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二人生意那麼好,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小村。李氏眼紅的抓臉撓腮恨不得將所有的銀子搬進自己的家,整天在婆婆跟前嘰嘰咕咕的哭窮。
張老太太心裡也是盤算著有錢大家一起賺,三個兒子都能富裕那是再好不過了。可是董小漫能同意麼?聽此疑惑李氏心裡也打起鼓來,嘴上說道:「哎呀,不是還有二郎呢麼。二郎是個孝順的人,婆婆你跟二郎提上一提也就行了。我看的出來,那個女人說不上話的。」哼,她心裡知道還有香蘭妹子這麼一個人,哪敢在二郎面前高聲?搞出這麼多事,還不是想讓二郎回心轉意?
李氏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辦法好,心裡盤算著如果董小漫不知趣她該怎麼對付她。
按照慣例,每月初十、二十、三十這幾天全家人要在一起吃飯的。這個月二十號,董小漫夫婦二人帶著他們做的風乾臘肉、燻肉還有幾樣他們賣的點心回了老宅。
李氏用前所未有的熱情態度歡迎著他們夫妻,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飯態度卑微謙和。這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舉動讓董小漫起了懷疑的心思,不動聲色的看情況。
果然在飯桌上的時候張老太太就說起了他們夫妻生意的事情來:「你們那個點心賣的怎麼樣?可是攢夠了蓋房子的錢?」
二郎看了一眼董小漫,心裡一暖沒什麼提防心思道:「差不多了,我們等著開春就蓋房子呢。」
李氏一聽尖著嗓子驚喜的說道:「這麼快就攢夠了銀子,可見你們的生意真是好得讓人羨慕呀。」說完又推了一把大郎,板著臉酸溜溜的說道:「你瞧瞧人家,再看看咱們的日子。哎,真是比不起哦。」
大郎是個實在人,啃著雞爪道:「那還不是弟妹的功勞,二弟哪知道那些東西咋做?」
李氏一聽馬上看了一眼張老太太,張老太太心下明白。清了清嗓子道:「你大哥大嫂過的也清貧,不如跟著你們一起幹吧。都是自己家的兄弟,有錢大家一起賺。」
二郎倒是沒有什麼異議,大家一起賺錢全家共同富裕有何不可呢。當下點點頭道:「行啊,大家一起賺唄。」
聽到這裡董小漫不樂意了,憑什麼啊我在這裡絞盡腦汁的討好你,費心費力的脫貧致富你問都不問我一聲就答應了啊。
當著眾人的面,董小漫給二郎這一個面子。心裡想著:不好意思,老娘最後給你一分面子。我pk表妹,我還要跟你們家極品親戚pk,張成武你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越想心裡越委屈,礙於自尊心跟最後的骨氣她只得低著頭不出聲直往嘴裡送飯。
看著二郎答應了,李氏深舒一口氣,彷彿眼前桌子上的都是真金白銀了。張老太太也很滿意,看來還是兒子說的算的。
張老爺子不吭聲,他想著只要孩子們團結融洽掙不掙錢無所謂的。老三張成傑冷眼旁觀,看著二嫂那悶不吭聲鬱悶的樣子,心裡暗想二哥可是有罪受嘍。哎呀呀呀,真想看看熱鬧呀。
李氏得了好處,那小心翼翼做低伏小的膽怯心理頓時煙消雲散了。看著拉著臉不出聲的董小漫,有心氣一氣她。
裝作關心的樣子道:「咦,弟妹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想讓大哥大嫂掙錢啊?你若不願意,我們也不多勉強的。」說完故意擦著那沒有眼淚的眼角,可憐巴巴的說道:「我們活該受窮,我們也認了。」
董小漫氣極反笑,抬著頭輕蔑的看著李氏道:「大嫂說笑了,這事兒你們都定下來了我能說什麼?」
李氏一愣只見她高聲道:「娘,你聽聽。弟妹再說你不問問她呢。」這鄉下間妯娌內訌最忌諱的就是牽扯婆婆,最厲害的也是牽扯婆婆,李氏深諳此道。心知只要張老太太生氣,罵她一頓也是有理變成沒理了。
張老太太看著這溫馨的一幕,被突然搞得冷場了。心裡也是極不滿意的,當下拉著臉道:「你的意思是,我想幹什麼還得問問你一個媳婦兒的意思了?」
董小漫臉一白,沒想過會發生正面的婆媳衝突。張老太太的做法,讓她心裡很不舒服,她可沒有被什麼三綱五常,女戒之類的洗過腦。想也沒想的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不明白娘若想讓大哥大嫂入伙,為啥不跟我說說。好歹我也坐在這裡,這做什麼賣什麼都是我一個人做的。」還有一句話就是:我若不交你們,你們還會做不成?可是話到嘴邊,董小漫還是忍住了。
李氏嘴巴永遠比腦子快一步,拉著臉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同意了?」
董小漫看也不看二郎,掃了一眼李氏拿著筷子夾了一口青菜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嚥下去,方才回道:「同不同意有什麼不一樣的麼?你們都做了決定了,大嫂何必裝模作樣的問我一問。」
張老太太本想說句過場話,意思是問他們兩夫妻問誰都一樣,何況董小漫在場也沒想那麼多。可是一聽李氏跟董小漫的對話,當下不樂意起來。當婆婆的還不興說你了?你就是公主下嫁,也沒有說不孝順頂撞公婆的道理啊。
「哼,我兒子當家做主自己跟他說。況且我說的是我們張家兩房的大事,何苦跟你一個外姓人唧唧歪歪。做了兩天的點心就炸起毛來了,如果不是因為報恩你當我真同意你進門那?」
張老太太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張老爺子最先反應過來當下拍著桌子衝著自己的女人吼道:「胡說八道什麼呢?一天天的就不能少惹事?」
張老太太自知說錯了話,可是話一出口就如同水潑到地上一個道理。本想說句軟話緩和一番,沒想到自己老頭竟然當著兒女媳婦兒孫子孫女的面訓斥自己。
此時腦子裡沒有了董小漫的諸多好處,也忘記了原來的話題。滿心滿腦都是張老爺子的不是,當下委屈的說道:「還不都是你,你整日的偏袒這個女人。都是媳婦兒,我怎麼沒瞧你這麼疼老大家的?她爹是救了你一命,可是她是她,她爹是她爹!你沒瞧見她對我是什麼態度嗎?」
董小漫又羞又氣惱放下筷子,親身站起來冷聲道:「我倒是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惹得婆婆如此大動干戈了。」
李氏見狀差點樂出來,煽風點火道:「我說弟妹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婆婆問話一向都是媳婦兒聽得份兒,哪有想做什麼還要問問媳婦兒同不同意呢?」
董小漫怒斥著李氏道:「是大嫂的事兒不是我的事兒。況且,」董小漫平了平氣息,忍著怒氣柔聲道:「我只是不高興你們凡事當我是透明人,可是我有說什麼麼?你們都定下來了,大嫂偏偏要找我的晦氣。你們對我不理不睬不當人看,我不吭聲也就罷了,沒理由你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我。」
說著語氣有些哽咽,頗為傷心的說道:「我自問從進了張家的門,沒有一件事做的不好,沒有做過一件不孝順公婆的事情。可如今婆婆居然說我是外人,」董小漫臉色悲憤,激動的不能自已。
大郎見狀連忙喝止李氏,拉著她坐下不准她出聲。二郎也非常不高興,看著母親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很是心疼。伸手拉著董小漫,小聲道:「娘,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看著兒子低聲下氣也不說罵他媳婦兒,腦子裡猶如油鍋添了水一般嗡嗡巨響。不顧張老爺子的阻撓,喊道:「哼,如果不是因為欠了你們家我還真就不同意你進門!」
說完一甩張老爺子拉扯的手指著董小漫的臉道:「我兒子心裡有人兒,香蘭長得俊俏為人孝順,對二郎一心一意。更重要的是,她們家富裕。如果娶了她,我兒子何故現在還住在那漏風的房子裡。哼,我那無緣的親家早就在城裡買了三進的宅子了。」
董小漫的淚水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她如此隱忍是因為這個身子對待親人如此眷戀。她不想傷害這一世的父母兄弟,不想讓他們難看。而如今,爹娘被如此侮辱,她怎能不氣?
當下也推開二郎,快步衝出門口。眾人一愣,張老爺子怒聲喊道:「二郎,還不去追?」
二郎這才反應過來,沒等出門就瞧見董小漫快步走了進來。淚水已經看不見,只剩下滿臉的怒容。她隔著飯桌站在張老太太的對面,居高臨下的說道:「我知道香蘭委屈,知道二郎的難過也知道公公的好意。現在親事也成了,你們家的恩情也算是報答了。我也不耽誤二郎的前程,我也不會再礙你們的眼了。」
這話一出,二郎心驚膽戰上前拉著董小漫道:「你這是說什麼呢,走,跟我回家去。」說著就拖著董小漫往外走。
董小漫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狠狠地推開二郎。淒然的看著二郎道:「算了吧,娶我你們全家都痛苦還不如早早的散了。」
隔著淚水董小漫看不清楚二郎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決絕的說道:「我們離婚!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
說完衝出了張家大門,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干人等。二郎也愣住在那,不知道怎麼辦。
三郎此時哪裡還有看熱鬧的心思,著急的喊道:「二哥,二哥你還不去追二嫂。」
「不許追,都是慣得。她一個成了親的婦道人家還真想被休?哼,不過就是耍耍脾氣。我就好好地搓搓她的銳氣,二郎,不准追!」張老太太勃然大怒,拍著桌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