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顧念腦子裡頓時起了疑問,一股子醋味再度翻騰起來,她申銀了聲,「你們兄弟倆今天絕對是不想讓我好過的,恨死你們了。舒榒駑襻」
遲明輝回答:「你不是很在意麼?」
顧念本來想說「就是在意但你也別這麼坦蕩的回答啊」,結果遲明輝繼續說道:「既然你現在已經找到我的日記,估計我不說,你自己也會看到,那我還是提前交代下比較好。」
顧念忽然間愣住,所以這是遲明輝特意點出來的真實原因?怕自己因為陡然間看見陸宛什麼事情而生氣?顧念幹幹的問:「我又不是小雞肚腸的人,我才不去看呢。」
「不看?」遲明輝顯然意外的很。
「不看,就不看!」顧念使起了小性子。
「不看就不看吧。」遲明輝回答的非常乾脆,這種感覺讓顧念胃都有點疼,她捧著自己的肚子,決定暫時放棄所謂陸宛的問題,那畢竟是過去式,現在遲明輝是自己的,就算他們之前發生了什麼,那也不是現在進行時。
顧念擯棄了雜念,小小聲的問:「那你什麼時候回家呀?」
「雖然伯父對我挺好的,但我還是想你呢,過了今晚都七天了。」顧唸唸叨著,這七天的時間,她也忙的一塌糊塗,通讀了林雪的日記,又想辦法收攏了點遲劍聲的心,在遲雲陌回來之前,就讓遲劍聲對她有了點改觀,當然這些事情她不知道合適不合適說。
遲明輝沉默了片刻,「再等幾天就可以回去了。」10njl。
「我沒有催你回來哦。」顧念翻了個身,「就是晚上一個人睡這麼大的房子,有點不安穩。」
顧念正好能看見牆上的諸多照片,目光落在林雪的身上,不覺柔和了些許,媽媽幫了她這麼多,她居然還在對遲明輝隱瞞,這是她的不應該,而且顧念很清楚,遲明輝的腦子那麼聰明,連自己都感覺的出來的事情,他怎麼會沒有感覺。
遲明輝輕聲歎了口氣,屬於兩個人的困難他在盡力的解決,要想全部都顧好,真的很難,如果顧念沒懷上孩子,可能還不會這麼麻煩,問題就在於現在已經五個月,眼看著十月就要生了,如果可以,他根本不願意離開a城。
顧念忽然間說:「明輝,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什麼?」
「我……」顧念猶豫了半天,還是老實交代了,「我這幾天看完了一個人的遺物,那裡面有五本日記。」
麼什答翻來。這句話說的可以說是非常的聰明,她並沒有說這是伯母,也沒有直呼林雪的名字,而是提到「遺物」二字,這明顯是指向了林雪,讓遲明輝的心理有了點緩衝。
這一次真的沉默了太久,最後遲明輝才沉聲說:「誰給你的。」
顧念有點不知所措,實際上她當然清楚林雪對於遲家父子二人都是傷痛,但相比較遲明輝這個已經快三十年沒有母親的人來說,他可能心理上更好接受一些,畢竟三歲的他還沒有記憶,而遲劍聲卻不一樣,遲劍聲在自己最盛年的時候遭逢到愛人的離去,這個打擊使得他始終封閉自己,不肯和別人透露心聲。
這也是為什麼顧念沒有勇氣直接和遲劍聲溝通事情的原因,她是相信遲明輝願意和自己站在一條戰線上的,這個男人才是自己的靠山和後背。
「我和鍾管家要的。」顧念正是出於對遲明輝的信任,才和盤托出了這幾天自己因為看了日記,所以學會了幾道菜和泡茶的方法,也成功的讓遲劍聲對自己軟化了些,她說:「媽媽真的在幫助我們,所以我覺著這件事要告訴你的,你不會生我氣吧。」
顧念口中直呼的「媽媽」,哪怕是讓遲明輝的心都柔軟了些,他感覺到眼睛有點酸澀,就把眼鏡摘了下來,沙啞著嗓音說:「不會。」
顧念這種巧思,哪怕是遲明輝都沒有想到,他以為她在家裡多少會遇到委屈,只是忍著不和自己說,又或者是被冷漠無視,因為遲明輝太瞭解自己的父親,一旦不喜歡那就是真的不喜歡,他是沒有想到顧念會通過這種方法,甚至是很努力的在博取自己父親的歡心。
顧念見他沒有不高興,這才鬆了口氣,「那你看過嘛?」
「沒有。」遲明輝說:「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長大以後就算要求看看,但是父親不讓,說那種東西,越看越傷心,不如就留在角落裡,不去多想,反而是個比較好的療傷方法。」
聽到這裡顧念又有點難以啟齒了,她能說自己發現的這些疑點麼?她如果說出來遲明輝會不會因為太過震驚而拚命的趕回來呢?
顧念自己有點焦灼,卻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不要說出手中目前掌握的現實,可是如果她不告訴遲明輝的話,就根本沒有人能幫她繼續下去,如果這樣,可能這件事情就這麼塵封下去,任她用幾年的時間也不一定能找到答案。
顧念是相信遲明輝的心足夠的堅強,他從小到大抗了那麼多的壓力和打擊,他甚至要直面自己後媽的冷待,她應該相信遲明輝能夠接受這件事實。
目光觸及到媽媽的那張照片,顧念不知為何突然有了勇氣,那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在23歲的年華離開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她一定是不甘心的,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幫助媽媽。
手指尖在遲明輝的日記本上輕輕掠過,顧念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了下去,「明輝,是這樣的……」
顧念把自己近日整理的一些事情,一樁一樁的講給他聽。
媽媽在最後一個月的時間裡,字跡潦草甚至還有點神志不清的感覺,頭暈的次數多達六次,最後一次她寫完的日記彷彿空白的詩篇,突然間人生就嘎然而止,她低聲說:「是不是我想的有點太多,我知道我喜歡幻想的這個毛病比較嚴重,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要告訴你比較好。」
但是顧念堅信自己看見的這個事實,所以還特意說了一句:「但是我始終覺著一個年輕氣盛的女人,剛結婚沒多久就懷上了孩子,怎麼可能突然間體質就虛弱了下去,甚至持續多年都沒辦法再孕育第二個,更重要的是,媽媽以前都沒有頭暈的毛病,最後一個月……」
「丫頭,別說了。」遲明輝忽然間打斷了顧念的話。
顧念雙唇微微張開,便也頹廢的放棄,她知道遲明輝一定很難過,只是他需要點時間來緩衝,顧念垂頭,柔聲說:「對不起……我不該好奇心這麼旺盛的。」
遲明輝閉上眼睛,只是他腦海中一片空白,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他確實知道的非常少,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概念,從他記事起,父親就不怎麼在他面前談起母親,遲劍聲其實是希望他把林梅當作自己的親生媽媽,但是林梅私底下的作為,令他經常疑惑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所以他會把自己的問題寫到日記上,甚至還偷偷問過鍾管家,但是鍾管家只是苦笑,摸著他的頭說:「媽媽也是想嚴格要求大少的吧,所以別想太多。」
嚴格要求難倒不應該是遲劍聲的那種做法麼?遲劍聲雖然對他足夠嚴苛,但至少眼神裡有慈父的愛意,可是媽媽呢,媽媽只對遲雲陌,從來不會對他加以顏色。
遲明輝是在自己懂事以後,才明白,林梅根本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他的親母早就已經去世,所以他怎麼能苛責太多。再讀閱
遲明輝從回憶裡走了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告誡顧念,「你把這些東西都收好,千萬不要被別人發現,在我回來之前,一個人都不許說,知道麼?」
顧念愣了下,哽咽著點頭,「好,我知道了。」
「丫頭……」遲明輝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說他膽寒、無奈、憤怒,這些可能有的情緒都在身體內掠過,終於因為他的冷靜而緩緩的壓制下去,最後唯有對顧念的感情,始終縈繞於心,他真的應該感謝老天,賜給他這樣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她的出現,他或許還會被蒙在鼓裡一輩子。
顧念抓了下自己身上的薄被,支支吾吾的說:「如果你覺著沒必要再查下去,我們可以……」
「不,要管。」遲明輝簡短的回答表達了他的內心,那麼粗心的顧念,居然能細心的發現這些事情,說明真的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他身為人子,怎麼能不管不顧。
顧念鬆了口氣,雖然在說出這件事情上她下了很大的決心,也怕遲明輝覺著她多事,更害怕遲明輝不高興,但出於對對方的信任,她終於還是講了出來。
所以她一直很喜歡這種兩個人可以並肩戰鬥的感覺,無論她有多沒有安全感,至少遲明輝會給她一個後背讓她靠住。
她賭對了這個人,他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這就是顧念人生中最成功的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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