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腳步聲,來人有三個。
「叫你們殺了那個礙事的傢伙,你們反而帶個小女孩回來。」一聲低沉的、夾雜著不悅的男聲傳入耳膜。
「主人,我們兩個加起來都不是畫眉的對手,主人恕罪,您不是想找神劍的下落嗎?這個女孩是跟畫眉一路結伴的,屬下便把她帶來了。」
說話的正是樹林裡那個女聲。
「你們人一批批地去,卻沒有一個能得手,廢物。」
「主人息怒,梅宮宮主畫眉的功夫十分厲害,屬下實在不是對手,而第一批去拿他的人全都死於非命,均是死在他的金針之下,而第二批去的也全死了,死因不明……所以主子,我們……」
「死因不明?什麼叫死因不明?怎麼回事!」
躺在地上裝暈的飛雪差點笑場了。
他們主人的道行顯然沒有千雪宮那些妖孽高。連對手的實力都不清楚就想解決人家,到頭來派出去的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太有才了。
「屬下,真不知……」
「滾出去!」
「是。」
飛雪彷彿聽見那二人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兩人離去後,龍司宇看了眼地上裝死的人。
「既然醒了,就用不著我叫你起來吧?」
呀被發現了。
飛雪這才想起剛才憋笑的時候忘了控制呼吸。
她從地上緩緩爬起,龍司宇這才看清她的面容。
「如意?」龍司宇有些驚訝道。
「你認識我?」飛雪挑了挑眉。
她不記得見過他。
如意?他叫她如意,那麼這人顯然把她當成恆如意了。
「你是……如意?還是吉祥?」龍司宇看著飛雪問道。
「我,不記得了。」飛雪皺眉道。
眼下只能裝傻了。
剛才他見到她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訝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怎麼會想不起來?」龍司宇奇怪地問道。
飛雪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醒來,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哥哥。」
「哥哥?你說的莫不是畫眉?」龍司宇笑著問道。
想起手下剛才說她一路跟畫眉同行,她便認為她口中的哥哥就是畫眉。
「是啊,你怎麼知道?他說他是我哥哥,而且他對我也很好。你問這個想幹嘛。」飛雪裝出警惕的樣子看著他。
而她心裡笑翻了。
又多了一個哥哥。
「我是龍司宇你都不記得了?我們才呢過有過一面之緣呢。至於畫眉,呵,他根本不是你哥哥。如意,你怎麼這麼糊塗。」看著她警惕的樣子,龍司宇道,「你不用這敵方我我不會傷害你的,其實你本名叫恆如意,是風雲國鳴城恆府的小姐,畫眉不是你哥哥,你可別被他騙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騙我?再說你是龍臨國的人,怎麼知道風雲國恆府的事?」飛雪依舊警惕。
「我曾經去過風雲國,在鳴城呆過很長一段時間,鳴城的人誰不知曉恆府?你說那畫眉是你哥哥,這話簡直大逆不道,你可知他其實是你的殺父仇人?想奪取你們恆家的東西?」龍司宇冷笑道。
飛雪在聽到那四個字差點破功了。
同時心裡冷笑,你就這點道行還想騙我?
幸好憋住,沒有笑出來。
又是殺父仇人……
加上蕭落,在眾人眼裡,她豈不是有兩個殺父仇人……
說出去要笑死人了。她「爹」命可真多啊……
按龍司宇的話說恆老爺子是死了。
恆家到底有什麼好東西值得這麼多人惦記?
想起之前她跑出恆府時遇上一個劍客,似乎也是為了恆家的東西。
「這怎麼可能。」飛雪作出難以置信的樣子。
「你不相信我就相信他?難道你從來沒有懷疑過嗎?這樣吧,正好我有事要去一趟風雲國,如果你擔心我騙你不如你跟我去恆府走一趟,見一見你的親人,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騙你,你有一個姐姐跟你長得挺像,可以證明我說的是實話。」龍司宇笑道。
飛雪翻了個白眼。
跟你去恆府,我有病還差不多。
剛來龍臨國,馬上又要回去風雲國,神經病。
「這……」飛雪作出一副糾結的樣子,片刻後,抬頭道,「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龍司宇滿意地點點頭,「那就這樣吧,明天我就帶你去見他們。」
「好。」飛雪答應著。
二天一大早,飛雪冷著一張臉就出了房門。
該死的龍司宇,居然叫了十幾個人守她的屋子,連窗戶都不放過,她哪裡應付得來?
總不能說,我習慣了和大自然的接觸你讓我去睡樹上吧……
飛雪揉了揉眼睛,很快就有侍女端來茶杯和臉盆給她洗漱。
一個婢女走了過來,低頭說道:「小姐,主人就等你醒了,主人讓您準備準備該出發了。」
「還準備什麼啊,直接走吧,破規矩真多。帶路。」飛雪道。
婢女聽著她的口氣愣了一下,回神過後道:「這邊請。」
飛雪本以為要去大廳之類的地方,沒想到婢女直接把她帶到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前。
馬車四周各有一名侍衛模樣的人,馬車後還有數名婢女和僕人。
飛雪看著這樣的陣仗挑了挑眉,這是去遊行麼?還坐這樣的馬車帶這麼多人。以為很拉風麼?
馬車的布帳被掀開,龍司宇笑道:「如意,和我同坐如何?」
說著還伸出手。
飛雪直接忽略那隻手,自己跳了進去。
龍司宇也不惱,放下布帳。
一路上飛雪都不主動說話。
龍司宇卻是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如意,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你怎麼就不問問我的身份?」
飛雪:「……」
問他的身份?嘁。
她憑什麼要知道他,他算哪根蔥啊……
「如意,我在跟你說話。」龍司宇口氣有點不好了。
「最多就是皇子王爺,應該不會比這還大吧?」飛雪終於忍不住他眼神的「凌遲」,回了他一句。
看他府上的華麗程度,就應該是皇親國戚了。
若是剛才出府飛雪肯轉身抬頭看,定能看見上頭牌匾上的三個大字。
可她興趣缺缺,什麼都沒去注意。
龍司宇聞言抽了下嘴角。
這丫頭說的跟自己天天見著皇親國戚似的,而且還這麼沒禮貌。
恆如意之前就算不是才色出眾也算是知書達理,怎麼會這麼隨性呢?難道失憶真的會令一個人改變這麼多?
而飛雪心裡不以為意。
她認識兩個拉風的宮主,連皇宮都不放在眼裡,還有兩個皇子,再加上一個刁蠻公主,估計把她得罪的不輕,還有蕭落這個未來駙馬爺……
現在對於皇親國戚什麼的她真的是無感了。
就算他龍司宇是皇帝又怎麼樣?雖然她覺得這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