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妨,爾雅站在珠兒旁邊也只是拉住了珠兒的衣角而已。雖然起了緩衝作用,可珠兒還是碰到了牆上。
董小漫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去看珠兒到底怎麼樣了。快步跑過去,珠兒已經倒在了地上。頭上破了皮,汩汩的往外淌血。
爾雅白著一張臉驚恐的對著董小漫道:「我,我沒拉住她。」董小漫趕緊上前將珠兒摟在懷裡,看珠兒的傷勢。張老爺子也伸手摸了摸珠兒的鼻下,轉過頭對爾雅喊道:「快去喊三叔。」
爾雅轉身撒腿就跑,董小漫此時心裡空空的卻異常的冷靜。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珠兒抱了起來,大步走回她的房間。
等三叔公來的時候,董小漫已經用清水給珠兒頭上的傷口擦拭乾淨。三叔公仔細看了珠兒傷,發現珠兒並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就是暈了過去而已。
「可是她撞了牆,不會碰死麼?」以前電視劇上都是這麼演的啊,撞牆而死。
「不會的死的,頭上的骨頭硬著呢。這個孩子骨頭沒啥大礙,倒是怕留下什麼病根兒以後頭疼呢。」三叔公歎了口氣,雖然知道董小漫不是那逼死人的不講理的惡人。可是家裡好端端的出了這樣的事兒,跟她這個當家主母脫不了干係。
送走了三叔公,董小漫癱坐在椅子上這才後怕起來。抹著眼淚靜靜地在那裡哭泣。張老爺子道:「你別哭了,這又不怪你,都是我那兒子兒媳鬧騰的。」
董小漫抽抽噎噎:「我若不說那樣的話,若是不當著珠兒的面說這樣的話也就好了。我自己不在乎那些個名聲,我忘了珠兒她是在意的。」
晚上三郎回來發現家裡居然沒人做飯,又聽說珠兒出了這樣的事兒勃然大怒。尋了小剛來非要回去揍他大哥一頓,小剛本就跟小虎處的跟親兄弟似的。當下露胳膊往袖子就要出去,被聞訊而來的董母給罵住了。
「你們倆搗什麼亂?不知道哪頭大哪頭小嗎?當務之急是救珠兒,怎麼把這件事兒給圓嘍,怎麼跟人家王老婆子說!」到底是過來人。關鍵時候還是董母知道怎麼管這兩個不知輕重只知道義氣的臭小子。
董小漫衣不解帶徹夜照顧珠兒,直到第二天下午珠兒才清醒過來。見到董小漫溫柔的跟她說話,感覺到頭痛劇烈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兒就開始嚎啕哭泣:「你還救我幹什麼?還不如讓我死了好。死了就沒人嫌棄沒人惦記了。」
董小漫也抱著珠兒哭起來:「你這個傻孩子你尋死做什麼?你這是怪我沒護住你麼?」
珠兒回抱著董小漫:「我不甘心啊,我好不甘心啊。我以為她變了,我以為她想起來疼我了。我以為她看在我要出嫁,知道我要成為別人家的人了,她就想起我的好了。」
聽得董小漫心酸。連旁邊聽見聲音趕過來的董母也跟著紅了眼睛。董父拄著枴杖推了推張老爺子,兩個人悄悄地去了房間裡關上門不知道研究起什麼來。
「我心裡委屈啊,她為什麼這麼對我?她生了我就想作踐我麼?我不是已經離開她了麼?毀了我的名節對她有什麼好呢?娘,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珠兒大哭大鬧起來,似乎要將心裡所有的不滿發洩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苦,也許她是覺得洪家家境好。你嫁過去一定能享福。見我不答應那婚事給你許了小虎這才想盡辦法吧。」董小漫雖然心裡非常的氣憤。怨恨李氏跟大郎蛇蠍心腸豬腦子。可是又不願意再去撕裂他們本就不睦的親子關係,這樣的挑撥離間她根本就不屑於做。
「你別替他們說好話了,如今我的清白都毀了,我不想活了。」
「你光想著你自己,你盼著她能待你好。她對你不好,傷了你的心你就作踐你自己。你有沒有想過我?」見珠兒這樣,董小漫推開珠兒,滿眼傷心的看著她。
珠兒迷茫的看著董小漫:「我從嫁進來之後就真心疼愛你。你進了我的門做了我的孩子,我再有怨言但我還是很歡喜。在我心裡你跟歡歡沒什麼不同,甚至可以說就是我的左右手。你二叔不在家,我們的日子有多難你比誰都清楚。你見過我氣餒麼?你見過我被你爹娘逼得,要死要活過麼?我想把所有女兒家的幸福都給了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比誰都支持你。你還沒訂婚我就給你準備嫁妝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若死了,我怎麼辦?我沒了一個女兒啊!」
董小漫越說越傷心,越傷心越哭,最後反倒是珠兒來哄她。兩個人在房間裡哭哭啼啼的,好久才緩過來。
珠兒心裡鬱悶總覺得全城的人都在對自己指指點點,而這一次董小漫也發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連師爺娘子都來詢問這件事兒,一副你們家出了桃色新聞的樣子。董小漫憤恨的咬著牙,堅決要將這兩家不要臉的趕緊殺決了。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因為小道消息濟世堂的生意都受到了影響了。王老太也一改常態,從那件事兒發生之後就沒登過門。倒是王把總親自過來問了一下,畢竟是自己兒子的事兒,若是珠兒真的做了什麼,他可真是要翻臉不認人了。
董小漫誠懇的將事情給他講清楚,當然又免不得要裝委屈義憤填膺。王把總一聽這樣,氣的扭頭就要找洪家算賬。
卻被董小漫拉住了:「大哥,沒憑沒據的咱們怎麼說?人家不過是在嘴皮子上耍耍功夫,你瞧珠兒就被弄成這樣!我這生意可以不做,那珠兒的命不要了?名聲不要了?就是珠兒不要名聲了,你們家就好聽了?」
王把總卻不這麼認為,他想的是既然知道珠兒許了小虎,他們干做這樣的事兒那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了。他已經讓兒子受了十多年的委屈,如今還能再受這個氣?
可是董小漫卻對王把總說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要給珠兒討回公道,珠兒畢竟沒過門你出頭總是不好的。我是她娘,我自是有底氣來討公道的。」
董小漫這次徹徹底底的怒了,她覺得這是一個跟長房徹底斷絕關係的時刻。晚上董小漫將張老爺子、三郎、珠兒一起開了個會,四個人就這件事兒以及未來做了一次詳細的討論。
珠兒本是傷心欲絕的,又覺得自己發生了這樣難看的事兒是準備一輩子不嫁人的。可董小漫卻說道:「你又沒有做錯什麼?你是被壞人,被奸人所害。你若不給你自己正名,你若連自己都看不起,你還指望誰尊敬你?」
張老爺子也是對大兒子失去了信心,這種事兒都能幹得出來想必沒什麼缺德事兒幹不出來了。
三郎也勸導:「珠兒,你也是張家的人。現在咱們討論的是張家的事兒,難道你還不想為張家付出麼?」
四個人最終達成了協議,就是不管將來發生什麼珠兒的幸福最重要。不管流言蜚語能到了什麼地步,不管王家人怎麼看待珠兒,咱們自己家覺得好那就沒事兒了。
用董小漫的話來說:三條腿的蛤蟆找不著,兩條腿的男人還不是滿大街跑!大不了我變賣家產,我上京城尋夫,買了宅子咱們從新開始。
有了董小漫這句話,珠兒心裡就有了譜了,決定不管董小漫做什麼她都堅決站在她身邊,連閻王爺也不能擋的了了。
董小漫的意思是什麼,太清楚了。二房單方面跟長房斷絕關係,公開聲明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唄。
要說父母健在,子女是不可能發生這種事兒的。可是張老爺子也說了,他如今看著大兒子都噁心。要不是念及骨肉親情,連自己都想跟他斷絕了父子關係。
董小漫本來想叫大郎進城來,可有轉眼一想他們還在鄉下住,不如索性鬧得大一些。叫上王把總,帶著一些穿著常服的老兵油子,風風火火的衝進了張家溝。
董小漫頭一回當潑婦,心裡也沒底事先跟貴嫂還有村長夫人也招呼了一番。當然這些年她們也從沒有斷絕來往,董小剛每一次回去也好,還是她們進城也罷。都會有來往見面的,董小漫捨得那點東西更加珍惜她們的情誼,而且她們也是自己在村子裡的助力。
大部隊衝進了張家溝,貴嫂跟村長夫人早就事先在村口等著了。她們叫上平日裡關係不錯的媳婦兒、大喇叭愛嚼舌根兒的婆娘們一起納鞋底聊閒天。
見到董小漫打老遠就坐著馬車怒氣沖沖的進村了,董小漫下了車義憤填膺的對著貴嫂幾個說了一遍事情的原委。
激起了大部分婦女的同情心跟正義感,大家一起去了張家老宅。
張老太還在家裡跟著幾個老太婆逗悶子呢,李氏沒事兒搬了凳子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看著貓狗掐架。柳如意整日在屋子裡想著怎麼發財,正跟大郎兩個人籌劃的熱火朝天。
見董小漫興師動眾的帶著一群人,一副要打仗的樣子都詫異的合不上嘴。
「李氏,你實在是枉為人!」董小漫進了院子,就朝李氏扇了一耳光。這一巴掌足足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打的董小漫的右手都火辣辣的疼。
李氏被董小漫一巴掌扇倒仰過去,爬起來綠著眼睛就要撲過來。董小剛趕緊將姐姐護在身後,王把總瞪著牛眼大喝一聲:「你他媽的想幹什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