你弄這些個女人整天如狼似虎的,你這不是要掏空他麼?你不知道有個詞叫精盡人亡麼?」
高氏紅著臉:「這都是男人的事兒,我怎麼好意思插手呢?」
「你不是賢惠麼?賢惠到錯地方了,有那賢後還會在皇帝縱慾的時候送去一把匕首。你連說話都不敢說,你算什麼賢惠?你賢惠?家裡能出事兒?」董小漫幾句話,說的高氏老臉通紅。
「別的話我也不想說了,你回去好好想想。要麼你就好好的將家裡收拾明白,要麼你就給羅昊騰出一個地方讓你一次賢惠的夠。」董小漫見高氏一直都沒有什麼表態,氣的不想在說什麼。起身拉著高氏,將她推了出去。
「以後我可不想再管你們家那點破事兒,你要是再弄不明白。羅昊不找個明白的,我就替他找個明白的。省的我一天天還得管你們家那點爛事兒。」說完,董小漫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第二天下午,爾雅從外面回來見董小漫在房間裡逗弄著她兒子。笑著抱過兒子使勁的親了親,想起回來時聽見的趣聞。不由得開口問道:「你聽說了麼?高氏這次大發神威了?」
董小漫挑了挑眉:「怎麼變成了母大蟲了?」
爾雅噗嗤一笑:「可不是麼,據說將家裡的所有姨娘都攆了出去。只留下那個生了女兒的,其餘人直接打發給了人牙子。羅昊一聲都沒吭,連看都沒看。」
「一個不留?」董小漫有些驚訝。
「嗯,說是都打發走了。還請了兩個婆子做粗活,說什麼要肅清,也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就想通了。」對於羅家的事情,爾雅還是知道一些的。
「別人的那些事兒你倒是清楚,你自己的呢,想沒想清楚?」董小漫板著臉,爾雅與孩子兩個人在這裡,跟尉遲常年分開也不是辦法啊。
「我有什麼想不開的,這裡挺好的。他要來我就跟他過,不來那我還會去求他?成親之前就說好的,我連聘禮都沒有就那麼嫁給他了。就這麼一點要求都做不到,過著還有勁麼?」爾雅話說的雖然硬氣,可那表情卻透露出了一絲柔弱與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