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以為就憑這幾隻小鬼就能奈何的了我?姓黃的,你未免太自大了!」飛雪冷笑一聲,銀月劍出,橫劍當空,劃出一道寒光——
那劍光在空中勾出長長的弧,以舞劍者為中心點般,輻射而出,點點落下,下一刻卻忽的血花濺起,旋繞四周——
「驅魔之血,破疾風,作利芒,化千霜!」飛雪低喝一聲,畫眉教她的劍招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施展起來卻是熟練無比,幾乎無法看清的劍影以百化千,寒光貫過劍身,血色鋒芒射出,直襲向那半空中的惡鬼——
「去死吧,老子的血不是鬧著玩的!」
「砰」「砰」「砰」
三聲爆破聲響起,那空中的三隻惡靈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直接魂體爆炸!
「什麼?怎麼可能!」黃焰抬眸,不敢置信地看著對面的女子,「你的血……」
飛雪暗笑,若只是降魔者之血,當然不會起到這麼大的作用,不過誰讓花枝是純陽人呢?
鬼為陰,純陽之血便是他的剋星!但她自然是不會跟黃焰解釋這一點的。
另一頭一直在旁觀的納蘭依然見此也微微驚訝——
想不到飛雪解決這這東西會這般簡單。
「太久沒操作了,貌似都有些生疏了。」飛雪狀似低歎了一聲,銀月劍再度揚起,將輕功提升到極致,躍身而起,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黃焰冷笑,這輕功是他絕對比不上的,不過……
飛雪這一劍雖凌厲至極,她卻沒有完全將注意力放在這一劍上,因為她想起了歐陽炫的話,黃焰能瞬間消失。
果不其然,黃焰站在原地不動聲色,在飛雪的劍離他只有兩寸時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隨即身影一轉——
憑空消失。
飛雪皺眉,他真的能做到!叉,這是哪門子妖法,驅魔術哪有這招?這黃焰哪裡學來的詭異功夫……
彼時暗處的納蘭依然眼中寒光一閃而逝,右手微微一動,指尖瞬間多出幾根枝銀針……
飛雪此時可謂萬分凝神注意周圍的動靜,萬一黃焰那廝閃到她背後,那她就吃虧了。她心知納蘭依然此時定然也注意著這邊的動靜,她才不信他真的乖乖聽話袖手旁觀。
飛雪立在原地不動了,意識處於高度警惕的狀態。
敵暗我明,不能慌。黃焰,我等著你出來……飛雪屏息凝神,下一刻忽然一個轉身,銀月劍揮出!
「咻——」破空聲響起,卻只砍到一道殘影。
「叮——」銀芒劃過空氣,一枝銀針打在手中的銀月劍上,飛雪的劍被彈開,險些從手中飛出!
方纔,她揮劍的同時,納蘭依然指尖銀針同時射出,黃焰這個目標消失了,銀針與劍理所當然地碰撞在一起。
飛雪不禁暗歎他的銀針當真是凌厲無比,她險些連劍都拿不穩,要是沒了劍,那可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了。如此想著,她朝他所在的方向瞪了一眼,又迅速回頭,屏息凝神。
背後隱隱傳來空氣流動聲……
飛雪暗地裡冷笑,他算是隱身麼?即使隱住了身形,但如何能控制衣服掠過空氣的聲音?但是他反應未免太快,比自己的劍快。
他應該也是注意到暗處還有人的,這才沒有顯身。
少頃,黃焰的身影忽然又在她背後顯現,而她也幾乎是同時轉過身橫劍劈去,但黃焰卻又在下一秒消失!飛雪眼神一凜——
一個男人,像只縮頭烏龜一樣。他這是在跟她玩躲貓貓麼!
似乎不太對勁呢。納蘭依然鳳眸微微瞇起,隨著黃焰的消失,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銀針隨著他的手指打著轉。
那人,似乎是隔一段時間就必須現身一次啊……
彼時的飛雪面上波瀾不驚但仔細觀察卻可以發現她隱約跳著的眉毛。
該死的黃焰!要打就出來痛痛快快地打,再不濟也乾脆逃跑算了,這般躲躲藏藏跟她耗令她十分不耐煩。她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但也不是耐心極佳的人,但她此時,似乎別無選擇。
暗處的納蘭依然會不會忽然一個不爽就跳出來?他顯然也不是有耐心的人。飛雪對敵之餘還要分出一份心思擔心他。
晚風在從耳邊輕輕掠過,衣抉劃過空氣的聲音傳入耳膜,他在後面!飛雪握劍的手緊了緊。
與此同時,納蘭依然冷笑一聲,指尖三枝銀針帶著凌厲之勢射出——
飛雪背後黃焰的身形漸漸顯示……
黃焰本是認為這樣耗下去遲早能收拾了飛雪,他隱入她身後也隱隱聽見了細微的破空之聲,他本是毫不在意,未想,他這一次隱身時間已到,真身不由自主得顯現出來,與此同時,手臂一疼,有什麼東西紮了進來。
意識到這點,他忽然慌了。
飛雪本是在他現身時提劍砍去,不想未等她轉身,身後便一傳來一道悶哼聲。待她回頭之際,黃焰的身影再次消失。
剛才那細微的破空之聲……
飛雪往納蘭依然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又屏息凝神,不想遠遠地卻傳來一道隱忍痛苦的聲音——
「你等著,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飛雪聞言挑眉,原來他中針了。但就這麼讓他跑了,後患無窮啊……
正暗自歎息著,眼前白影一閃,納蘭依然已經到了跟前。
「你的針好快啊……」飛雪道。
「也不全是因為我的針快。」納蘭依然牽起她的手便走,「而是我注意到他每隔一段時間不得不浮現一次,這應該是他不能控制的。」
「什麼?」飛雪驚詫,「竟然是這樣,那這麼說,他不能一直隱身?」
「應該是。」
二人邊走邊聊,不遠的清風清雨也默默地跟了上來……
「看來他這隱身術還沒練到家。」飛雪輕嗤一聲,而後又道,「那他隱著的時候,我們不能對他進行實質傷害麼?」
「不知,不過這世上是沒有完全無弱點的術法的,旁門左道,亦有它的弱點。」納蘭依然道。
「那是。」飛雪頗為贊同地點點頭,「可惜讓他逃了。」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哪怕是再厲害的巫法妖術也總有可以克制它的東西。
「逃不了的。」納蘭依然淺笑,「那銀針上淬了毒。」
「哎呀,我怎麼忘了,你的針都是有毒的。」飛雪忽然想起了這一點,轉過頭問道,「那他能活下去麼?」
「應該不能。」納蘭依然道,「碧心草毒都用完了,沒有再提取,這次我下的是蛇毒,靈蛇皮浸泡的藥水,他活下去的希望不大。」
「蛇毒?」飛雪腦中似浮現出幾個月前在魔谷中茶花池的那一幕,「是你上次去天茶花池收服的那條小蛇麼?你真拿它煉藥了?」
「是它,但我沒拿它煉藥。」納蘭依然道,「我把它放了。」
「放了?」飛雪眼中閃過狐疑之色,「真的?」
他會這麼好心?才怪。
看到飛雪明顯懷疑的表情,納蘭依然有些好笑,「嗯,放了,隨身攜帶太麻煩了,等我有用到它的時候它自然會回來。」
果然是這樣。飛雪唇角抽了一下,「就是隨叫隨到的奴隸麼?」
納蘭依然道:「差不多。」
「那蛇毒毒性怎樣?」
「我把它拿去泡藥池,用藥池的水浸銀針,毒性,應該不弱吧。你且放心好了。」納蘭依然輕描淡寫道,「,他就算死不了也絕不會好過。」
「好吧。」飛雪點了點頭,想起他說的用靈蛇浸泡的藥水沾銀針,她有些不解了,「用毒的話,蛇本身的毒液不是應該更毒麼?你這樣用它的皮浸泡,豈不是會消減它本身的毒性。」
納蘭依然善製藥,他應該懂這個道理。
「這我當然知道,只不過……」納蘭依然頓了一下,而後伸出手揉了揉飛雪的頭髮,「用毒液太髒了,我無法攜帶。」
飛雪:「……」他有潔癖她怎麼忘了。
——瓦是分割線——
弦月空中懸,星星繞月行,綵燈佳節渲染了熱鬧的氛圍,人們自顧歡樂,沒有人注意到,那放著數千盞美麗花燈的花燈河旁,十幾個黑衣人橫屍河邊。
他們辭別了人世,而他們的主人,此時卻笑得分外猙獰,身形在半空中若隱若現……
一道紫色身影掠過他身邊,他已然憑空消失。
「寒,小心一點。」畫眉對身後的冷星寒囑咐著。
冷星寒點了點頭道:「你也是。」
方才畫眉趕到河邊的時候,冷星寒獨自站立在月色下,十幾個暗衛已被全數解決,卻找不到歐陽修的身影。
他本是以為歐陽修逃了,卻在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玄遠國的人竟也插手我們風雲國的事,歐陽炫找來的人果然不簡單,但是你們終究逃不過本太子的手心。」
冷星寒此時沒有易容成龍逸,他理所當然的被當成跟畫眉一夥的玄遠國人。
畫眉聞聲只感到驚詫,四周明明沒有歐陽修的身影,為何能聽到他說話?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他不會以為他是躲在暗處,因為像他這般的高手,隱在暗處的人,除非功夫比他高,否則是絕對會被他察覺的。
畫眉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
他希望這不是真的。
但冷星寒的話驗證了他的猜測,「他也會瞬間消失,不過似乎用起來有些勉強。」
畫眉臉色一沉。原本以為只有黃焰才會的瞬間消失,卻沒想到歐陽修也會。
「本太子初學,自然有些不太熟練,不過久了,也會有國師的功底了。」黑暗中又響起歐陽修的聲音,似帶上了一絲得意,「如果你們現在後悔了,也來得及,本太子是個好說話的人,你們若肯為我做事……」
「給爺滾一邊去!」歐陽修的話還沒說完,畫眉就罵出聲,「應該是爺說,你如果後悔了就現在現身出來,爺是個善良人,你說幾句好話沒準爺高興了能賜你個全屍。」
------題外話------
/(tot)/~這幾章都是在打鬥,寫的累死了,感覺比平時要費腦細胞,對著電腦發呆了半小時才搗鼓出來情節,貌似也沒什麼看點,但我總得把黃焰這討厭的傢伙解決了,趕緊寫死他們,我就可以擺脫了……
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