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恢復了些許意識的飛雪費力地抬起眼皮,「什麼東西……」
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她看見了自己面前白玉製的碗,碗裡是……
藥汁?
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是在擂台上扶了墨雲一把然後中毒了,最後好像是被納蘭依然救了。
她微微抬起頭,看見了意料之中的納蘭依然的臉龐。
「把這個喝了。」納蘭依然見她醒了,將碗遞給她。
飛雪只覺得全身酸軟,緩緩地坐直了身子,接過藥。
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藥香,瞄了眼四周,自己半躺在床上。
她將藥碗端至唇邊,卻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看著黑色的藥汁,飛雪皺了皺眉,抿了一口,「好苦,卻很香,這是藥麼……」
「毒藥。」納蘭依然輕描淡寫地說,眼中閃過一抹戲謔,轉瞬即逝。
毒藥?!
飛雪猛地抬頭,看到的就是他一臉淡然,完全沒有半點玩笑的樣子。
飛雪「哦」了一聲,端起碗,把「藥」喝完。
納蘭依然見此淡淡一笑:「你體內有毒,這毒藥可以以毒攻毒。放心,我加了料,喝不死的。」
飛雪:「……」
果然是這樣……
可是他有必要說得這麼驚悚麼?
「我中的是什麼毒?」
「碧心草毒而已,現在應該解了。」
飛雪本能地道謝,「謝謝。」
納蘭依然神色不悅道:「用不著。」
飛雪挑眉,她謝他他還不高興了?
算了,納蘭依然這人本來就跟正常人不一樣,以後都不謝他了。
飛雪打量著房間,轉移話題道:「這是哪?」
「離沁水居不遠的一家客棧。」
飛雪點點頭,喝完藥後,她覺得漸漸恢復了體力,便下床了。
「我先回去了。」她走之前不忘了打聲招呼。
「別忘了答應我的事。」納蘭依然道。
「不會……」
她知道他指的是去千雪宮的事。
這人還真是,無聊到找她打發時間,他真的那麼閒?
飛雪走出房間下了樓,才發現整個客棧都沒人。
她剛才是在二樓,一直到下樓都沒見著人,再看櫃檯,喲,還有一個人,看樣子是掌櫃的。
不難猜出,納蘭依然包了整間客棧……
八成是為了清淨吧?
出了客棧,還是不認識路,但納蘭依然說這裡離沁水居很近,飛雪隨意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就在客棧前方不到百米。
很快回到了沁水居,她走到上官錦給自己和花朵安排的房間,本想敲門,卻發現門沒鎖,飛雪推門而入,卻沒見到花朵的影子。
花朵不在房間,能去哪?
飛雪想去別的地方尋找,卻在走至門口時頓住了腳步。
耳邊,有異動。
有人在房間裡。
飛雪屏住呼吸,靜靜聽耳邊的動靜。
下一刻她忽然一個急側身,險險避開身後之人的一襲——
好險,果然輕功不夠火候……
飛雪轉過身,卻在看清來人時一愣——
她怎麼會攻擊自己?
「花枝,你退步了。」熟悉的聲音,陌生的語氣。
眼前的人,正是花朵。
此時的花朵卻不是她熟悉的花朵。
與先前無異的容貌,卻是面無表情,神色冰冷。
「冰山期到了。」許久沒有說話的林筱白出聲了,聲音中帶著一絲倦意,像是剛睡醒。
飛雪眼神閃了閃,這才想起半天沒聽林筱白說話,那麼個八卦女,怎麼會安靜那麼久?原來又睡著了。
花朵的另一面,飛雪是第一次見,她看著她,卻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
「要叫姐,盡量淡漠一點。」林筱白道,「以你的偽裝能力,應該應付的過來,不用擔心。」
飛雪瞭然,看著眼前的花朵,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低下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花枝,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功夫非但沒進反而退步了?」花朵冷著臉問。
飛雪淡淡道:「姐,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不記得了,只知道在舉辦武林大會。」花朵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懊惱,「想不到,發病會正好趕上武林大會,我對武林盟主位子的無意。」
發病?
花朵把可愛期的自己當成了是發病……
其實飛雪覺得她現在更像發病,她多麼希望以前的花朵才是真正的花朵,而不是面前這個冰雕女。
但事實卻是與願望相反的,飛雪在心裡歎氣。
思索了片刻她才抬起頭,狀似不開心道:「我中毒了,碧心草毒,功力大減。」
「碧心草毒!」花朵冰冷的聲音帶上一絲焦急,「什麼時候的事?可你中毒,現在為何會站在這裡?」
「有人幫我解毒了,但可能因為什麼別的原因,我現在功夫大不如前。」飛雪面不改色地說著瞎編的話。
花朵柳眉一皺:「會有這樣的事,碧心草毒若是來不及解將性命堪憂,誰給你解的毒?」
飛雪並不打算說謊,「納蘭依然。」
「他?」花朵冷然的眼神閃過詫異。「他幫你解的毒?」
飛雪點點頭:「真的。」
「你怎麼認識他?是在這幾天?」花朵又問。
花朵的語氣透露出兩個信息。
一,花朵應該是認識納蘭依然的。二,原本的花枝不認識納蘭依然。
飛雪想起花枝跟花朵是一起長大的,而「花枝」以前一直都呆在千機門,飛雪當然不能說她早就認識納蘭依然。思及此,她點了點頭:「嗯,最近認識的。」
花朵皺了皺眉,不再徘徊於這個問題,「我不記得這幾天的事了,我做過什麼?」
飛雪看著她道:「我們參加了武林大會,我沒有比武,你打敗了紅月。」
「我居然參加了武林大會還贏了比武?」花朵冷然的面上浮出一絲詫異,隨即道:「你怎麼不阻止我?你不知道我一向不喜歡這種大場面麼?千扇門也從不張揚。」
飛雪頓了頓,道:「那時的你非要參加,我就由著你了。」
花朵聞言也沒再多問什麼,只是眼中有一絲複雜。
飛雪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安慰道:「別難過,另一個你也是我姐,你永遠是你。」
花朵冰冷的面容難得驚訝地看了眼飛雪,道了一句:「你可從來不會安慰人。」
飛雪暗罵自己差點忘了林筱白的話了,花枝很淡漠,她要淡漠。
於是又恢復了一臉漠然的樣子,不說話。
花朵見她一下子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似乎剛才的安慰只是錯覺一般。
她有些生硬道:「我知道另一個我是什麼樣子的,你會安慰我,是因為另一個我對你更好吧?」
飛雪暗道,確實是這樣的。
不過這話哪能說呢,她只能繼續沉默。
還是原來的朵朵好啊,愛說愛笑,活波陽光……
現在這個花朵,令她好生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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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花朵原本就是面癱冰雕女,o(╯□╰)o,不要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