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銘威站在光線灰暗的暗影裡,看著不遠處那個瘦小的身影靠在女伴懷裡一顫一顫的,心裡突然就煩亂起來。舒殘顎副他有衝過去將她摟在懷裡安慰一番的衝動,保護她的**強烈極了,可是他還是忍住了。他怕嚇著了她。
他揚了揚手。
侍者小跑過來,「貝少有什麼吩咐?」
貝銘威指著角落裡那桌,「那邊兩個女孩和一個男孩那桌,看到沒?別讓任何人過去騷擾她們!」
「好的貝少!」
「她們結賬的時候記得一定要通知我。」
「沒問題貝少!」
「哎,畢夢婉!你真不要命啦?」比藍大叫。
夢婉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又將第二杯長島冰茶仰頭喝光,比藍又氣又心疼。
「你也說說她好嗎?」比藍推了在一旁安靜喝酒的陳子默一把,「這時候不需要你保持沉默好嗎!」
陳子默看著夢婉,出乎意料地淡定,「她想喝你就讓她喝,發洩完了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比藍白了他一眼,搖晃著半瞇著眼的夢婉,「你不是說要給我們看結婚證麼?證呢?」
夢婉從兜裡掏出來,丟到桌上,「看吧看吧,我的賣身契。」說完,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然後就倒在比藍懷裡,不停說著關於沈川的種種。
比藍和陳子默聽著她一遍又一遍叫著沈川的名字,相對無語。
別人領結婚證都開心高興各種慶祝,可是她領證卻借酒澆愁,心裡想的不是丈夫,而是愛而不得的初戀。最悲涼的是,愛了這麼多年,沈川卻完全不知道。
「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阻止她結婚?」比藍看著夢婉,紅著雙眼,說:「我覺得我做錯了,我今天應該阻止她去領證。」
「這是她的選擇。她有多固執,你又不是不知道。」陳子默看著比藍懷裡的夢婉,歎了口氣,「她的家庭決定了她的婚姻注定不會有愛情。」
「可是看到她這樣,我很難過,我感覺我的心也被撕碎了。」比藍的眼淚就那麼落下,抱著夢婉,小聲哭了起來。
陳子默抬手,又點了杯烈性酒。他身邊的兩個女人,哭作了一團,傷心欲絕。他握著酒杯的手,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眸子裡亮金金的星光,也隨著酒精倒進胃裡,越來越暗沉。
酒吧某一間包廂裡。
貝銘威坐在一群群魔亂舞的夥伴中間,安安靜靜地抽著煙。煙灰缸裡,已經堆了一層煙蒂。偶爾有人坐到他身邊,對他勾肩搭背,不停地說恭喜貝少結束單身,從此走進婚姻的圍城。他淡淡地應著,皮笑肉不笑地舉起酒杯,象徵性地喝兩口。有人發現他興致不高,便起哄要拉著他喝酒,不醉不歸。
「我給大家講個笑話解解悶。」一個同伴說,「幾個吸血鬼進了地獄酒吧,一個點了動脈血,一個點了靜脈血,一個只點了杯純水,眾鬼正覺得奇怪,誰知那傢伙掏出片衛生巾扔進杯裡,大模大樣地說:『老子今天胃口不好,喝杯袋泡茶!』」
「貝少……」侍者推開門進來,剛叫了他一聲,還不等說完,就見貝銘威一下站起來,丟下一包廂的弟兄,撒腿往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