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劍聲板著臉,冷聲說:「你父親來了,難倒還不請進門麼。你這樣像兒子麼?!」
顧念趕忙上前,本來想請遲劍聲進來的,結果遲明輝揮了揮手,讓她在後面待著先別動。
顧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倒也很乖巧的後退,默默的聽著父子間的對話。zVXC。
顧念撲哧笑了出來,順手就把一臉要哭不哭的小映雪塞到了遲明輝懷裡,「你女兒不要我,快抱好。」
「小氣。」遲明輝依舊是這樣的話。
說完她甜甜的對遲劍聲說:「伯父我現在去把小言成抱出來,他可乖了。」
顧念偷偷的站在遠處,輕輕的拍著襁褓裡的兒子,目光也柔和了許多,這兩個小傢伙的出生雖然真的又忙又累,但是似乎讓原本感情不和睦的父子兩,多了很多的話題。別看遲明輝雖然一直冷著臉,但他的心情應該很好。
「好、好、好。」遲劍聲顯然心情很好,雖然他習慣了嚴肅,但是這種疊字的運用,還是能反映出他的內心世界。
遲劍聲虎著臉回答:「她就不是我孫女了?」
遲劍聲無奈了,從口袋裡摸出個盒子,遞給顧念,「來,給映雪的金鎖。」
遲劍聲看見顧念抱著孫子走過來,顯然更加高興,要知道這個孫子的名字還是他取的,言成言成,言出必成,這是多好的兆頭。
或者,在這麼柔軟的時刻,更容易讓遲劍聲敞開心扉?
顧念尷尬的垂首,現在整個家最不甘心的應該就是她了,孩子也生了,孫子也有了,按理說就算是母憑子貴也應該可以嫁人了。但是遲劍聲死活不松這個口,倒是爽快的承認了兩個寶寶,甚至表達出特別喜歡的念頭,可答應讓她嫁給遲明輝的事情,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遲映雪可能能感覺到抱她的人是媽媽,但是媽媽不經常抱她,反而是爸爸的味道更加會令她安穩,沒過一會就露出了哭臉。
哦對,說到金鎖,顧念才想起來上一次離開遲家的時候,遲劍聲給了自己一套金鎖,說那是遲家的爺爺傳下來的,但是因為生了兩個寶寶,顧念不願意厚此薄彼,所以始終沒拿出來給寶寶帶上。聽見遲劍聲這麼說以後,她就抱著小映雪走到屋子裡頭,把金鎖給翻了出來。結很巧輝。
遲劍聲回答:「你看這小子跟你小時候一個模樣,都喜歡左手攥著拳頭,睡覺的時候還皺著個眉。」
既然有了一對,她就可以給兩個孩子都掛上金鎖了。她把金鎖在兒子的頭上輕輕晃動了下,發出輕微的鈴聲,她說:「寶寶,爺爺給你禮物拉。」
遲明輝跟著冷哼了聲:「要看寶寶,留下禮物。」
她握著金鎖,莞爾的笑了出來,「謝謝伯父。」
「怎麼?」遲明輝看見顧念已經困的不行,孩子剛離手就已經開始打瞌睡,於是點點頭示意她去睡覺。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因為名字太過敏感,直接令他想到了林雪。林雪當初就是說的,如果有個女兒,那一定要叫遲映雪。
說不定過幾天還要回星月公司剮席少一頓,反正席少那絕對是錢多了沒地方花的主。
遲明輝淡淡的丟下一句話,「這還像個爺爺的樣子。」
遲劍聲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當然是喜歡的不得了,試探著和顧念說:「讓我抱抱?」
遲劍聲馬上就支支吾吾的說:「我什麼時候不認了,我連金鎖都給了。」
小言成粉嘟嘟的小嘴一張一合的,沉沉的睡著的時候,左手始終攥著小拳頭,嫩.嫩的臉蛋因為酣睡而染著淡淡的紅色,他和自己的爸爸有共同的習慣,就是喜歡皺著個眉,就跟睡夢裡都在和小怪獸打架一樣。
就在他們對峙的時候,房間裡又傳來小映雪不安穩的嚶嚶聲,她也就不管遲明輝和遲劍聲了,自己拔腿就衝到了房間裡頭,把小映雪抱在了懷裡頭。
現在強盜還搶到了爹頭上去了。
遲明輝低頭哄自己的女兒,「爺爺太摳門了,不給抱。」
「哦好。」顧念剛要遞過去,遲明輝皺眉,「別給。」
但是遲明輝還淡淡的說了句:「就一個金鎖,做爺爺的也太小氣。」「進門當然沒問題,說好的禮物呢。」遲明輝寸步不讓。
顧念抱著乖巧的小言成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遲劍聲正站在遲明輝的身邊,低頭喊著:「映雪,小映雪∼」
顧念聽見父子兩斗嘴,心裡頭其實也挺高興,抱著言成也走了過去,「伯父,你看,小言成在這裡。」
遲劍聲要進去,遲明輝生生的攔著,顯然是真的抱著那種不給禮物絕對不放他進來的狀態,顧念非常的無奈,把寶寶橫在手臂上,輕輕的搖晃著,嘴巴裡也哼著搖籃曲。
遲明輝聲音依舊不算太溫和,皺著眉頭說:「別嚇壞我女兒。」
想不到這個名字,到今天居然被顧念實現了,這讓遲劍聲分外感慨,心裡頭更是百感交集的。
顧念本來想說,房子什麼的,其實他們兩個住這裡挺好的阿……但看遲明輝一臉不要白不要的強盜模樣,她只好默然的忍了下來。
話剛落音,遲劍聲耳朵一豎,「映雪,是映雪麼……」
遲劍聲怒了,「又和你老子作對!」
這父子兩,顧念無奈嗤笑,簡直就跟大小孩和老小孩PK一樣,令她感覺到分外無力。
不過顧念明白,整個家裡卡在這件事上的,不是遲劍聲了,而是林梅,所以她也沒有得理不饒人,而是回答了句:「還好了……也沒那麼累。」
雖橫眉冷對,可想抱孫子的心戰勝了一切,遲劍聲大力揮手,「不就是禮物麼?這房子住的舒服不舒服,給你們換一套大房子吧,怎麼能讓我兩個孫子住這麼小的地方。」
看來在瑞士生產的高額開支,現在又要養兩個孩子,讓遲明輝徹底的變成了強盜。
原來以為遲劍聲是最難攻克的一關,那時候她一直以為遲劍聲就是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結果沒想到遲劍聲反而這麼快就妥協了下來。
遲明輝回頭瞥了她一眼,顧念趕緊低頭吐了下舌頭,不敢再替遲劍聲說什麼。
「一個金鎖而已。」遲明輝低頭摸了摸女兒的小額頭,那雙漂亮的眼睛時刻含著淚水,這麼小偏生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以後長大了可不得了,「爺爺多摳門。」
顧念聽了很歡喜,湊過去說:「而且性格也很像呢。言成可乖了,都不哭不鬧的,剛出生的時候偶爾會受妹妹影響,她一哭他就哭,後來越大就越像哥哥了,沉穩的不得了。」
遲明輝冷冷的抱著小映雪,超級奶爸上身之後那是絕對管用,本來哭哭啼啼的小寶貝,剛一到他的懷裡頭,馬上就不哭了,雖然他非常不願意在自己的父親面前表現他如此尷尬的一面,奈何小映雪除了他還真的是連顧念都不親。
遲劍聲讚揚的頷首,「不錯,不愧是我們遲家的長孫!」
遲劍聲如願以償的抱過了自己的孫子,不得不感慨了句:「傳承真的是個滿奇妙的事情。」
顧念撫著額頭,從今天回到國內開始,就抱著寶寶開始搜刮民.脂。民。膏,有錢的類似崔謝和喬默,那是必須豪邁一點,親人比如顧影和遲雲陌,簡直就是慘無人道的剝削;也就安萌、林雨這兩個最近無業遊民逃過了一劫,否則遲明輝根本就快成了強盜。
遲劍聲交代了今天所帶的禮物,終於被遲明輝放了進來。
顧念這哪裡肯,難得的和遲劍聲親近一點的機會,實際上她不敢錯過。
顧念沒辦法,只好朝著外頭走,嘴巴裡念叨著:「小映雪要爸爸呢。」
「差點不是,你不是一直不肯認麼?」
「回家?」遲明輝挑唇,「還要讓顧念做小保姆?」
顧念看著遲劍聲又轉頭到遲明輝那裡去逗弄小映雪的場面,不知不覺的就浮唇微笑起來,她想念這個場面很久了,如果林雪還在世的話,這會是多麼幸福的一家人。
顧念好奇的接過,坐到沙發上頭,一面輕拍著言成,一面將盒子打開,同樣的鎖面,就好像和那個金鎖是一對,明顯特意打出來的。
遲劍聲冷哼了聲,「讓我進去,我再給你。」
遲劍聲終於在好奇心和急切的心情下做了讓步,他鼻息間哼了聲,硬邦邦的說:「另外個金鎖我帶過來了。」
遲劍聲說:「我哪裡小氣了,我小氣的話今天就不親自來了。你說你做兒子的,從外面回A城都不回家,在這裡的住處讓我一頓好找。」
顧念莫名的就問道:「伯父,能問您些問題麼?」
「嗯。」遲劍聲從映雪的小手上抽回手指來,「怎麼。」
「也許讓明輝問你更合適。」顧念猶豫著問:「其實明輝一直很在意自己的母親的事情,我自從生了孩子後,就更加瞭解這種感受。我覺著伯父如果你真的愛明輝的話,其實不需要對他隱瞞太多,有些該說的話該講的事情,都可以告訴他。他的人生,已經寂寞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