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的話都說了,我說什麼?落英跟你不常在一起,你是怎麼知道的?」少爺接過茶笑著。
「這竹葉青是冬天下雪的時候,從那壓著雪的竹子上,挑出剛冒頭的嫩竹葉子採下來的。冬天不是長竹葉的時候,要找這麼多,可真是難得很呢。還要趁著有陽光的化雪天,天氣晴冷。這樣慢慢曬乾,才能保持顏色常青,四季含翠。且這竹葉青,要年年新采,才不陳舊。」
少爺定定地看著她,「你到底是怎樣知道的?」
舒娥一句句說得清脆歡快,忽然聽到少爺這麼問,愣了一下,看著少爺這樣認真的神情,突然抿著嘴輕輕笑了。
「少爺總是有些疑惑舒娥,一時疑我知書,一時疑我識字,剛才少爺心裡,又在疑我什麼呢?其實奴婢知道,少爺真正疑惑的,是養心苑的那一個。」說到這裡,舒娥笑意全收。
「我並非疑他。」然諾想,他的事情,我早已知道。只是不知你這古靈精怪的丫頭跟他究竟什麼關係,為何太太只讓你服侍他這些年。以你的聰慧,這些年又知道些什麼。若你是無辜的,怎麼能把你牽連進去?若你竟是父親、母親派去監視他的,我……然諾歎了口氣,即便這樣,他也硬不起心腸去恨她。
「少爺果然是個坦蕩之人。」舒娥說道。
少爺一揚軒眉,似在詢問。
「闔府上下,不管誰聽到他,不是滿臉忌諱,便是神神秘秘。少爺神色自若,又說『我並非疑他』,這樣一句話,便等於認了和他相識。少爺,我若是老爺太太派去監視他的,你這句話便要惹禍了。」舒娥微笑著說道,「我若去告訴老爺太太,你不顧他們的嚴令,跟他有私交,可真不知太太會怎樣罰你呢!」
「你這樣說,我便放心你不是探子了。」少爺笑看著舒娥,舒娥反有些不好意思。
「那啞……老先生……少爺自然知道他不啞——跟我說,原來少爺竟是他的一個忘年之交。」舒娥歪著頭,笑吟吟地說。
舒娥畢竟還是個不經世事的小丫頭,三少爺然諾又是個聰明之人,舒娥的謊話並不能瞞得住。回去跟祖父商量了以後,祖父略加思索,還是讓她告訴三少爺,只是除了祖父和舒娥二人的關係、舒娥的身世不要說出來。
「我幾次要拜他為師,他只是不允,但我二人亦師亦友,雖然他極少跟我說話,我卻知道他不是凡俗無為之人。遺憾我只跟他學些武事,他胸中包羅的其他學問,卻難以學到了。」然諾的語氣裡帶著深深的敬仰和遺憾。
「他既然已經跟你說了這些」,然諾帶著笑意,「恐怕你學的那些字,也是跟他學的了?那你來這府裡之前,在另一家做丫鬟,跟著姑娘聽先生學讀書的事呢?」
「少爺好聰明,之前那些話,自然是假的了!」,舒娥拍手笑道,「只是少爺跟他學劍術,我卻從沒有見過。」舒娥的語氣有些遺憾。
少爺朗聲長笑,瞬間從一個溫文書生,變成了少年英俠。
「我每次前去找他,不是你已睡下,便是還未起來」,少爺看見舒娥忽生赧色,聲音漸漸溫和,臉上卻是笑意更濃,「他說他的小丫鬟年小貪睡……好好,你接著說吧,說竹葉青。」少爺看她羞得可愛又可憐,便換過話頭。
舒娥好一會兒才稍稍抑住羞澀,「竹葉青,是我看見過有人采的,只是遠遠地沒看清楚。但看著芳草姐姐前些日子走時候的樣子,我便知道是她了。」
「怎樣?這中間倒有什麼玄機嗎?」
「唉,少爺這麼聰明,竟不知,不知……芳草姐姐走時兩眼含淚,卻又咬牙忍著,想是怕你看見。這個樣子,分明是……分明是……少爺,你真的不知道嗎?」舒娥難說出口,卻又很是著急。看著少爺還在認真聽著,衝口而出:「她喜歡你呀!」
話一出口,二人倒都愣住。許是因為少爺的隨和,在他面前說話並沒有太多顧忌,所以舒娥還是說了出來。舒娥暗悔自己說出這話,口出輕薄,這樣的話自己一個小女孩兒家怎麼好隨便說呢?但是想到芳草那樣的神色,也暗想總算讓少爺知道了芳草的心意。
然諾一笑:「我只能辜負芳草的心意了。」
「為何?是太太不許嗎?」舒娥好奇道。
然諾被問得有些無奈,但隨即坦然一笑,直言不諱:「我心已有所屬。」
舒娥不知為何竟有些心酸,「原來芳草一直不知道,這倒不怪少爺。」
「不是的,是在芳草走後。」少爺看著舒娥,似是盼她解答什麼疑問,充滿期待。
「哦,我知道了!」舒娥微微一加思索,忽然拍手笑了,「原來是那董家姑娘董清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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