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杜涵香還在門外呆立著,杜韻香無奈的歎息一回,將門口的杜涵香拉了進來,「別客氣。」
門在杜涵香的身後啪嗒鎖上了。
「我哪有客氣。」杜涵香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打量房間裡的擺設,這裡的房間幾乎差不多,臥房裡有兩張床,客廳裡有配對的桌椅。
杜韻香已從房間里拉了行李箱出來,將那一包五顏六色的胸衣拿出擺在桌上,看著那些張揚的款式,鮮艷的花色,杜涵香的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擺,只好揚起頭傻傻的看著天花板。
杜韻香收拾停當,推推化作石頭的杜涵香道:「涵香,看夠了沒?」
「啊?」杜涵香將目光放到杜韻香身上。
「別跟我裝傻,喜歡哪件挑一下。」
「這個……不用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杜韻香拿了一條豹紋的在杜涵香面前比劃著,一邊感慨的說:「媽去世很多年了——」
聽到姐姐提起去世的母親,杜涵香心裡一軟,似有什麼東西觸動。
「媽去的時候你還小,什麼都不懂,女孩子這些事也沒人教你,我又忙著上大學,本來你只有我一個姐姐,這些事我該替媽教你的。」杜韻香很傷感的說著,突然問道:「我沒教你,你的胸衣是誰教你買的?」
「誰,誰啊?」杜涵香結結巴巴道,不就是那個自以為是,其實自己不懂卻裝懂的沐正風麼?她還記得沐正風教她如何穿內衣,那樣細心的沐正風,總是讓她沒來由的心頭一熱。
杜韻香望著杜涵香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著,不知她想到什麼,竟當著自己的面飄上兩朵紅雲,心說:「有趣有趣。」
「我現在就教你,不要再穿這種沒有個性的白色了,而且還是全罩杯的,雖然這樣對胸照顧是很好,但是沒有美感,你知道當我看見你內衣的時候,想什麼嗎?」
杜涵香不由得問道:「想什麼?」
杜韻香一笑,道:「你的胸在說,『我是純潔的老/處/女,我三十一歲了還沒嫁出去,我是剩女,我毫無魅力可言』。」
「有這麼嚴重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你只是還活在少女那個年齡而已,你個傻瓜,要想把沐正風吃得死死的,以後什麼都聽你的,至少要學一點女性的魅力,就算不是為了她,為了你自己,至少要讓自己看起來神采飛揚,不怕沒人要,日後沐正風若嫌棄你,你大可去找別人,自信的女人最美麗。」
杜韻香一番話,說得杜涵香有些動心,只是她的心裡還存在著一些牢不可破的東西,需要時間慢慢的去接受。「那我要怎麼做?」杜涵香終究鬆了口。
杜韻香親熱的拉著她的手說:「不如把這裡的胸衣都試一下,我們的尺寸差不多,要是喜歡回去之後再買新的。」
杜涵香微微的點頭,算是答應了杜韻香的意見。杜韻香拿著手裡那條豹紋的往涵香手裡一塞,道:「去換,我等你。」
杜涵香有些猶豫,最終一點頭,就算為了她自己,為了自己有所改變,為了能看到姐姐說得神采飛揚的瞬間,她想去試試。望著那個恢復了淡定從容的背影,杜韻香甜甜一笑,她可愛的妹妹,從此便要被她魔手一揮,變成魅力無法阻攔的成熟女人,從外表到內心都成熟起來的女人。
涵香指腹觸到那件豹紋內衣的布料,確實滑膩,而且還透露著一點點的野性和性感,不知道這樣的布料穿在她身上會有什麼效果,她有一點點的期待,又有一點點的驚慌失措,懷疑自己真的是否要那麼做,成熟的女人嗎?神采飛揚的為自己活著嗎?那一絲絲的話似乎點燃她內心的渴望,就像一小撮的焰火,只要掉下一點火星子,足可燎原。
深呼吸數次之後,終於下定決心,將原先帶著自己溫熱體溫的內衣除下,換下這件與她本質完全不合的新款式。
杜涵香剛穿上,卻見洗手間門口多了個人,正整以好暇的笑望著她,望得她滿臉通紅,杜韻香開口問道:「這件怎麼樣?」
一直躲在內衣保護之下的玉峰,此時正若隱若現著,如一朵潔白之蓮,含苞欲放,待人採擷。
「可怎麼樣呢?」杜涵香似是自語,又似詢問杜韻香,她當然也想嘗試偶爾的改變,不過這個紋路並不太適合她,她是溫吞而沒有野性的,她也有特屬於她的性感,沐正風說過的,喜歡她這個樣子,杜涵香的內心開始搖晃起來,不知道怎樣是對,怎樣是錯。
「脫下來吧,換那件黑色的試試。」杜韻香如是建議道,這樣容易臉紅的女孩子真的是她妹妹?她想了一下,拿出了最不希望杜涵香穿的顏色,是充滿夢幻和純真的粉紅色,少女的顏色,配上那樣羞澀的面龐一定比黑色還要耀眼。或許應該循序漸進的來,又或許這就是她的妹妹。
「粉紅色?」杜涵香有點驚奇,「不是黑色的嗎?」
「黑和白都太素了,涵香的話應該屬於更靈動的粉紅色,我覺得你穿上一定會非常好看,而且顏色很感性,款式很性感。」
「粉紅色。」杜涵香喃喃自語著。
「有什麼不妥嗎?」杜韻香問道。
「沒什麼,她也說過。」
杜涵香嘴裡的她自然是指沐正風,杜韻香笑道:「看來我們所見略同。」
穿上粉紅色四分之三罩杯的杜涵香,整個人都充滿了靈動,她那絲藏在骨子裡古板似乎也帶去不少。
她怯怯的問道:「這樣,可以嗎?」
杜韻香手托著下巴道:「妙極了。」她的眼光果然不差,涵香還是適合粉紅色,不過說起粉紅色她倒想起另一個人,她家親親可愛的小閨女,那個喜歡一身粉紅的小鬼,不知道她現在可是吃得滿嘴都是點心屑子。
「我們走吧,正風她們可要等急了,去得晚了,怕是要找不到好的舞伴了,涵香你可以不急,姐姐我啊還要再謀良緣。」杜韻香似是無奈的感歎。
「怎會,天華不是很喜歡姐姐麼?」
「那個啊,天華不適合我,她太年輕,太華麗了,跟我們這些農村人不一樣,在她面前我可只有自卑的份了。」
「那是誰?」
「誰啊?」杜韻香拉長著音,那個眼睛都會笑的女人突然冒了出來,杜韻香搖搖頭,心說:「怎會是她?」
看著姐姐臉上陰晴不定的變化著,杜涵香小聲的問道:「是林姐嗎?」
杜韻香扯扯嘴角,「不是啦。」那個林慕然,她們終究是不可能的,她不是三十出頭,也不是像涵香這樣單身,她只是一個離過婚還帶著孩子的女人,曾經在心底深深的眷戀過林慕然,雖從未說破,因為知道說破是沒有好結果的,現在這樣就好,事業夥伴,大學同學,好朋友。
像是對自己的安慰,杜韻香在心裡重複著那句『現在這樣就好!』可是真的很好嗎?
兩人來到愛情號的大廳,這裡彩光亂射,紅的,白的,青的,紫的……構成了絢麗無比的光圈,圈定著場中的人神魔亂舞。
大家都戴著各色的面具,穿著奇異的服飾,不知道這面具之後的面孔,只是憑著自己的直覺選著合胃口的舞伴。
杜韻香一拉戴在頭上的面具,調整了一下角度,道:「涵香,我也要去跳舞了,別一直傻站著。」
「好。」
杜涵香的目光掃過場中,走到長桌前,拿了白開水喝了點,就見一個只戴著面具的小孩子,老是用叉子在叉東西吃,旁邊跟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的上身還缺一條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下面穿著超短裙,兩管黑色的絲襪。
「正風?」杜涵香心頭一跳,然後低下頭,似乎怕被沐正風發現。
只是她如何躲得了,她那一手吊住的繃帶,早就出賣了她。
「涵香。」沐正風手裡端著水果,款款的走過來,就算隔著那張面具,杜涵香都能看到她的笑。
沐正風的目光在杜涵香的胸前一溜,笑意更深了,她並排站到杜涵香的身邊,用著兩人才可聽見的聲音說道:「粉紅色很適合你。」
「是嗎?」杜涵香聽沐正風這樣說,心裡很高興,只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難道這就是內衣的魅力嗎?現在她的胸在說什麼呢?
「當然,它在說,正風快過來摸我。」
杜涵香聽著這樣沒臉沒皮的話,不好意思通通退散,她說:「我就知道你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兩人似又要大吵一番。
沐正風卻讓了一步,道:「涵香,我們別吵架吧,今天不吵,你要不要和我去扭兩下腰,就算不會跳,擠擠別人的屁股也是好事。」
「粗鄙!」杜涵香輕輕的說道。
「什麼?」
「我說好。」兩人放下手裡的水杯和盤子,走向中場。
只是兩個不太會跳舞的人,只能幹眼望著別人,然後有樣學樣的抱在一起,慢慢的搖擺著身體,當然偶爾也不忘頂別人幾下,正所謂:不會跳舞,也可修煉臀部!引得身後的人呱呱亂叫,沐正風沒品的哈哈大笑,這假面舞會太有趣了,不但可以趁機揩油,還可以惡作劇。
杜涵香丟給她一個深深的鄙視,「果然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