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看到舒娥的神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不禁好笑道:「你這是怎麼了?」
舒娥只覺得這句「好香」聽起來,有些讓人不安,卻想不出是為什麼。意興闌珊地說道:「沒什麼……」
……
有了前日那一次後苑之行,舒娥越發覺得在這宮中走起來步步維艱,還是不出門的好。反正太后出門祈雨,也不用到壽安殿抄書,只是辰光寂寂,總讓人覺得難以打發。
好在舒娥專心學起了繡花,心有專注,時間便過得快了。只是永安堂的宮女們年紀皆輕,外面又是這樣好的春色,便都忍不住想要去看看。舒娥窺破了眾人的心意,便笑著讓眾人出去玩賞玩賞。
丁香待要阻止,舒娥忙使眼色止住了她,只是叮囑眾人,在外面要規行矩步,小心言行。
這日下午,恰是眾人都出去了,只剩著華芙、丁香陪著舒娥在家裡。丁香和舒娥二人聚在一起做著針線,華芙卻在她自己的房間裡。丁香只是覺得睏倦,縫了幾針,便歎了口氣擱下,向著門外發呆。
「你既是這麼困,乾脆去睡一會兒算了。」舒娥笑著說道。
丁香用手支著下巴,只困得睜不開眼,臉上濃濃的都是睡意。聽了舒娥的話,也並不睜開眼,只是用困得發澀的說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兒,自來便是這樣。混過去這一會兒便好了,若是真的一躺下,不睡到晚飯時間,是醒不來的。這一覺睡好了,晚上又不用睡了……」
舒娥便笑著伸手去胳肢她,一邊說道:「既是這樣,我幫你把這困勁兒混過去吧!」話還沒有說完,手已經伸到了丁香的腋窩底下。
丁香只聽舒娥要幫她混過困勁兒,腦子裡朦朦朧朧還沒有聽清楚,卻已經被舒娥呵的癢癢的。丁香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退開兩步,一面伸著懶腰,一面笑著說道:「你這個壞東西……」說著丁香便開始往門外走去。
舒娥忙問道:「丁香姐姐,你去哪裡?」
丁香故作沒有聽見,只是不理她。舒娥又笑又急,又喊了一聲「丁香姐姐」,丁香才轉過身來,笑道:「我實在倦得很,出去走走。」
「你不是怕碰上她嗎?」舒娥笑著小聲問道,生怕被華芙聽見。遇見尚才人一事,二人回來後絕口不提。因為舒娥料想華芙知道以後,多半要說丁香的不是,還是不提為好。
「哪有這麼巧,偏又碰上了?」丁香邊說邊走,到了門口,回頭跟舒娥說道:「碰上便碰上吧,說不定看見她,還能幫我消一消這困勁兒……」
舒娥笑了一笑,不再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彷彿是很久,因為舒娥已經繡了半片竹葉,這對於她可是個大功夫。又彷彿只過了一瞬,因為她在回憶中與少爺相遇,多久的流光,也都只有一瞬。
門外響起了一個清朗的聲音。「夫人好雅致。」
舒娥抬起頭來,手中的針尚未停止在指尖上的遊走。一驚愕間,針尖已經紮在了手上。
這樣尖銳而又清晰的痛,就彷彿剛剛在幻想裡和然諾相遇卻又被吵醒時的心緒一般,彷彿在告訴她,幻想終不能變成現實。
只是,片刻前明明還是那樣溫馨美好的心情,此刻卻因為這個人的到來,支離破碎。
舒娥看著這個人,不自覺得皺起了眉。
(到底是什麼「好香」,親們不妨往前想一想,舒娥第一次打開玉肌靈脂散,也說過同樣的話。當然,這還不是全部呢……醉人的香味,隱藏著深深的殺機……一場謀害太后的陰謀,正在悄無聲息地行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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