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欲離開的腳步一頓。
還是被他發現了?
既然這樣……
飛雪沒有回頭,平靜開口:「我什麼也沒看見。」
「什麼也沒看見?」背後的人輕笑一聲,「莫非你是瞎子?」
「當然不是……」
不等飛雪說完,身後的男子的聲音再度響起,載著一絲寒涼的殺意——
「你以為在你看見我毒發的樣子後還能安然離開?」
飛雪一驚,身為殺手的她幾乎立刻就能察覺到身後人的殺意。
他說他毒發,想必他是中了什麼毒所以必須喝人血。
他想殺她?
自己現在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女孩,能威脅他什麼?
想到這裡,飛雪怒了。
「那你想怎樣?」飛雪冷聲開口,轉過身看著隔著自己不過幾米的白衣男子,「不要欺人太甚!我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能威脅你什麼!」
要不是知道自己沒把握打過他,她犯得著跟他說這道理?
納蘭依然,也就是白衣男子聞言眼中有一瞬的錯愕,似是沒想到眼前的小女孩這麼粗魯,隨即帶著些許血漬的薄唇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再次出口的話放柔了語氣,「小傢伙脾氣還挺大的,見到我喝人血,你不怕?」
「嗯?」他的態度令飛雪怔了片刻,隨即暗道有什麼好怕的,充其量也就是驚訝了點,但想了想,還是回道,「說怕也怕,說不怕也不怕。」
「怎麼說?」納蘭依然看著她淡淡問道。
「看你喝別人的血是沒什麼可怕的。」飛雪道,「但我怕你會喝我的血啊,話說,你喝飽了沒?」
納蘭依然:「……」
飛雪見他低著頭不語好像是在想什麼,腳步便悄悄向後挪了幾步,打算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逃跑。
而就在飛雪要轉身時納蘭依然倏地抬起頭,緊接著身形如風一般在飛雪沒有看清的情況下「飄」到她面前。
飛雪一驚,這是輕功。
這人速度這麼快,自己如何能贏又如何跑得了?
飛雪抬起頭,「你……」
接下來的話,在看清眼前人面容的一剎那哽在了喉嚨裡。
這……
男的?
確實是男的,但容貌卻生的比女子還美。
眼前的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紀,身形修長,偏瘦,看似十分纖弱。
如瀑般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肩後,只有小部分用一根白玉簪綰起,長身玉立,無比清淡,一雙極美的鳳眼冷若寒潭,淡色的薄唇上還沾著一絲殷紅的血。絕美和清冷,被他淋漓盡致的展示著,這令人窒息的容顏,卻冷淡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清冷若蓮。
飛雪一時想不到其他詞來形容他。
若非親眼所見,她還真想像不出世間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看一眼便讓人覺得難以呼吸,瞬間魂魄便已被奪去了七分。
飛雪瞄了眼他繫著白色腰帶的纖腰……
好細啊……
「你想說什麼。」納蘭依然淡淡地開口,口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可是飛雪卻分明從他眼中看見一絲寒意。
納蘭依然淡漠地看著眼前的小女孩,耐心地等著她開口。
飛雪瞬間明白一個道理。
這人她真的惹不起。
剛才明明態度轉好了,一眨眼又成這樣了。
如此喜怒無常的人,自己又不是對手,她開始有點為自己擔心了。
飛雪收回目光,心裡暗罵自己,差點看傻了,幸虧她定力夠好。
「你想殺我,易如反掌。」飛雪鎮定開口,「可是你到現在還沒動手,是不是要我幫你做什麼?」
納蘭依然聞言眼中有驚訝一閃而逝,看著飛雪若有所思。
看著眼前人,飛雪忽然升起一種無力感。
飛雪垂下了頭。
她是殺手算什麼?在二十一世紀了不起,在這個世界只要是功夫好的都能一隻手捏死她。
納蘭依然清冷的聲音忽然在飛雪頭頂響起——
「你嘗過血的味道麼?」
「嘗過。」飛雪雖疑惑他為何突然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腥中帶甜,不好喝。」
「不好喝……」納蘭依然垂下眼瞼喃喃道,「的卻是不好喝呢……」
不知他是說給飛雪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片刻後,他看著眼前這個只有自己胸口高的小女孩問道:「哪派的?叫什麼名字?」
飛雪聞言一怔,隨即瞭然,這是問她底細呢。
哪派的?他把自己歸結到某個門派了?
想想也有道理,像她這個年紀的有幾個有她膽子這麼大的,他沒有把自己跟千金小姐聯想起來以為自己屬於某個派系是正常的。
「若是在以前,我還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飛雪抬頭看著他,「但是現在,我不屬於任何一派。」
「哦?」納蘭依然微微勾唇,「名字。」
「飛雪。」飛雪看著他的笑顏有一瞬的晃神。
「飛雪?」納蘭依然道,「好名字,你既無門無派,便加入我的門下吧。」
飛雪有些錯愕,加入他的門下?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考驗你。」納蘭依然沒等飛雪回答,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倒是膽子大,你剛才看見我喝血了,所以我也要看你喝一回。」
飛雪聞言一驚。
變態……
先不說她沒答應自己要加入他門下他就以不容拒絕的口氣提出,現在又要她接受入門考驗喝血。
眼前的人真是自大加心理變態。
不過,她若想活,恐怕也沒得選擇。
飛雪抬頭看著納蘭依然那抹耀眼的淺笑,沒有了最初的驚艷,此時她只覺得想揍人。
想揍眼前的人。
喝血,她討厭喝血,一點也不好喝,就算以前喝過,那也是迫不得已……
「怎麼?不肯?」納蘭依然淡淡道。
「沒、有。」飛雪咬牙道,隨即在納蘭依然的注視下,掏出袖中匕首毫不猶豫地朝自己手腕割下……
瞬間,鮮血湧出。
飛雪將手舉到嘴邊張口含下那湧出的鮮血。
咕嚕,咕嚕……
鮮血至喉間流過。
飛雪見得血卻喝不得血,她一喝就想吐,她天生排斥那種腥甜味。
然而今天,她卻是不得不強迫自己喝了……
她拚命在心裡罵眼前的人:變態變態死變態……
納蘭依然似是很滿意飛雪的表現,微微一笑,抬頭摸了摸飛雪的頭髮,「可以了,以後,你就是我千雪宮的人,你的身份,雪護法。」
飛雪擦完唇上的血,俯身撕下裙子的一角胡亂地包紮自己的手腕。
護法……
這職位貌似還不低。
「那我以後叫你什麼?」飛雪邊包紮邊問。
叫主人?
若是這樣的話,她怕自己叫不出來。
那種身份間的懸殊感會令她不爽。
「自然叫宮主。」納蘭依然道。
飛雪暗道,宮主麼?一宮之主,還好,叫得出口。
納蘭依然道:「我受了點傷,有些虛弱,不能再出手,信號煙花恐會引來敵人,晚上找間客棧住,明日一早你雇輛馬車,護送我回千雪宮。」
飛雪聞言瞄了一下地上橫七豎八的黑衣人。
虛弱?
虛弱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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