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日裡不是很起眼的巷子最裡面,有一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的地下娛樂城,白天,這裡平靜的像是普通的居民小區,但是到了晚上,這裡可就變得熱鬧起來了,到處遊走的美女的無賴,各式各樣的老闆官員,名貴的車子都停在一處封閉的隱秘場地,從表面上看,這裡依舊是普通的平靜,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麼一點點的不同。舒鴀璨璩
順著有點昏暗而且挺長的底下通道,推開一扇半掩著的雙開門,就會聽到裡面哄鬧的聲音,沒有心理準備的人,一定會被此時的場景驚呆的。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大廳,昏暗而五彩的閃光燈,讓人有一種在夢境的錯覺,從這裡,能看到中間那個開闊的場地,擁擠的人群在裡面跳舞,而對面,一個稍微高一點的看台上,各種各樣的熱舞層出不窮,周圍的那昏黃的小包廂座位上,有人影晃動,裡面有靡靡的聲音,喊叫的聲音,口哨聲,這裡是一個混亂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個放縱的地方,這裡,是將隱藏的人性暴露的地方。
而誰能想到,這裡卻是青龍幫的總部。
此時,門口走進了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那頎長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卻在有探照燈照過來的時候,能讓人看到他那光潔的下巴,鼻樑以上卻戴著一個漂亮的銀色面具,將那面容遮掩了一般,卻也沒有蓋住秀美的模樣,只是那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卻閃著寒光,全身散發著殺氣,讓人不敢靠近。
男子站在門口,過了半晌,輕哼了一聲,就從旁邊的一個通道離開了,順著通道,就能看到一個樓梯,這個樓梯非常的隱秘而且狹窄,每一個拐角都有提著槍把手的黑衣人,而那些黑衣人一看到這個男子,就立刻恭敬起來,男子沒有理會,直接往上走去,一直走到了頂樓。
其實地上,這裡是一個普通的五層小樓,但是這裡卻是非常隱蔽的青龍幫的總部,從三樓開始,樓梯就變得寬敞了起來,周圍也奢華了起來,不管是水晶的壁燈還是漂亮的條絨壁紙,都讓人感受到了主人的財力,雖然金色總是帶著暴發戶的嘴臉,但是用在這裡,卻更有一種土皇帝的感覺。
男子的嘴角輕微的勾了起來,摸著的樓梯欄杆閃著金光,冰涼的觸覺,讓他忍不住的哼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來這裡,他都有一種毀滅的**。
一直走上了頂樓,推開一扇雙開門,就看到這是一個大廳,大廳裝飾非常現代,反倒是沒有了外面的奢華,多了幾分的內斂,而對面,那一個大大的落地窗卻掛著厚厚的紫色絨布窗簾,整個房間燈火通明,有著一種單薄而蒼白的空曠。
「你很久沒有來這裡了。」一個男子的聲音,聲音中略微的帶著沙啞,男子轉身,就著那蒼白的燈光,那古銅色的皮膚反倒是閃著盈盈的光芒,這人也有四五十歲了,有著微微花白的頭髮還眼角深深的皺紋,但是,這些都不足以讓人忽略他的魅力,不是很好看,但是有著一種別樣的氣勢,這是一種壓迫感。一雙銳利的眼睛,不論是盯著誰,都能讓人忍不住的後退一步,那是一種久經沙場的感覺,而那厚唇卻微微的笑著,臉頰上的肌肉卻繃得緊緊的,這個詭異的笑容,根本沒有柔和他的氣勢,反倒是讓人不忍逼視。
但是走進門戴著面具的男子卻沒有絲毫的懼怕,自顧自的坐在了沙發上,翹起腿來,說道:「張富老大,收起你的笑容吧,看起來很不舒服。」
張富看著那閃閃的銀色面具,精緻的下巴,還有那領口露出的光潔的皮膚,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像是一個女人,長的那麼漂亮柔弱,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好好的寵著,沒想到,一年前倒是讓我見識了你的冷冽,樸少主,你給我留下的那道傷疤,我會永遠記住的。」
面具男子嘴角微微的勾起來,笑容冰寒冷漠,一雙眼睛銳利的射了過來,裡面的瞳光讓人忍不住的避開,但是張富卻平靜的與他對視了片刻。
兩人都笑了。
一年前,高樸開始了他的魔鬼歷練,也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張富,這個退伍軍人,當初自負的以為高樸不過是一個細皮嫩肉的少爺,卻沒想到,這麼一個柔弱的少年,讓他見識了什麼是力量,什麼是殺氣,那次,張富險些就死了,而高樸竟然在最後手下留情倒是讓張富覺得不可思議。
「那是一個為了殺人而生就的男人!」這是張富當時的評價,而這些卻不足以描述高樸的冷漠和殘酷。
「這次有什麼任務嗎?」張富問道,其實不止一次,他想要殺了這個少主,但是,每次都動不了手,也許,是根本做不到。每次看到高樸的感覺,都有一種被蛇蠍盯上的感覺,讓人感覺很壓抑,這種感覺,讓張富和高樸的關係並不友好。
「沒有什麼任務,我只是來看看,順便監督你一下,據說,你最近有心想要自立門戶?」高樸平靜的說著,仔細的看著自己腳上的那一雙名貴的鞋子,擦得非常亮,都可以隱隱的看到自己的影子了。
聽了這話,張富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說道:「你從什麼地方得到了這麼一個據說的謠言?」
高樸看到張富的樣子,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的笑容來說道:「謠言啊?真的只是謠言嗎?我想你是不想繼續活著了吧,好好收斂一下吧,你做的那些事情,組織知道的一清二楚。最近的動盪,組織都掌握在手中,不要以為你是四方會分會的老大就囂張了,組織不僅僅只有四方會一個勢力,到時候,哼!」
張富臉色變了變,但是很快的平靜了下來,說道:「我能有今天,靠的就是組織這棵大樹,我幹什麼要毀了自己的靠山?你父親讓你來試探我的吧,這麼多年,我到底是忠心還是有其他的異心,他怎麼會不清楚呢?我們可是二十多年的交情,我們一起結伴闖天下的時候,還沒你呢。」
高樸淡然的瞥了他一眼,說道:「我只知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最近小心著點,否則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對了,你身邊的那幾個人我覺得有些異動了,你倒是好好的翻找一下,說不定就是他們做的。」邪肆的笑容,讓張富的臉色又變了一下。
「以後,我也會經常來看看的,雖然說不過是一個掛名的,但是好歹也算是一個小六了,這個職位好像能做的事情還不少呢。」高樸說道,看著張富的臉色又白了幾分,感覺非常的舒坦。
張富目送著高樸離開,神情變化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的一拳砸在桌子上,上面的一塊玻璃立馬粉碎,立刻有人跑了進來,張富瞪了他一眼,說道:「出去!」隨著那人離開,張富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上。
他又何嘗不知道高切萬有了除去自己的心思,正是因為這樣,他才開始接受了那個組織的邀請,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雖然他和高樸兩人相看不順眼,但是也算是有了一些革命的友情,他這次算是提醒呢還是其他,總之,這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過,自己做的非常隱蔽,到底是誰洩露了出去,張富的眉角皺了起來。
當年,他從特種兵退伍回來,原本優秀的他,卻因為沒有關係而要流落回農村,心中不甘的他偶然間就碰到了高切萬,兩人算是一見如故,沒多久,他就淌入了裡面,當年還有糾結還有猶豫,但是再後來,就只有那平淡和狠戾了。
他想要活著,想要好好的活著,就要出賣自己的靈魂,自己的精神,把自己變成一個冷漠的狠辣的人,這是他這些年用當年那顆堅持的心換到的一切。
他不想讓這一切覆滅,這是他的心血。
對於高切萬,還有誰比他更瞭解這個老狐狸呢?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的人,對他來說,一個二十多年跟隨的老朋友,最後也還是要捨棄的,正是因為這樣,他在收到了意外的消息之後,會躊躇,會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的約出來見了一面。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動心了,顛覆那個組織,將所有的一切洗牌重來,這是一個多麼大的誘惑,他不想作為一個棋子,更不想將來成為一個棄子,看著當年一起奮戰的老朋友一個個的消失不見,他知道,這些都是他們做的,沒有了利用價值,就到了清場的時候了,兔死狗烹的道理,他比誰都更明白。
這些,是自己悄悄做的,誰都沒有告訴,但是,高切萬是怎麼知道的?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只是來試探的?張富陷入了沉思。
而此時,高樸已經嘴角微微的勾起,心中冷哼了一聲,暗歎,雖然是一個老狐狸,但是習慣性的認為高切萬是萬能的,無所不能的,反倒是讓他試探出了一些東西,看來,張富,真的有意勾結那些想要攪洪水的人,只是不知道,幕後的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連青龍幫的幫主都能輕易的策反。
也許,洗牌的時候,真的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