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慶壽宮,聽聞皇上七日間三日都召幸柳枝,太后心中喜憂參半。
她接過茶碗輕輕啜了一口,又把茶碗交到了朱顏手中。想起早朝見到皇上,似乎精神很好。然而珠簾之後,聽他的聲音,卻是有些倦意的。
若是皇上連日不近後宮,便會擔心生育子嗣的問題;可若是整日價在妃嬪那裡流連,又擔心他荒廢了朝政,又擔心他勞累了身子。
太后心裡千回百轉,只覺得煩亂。
「娘娘可是有什麼心事?」朱顏小心問道。
「你們都見過柳枝,人怎麼樣?」太后問道。柳枝當日她也曾見過,的確秀麗脫俗,但也不見得是最出色的一個,卻不知在別人看來,她是怎樣的。
「娘娘是怕她會重蹈耀陽館那位的覆轍?」流泉問道。
她和朱顏二人跟隨太后已有二十年,太后待她們也很親厚,素日有些別人不敢說的話,也能跟太后說的。耀陽館正位琴美人張氏,因有兩個月的身孕,晉封了美人的位份。皇上對她也甚是縱容,舒娥她們八人進宮以前,琴美人可算得是這後宮受寵第一人了。
「專寵,並不是最可怕的。我只怕這聲色醉人,會消磨了皇上勵精圖治的雄心。」耀陽館正房住著美人張氏,同皇后一起進宮。當年為了此人,鬧了好大風波。以致皇上冷落後宮,宮裡至今後嗣不興。太后隨即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只是話又說回來,有人得寵,總比人人無寵的強。」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吶,官家仁孝懂事,想必不會辜負娘娘的一片苦心。」朱顏在一旁殷殷勸慰。
太后微微頷首,想到皇上幼小時候的樣子,微微笑了。又對流泉說道:「曹家那孩子怎麼樣了?」
「安分守己,這半月來整日習練宮規,未有懈怠。因娘娘吩咐過,無事非召不見,故而一直未來拜見。」流泉簡潔地說道。
「嗯,想來規矩已經學得差不多了,用過早膳你便叫她來吧。」太后點頭說道。
流泉答應著正要傳膳去,剛走到門口,太后忽然又叫住了她。
「你看她……怎樣?」太后的聲音從座位上傳來,顯得分外飄渺。
「如若不是臉上有傷,定是絕色。且性格真純,如今單看儀態氣度,舉止談吐,已經不凡。」流泉轉過身來,不知太后何意,便據實答道。
「比之皇上的后妃們如何?」太后又問道。
流泉微微錯愕,抬頭看了看太后,隨即又低下去,恭順答道:「無人可比。」
太后揮手說了聲「去吧」,讓流泉下去。隨即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微笑。
恰是這日晨起,舒娥梳洗已畢,敷上了淺淺的黃粉,打開一隻小巧的碧縷牙筒,這是裝唇脂的盒子,才想起家中帶來的唇脂已經用完。
采茵和采薇正在院前灑掃,紫毫和素墨去小廚房看著備早飯,丁香獨子坐在廊上小爐前燒茶。只華芙一人站在近旁。
舒娥便央華芙去小庫裡看看,記得前幾日收受了不少禮物。當時有四隻小盒子,想來都是唇脂。讓華芙一併取來,想要挑一支色淺的來用。
碧縷牙筒:雕花象牙筒。
唇脂:古代稱口紅為口脂、唇脂。
一日兩更,中午12點以前和晚上7點左右,請不要錯過!
看過的親們,請再返回來,看一看《開篇第一節》和《開篇第二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