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自然又是睡到日上三竿。
兩人彷彿長成了連體的一樣,無時無刻不粘在一起,這樣的生活雖然說愜意無比,但是眼看著身上可支配的現金越來越少,又不由得焦急起來。
按理說,兩人正值青年,有手有腳,怎麼著也不會賺不到錢。
可是,問題就出在跑出來的時候太匆忙,關鍵的證件都不在身上。
夏雨薰剛走出大學校門,根本就沒什麼工作經驗,再加上畢業-證和學位-證什麼的又都沒有,在這裡更是人生地不熟的,哪裡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合適的工作。
陸辰軒就更不用說了,連身份證都沒有!
兩人趁在閒暇時間倒也在這兒附近到處逛過一遍,雖然只是個小城鎮,但是有中心的大工業城市作為依托,然後慢慢也逐漸發展成有不少的外商到鎮上來利用這裡的人力資源優勢以及地價便宜這一優勢,投資建廠。
本地人再加上外來務工的外地人,小鎮上人口密集,經濟發展水平亦比較可觀,就業機會雖然不如在大城市裡那麼多,但是找工作應該不算難的。
可是,哪怕是普通的工廠,也不可能招一名沒有證件,身份不詳的工人啊!
所以,陸辰軒首先就面臨了這個問題:就業難!
在這裡,沒有人知道你見識有多寬廣,資力有多豐富,能力有多強;在這裡,任何一個人都是普通人……
最後,還是夏雨薰先有了工作。
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麼工作,只不過是在小鎮中心的購物大樓前新開了一家王者通訊,開業前三天優惠大酬賓,為了推廣促銷,特地請了人在門口給過往的路人派發傳單。
夏雨薰就是其中之一,一天八十塊,當天結工資。
陸辰軒反覆問了三次,「這是什麼活兒?能做嗎?」
夏雨薰都被他問得煩了,沒好氣地答道:「怎麼不能做?我上大學的時候……在遇見你之前,我每天都在做各種兼職,這就才三天而已,工資當天就給,我們就快沒錢吃飯了知不知道?更何況,勞動不分貴賤……」
「那我和你一起去?」
「人家不要你!」
「那我陪你一起去?」
「……」
他決定了的事情,夏雨薰自然沒法阻止了,第二天,在通訊廣場門前人來人往的中心位置,出現了這麼一副景象……
夏雨薰手裡抱著一大疊的宣傳單,一張張地派發給過往的路人。
陸辰軒則站在她身旁,撐著傘為她遮太陽。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人不算太多,可是到中午的時候就了不得了,附近的大型工廠都挑在這個時候下班了,大批的工人湧了出來,人越來越多。
夏雨薰將一張張地傳單遞出去,忙得應接不暇,手都要酸掉了,無意間一抬眼,發現旁邊明明還有其他人和她一起在派發啊!
為什麼就她這裡的人特別多?
而且,都還是些青春年少的小姑娘,看起來像是早早就放棄了學業,離開家鄉出來打工的妹仔!
她們都圍著她,是她長得比較可愛,比較受歡迎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應該能看得出來,吸引那些小姑娘目光的是她身旁的男人,瞧他們一個個眼冒紅心,虎視耽耽的樣子,彷彿恨不得將他直接拖走瓜分了似的。
夏雨薰很頭疼……
他也沒啥特別的啊!不就是一身t恤+短褲+拖鞋,滿大街的人都這麼穿,怎麼就沒見別人的回頭率也這麼高呢?
或許,有些人他天生就長了一張拉風的臉;
或許,有些人就是生來有種俯瞰眾生的氣場,那股從骨子裡所散發出來的與生高貴的氣質,就算是穿著地攤貨也擋不住的。
可是,這些小姑娘都怎麼回事啊?
沒看到這個男人都已經有主了嗎?還看什麼看啊?
她忍了幾分鐘,眼看著圍在旁邊的人越來越多,並且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她開始忍無可忍了,於是對身旁的男人道:「你不用陪我了,回去吧!」
「不回,你都不在,我一個人回去幹嗎?」
「你是沒斷奶嗎?別粘著我會死?」
「會……」
他委委屈屈地答了一句,還往她身邊湊近了幾分,又道:「我得陪著你,不能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啊!萬一你走丟了我上哪兒去找?」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能丟到哪裡?我認識路!」
「不行!我不放心……」
「哎呀!煩不煩哪你?你是要累死我嗎?誰讓你一出來就招蜂引蝶的,吸引這麼多人過來,純粹是增加我的工作量,別添亂了你……」
陸辰軒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他連被她說招蜂引蝶都沒心思計較了,她居然嫌他煩?他受傷了,他沒法接受這個事實,他不就是想和她待一塊兒嘛!
「我就這麼招你煩啊?」
「不是說你招我煩……總之你就先回去行嗎?到時間了我就會回去的,要不到時候你來接我也行,就隔了兩條馬路,我保證我不會走丟的,你乖點兒行不行?」
她說著說著,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幼稚還是他像小孩了。
這,到底是誰在哄誰呀?
不過,最後他終於是妥協了,將她拖到裡面陰涼的位置來,並且在她再三保證一定會在收工後的第一時間就回去,肯定一分鐘都不多耽擱,他這才依依不捨地,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下午六點,換了另一撥人,夏雨薰這才領了工資走人。
回到家的時候,某男人正敞開著房間的門,斜身躺在床上看雜誌,薄薄的一本,估計就是走在大路上那些婦科男科醫院發的免費宣傳冊。
他看到她進來,也就只只看了她一眼。
然後,他用雜誌遮住臉,側過身子背對著她,活像是在賭氣!
年一無急。賭什麼氣?
她走過去坐在床沿邊,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哼道:「小氣鬼,起來吃飯了!」
「……」他不出聲。
於是,她又賞了他一巴掌,「吃不吃?不吃餓死你拉倒,就沒這麼多閒工夫鬧脾氣了……」
他急忙一翻身,將臉上的雜誌也拿掉了,眼巴巴地瞪著她。
她看到他莫名其妙氣鼓鼓的樣子,又看了眼被他扔到一旁的雜誌,頓時被封面上大大小小的標題吸引了眼球,什麼女人胸部長不大的五個致命因素,什麼男人的隱疾……
封面上艷麗性.感的模特,赫然就是范冰.冰!
她伸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臉,佯裝生氣地道:「嘿!我就說怎麼我回來了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呢?原來是在看范冰.冰,行啊你……」
「胡說什麼呢?」
他黑著臉,終於忍不住說話了,卻說道:「范冰.冰比我還老呢!我才不喜歡年紀比我大的女人,我要看也看嫩的!」
「陸辰軒!」她聽了他的話,一下子不痛快了。
她霍地一下站起身來,指著他道:「你行啊!你的那些花花腸子還沒處理乾淨是不是?你想看多嫩的,給我說說……」
他噎了一下。
並且,他敢打賭,若是他再敢頂嘴接下一句的話,接下來應該又是耳朵遭殃的時候了,一般在這種時候他會選擇適時地討好,可是現在卻偏偏就要嘴硬地說道:「就看……反正,你不是也嫌我煩!」
夏雨薰睨他一眼,小氣鬼,就知道他還是在較真這句話呢!
她也不與他繼續理論了,只是轉身去將她剛才從外面打包回來的快餐打開來,又對他道:「快來吃飯啦!誰嫌你了……自作多情!不就是想你別給我添亂,你沒看到你站在那兒的時候,那些小姑娘恨不得把你拖回家,她們那麼多人,萬一真要和我搶,我不是怕你真被搶走嘛!」
他聽她這麼一說,心裡頓時高興了。
他立刻從床上跳下來,走到她身邊沾沾自喜地道:「現在知道我有多好多搶手了吧?看你還敢嫌我煩不?哎……人長得帥,真是令人傷腦筋啊!一點辦法都沒有,怎麼能這麼帥呢?是吧?」
給點顏色就開染房,說的就是這種人!
「是!」
在陸辰軒以為夏雨薰會完全當他在放p,不會理他的時候,她忽然給了他這麼一個肯定的答覆。
他一時怔愣,她卻馬上又道:「完全不必傷腦筋,真的……帥哥,你怎麼能這麼帥呢?你這麼帥,忽然就給了我靈感,我想到一個一本萬利,只賺不虧的賺錢方法了,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陸辰軒本能地蹙了下眉,他能說他不想聽嗎?
夏雨薰顯然只是象徵性地問問他的意見,也不管他要不要聽,反正她直接就道:「你說你這麼帥,放在家裡太可惜了,反正你回頭率那麼高,要不我找個籠子把你圈養起來,以後牽出去讓人觀賞,誰付錢給誰看,我就坐著收錢就行了,你說這主意是不是絕妙?」
他看著她,看了很久,立即附和著道:「不錯!好主意!你最好再跟人說本帥哥除了具備鑒賞價值之外,還能提供其他服務,不過嘛!價錢也得噌地往上漲,保你賺得更多哦!」
「想得美!」
「還不是你教我想的……」
「還敢頂嘴!把肉給我夾過來,淨吃青菜你……從今天開始天天給我吃素,省得有用不完的精力,就知道晚上胡來……」
「用和尚的標準要求我,你覺得合適嗎?」
「你距離和尚還差一大截,頂多就是個小白臉,現在我養著你你還敢有意見啊?」
「那我能向你提點意見嗎?晚上你在上面吧,吃青菜,沒力氣……」
「……」
不止是這一頓飯,就連這一天,這一夜都在這甜蜜的扮嘴中慢慢流逝了,依然很艱苦,依然很迷茫,可是誰也沒再向對方說對不起,誰也沒再問對方是否後悔。
怎麼會後悔呢?
在這一分每一秒的相處中,其實滿滿的全是幸福……
夏雨薰沒有催促他去想辦法,去找工作,畢竟他是為了她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若是在正常情況下,就算他沒有陸家的背景,依然可以大展拳腳,可是現在偏偏是在不正常的情況下,舉步維艱。
她知道,任何一個男人在這種無所事事的情況下都會不好受。
她知道,他也一樣……
所以,她不想給他任何壓力,他可以為了她什麼都不要,那麼她為什麼不可以為了他在炎熱的天氣裡辛苦幾個小時呢?
她可以的,她也可以為了他,做什麼都願意!
只為了他就在身邊,就在眼前……
雖然兩人現在在一起,他也說了會抗爭到底,永遠都不會丟下她,可是她心裡依然莫名地不塌實,總覺得現在的幸福,像是偷來的!
是的,現在的生活,完全配得上幸福這個詞語的吧?
幸福,就是兩個人有一個家,每天早上醒來睜開眼看到他,每天晚上睡前閉上眼看到的還是他……
即便艱苦,哪怕拌嘴,都是幸福!
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夏雨薰都在做同樣的工作,依然堅持不讓陸辰軒跟著,哪怕他在家裡睡大覺都好……
而他,是表現得是真的打算要做小白臉了嗎?
小白臉這個詞,越來越適合他了……
第二天,他特地囑咐她回來的時候不用買幾塊錢一份的快餐了,於是她回來後發現他是從房東老闆那裡點了四菜一湯,全都搬回他們的小房間裡來吃。
她一下子被亮瞎了眼……
當時想的是,她這一天白幹了,恐怕是不夠吃這一頓,想想都肉疼!
好吧!她忍!
雖然嘴上是那麼說的,但是不代表她還真的只讓他吃青菜不讓吃肉,想來他自打生下來的時候就錦衣玉食的,這幾天也真夠難為他了,那就當她白忙活一天犒勞他吧!
第三天,又是同樣的情況……
這一次,還是四菜一湯,他還喜滋滋地告訴她這都是從對面的酒樓打包回來的,他們這兩天吃的分別是兩家酒樓的招牌菜哦!
這生活,夠滋潤的吧!
他這小白臉,做得還真夠到位的啊!
可是,哪有這麼坑人的呀?好歹要先掂量一下她的能力吧?她一天都賺不了這麼多錢好不好?
她忍了忍,最後只忍住了敲他的頭的衝動,卻沒有忍住不抱怨他。
「陸辰軒,你怎麼回事啊?大少爺脾氣又犯了是不是?每天這麼吃吃吃,接下來你想去喝西北風啊?」
「別生氣!」他還嬉皮笑臉地和她開起玩笑,「現在是夏天,哪裡的西北風可以喝!」
她咬牙切齒地道:「原來你也知道啊!那你還……」
她說著,忽然嚴肅地道:「不行!咱們原來還剩多少錢的,現在還有多少?你都給我交出來,由我保管,拿來……」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眼看著就要搜身。
陸辰軒卻道:「沒有了……」
夏雨薰看到他還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態度,頓時急了,「沒有了?那你還……」
「哎哎!別衝動,真別衝動……聽我說,我好像是跟你說過,你只管把心揣肚子裡就行了,我想到辦法了,以後保證讓你每頓都這麼大吃大喝的……」
「什麼辦法?」
夏雨薰還是不太相信,雖然她一直都知道他是有能力的,但是今非昔比,他天天待在家裡睡大覺,這還能想出辦法來?
「這個……明天你就知道了……」
這兩天,他當然不僅僅是在家裡睡大覺,其實也不用做什麼,只是隨意出去走動兩圈,這周邊的情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次日,夏雨薰照例出門去了。
午後兩點,這個時間對於任何做餐飲行業的店來說,都是客人最少的時候。
陸辰軒待在房間裡,天氣太熱了,實在是沒別的事幹,恍惚間又聽到老闆和老闆娘吵架了,不過這次不算太激烈,吵了一會兒便沒聲了。
他特地又出去晃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往酒樓裡看了一眼。
老闆娘果然不在,只有老闆張根一人站在收銀台前按著計算機,貌似是在心煩意亂地算帳。
另一邊,張根六歲的小女兒一個人乖乖地坐在一邊。
他路過的時候故意製造出比較大的聲響,引得小丫頭一眼就看見他了,抬起頭來就甜甜地叫道:「叔叔……」
於是,他也就理所當然地走了進來。
在這裡待了幾天,和張根夫婦倆打過幾次照面,也算是相熟了,其實這兩人都是挺好相處的實誠人,就是不明白這兩口子哪來的那麼多吵架的話題。
張根有兩個女兒,大的叫大妞,十七歲,小的叫小妞,只有六歲。
沒辦法,他就是天生女人緣這麼好,尤其是這小妞,別提有多喜歡他了,每次叫他叔叔的時候,小嘴甜得跟什麼似的。
他走進去,笑道:「小妞,在玩什麼呢?」
現在放暑假,小丫頭每天悶在家裡,恨不得時時刻刻有人來和她玩,所以見了他馬上就興奮地從椅子上蹦下來,跑到他身邊脆生生地說道:「我在畫畫,叔叔你看我畫的老虎……」
陸辰軒看了眼,果然見她拿著的白紙上有個貓不像貓,狗不像狗的東西,那叫老虎?他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不過,為了不打擊小丫頭作畫的積極性,他只能誇耀道:「小妞真聰明,這水平……連叔叔都給比下去了……」
小丫頭被她誇得很受用,咯咯地笑了起來。
「小陸來了……」
那邊的張根望了過來,隨口打了個招呼。
陸辰軒也知道現在情況特殊,所以並不輕易告訴人他的名字,只說他姓陸,於是大家也就順口叫他小陸。
「根哥,看你們家小妞這麼冰雪聰明,你怎麼還唉聲歎氣的?又和嫂子吵架了?」
他一副玩笑的口吻,張根聽完也憨厚地笑了笑,道:「哪天不吵?都習慣了……哪能像你們年輕人這麼恩愛,我是心煩現在生意難做啊!客人一天比一天少……哎!」
這句話,正是陸辰軒想聽到的!
他裝作不經意地道:「不會啊!我看對面那家新開的,每天都是滿座的,而且說實話……根哥,我吃過你們兩家的菜,都是以川菜粵菜為主,菜式也差不多,可是那邊的大廚,水平比你這裡差太多了!」
一說起這個,張根頓時就亢奮了,開始滔滔不絕,「那是……我這是祖傳的菜譜,獨一無二的,別的店仿都仿不出這味道來……」
可是,他說著說著,說到最後就蔫了,「以前的生意也是很好的,可是自從對面那家店新開之後,客人就慢慢地跑得差不多了……」
陸辰軒又道:「根哥,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這裡是老字號,菜也好吃,客人反而卻少呢?難道你就不想將那些客人都給拉回來……」
張根道:「哎!想是想……哪有那麼容易啊?」
陸辰軒道:「如果,我有辦法呢?」
張根眼睛一亮,卻聽陸辰軒接著道:「你這裡,可是塊寶地啊!這麼寬的面積,只要動點頭腦,想要變廢為寶其實很容易……我有個朋友,也是做這一行的,不過他做的是酒店!相信嗎?也不久,就是在六年前,他還不如你……他當時也是只有一塊地,就是從那塊地開始,六年的時間,如今已經發展成在全世界40多個一級城市擁有50多家五星級酒店,身家過百億……」
張根一聽,頓時傻了。
他還傻傻地用手指頭在掰算著,百億是多少?十個手指頭夠不夠算?
還有,這人什麼來頭?第一天到他這裡租房的時候,從這對男女的穿著打扮氣質他就音隱約感覺出不凡之處……
他傻愣著,陸辰軒又道:「根哥,有興趣嗎?」
這個……是個人都對錢有興趣啊?
張根嚥了下口水,點點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反正聽他說話就跟聽天書似的,不過他很有興趣聽下去。
陸辰軒眼見又往自己的目的靠近了一步,不由得鬆了口氣,繼續道:「那咱們明說吧!根哥……咱們來談筆生意吧!如果你覺得有道理,就按我說的做,保證你一本萬利,當然,賺的錢全歸你,我沒別的要求,就要你把我和我媳婦的房租和伙食費給免了就成,反正……這對你來說不就是吃飯的時候多添兩雙筷子,還有每個月少收幾百塊房租的事兒嘛!你想想,你就投資這麼一點點,就可以換來一個可以翻身的機會,是不是穩賺不賠?當然,如果你連幾百塊也覺得虧了的話,也沒問題……你只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後若是你的生意絲毫沒有起色,那我就把這一個月的房租和伙食雙倍補交給你,信不過我的話咱們還可以簽和合約,白紙黑字的……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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