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喬芷歆站在樓梯口,看到凌薇上樓來,不由得輕聲喚住她,臉上隱約可見為難。
「怎麼了?」童凌薇停住腳步,盡量掩蓋臉上的被記者們圍攻出來的倦意,一副如常的神情看著喬芷歆。
「師父,她們都在那裡嚼舌根,你不要理會就好了,總之我是不相信師父會做出這種事的。」沉沉的點點頭,喬芷歆先聲對凌薇道。
凌薇只幽幽的勾起一抹淺笑,「隨她們吧,無所謂。」其實芷歆這小丫頭只是不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如果她知道記者們所謂的爆料並非空穴來風,會不會還能這樣堅定自己的立場呢?
喬芷歆看到凌薇臉上慘白的神色,不免有些心疼,但是跟在凌薇身邊這段日子,她也清楚凌薇的性格一向堅強,不需要她太多的安慰,相信她自己很快會調整過來的。
「師父,我已經把關於官司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資料重新整理了一遍,放在你桌上了。」跟在凌薇的身後,兩個人一道往辦公室走去。
經過大片的開放式辦公區,幾乎大半的同仁都三五成群的湊成一堆,在議論著這件事。而且看到大家還不時的拿著手機,凌薇很清楚,剛才在樓下那一幕,已經被同時播放在電視等各大平面媒體上了,她不必用腦思考,也知道這件事會越渲染影響越大,雖然對她個人造成不了什麼實質的傷害,但是她的名聲,恐就此毀掉了。
而赫連城,會因為這段歷史,被扣上一頂光鮮的綠帽子,他娶了一個不知潔身自好的援.交女,媒體要麼會猜測他們何時離婚,要麼會以嘲笑的眼神看著赫連城,丟盡了臉面。
只停留了幾秒鐘,凌薇便咬咬牙,握拳離開了開放式辦公區,向自己辦公室走去,權當沒聽到那些有夠大聲的閒言閒語,莫懷何苦這麼做呢?他以為毀掉她的名聲,她就會放棄接琳琳這樁官司嗎?既然名聲已經被毀掉了,那麼她就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會全力以赴這場官司。
進了辦公室,凌薇有些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上就擺著芷歆整理好的那部分資料,可是她這時,真的有些看不進去。喬芷歆也知道,師父的情緒不太好,於是沒有出聲,只是為她沖了一杯熱茶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
寬敞的空間裡,安靜的有些嚇人,凌薇愣愣的看著面前暗色的電腦屏幕,終於伸手過去開機,上網,赫連集團執行總裁親密女友曾為援.交女郎這樣大肆的標題幾乎佔據了各大網站新聞的頭版頭條,每一條的點擊率都高的離譜。vexn。
凌薇握著鼠標的手有些顫抖,那些一行行的新聞闖進她的眼睛,一次次戳痛她的眼球,讓她心口堵的生疼。之前,在莫懷面前,她不肯妥協,其實早該料到今天這個結果,但是當今天真的來臨時,她的嘴裡和心底卻像吞了黃連一樣,苦澀難忍。
赫連城也早就看到這些新聞了吧,他會作何感想?會覺得新聞上這些內容是真是假?這一刻,凌薇突然很想打給赫連城,想問問他,可是電話真的打過去了,她該怎麼開口?怎麼問他?難道問他相不相信童凌薇曾經是援.交女?事實上,她在赫連城的眼中,的確不是個純潔的女人,她的處子之身也不是給了赫連城,所以赫連城即便相信這些個新聞,也是理所應當的。
哀哀的輕歎一聲,搖了搖頭,一遍遍告訴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凌薇埋頭翻開桌上的資料,專心的看了起來,也許只有打贏琳琳的官司,替琳琳討回公道,把莫柏凱送進監獄,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交代,也是對莫懷最大的懲罰。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凌薇並沒抬頭,只是低聲喚請進,她也以為,這個時候會進來找她的人,除了喬芷歆也只剩前台的小妹了。
可是,門打開了,卻好半晌沒有聲音傳來,凌薇奇怪的抬起頭,看到倚在門口的人時,愣了一下。
「怎麼,很意外我會來找你?」殷天晴回身將辦公室的門帶上,盤著雙臂慢慢的靠近凌薇的辦公桌,直到抵在桌沿,冷冷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瞥著凌薇。情掩了出。
凌薇放下手中的原子筆,背倚靠在椅背上,鬆了鬆眉目,幽幽的回道:「不意外,遇上這種難得的機會你若不來嘲諷我一下,就不像殷天晴的為人了!」
「呵,我該誇你有自知之明嗎?」殷天晴突然瞇眼笑了笑,「我早就說過,你早晚有一天會身敗名裂,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了,你猜這一次,堂堂的童律師,不管走在街上哪兒都會被人笑曾經是妓.女,這樣的滋味如何?」
「哦,還有,赫連家就算再不在意你的身份,也不會容忍你這樣的女人侮辱了赫連家的家風的,你以為你這個豪門媳婦還能做幾天?而你的老公赫連城,又還能要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嗎?就像我哥和爹地媽咪一樣,他們都沒辦法容忍你,童凌薇,你再也別想得意下去了!今天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說夠了嗎?」殷天晴口不停的說著,其間凌薇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直到殷天晴停下喘氣的當兒,凌薇才淡淡的開口,反斥道。
「沒夠!童凌薇,我等這一天等了那麼久,這樣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的睜大眼睛看好戲的,哈哈哈哈!」微仰著頭,殷天晴恐怖大笑,面容竟是那般的猙獰。
童凌薇沒有升騰起丁點的怒氣,她倒是覺得殷天晴真是可憐,當初因為天競愛上了她,殷天晴嫉妒憎恨,將那些往事告訴給了殷父殷母,將她和天競硬生生拆散,由此她也沒得到天競的愛情,反而被天競一恨便是很多年,再也不曾理會過這個非親妹妹,所以殷天晴才會把那些恨都轉移到她的身上,甚至明明恨她至極,卻還要和她在同一間律師行工作,只為了可以處處與她為敵。
做人,做的這麼累,比她還要累,何苦呢?
「隨便你!」說罷,凌薇也不再理會近似瘋癲的殷天晴,低下頭繼續研究琳琳官司的資料。
殷天晴看到凌薇完全不為所動,甚至沒有任何的怒意,因為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怒意陡升,「童凌薇,不要以為你現在還能有多高貴,說白了你不過是只低廉的雞而已,不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上床,甚至連師父都勾引,你覺得我把你這些精彩的事情也告訴媒體,你會不會成為全城熱話?」
「殷天晴,我現在一點都不怕你再多踩上幾腳,所以隨便你想怎樣,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崩潰或是如何!你心裡想些什麼,我很清楚,天競也很清楚!前段時間,他回來了,可是卻在明明有時間的情況下,也不願抽出一丁點時間看看你這個妹妹,當初你所做的事情帶給天競多大的憎惡,不必我多說了,所以倘若你想天競再多恨你一些,請隨便去向媒體爆料,再怎樣虛構都可以,我是不在乎的……」
說著,凌薇從椅子上站起身,闔上了文件,和殷天晴處於同一水平視線,她不卑不亢的看著殷天晴,繼續道:「做過一次愚蠢事情往往會令人忍不住疏遠,但也只是疏遠而已,可是一次又一次做盡愚蠢之事卻視而不見,仍然無心悔改的人,才會令人憎惡,你在天競心中到底只是疏遠還是已經達到憎惡的程度,你大可以自己去衡量。殷律師,我言盡於此,我手頭上還有官司要處理,如果你覺得你想說的話已經說完,門口在那裡,請!」
殷天晴被凌薇的一番話氣的咬牙切齒,臉紅勝血,最後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反駁凌薇,甩了甩衣袖,轉身疾步離開。
*******
離開律師行樓下,赫連城開車去公司,一路上記者們仍舊鍥而不捨的跟著他,似乎以為能從他的口中套出點什麼,可是不過跟了幾條街,就被赫連城甩掉。
「總裁,早上好。」門口的聞婷看到赫連城出現,急忙向他問好。
「把利特助叫來。」赫連城頷首,吩咐了聞婷一句,就走進了辦公室。
才坐在坐位上,利銘就敲門走了進來:「總裁,有什麼吩咐?」
「今天的事情,給我以赫連集團的身份發一張通告,如果再有譭謗我妻子的媒體對我們窮追不捨,赫連集團不介意採取法律手段解決這件事。」
利銘點頭,轉身離開,去處理赫連城交辦的事情。
利銘離開後,赫連城拿出手機,打給妮娜:「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少爺,我們正在控制這條新聞的傳播量,而且已經查出了那個像媒體爆料的人是誰?」
「是誰?」赫連城問道,語氣頗有幾分危險。
「是少奶奶目前正在處理的官司敵對方的叔叔,一個叫莫懷的男人!我猜,那個人可能是仇恨少奶奶接這樁官司可能將他的侄子送去坐牢,才會對媒體散佈這種謠言的。」
「莫懷?」赫連城不由自主的重複這個名字,頓時有種熟悉的感覺,他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甚至見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