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想通
哈哈,沒預告的二更……
「我欲彈劾賀王世子,此人瘋癲不清,如何能擔起親王嗣子之責?」許衡慢悠悠地道:「你把這話給你公爹聽。」
許櫻哥道:「那爹爹是否要回話?」
許衡擺擺手:「不要。就這樣一句話。去罷。」
許櫻哥走入裡間,看著被裡面牆躺著不動的許扶低聲道:「哥哥,我走了,明日我又過來看你。不管怎麼,請你多想想家中的族叔嬸娘和嫂子,還有嫂子腹中的骨血。」等了片刻不見他答話,便默默退了出去。
聽到她的腳步聲漸遠,許扶咬緊牙關握緊了拳頭。
許衡走進來,隨手掩上了房門並在榻前坐下,道:「濟困,我知道你沒睡著。賀王世子在此前已稱病不出多日,你也不是個冒失的性子。你來同我仔細,當時是個什麼情景,你如何會遇上他?又如何會得罪他?當時都有些什麼人在場?」
許扶默了片刻才道:「我送文書去給白同正侍郎,行至半途便撞上了他,他突然間衝出來,我沒注意,文書被撞落至地。他的神態夠清醒,看著並不如傳言中那般瘋癲不知事,我覺著他是故意挑釁,便沒有多語,自己去拾文書。他卻一腳踩在文書上,出口傷人,問我是哪家的狗崽子……」
剩下的事情許衡已經大致可知,這是有意挑釁,雖不知賀王世子何故會針對許扶,但想來背後少不了那幾雙手推動。偏他明明知道自己給人當了槍,卻偏偏不得不去做這桿槍。許衡歎了口氣,道:「那我再問你,若你傷癒,你是還想回部裡當差,還是不想去了?」
許扶沉默片刻,輕聲道:「我的臉已經毀了。」
許衡喝道:「你是女人嗎?一張臉有什麼要緊的?聖上的將軍們都是貌美如花嗎?只要聖上容得下你,你便可以繼續站在那裡,還可以走得更高。就看你是否還有這個膽量和氣魄!」
不去做官,難道要去當賊?他並不是孑然一身,可以隨便拉隊人馬就反了。許扶閉了閉眼,嘶啞著嗓子道:「一切但憑姨父做主。」
許衡滿意地點了點頭:「想開點,總不能一個大男人還不如你妹子那般心胸開闊。」
許府三房院內,許擇正吃力地握筆描紅,「又寫歪了!」冒氏毛焦火燎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肩頭上,怒道:「寫個字都寫不好,能指望你什麼?」
許擇紅了眼睛,低著頭努力地正了正身子,將手握緊筆桿,試圖讓下一個字寫得更端正一點。雲霞進來,見狀輕聲勸道:「夫人,五爺還……」話音未落,就被冒氏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你算什麼東西?不過賤婢生的賤婢,下濺到了極點的東西,也敢對主母和爺們指手畫腳!」
雲霞白了臉垂了眸子不語,冒氏嫉恨地把目光落在她尚且平坦的腹處,恨不得拿把刀子插上去剖開才好。鳴鶴見勢頭不對,忙上前不動聲色地將雲霞擋在身後,一邊朝雲霞擺手,一邊低聲道:「夫人,聽是二娘子回來探望大夫人,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許擇聞言,便有些魂不守舍起來,幾度想回頭求情,卻又不敢開口。冒氏看在眼裡,越發惱怒:「她回來了是不是要我去大門前列隊迎接她呀?她是輩,難道不該她來瞧我這個嬸娘的?反倒要我上門去看她?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鳴鶴被她嗆得沒話,便也只有靜默不語,鳴鹿忙勸道:「夫人,大夫人不是病著的麼?您還沒去探病呢,難免不太好。」
冒氏怒道:「我怎知道她又病了。昨兒不是還好好兒的,突然間就病得不得了啦!她有兒有女,有兒媳婦有孫子,又是侯爺夫人,用不著我往她跟前湊,左右她也看我不順眼。為著我上次在阮家了她那不守規矩的女兒兩句,她就不許我出門,冷嘲熱諷,剋扣我的用度。有她這樣的嫂子麼?她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鳴鹿嚇得去捂她的嘴,低聲央告道:「我的好夫人,您少兩句罷!」一邊,一邊回頭去瞧,卻見雲霞早就退了出去,不知所蹤。鳴鶴則趕緊跑出去站在門前左右張望,見外頭並無閒雜人等才回過頭來點點頭。
冒氏也忍不住閉了嘴,見沒有狀況便又凶悍起來,冷笑著把鳴鹿放在她嘴上的手揮開,施施然在榻上坐下來,捧起一杯茶慢悠悠地啜著,道:「你們別怕,我拖累不了你們。咱們家侯夫人要名聲又要面子,怎會與你們兩個無辜的丫頭過不去?她看不慣的無非是我罷了,現在就想著要把我弄出門去呢,她倒想得美!原來得天花亂墜把我哄進門來,如今看我生不出兒子來了,看她叔子看我不順眼了,便欺負我娘家無勢,想就這樣把我給打發了?做夢!我便是死了也要在這裡佔了大婦的牌位!五郎是我生的,明媒正娶的嫡子,誰也奪不去!」
轉頭看到一旁的許擇將頭越垂越低,幾乎要趴到桌面上去,忍不住怒道:「給我抬起頭來!不許哭!你記好了,這便是你口口聲聲念著的好伯母與好姐姐們,不得碰不得,只會糟踐人!」
好生生的人,從前也還好面子講究個溫柔禮儀,如今怎會變成這個樣子?鳴鶴與鳴鹿無奈地對視一眼,鳴鶴牽了許擇的手出去將門把了,鳴鹿則上前跪在冒氏跟前,耐著性子苦口婆心地勸冒氏:「夫人,婢子斗膽句不怕您氣的話,您如今日子不好過,那是因為老爺也覺著您錯了。」
「我……」冒氏倒豎柳眉,鳴鹿趕緊磕了個頭,含著淚道:「好夫人,婢子和鳴鶴都是隨您從冒家來的,打兒就跟了您,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要覺著婢子這些年還算盡心盡力,便聽婢子兩句勸。」
冒氏見她哭得可憐,勉強找回了點理智:「你吧。我聽著。」
鳴鹿輕聲道:「現下夫人在府裡的狀況不佳,大家心裡都有數,但從未有人仗義替夫人過一句話。大舅夫人是不上門了,便是老爺,如今也不進夫人的房,不見夫人的面,一心一意只做學問,見也只見雲霞與五爺……」見冒氏又要跳將起來,便死死拽住冒氏的手,哭勸道:「那是為什麼?因為大家都覺著您錯了呀!您有錯處給人抓住了,什麼都做在明處,給人拿住了!誰敢替您辨爭?便上次阮家的事情,還真是您不對……」
冒氏漸漸平靜下來,喃喃地道:「你得是,我是做錯了……我太蠢了,只顧著一時痛快,卻不想犯了大忌,弄得如今連府門都出不去……」
鳴鹿聽到這裡,由不得歡喜起來:「夫人想通了那就好了!不然等到那邊再生個爺出來,那可怎麼好?」
卻聽冒氏輕聲道:「倒叫雲霞這個賤人在我面前跳進跳出,我還不能把她怎麼樣,稍有點風吹草動便是我不賢,心腸惡毒。想當初,老虔婆在家裡呼風喚雨,惡事做盡,卻把我家老爺子哄得暈頭轉向,只當她最是賢良不過……」
鳴鹿目瞪口呆,怎地又扯到冒家老夫人了?
冒氏眼裡透出一股光亮來,哈哈一笑,起身道:「成天拿這麼個東西在我面前噁心我,就想讓我忍不住收拾了她好把我休棄了,好叫許老三另娶高門之女?打的好如意算盤!我偏不如他們的意,就讓這賤種生下來,看誰敢亂了嫡庶?」
能看著雲霞生子,總比她成日用要吃人的目光打量雲霞的好,鳴鹿勉強安慰自己兩句,強笑道:「夫人想通就好了,婢生子便是婢生子,怎能與五爺相提並論?」
「你得是,太久不出門,都忘了日光照在身上是什麼感覺了。」冒氏陰陰地笑著,走到妝台前對鏡理妝:「走呀,我們去瞅瞅這位風光嫁入王府的郡公夫人去。再給我那辛苦持家,勞累生病的大嫂捧捧藥碗,端端水,遞遞帕子什麼的。順便告訴她們一個好消息。也免得有人又在後頭給我上眼藥。」
鳴鹿忙上前替她梳頭傅粉,笑道:「夫人要不把五爺一起帶上吧,二娘子最是喜歡我們五爺。」
冒氏笑道:「那是自然,鳴鶴,去,給五爺換身衣裳,再告訴雲霞,讓她在屋裡養胎,不要來我跟前伺候了。」見鳴鹿要將一股赤金雙鳳釵插到她髮髻上,便伸手攔住了,換了股雲頭素銀釵子,又不許鳴鹿上胭脂,硬生生將自己給弄成個病怏怏,愁兮兮的模樣方滿意了。
許府正院裡。孫氏慈愛地看著手牽著手正悄悄話的櫻哥與梨哥,羨慕地同姚氏道:「大嫂真是好福氣,杏哥與櫻哥都嫁得近,想見就可以見。」
姚氏笑道:「難道你就沒福氣的?那彭家的閨女我瞧著極不錯,趕緊地下定娶回家來,便可以給梨哥相看著了。到時候咱們也選個近的好人家,你想什麼時候見女兒就什麼時候見。」
黃氏聽到,由不得捅了捅梨哥,呶嘴笑道:「瞧,又在替三妹妹操心了。」
梨哥臉上飛了紅色,作勢要去撓黃氏的癢癢:「哪有你這樣調笑姑的嫂嫂?為大不尊。」
卻聽外頭紅玉報道:「三夫人來了。」
眾人全都吃了一驚,屏住聲息轉頭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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