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小說居.dtxsj.這是要走悲情路線,打感情牌麼?許櫻哥垂著眸子木著臉一言不發,氣氛便有些尷尬,武夫人適時插進來感歎著道:「姐姐不要哭啦,這孩子早前就被嚇壞了,只怕這會兒更怕,先坐下再說話。艾拉書屋.26book.」
許櫻哥不由暗讚這武夫人真會說話啊,先點明她被嚇壞了,那麼無論是之前的打人刺人行動或者是將來的失禮失態就都是情理之中,可以被原諒的;然後又說自己這會兒只怕更怕,就又間接地告訴她,面對康王妃她應該懂得怕,應該有敬畏之心才對。
「是,看我就光顧著哭了,卻沒想到這孩子最是委屈無辜。」康王妃緊緊攥著許櫻哥的手不放,親切地示意她坐下。身份有別,立刻就有人很有眼色地抬了個杌子放在康王妃的下手,許櫻哥坐了,照舊的垂眸不語。
康王妃拉著許櫻哥的手不露聲色地細細打量了一回,這雙手骨肉勻稱,溫暖柔軟,細膩白淨,唯有指腹上有些微薄繭,想來不是握筆、握針便是握韁持鞭留下的。再看其人,雖然渾身都露出防備謹慎的澗態,眉眼卻仍然十分生動安靜,眼神清澈,五官十分耐看,臉上有肉是福相,那肉肉的小翹下巴也極可愛,身段發育得更是好,不但是個美人胚子,還有個好生養的身段,更緊要的是有個最合適不過的好家世。真是太可惜了……康王妃長歎一聲,終是緩緩鬆開了許櫻哥的手。
看來賭對了,許櫻哥微喜,卻又覺得歡喜得太早。想起自己這前生後世的遭遇,眼眶便自然而然地紅了,濕了,卻不是朝著康王妃去的。而是歪著歪著就朝武夫人懷裡去了:「夫人……」
武夫人沒想到她竟會如此,手張了片刻後才將她擁在懷裡,卻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撫著她的發頂輕聲道:「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王妃會為你做主的。」
許櫻哥哪有什麼委屈要同康王妃說的?多說幾句都害怕自己會被這些把玩心眼子當成家常便飯的老狐狸給繞進去,便只管趴在武夫人懷裡無聲流淚,以不變應萬變,反正沉默狂哭都是受害者的特權。武夫人無奈,只好望著康王妃苦笑:「這孩子到底年紀還小,終究是被嚇壞了。」
「是嚇壞了。都是我沒管教好那混賬東西。但說來也是事出有因。」康王妃和藹地朝武玉玉招手:「玉玉來同我說說究竟怎麼回事,我聽旁人說起,也是說得不明不白的。」
武玉玉細聲細氣地把當時的經過說了一遍,末尾顧著康王妃的面子,也是想盡量消弭許櫻哥對康王府的惡感。便特別強調道:「正如姨母所述,我們都瞅著三表哥的情形有些不對勁,似是神志不清的,不然也不至於如此……櫻哥也是被嚇壞了……」
康王妃立時便順著往下說:「你們看得沒錯兒,他的確是舊疾復發,他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才走開沒多遠就一頭暈在地上了,這會兒都還沒醒呢。」一邊說,一邊觀察許櫻哥的表情,但許櫻哥只管把頭緊緊埋在武夫人懷裡。頭也不抬,休要說什麼表情眼神,便是臉皮也不得看半眼。
康王妃有些煩躁,但有些話,同一個小姑娘家也不能說得太深,還是要尋許衡夫婦面對面說的好。左右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再多坐下去也無用。康王妃乾脆利落地起身:「許二娘子,今日之事無論千條理由萬般情由都總是我兒子不對,壞了你的名節。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但事已發生,便是把他弄死給你出氣也不能挽回,不如想想怎麼解決補救才是正事。你有什麼想法和要求不妨直說,但凡是我能做到的,總要做到。」
對方在等她開條件,她卻暫時還不想和對方擺明車馬。因為對方好像是十分誠懇地把底牌都翻出來了,實際上卻只是虛晃一槍。她不想與那混蛋扯上干係,人家其實也怕和她扯上干係,但卻想要她把這話主動說出來,然後才好順水推舟了事,這世上哪裡有這樣便宜的事情?許櫻哥只賴在武夫人懷裡低聲道:「我想見我娘,想回家。」
這話雖不大聲,卻十分清晰,大家都聽明白了。這丫頭無論性子如何,總是有幾分聰明謹慎,康王妃沉默而探究地又細細打量了許櫻哥一回,朗聲道:「自然是要見的,我也還要親自同許夫人賠禮道歉。但只是,此刻外面的話傳得不好聽,這會兒就讓許夫人接你回去,未免不太好。且等片刻,我自會妥帖安排,如何?」
這回不等許櫻哥回答,武夫人便蘀她應了。
康王妃便不久留,照舊匆匆離去。武夫人方自懷中把許櫻哥扶起來,親自取了帕子給她擦臉,歎道:「你這孩子委實衝動了些,那皇子皇孫是那麼好打罵刺殺得的?一個大不敬扣下來,你一個女兒家待要如何?」
許櫻哥帶了幾分感激道:「知道夫人是為了我好,但那時候被氣急了,哪裡顧得這許多?本來就已經夠倒霉了,我再軟
弱可欺,不是告訴別人,我好欺負,都來欺負我麼?總要凶一點,狠一點,才好叫那些沒來得及開口的想清楚了再開口。」見武夫人的眉頭越蹙越緊,聲音便低了下來:「好歹我也是公主府請來的客人,父親也算薄有名望,我若一味諂媚忍讓,豈不讓人連帶著小看了我父母親?旁人我不知道,但康王妃出名的講理,您又心善體貼,總不會不管我……」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
見她說得如此可憐,武夫人也只得歎息了一聲,道:「罷了,不要再難過啦,且安心歇著罷,你娘還等我消息呢。你有什麼話要我和她說的?」
許櫻哥想了想,道:「請夫人同我娘說,我一切安好。請她不必掛懷。」
武夫人倒有些吃驚,本以為她怎麼也要說上幾句讓姚氏快來接她,自己多麼委屈的話,沒想到就是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再看許櫻哥,神情照舊溫婉著,眼神卻是堅定平靜的。雖不贊同許櫻哥之前的那些做法。卻不由得也要歎服這是個孝順的好女兒。
武玉玉送武夫人出去,悄聲道:「娘,三表哥到底是怎麼了?」
武夫人板著臉嚴肅地道:「不該多問的就別問。好好看顧櫻哥,開導她,再把她完好無缺地交回親家夫人手裡就是了。」壓低了聲音道:「他二人曾低聲說過幾句話,都是說的什麼?」
武玉玉擰著衣角道:「我沒好意思問。」
武夫人戳了戳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呀。讓你跟著她做什麼的?什麼作用都不起。」
「表哥瘋了,櫻哥又是個狠的,我又有什麼辦法?」武玉玉縮了縮脖子,一溜地跑回去,與許櫻哥二人面對面的發呆。等到開宴。二人默默吃過公主府送上的席,才剛撤了桌子就聽見外面腳步聲響,接著那位康王府的二奶奶王氏陪著姚氏和許杏哥走了進來。
姚氏早將此事思量了一遍又一遍,待看到許櫻哥滿臉的歉疚不安和委屈,不等她開口便將她抱在了懷裡,低聲道:「都怪我早前允了你隨惠安去,不然如何會落到這個地步?」
許櫻哥怔了怔,鼻頭一酸,控制不住地流下淚來。所有隱藏在深處的不安忐忑都化作了委屈依戀,終於確認自己人品還算不錯,孤身飄了那麼遠卻真的遇到了幾位內外兼修的好人。姚氏從未見她哭得如此傷心過,也由不得低聲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孩子。」
這聲苦命,包含了太多內容,許杏哥聞言也忍不住陪著默默流淚。
「夫人快別哭啦。哭多了有傷身體。」王氏立在一旁好不尷尬,她本來準備好了若幹的好聽話,只等著許家人一開口便要按著步驟來,但此時許家母女什麼話都沒說,就只是抱頭痛哭,反倒令她不好開口,只得暗裡把張儀正罵了一遍又一遍。
姚氏不是個眼淚多的性子,少一時便停住了,將許櫻哥拉到光線明亮處左看右看。許櫻哥溫順舒服地伏在她懷裡,任由她打整。
王氏咳了一聲,低聲道:「許夫人,本該讓那混賬東西立時來與您和令千金賠禮請罪才是,但他身體有些不妥尚未醒來,所以要請夫人多多見諒。妾身蘀他給您賠禮了。」說罷果然深深一福,見姚氏木著臉不言語,便又厚著臉皮道:「不知夫人和許二娘子可有什麼吩咐?我們馬上就照辦。」
姚氏冷著臉道:「哪裡敢有什麼吩咐?只求女兒不要再被人欺辱我就燒高香了。」言罷拉了許櫻哥往外走:「這不是我們留得的地方,我們走!」許杏哥給武玉玉遞了個眼色,也趕緊追著出去。
王氏往前跟了兩步,又覺著實是沒臉,只得停住了腳。卻聽外頭傳來康王妃情真意切的聲音:「許夫人,都是我對不起你!我給你賠禮了!」
自家婆婆再怎麼說也是堂堂王妃,既然說出這話,禮也必然認真行將下去的,那姚氏再怎麼傲氣也不至於就會輕易拂了王妃的臉面,至於事情最後談成什麼樣,那又是另一說。王氏趕緊走出去加入戰鬥,舌燦蓮花地又是道歉又是賠小心:「是啊,夫人息怒,有什麼屋裡慢慢細說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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