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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97章 復出 文 / 意千重

    友情推書:沐水游——《貴婦》

    在棺材裡醒過來的那一瞬,葉楠夕看了足以影響她以後所有選擇的一幕。她從未見過一個男人能將那麼多情的一句話,以如此無情的方式說出來。因此,在面臨自己將重回夫家大宅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拒絕,然而魚死網破亦非她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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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打發走了宣王妃,許櫻哥在王氏身旁跪下來,低聲道:「看著都是在哭靈,卻覺著比打仗還要累。」

    王氏眼觀鼻鼻觀心,輕聲道:「你看前頭,誰來了?」

    許櫻哥抬眼去瞧,但見自被老皇帝當眾毆打昏厥過去後便再未出現在人前的羅昭容娉娉婷婷地從外間走來,當仁不讓地行至前方,跪下去,從容不迫地哀哀哭泣起來。她哭得很盡力,聲音最大,抑揚頓挫如同歌唱,哭的花樣也極多,憶古思今,幾乎將她從跟了老皇帝到現在的所有值得一提的事情都拿出來哭了一遍,倒似是說書一般。當然,主題是歌頌朱後的賢明淑德,以及對她的情義。

    眾人的聲音不知不覺間便都小了下了,專心聽她一個人去哭,就是許櫻哥也聽得津津有味。又有人四處去尋昨日暈倒當場的福王妃,發現福王妃始終不曾出現後,腦子裡便都浮現出一副不堪入目的場景,於是在熟人間交換了個心知肚明的鄙夷眼神。說不得,又是福王妃捨身成仁,終於換得羅昭容可以在人前露這一次臉。朱後已薨,劉昭儀也死了,這後宮中便是羅昭容一人獨大,也不知今後這宮中的風要往哪個方向吹?

    哭了一回。又到了輪班休息的時候,許櫻哥與王氏侍奉著康王妃與長樂公主會了面。少不得再將昨日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又將王六娘如何安排王七娘一事與長樂公主說過。長樂公主扶著額頭歎息了一聲,可憐道:「七娘也是個命苦的孩子。」

    康王妃嗟歎一回,始終最關注的是世子妃,聽說世子妃已然做下周全準備,此時不過在家靜心等候,照料年齡小的幾個孩子,神色間便又見憂慮。只是現下已是最好的局面,再不能強求太多,更不能多言。聽聞王氏說了如何安置馮寶兒一事,讚許道:「如此甚好,讓她姨母照料她是最好的。」說話間。眼裡滿是不耐與不喜,顯見是對馮家忍耐到了極點。

    說起馮寶兒,長樂公主便想起一件事來:「今日他家老夫人不曾來,道是病倒了。這兩日因此病倒的人實在不是少數,長此以往可不是什麼好事。」

    康王妃也愁道:「不是我不孝,但總這樣不分晝夜,不停地哭跪下去不是法子。總要想想辦法。勸一勸聖上才是。」

    長樂公主歎道:「按制,朝夕哭臨三日便可。母后若是有知,定不肯這般,但聖上不發話。誰敢發話?」

    今日便是第三日,是該收場了。但眾人想起醉生夢死的老皇帝,再想想亂紛紛的邊境,由不得都有些頭大。許櫻哥昨日曾聽張儀正略提起過些。便小聲問道:「不是說要派人去襄助王老將軍?可有動靜了?」

    康王妃輕輕搖了搖頭。

    這掛帥的人手持虎符,兵權在握。非親信勇猛者不能,以老皇帝的性子,當在親王中挑選一個出來。按慣例,便是昨日不曾定下人選,經過這一夜也該把人定了下來,此時消息也當傳出來了。遲遲不見動靜,只能說老皇帝舉棋不定,對幾個兒子不能順利做下應有的判斷。而這個人選對於康王府來說將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老皇帝的猶豫不算是件好事。

    忽聽宮人道:「昭儀娘娘有請。」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羅昭容要做什麼,卻不得不去。待入了羅昭容歇息的宮室內,但見室內滿是宗室命婦,便是宣王妃等幾大王府正妃與其餘幾個公主都在其中,唯獨不見另幾個年老的嬪妃。不等眾人見禮,羅昭容便擦著眼角有氣無力地道:「免禮,坐,都坐。都是自家骨肉,哪裡就有這許多的講究了。」

    骨肉?誰與她是骨肉?她也配?不要臉的東西。康王妃與長樂公主對視一眼,心裡都在冷笑不屑,康王妃一本正經地道:「昭儀娘娘雖則可親體貼,然禮不可廢!」

    許櫻哥等人聞言,便都跟在康王妃與長樂公主身後規規矩矩地給羅昭容行禮問安。羅昭容攔阻不得,也就受了,關心過許櫻哥與世子妃李氏後,轉頭看著長樂公主與康王妃垂淚道:「適才你們不在,我們還在說起,雖則先後薨逝實是令人悲痛欲絕,恨不得替先後去了。但這幾日氣候著實炎熱,病倒的宗室命婦不在少數,就是適才這一會子,又有兩三個人病倒,又無御醫應急,例如馮老夫人等上了年紀的都是臥床不起,情勢堪憂。這樣下去真不是法子……」

    康王妃與長樂公主只低頭聽著,半句話不接,只看她究竟想做什麼,羅昭容也不管她們接是不接話頭,單刀直入:「長樂,按說

    ,朝夕哭臨三日,乃是自前朝始便留下來的規矩,今日便是第三日……」

    王氏與許櫻哥對視一眼,都明白了羅昭容想做什麼。皇后薨,一切自有定制,早晚哭臨三日乃是規矩使然,從前日到今日,本無需眾人這樣辛苦,只需早晚各哭一次便可,且過了今日便該收工。但因老皇帝癲狂,才開始便上演了當眾怒打羅昭容,懲戒宗室一事,故而眾人為表忠心也為自保,都不得不拚命地哭,一來二去便成了日夜哭,輪班哭。這對於養尊處優慣了的眾人來說,不亞於受刑,簡直是苦不堪言。羅昭容明知無人有膽敢捋老皇帝的虎鬚,偏就當著眾宗室命婦的面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非是她忠勇賢惠,而是想逆風而上。收買人心來了。

    長樂公主這幾日累個半死卻不曾討著好,本就厭憎極了這不要臉的羅昭容母子婆媳幾個,心裡又記掛著兄長承嗣,兩府安危的大事,上火焦躁得很,一聽這話,想到羅昭容私心可惡,既無廉恥之心,又無德行可以服人。偏還膽大包天,竟敢趁機自抬身價,更是直指眾人哭多了朱後,乃是對生母的大不敬。頓時忍不住怒火攻心,哪裡還會去想其他事情?當下面無表情地直接打斷羅昭容的話。冷冰冰地道:「娘娘親身經歷過的,應當比我更知,聖上就是規矩。什麼前朝不前朝的,這是大華!」

    羅昭容首日哭靈時被當眾毆打的慘狀還猶在眼前,眾人一聽這話,便都熄了心思,一時室內鴉雀無聲。氣氛僵硬。

    許櫻哥看去,但見眾人雖都低垂著頭裝聾作啞,不敢有所表現,卻感同身受。想也想得到人人心裡應當都是極不舒服的,不過敢怒不敢言而已。她理解長樂公主的心情,卻直覺長樂公主此舉恰恰如了羅昭容的願。有心緩解一下,卻輪不到她說話。便只能悄悄扯了扯康王妃的袖子。

    康王妃是兒媳婦,縱然婆媳情深。卻要比天之驕女的長樂公主看得更清,也更理智。深知兵權重要,宗室的支持也更重要,可不能把這個機會平白給了羅昭容,當下便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口說幾句安撫轉圜的話。

    羅昭容卻不給她這個機會,搶在她前頭站起身來道:「我本是想著,公主殿下與王妃乃是先後的至親骨肉,幼承庭訓,當深明大義,更懂先後的心,有些事由著你們去說會更妥當。既然殿下與王妃都怕被人戳脊樑骨說是不孝,我便拼著再被聖上罵一回毒婦,捨卻這條命也要死諫,斷不能看著聖上哀毀過度,誤了國事。娘娘自來賢惠,她若是有知,定然會贊同我這樣做!」言罷果然做了一副深明大義,義無反顧的模樣大步往前頭去了。

    眾宗室命婦頓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長樂公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生生咬碎了一口銀牙,有心想要挽回卻已騎虎難下,再收不回之前的話了——好人已全都給羅昭容做了,她便是再做什麼都已沒了意思。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眼看著羅昭容的背影,恨不得羅昭容母子與那狐媚不要臉的福王妃立即死無全屍才好。

    發現錯誤就要補救,康王妃給身旁宮人使了個眼色,自有人迅速走將出去,把信傳到前方康王處。不一時,放風時間到,眾人只能又怏怏地頂著烈日往外頭去跪哭,但應著有了羅昭容在前鬧了那一回,人又去了太極殿不曾歸來,眾人心中有了期盼與不平,正是人心浮動,看向長樂公主與康王妃等人的眼神裡少不得都暗含了幾分埋怨忿恨。

    華娘幾個小孩子最是敏感,立即就察覺出氣氛不同,少不得有些不安,康王妃卻是穩穩當當地,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偏巧今日天公也不作美,竟然是比之前任何一天的氣溫都要高,於是又暈倒了十餘個人。眾人正自難熬間,忽見太監疾奔而來傳旨,果然如了眾人的願,改為早晚哭臨三日,也就是說,這時候不用再哭了,也不用再輪班哭了,只需傍晚時分再哭一次即可。

    旨意一下,群情激奮,眾人真正飽含熱淚哭出聲來感謝皇恩浩蕩。看向長樂公主與康王妃等人的眼神裡少不得又多了一層東西,卻又聽另一個消息傳來,求情的不是羅昭容,而是康王,為此康王不但挨了罵,還挨了打。但不管怎樣,始終老皇帝是聽了勸。

    ——*—關於女主是否自私討喜這個問題—*——

    真是讓我很為難啊,一方面我覺得如果許某人如果真的自私,就不會在被逼婚的時候選擇嫁入康王府,而不是厚顏無恥地置許家人於不顧一走了之;而她選擇了嫁入並好好生活,於是我就成了腦殘,她也成了腦殘,活該被人追著罵。自私與腦殘之間我該選誰呢?

    至於男女之間的感情,從來沒有公平可言,有人背負太多,想愛卻愛不起不敢愛,於是談不上快樂;有人生性灑脫,天生情種,於是糾結過後快樂更多。各有各的背負,各有各的選擇,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所以大家都有理,我繼續寫我這篇由於選題不當而自己折磨自己的文。明天持續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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