瑋兒停住哭泣,好像受驚嚇小鹿一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捂著嘴偷偷的看著他娘,歡歡也是張著嘴緊張的盯著門。
董小漫慢慢移動腳步,順手拿起一隻花瓶站在門口。腳步逐漸靠近,甚至可以聽見大郎在嘟囔著什麼話。
近了,靠近了。從左往右一點一點的移動,終於人們在董小漫門口停住。
爾雅可以清晰地看見冷汗順著董小漫的額頭往下滴,顫抖的雙手幾乎握不住花瓶。
大郎朗聲喊道:「姓董的,給老子滾出來。將我張家的孩子還給我們,還有我兄弟辛苦一輩子的錢財。」
董小漫嚥了嚥唾液,抿著嘴深吸一口氣。等待著大郎推開門,然後使勁的將花瓶砸到他的頭上。
突然,一聲巨響門被踹開了。
然後聽見一群人凌亂的衝進屋子,緊接著就是幾聲慘叫。
是對面房間裡發生的,董小漫眨了眨眼睛,兩個孩子更是一臉的疑惑。爾雅趕緊走到門前,伸手捅破窗戶紙。
從小洞裡看見對面房間裡,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坐在正中央。旁邊一個一身玄色騎裝的女子,正拿著一個馬鞭一下一下的玩弄著。
兩個姑娘身後站著目無表情的侍從,董小漫看過無數古代片。一下子就想到,那粉色女子應該地位很高,玄色衣服的女子武藝高強。
而站在她們身後的,一定是她們的丫鬟兼保鏢了。
地上大郎等人捂著手腳慘叫,外面幾個人敢進又害怕的樣子。有人起身對著那玄衣姑娘求饒:「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們,我們認錯人了,對。對不起。」
大郎也磕頭請求道:「對,對不起了。我一聽是姓董的,又是四個姑娘。肯定是我們家逃跑的賤人呢,沒想到得罪了女俠,是在,實在是對不起啊。」
「哎呦?逃出去?我剛才聽見你說,可是姓董的帶著你們家的錢財跟孩子逃跑的?」那玄衣女子饒有興致的問道,手裡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敲在手心裡。
「嗯,是呀。是。是我弟妹。她,她設計毒害我的小妾然後嫁禍給我弟弟。讓我弟弟吃牢飯服勞役,自己攜帶財產跟孩子逃跑了。」大郎似乎中了毒還是被人毆打了,疼的嘴都瓢了。
「哦?你那兄弟可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妻子的事情?比如,他朝三暮四妻妾成群?」玄衣女子瞪著大郎。一副若是點頭答應就會抽他一鞭子的架勢。
「沒有,我那弟弟是個情種。平時最疼他媳婦兒的話了,就是忤逆父母都得哄著她呢。」大郎連忙否認,他也知道若是說二郎負心肯定自己撈不到好處,還得挨一頓好打。
「哼!男人不負心為什麼要陷害他?再說了誰會搭上孩子的前程跟自己的命運來去做這麼愚蠢的事情。我看一定是你做的,你既然說你的小妾是她害死的,我看你就不是好東西。」玄衣女子揚起手中的鞭子。對著大郎的臉就是狠狠的一抽。
大郎慘叫的倒在地上,捂著臉嗷嗷嚎叫。聽得瑋兒跟歡歡都起了雞皮疙瘩,更加害怕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董小漫甚至能從那小小的洞口裡,看見大郎的手指裡正往外流著血。
「你弟弟家裡很有錢麼?比你有錢麼?」一直不出生的粉衣面紗女。突然開口說話。
「嗯,是的。我那兄弟很有頭腦,在我們老家是出了名的財主。我,我腦子愚笨。也沒有他運氣好。」大郎一聽那女子問話,聲音更是猶如清脆的黃鶯一樣好聽。趕緊起身老老實實地回答。也希望這個看似好說話的女人能夠網開一面。
「那就對了,一定是你嫉妒你弟弟。所以你陷害你的弟弟,然後再嫁禍給你弟妹。你弟妹知道了你的計劃,帶著孩子跟錢財逃命。你呢,就一路追殺,然後誤認到我們這裡。」玄衣女子一邊說一邊奸笑,那表情好像在告訴大郎,你的死期到了。
趴在地上的人一見那女子的表情跟語氣,立馬磕頭求饒。有的人甚至在跪著往後退,大郎似乎傷勢最重沒有力氣往後跑。
「算了吧,他們既然得到了教訓就算了。咱們沒有必要為了這麼幾個跳樑小丑而掃興,正事要緊。」那粉衣面紗女柔柔的說了一句,口氣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玄衣女子冷哼一聲:「這次就放過你們,給我記住了以後聽見姓董的就繞道走。」
得了赦令這些人趕緊起身逃跑,大郎心有餘而力不足抖在地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幸虧有人上前扶了一把,這才將大郎給弄了出去。
一行人東倒西歪的匆匆往樓下跑,似乎就像後面有鬼魅在追殺一般。
好戲看到這個時候算是倒了尾聲了,聽見對門將門關上董小漫跟爾雅雙雙癱軟跪倒在地上。
「娘,娘,到底怎麼了?」歡歡雖然聽的真切,卻也只是腦海裡浮現畫面而已。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董小漫虛弱的擺擺手,對著女兒說道:「咱們可以放心的離開了,你大伯受了重傷一時半會是不會抓咱們來了。」
「那?」那傷是對面幾個姐姐弄得?歡歡心裡就好像海平面升起的太陽一樣,覺得找到了人生方向。
果然人活在世上還是強硬一點的好,所謂弱受強勢適者生存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啊。
瑋兒還是被嚇到了,半夜裡都是驚恐地哀叫聲。董小漫只得暫停日程,每天抱著兒子尤其是夜晚,喃喃的在他耳邊輕語:「娘在這呢,沒事兒的,沒事兒的。」
瑋兒經常會伸出小手慌亂的抓著什麼,董小漫每次都會握住他的手:「是娘親,是娘親。」
白天董小漫會給瑋兒做心理輔導,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鍛煉而已。
「人的一生總會遇見壞人,早遇見壞人能夠讓我們得到磨練。這種磨練會讓我們強大起來,因為我們知道我們到底是哪裡弱。所幸運的是,我們是一家人。我們可以一起努力,改變現在的狀況。」董小漫不知道怎樣跟孩子說,如今的逃亡生活。
「那壞人為什麼要害我們呢?」瑋兒委屈的小臉,小小的鼻子粉嫩嫩的。
「因為他們想不勞而獲啊,把我們趕走之後就可以住我們家的房子吃我們家的米,穿你的衣服玩你的玩具。」董小漫歎口氣,要是知道為什麼就好了。
「那這個壞人是大伯麼?」瑋兒想起大郎那次的出現,就開始害怕起來。
「娘親也不肯定,是大伯還是其他的人需要我們一起努力去查找。而且你們的爹爹被他們陷害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受苦,我們必須用最快的時間將他就出來。」董小漫希望通過這次的談話,讓幼小的孩子明白此次逃亡的意義。
「我們能救得出來麼?」瑋兒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姐姐,儼然那次事故歡歡的庇佑跟寬厚的懷抱成了他的盾。
「要想救爹爹,首先要保證我們全家人在一起。咱們下一步要趕時間去通知你哥哥,他還不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麼。如果壞人早一步見到你哥哥,那麼有可能我們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了。」董小漫不是危言聳聽,實在是心急如焚想的太多。
「啊?那,那怎麼辦?我們快走吧,我不想失去哥哥。嗚嗚,娘親,我要哥哥。」一聽可能還會失去一個親人,小瑋兒急的大哭起來。
「瑋兒現在明白我們要做的事情了麼?你是男子漢哦,不可以害怕要勇敢的面對。」歡歡走過來摟過瑋兒,鼓勵的說道。
其實遠在他鄉的玨兒已經知道了家裡發生的事情了,小剛害怕董小漫還沒來得及見到孩子,玨兒就會出事。
所以派人快馬加鞭將事情告訴給了玨兒,接到家書的玨兒急的一夜之間起了一嘴的水泡。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帶著弟妹會在哪裡,什麼時候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又想到若是母親可以來找自己,那麼自己的敵人呢?玨兒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失敗,沒有了父母的庇佑自己幾乎算是一個廢人了。
而小虎接到小剛的家書的時候,也是擔心的呆坐在書房一夜沒睡。珠兒也好菊花也好,誰都沒有辦法敲開書房的門。
第二天一早小虎打開書房的門,騎上馬什麼都沒有交代就走了。珠兒慌張的追了半天也沒追上,菊花則是衝進書房想看看那信裡到底寫了些什麼。
結果找到的只是一堆黑色灰燼,珠兒急的直跳腳也無可奈何。菊花勸道:「應該是生意上出了什麼難題,讓他想了一個晚上呢。今天招呼都不打就出去,肯定是想到了對策了。」
珠兒一聽覺得也有道理,鬆了一口氣道:「真是嚇死人了,還以為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兒呢。不過,好像是老家發生了什麼事兒。」
菊花笑道:「老家有什麼事兒?你爹娘都在,那是天一樣的頂樑柱呢。」說到這裡,菊花心裡咯登一下,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安撫了一下珠兒,正巧孩子哭鬧轉移了珠兒的注意力。菊花回到房間裡,轉悠了半天,最終決定讓人代寫書信回娘家問一問也好。
萬一張家真的出了什麼事兒,或者是王家出了什麼事兒。小虎不說自己也知道該怎麼做啊,總不能六神無主當個窩囊廢吧。
想到這裡菊花看了一眼西院,有些人不知道才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