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城作為風雲國國的國都,自然不是一般的繁華。再加上綵燈佳節的來臨,鳴城的街道更是熱鬧非凡,氣象萬千。
但是這樣的佳節也有不好的地方,街道淨是熱鬧的節慶人潮,因鳴城的繁華,每年的綵燈佳節也會有外城甚至異國的人到來,以致於許多客棧酒樓滿座。
飛雪所包的益和酒樓,此時的門口,掌櫃正在和兩個女子上演著戲劇性的一幕——
「本公,本小姐說了,誰包了你的酒樓,本小姐願意出十倍的價錢,你這人怎麼這麼固執?」
「姑娘,不是小人固執,先不說做生意以誠信為本,先來後到,就是這包酒樓的客人也不是我們惹得起的,小人必須為自己著想啊。」掌櫃一臉為難地看著眼前的粉衣女子。
這粉衣女子生的楚楚動人如花似玉,但眉間的那絲跋扈卻是掩飾不住。
她身邊淡綠紗裙的女子若清水芙蓉般,安靜地站立在她身旁,微微低著頭卻說話,像是在想什麼事。
掌櫃的心想這綠衣姑娘或許更好說話,剛想開口卻被粉衣女子搶先一步——
「本姑娘倒要看看,誰那麼厲害,你去把人叫出來!」
笑話,她怎麼說也是一國公主,這包整個酒樓的客人們再厲害還能厲害到哪去?難不成是皇帝?
這兩個女子正是出宮遊玩的歐陽靜和龍顏。
掌櫃的自是不知道這二人身份的,暗道這女子看上去也是個大家閨秀,怎的這般為難人?
「顏,算了吧,我們換一家就是了。」和掌櫃的周旋了半天也沒有進展,歐陽靜抬頭道。「是我們自己來得晚,也不怪別人。」
掌櫃的聽聞歐陽靜的話忙道:「是啊,這位姑娘,城裡又不止我這一家酒樓,您看要不換個地方?」
「換什麼換?今晚城裡有花燈會,每年城裡的花燈會都熱鬧無比連其他城的人也跑來看了,現在城裡客棧酒樓茶樓到處都是人,我們身為公……千金小姐,怎麼能跟那麼多人擠,本姑娘看也就你這清淨點,不管是什麼客人,本姑娘不管,你讓他讓地。」龍顏說著還從袖子裡掏出銀票。
「對不起姑娘,真的不能讓。」掌櫃的見龍顏這樣的態度也不耐煩了,「包下酒樓的姑娘身份未必比你們低,更何況她的兩個侍從還是武學高手,要是一個不高興把小店砸了……」
「你讓她出來見我!我不信她還敢對我動手了!」龍顏不等掌櫃的說完便打斷他的話,「你現在就把她叫出來,你不敢跟她說,我跟她說!」
「顏。」一旁的歐陽靜皺起眉頭,「我說……」
「靜靜這事你別管,以我們兩的身份,怎麼能跟那群平民擠?這酒樓的客人也太無禮了,我非要跟她談談不可!」說道「談談」兩字,她特地加重了音。
掌櫃的眉頭大皺,無禮?是她無禮吧?一看就是不知輕重從小被寵壞的千金小姐,在他這酒樓門口撒潑,自己無禮還說人家無禮。
他要不要叫夥計們出來轟人?
「何人喧嘩?」兩道整齊的聲音響起,話音落下,兩個身穿黑色衣裳的雙生子一齊從酒樓內走了出來。
「雙胞胎?」龍顏見到清風清雨不由得驚訝。
這兩個少年,不就是前些日子那蒙面女子的侍從?
莫非這包下酒樓的是那個蒙面女子?這兩天她都沒有見著三皇兄,那五萬兩自然是還沒有給,想起當日被那個女子訛詐,她就一肚子火。
「兩位小哥,不關小的的事,是這位姑娘非要吵的。」掌櫃的每次見清風清雨這兩面無表情的持劍少年都忍不住想發抖。
歐陽靜見到清風清雨時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她也是練家子,這兩個少年步履輕盈,眉眼間隱隱帶著冷酷,這看似二八的年紀,卻有這樣的氣場,想來身份並不簡單。
她不想惹事,最近的事已經讓她頗為心煩,於是她立刻拉起龍顏的手,「我們走吧,這兩個少年的功夫不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莫要惹麻煩。」
「你怎麼知道?他們拿兩把劍就想嚇唬人了?」龍顏自然知道這兩個少年的厲害,但她對那蒙面女子有氣,便不想這麼算了。手上一個使勁將歐陽靜扯回,「就算是高手又怎樣,我們有什麼好怕的?在以往,大內高手我們還見得少嗎?」
清風清雨面無表情地看著龍顏二人,眼中浮現冷冽,而後齊齊橫起手上的劍。言下之意:不想死滾開!
龍顏怒了:「你們兩個憑兩把破劍就想嚇唬本姑娘了?去把你們的主子叫出來!」
清風清雨壓根不搭理她,只知道這女子不肯走人,那麼,不用廢話了。
「叮叮——」
兩把長劍各露出一截。
一旁掌櫃的腿一抖……
「清風清雨啊,對付人的時候才可以用劍,對付狗呢,就不要用劍了,去牽一條狗過來就好了嘛。」一道雲淡風輕的聲音從樓上飄出,白衣女子緩緩走下樓。
「夫人說的是。」清風面無表情道,「清風馬上去牽狗,但是清風不知道狗在哪裡,還請夫人明示。」
「清雨也去。」清雨道。
正在下樓的飛雪聽到兩兄弟的話差點沒從樓上摔下來!
這兩兄弟怎麼能這麼可愛……
不對,是跟他們主人一樣,一樣的……沒有幽默細胞。明明開玩笑的話,還能當真。
「咳咳,別去!」飛雪乾笑了一聲,「我開玩笑的。」
清風清雨:「是!」
「裡面是誰!敢罵本姑娘是狗!」被堵在門外的龍顏聽到裡面的人諷刺自己是狗眼神泛起怒意,狠狠地瞪著門口。
「這位姑娘,又是你啊,真是對不住。」飛雪下了樓,緩步走到門口,「本姑娘剛才一時沒聽清,還以為哪裡來的潑婦。」
龍顏本來一肚子火,卻在見到走到門口的飛雪的瞬間變為震驚。
怎麼是她?玄華郡主?當日在街上救下她的蒙面女子?而且,她臉上的那道醜陋的疤痕去哪裡了?
歐陽靜見到飛雪也是驚訝了不小。花枝?她的臉這麼快就好了?
轉念一想,或許當初的毀容是假,當時她就奇怪怎麼才一個晚上好好的容貌就毀了呢?而且當事人還一點都不在意,現在想來,當初花枝的毀容真是假的了。
「你……」龍顏看著眼前的飛雪,瞪著水眸,「那天救我的是你?你這張臉才是你的真面目?」
「救你的的確是我,至於毀容嘛,那是幾天前的事了。」飛雪悠然道,「現在好了啊,怎麼了?」
「不可能,你騙誰呢你?」龍顏聽聞飛雪的話險些跳起,「你當初的傷疤肯定是假的!才幾天時間,你就這麼漂亮了?你這個騙子!」
飛雪挑眉,「我是騙子?我騙你了?」
歐陽靜見此忙道:「都別吵了,女子在酒樓門口吵架,像什麼樣子?會被路人看笑話的。你們可不可以先停……」
「歐陽姑娘。」飛雪失笑,「我可是沒罵她一句話,是她先罵我的。」
「我就罵你了,你這個騙子,欺騙了所有人的騙子!你還讓我在國宴上難堪,你是故意的對不對?」龍顏的一張俏臉氣的通紅,咬牙切齒道,「你以假面目騙人,你知不知道這是犯了欺君之罪?」
「假面目?欺君?」飛雪冷笑,「我當初也是頂著原來的臉的,怎麼就欺君了?我臉上的傷疤也是真的,只是國師有靈丹妙藥,國宴結束後他便幫我去掉了疤痕。」
龍顏低斥:「你胡說!你……」
「至於你說的國宴我讓你難堪,那是你自己想像的吧?」飛雪打斷她的話,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我一開始就說了不跟你比是你自己非要跟我比的,我說不會琴棋書畫也是真的,誰讓你自己那麼愛出風頭?」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龍顏的目光似要將飛雪凌遲,「怪不得,炫哥哥會選你,你真不要臉!」
飛雪本來是覺得她可笑,這會兒乍一聽她這句話,卻是笑不出來了,好好的她就不要臉了?
擦……
不等飛雪發火,有一道清冷柔和的聲音先她一步傳入眾人耳膜——
「清風,把她的舌頭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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