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雲禾的名字,顧念的心漏跳了一拍,幾乎是不經思考的問:「那你們現在在哪裡?」
喬默又打了個呵欠,「我讓司機到機場來接下我們,先送雲禾去公司報道,據說今天遲總要親自接見她。」
遲明輝今天就要對雲禾進行教育了麼?
丁秘書把衣服放到旁邊的茶几上頭,又翻著手裡的電話,「另外,那天的女伴,您帶誰,需要我幫您通知麼?」
遲明輝勾唇,「問的那麼委屈,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呵總親讓。
遲明輝的煙塞到桌面上的煙塔上頭,辦公室的電話鈴突然開始頻頻響起,但他也沒有去接,而是冷冷的回答:「有些時候,直接一些不是更好?如果沒有顧念的存在,你會再努力一點?」
顧念縮了縮脖子,心思已經飄到了馳譽集團的第二五層樓上頭,那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忙的又顧不上吃早飯。——遲明輝很早就到了辦公室,從到達開始就有無數的事情鋪天蓋地的襲來。一杯濃而苦的咖啡擱在手邊,堆成山的資料是明年很多事情的安排,手機忽然滴答響了下,一條簡訊發了過來:別太辛苦,這幾天我先不給你添麻煩了。
顧念這才想起來,就在兩天前,她腦子一熱,最後答應了喬默的邀請,陪他去參加高級酒會。
「辦公室比較大,你離我遠點就好。」
可顧念,明顯是想知道,那天遲明輝到底會帶誰去,糾結了很久,喬默的一句話還是讓她動搖了。他說:「我以為遲雲陌會帶你去,結果,沒想到這個機會還是我的。」一句話說完,辦公室裡便陷入了冷寂的沉默。遲明輝推了下眼鏡,把打火機放到了口袋裡,冷聲說:「對顧念意見這麼大?」
「所以我和她怎樣,與你什麼關係?」
「嗯。可以。」遲明輝隨意的回答了下。
遲明輝不說話了,她的聲音跟著越來越小,「我又沒做過什麼……我什麼都守口如瓶的,還想怎麼樣……」
「說。」
憑什麼一定要委屈了自己,他甚至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記得和自己說過。
「遲明輝!」雲禾險些要哭了出來,「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這麼過分。」
遲明輝點頭,雲禾一面摘著圍巾一面笑嘻嘻的踏了進來,「是要給我賞今年的紅包麼?害我隔空跑那麼遠。」
「其實你對她意見大也沒什麼。她很努力,而且也有潛力,公司內的競爭我是贊同的。」遲明輝的眸子似是如影隨行的暗器,勾在了雲禾身上,這個嬌小的女明星始終保持著一副懵懂的表情,似乎對他的話格外費解,「但是,事情做出格了,什麼時候,我吮許你在我頭上動土?」zVXC。
喬默笑了笑,「放心吧,你又不是什麼大紅大紫的明星,就是把雲禾拉過去,他們也不見得認識。」
顧念剛想回答,雲禾的聲音卻憑空而入:「喬默你也太癡情啦,居然還沒有死心。」
丁秘書再度看著公司的一姐雲禾從辦公室裡奪路而出,哭的梨花帶雨,只是遲總沒有從辦公室裡追出去,不禁咂舌,果然上層之間的混亂關係不是她可以摸得透的,簡直是匪夷所思、無法揣摩。
十五號來的很快,喬默和雲禾到達A城後兩天就是十二月十五號,顧念一大早就被喬默的電話吵醒,他說:「我在你們小區外頭等你,先去挑一件禮服。」
「喔。」雲禾似乎感覺到遲明輝的怒意,微微縮了下,「挺好的啊。除了總給人一張大冰塊臉……」
顧念的心沉了沉,「說的也是。」
遲明輝說:「差不多時間可以把你移交給其他人帶了。」
可心裡頭終究不是滋味,想起遲明輝就格外的黯然。喬默帶她去了一家高級禮服的定制店裡,先挑好禮服,根據身材修改完畢,中午吃好飯去取了,就可以直接趕往高級酒會的現場。
好幾天的雨終於停了下來,天空一碧如洗,萬里無雲,秋風愈來愈涼。轉眼就快一月,眼看著是不是冬至的雪也快要來了,林梢的樹葉或者青黃或深黃或枳紅,更多的是光禿禿的樹丫,環衛工人把地面掃的極其乾淨,偶有風捲葉落,清朗卻又蕭瑟。
遲明輝回身,從自己的抽屜裡取出一疊材料,裡面有網站論=壇的IP追蹤分析,還有國際電話的電話單查詢等,扔在雲禾面前,「是你給我母親打的電話?」
雲禾垂頭開始哭,他說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自己正是因為從來沒有過競爭對手,在馳譽裡儼然是一姐身份,所以故步自封,找不到突破點。直到顧念的出現,她和遲雲陌的緋聞、被喬默的追逐、以及和遲明輝的曖昧關係後,別的人都被蒙住眼睛,她卻抽絲剝繭的瞭解了很多真相,扮豬吃老虎是她的外殼,所以喬默和遲雲陌也會告訴她很多事情,讓她心裡頭的醋意越來越濃,更要變相的保護自己。
顧念聽後,表情頓時苦澀了下來。遲明輝到今天為止不回短信也不來電話,甚至那句抱歉,都還是好幾天前的事情,躺在自己花了好幾千定制的雙人床上翻來覆去,她終於還是答應了下來。
「她有哪點好……」
「不需要,已經約好了。」
雲禾立刻站起身,不敢置信的道:「什麼?你不帶我?那你帶誰?顧念麼?!」
雲禾惱怒的往沙發那頭挪了挪,「快說啦,到底什麼事情要把我從片場給整回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不饒你哦。」
「誰喜歡你!我要是喜歡你的話早幾年就下手了,還輪得到顧念麼!」雲禾惱怒的滿臉通紅。
遲明輝眸子微微冷了下,手裡頭的打火機啪嗒啪嗒的響著,「你十八歲就死活不肯上學,入了行,到現在為止我帶你兩年,虧待過你麼?」
喬默的意思,是正好帶她看看遲家的父母,到底有多恐怖,乘早打消她做遲家媳婦的心思,順便和她交流交流感情。
快速的洗漱完畢,顧念就走到樓下,喬默的車子正等在小區外頭,看見她的時候,這位大少揮了揮手,心情愉悅的很。顧念打開副座的門,坐了進去,「你的父母真的不介意……你帶個藝人?」
「你、你真的和顧念……」其實她也沒有那麼確定,遲雲陌說的含糊不清,喬默固執的覺著顧念是遲雲陌的女友,當初打那麼個電話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最後是什麼結果她也並不完全知道。
雲禾看著那幾張紙的材料,頓時面色白了白,她沒想到那個電話也被遲明輝找了出來,立刻沉默了下來。
遲明輝說:「那丫頭至少很努力,不會背後動手腳。」
丁秘書點頭,一個好的秘書就是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沒必要進行過多的干預,雖然她很好奇那天會是遲雲陌還是遲明輝帶顧念,當然這也僅僅是心頭的一個小問題,轉念即忘,直起腰來把西服整理好,才深吸口氣說到第三件事:「雲禾已經在門口了,請進來麼?」
遲明輝淡淡的說:「明年給你分一個經紀人。」
話說到這裡,顧念頓了一下,才回答喬默:「我現在在外面買東西,怕一會被人發現走不了,等我回家給你電話。」
雲禾嚇的「啊」了一聲,慌忙解釋,「我什麼時候在你頭上動土過,我很乖的。」
這邊喬默還問她:「上次問你的事情你考慮怎麼樣了?」
「沒……」
「你果然要帶顧念麼!」雲禾哭問。
遲明輝示意她坐到沙發上去,這邊從桌上拿起一根煙,雲禾立刻露出了討厭的表情,揮著手喊:「遲明輝!明明說過在我面前不抽煙的。」
藝人的口碑在政要圈裡頭估計十分的差勁,像顧念即便是自己約束自己,也會受聲名所累,更何況喬默的家庭,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燈。
雲禾的手在膝蓋上抓了好幾下,「我只是覺著,在你和遲雲陌的心裡,我已經不算什麼,可她明明比我晚來那麼多,我付出了那麼多年的努力,她不過是剛剛開始。」
他瞥了眼手機,便輕輕的放了下去,丁秘書抱著件銀灰色的西裝走了進來,「遲總,十五號那天酒會的西服已經定好了,您看眼這個顏色可以麼?」
「不會。」
她們其實並沒有正面為敵,除了付瑤當初推了一下造成了腰部的舊傷,甚至可以說表面上還是朋友,相當好的朋友。顧念並不在意遲明輝要如何教導雲禾,但她隱隱有點感覺,說不定從今天開始,這個朋友也沒辦法做了。
雲禾起身,「你是馳譽的老闆,我只是個藝人,我接受你的意思,但是我再問一件事。」
就在剛才,她還親眼在高級酒會的請柬上,看見遲明輝的女伴那欄,明晃晃的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不是顧念,也不是雲禾。丁秘書幾度在奇怪,早些年怎麼沒發現自己的老闆遲明輝有那麼好的女人緣呢……
喬默自己配的是件黑色的西裝,可能是因為顯得年輕的關係,他的穿著總是會往成熟裡打扮,還給顧念挑了件特別成熟的禮服,殷紅如血命名為「海棠」的這款露背收腰又淺露酥胸的禮服,讓顧念穿著格外的不好意思,卻又顯得她皮膚的格外白皙。
禮服店的老闆娘說顧念的身材比例很好,尤其是練戲多年修出的長腿,穿這件禮服最漂亮,一定會成為當晚酒會的焦點。
顧念本來因為這件的前空後漏太過大膽而想放棄,可鬼使神差的又因為賭氣接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