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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7章 出海迎敵 文 / 頑城

    澳門只是一座小城,穿越幾條街道就是東海灣。

    金士麒的馬車走沒多遠,迎面就奔來兩個水兵,他們喘著粗氣報告:「東邊!來了……將軍,水賊就在我們港外!」

    澳門被圍困三天之後,荷蘭紅毛和劉香佬聯軍終於發動了總攻。他們從澳門半島東、西兩側分兵包抄。劉香佬負責的是東海灣,他們只是試探性地靠近港口,裝出要登陸的樣子。岸上炮台一開火,就立刻遠遠退開。荷蘭番賊則繞到西邊的海岸去了,正與岸上炮台對轟。

    金士麒忙問:「我水營如何?」

    那水兵大聲道:「都上了船,等著下令呢!」

    轟!隆!又是一陣炮聲乍起,澳門中央的大炮台上也開火了。那是傳說中的18磅和24磅重炮在咆哮,那這個時代最強勁的火力,可直達5里之外的海面。仰望那碧藍的天空,炮彈已經飛過,幾道淡淡的煙跡正被暖風吹散。

    突然間,南邊的傳來了一陣隆隆的車輪聲。

    那是一大隊歐洲式的馬車,前後有十幾輛。每輛車都有數名私兵護衛,車上都掛著「丁」字的小旗。他們與金士麒的路線交叉而過,就像一列火車般隆隆向北方駛去。「小瑤,很威風嘛。」金士麒百感交集。

    那馬車隊逐漸停了下來,攔在了金士麒的面前。

    後面車上跳下兩個女孩,是丁瑤的婢女小槳和小櫓。她們打開前面一輛馬車門。坐在車廂中的果然是丁瑤。

    她凝望著金士麒,遲疑著,竟好似有幾分惶恐。稍後才輕盈地走下馬車。婢女小槳撐起一把傘,要為小姐擋住漫天飛舞的煙塵。小瑤卻輕輕搖頭,逕直地走了過來,臉上神色很凝重。

    金士麒迎上去,在她身前站定。他微笑著問:「小妹妹,你是來抓我的?」

    小瑤的嘴角微微一動,卻不說話。過了片刻。她抬起左手撫在金士麒的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哥哥,我們真有緣。我路過這裡,沒想到遇見你。」

    「你去哪兒?」

    「過關閘,去香山。」她的嗓音啞啞的,然後向北邊望了一眼。那邊就是明國的地界。

    「膽小鬼。」金士麒疼愛地說。握住她的小手。

    「我不是膽小。」她淡淡地搖搖頭,「只是……我來澳門,想見的人都見了,想說的話也都說了,我還留在這裡作甚?」

    金士麒一時啞然。

    此時的澳門街頭硝煙瀰漫,炮聲隆隆,地面也微微顫動。金士麒卻恍然不知。他低著頭凝望著那張精緻的小臉,她的臉上倦倦的神色。目光卻毫不閃避地迎著他。金士麒忽然想起,一年多前。當她得知外公深陷牢獄時,她也是這副神色。失落和絕望,疲憊和無助,她卻堅忍著不退縮一步。

    上一次,他決定留在廣州幫她,並由此獲得了這一份姻緣。

    這一次,他卻無法退讓。

    動盪的街道,翻滾煙塵,淡淡的血腥氣息,車隊中傳來陣陣馬匹的嘶鳴。所有的人都凝望著這對男女。小瑤的那兩個小婢女,她們曾經與金士麒很是親切,此刻都冷著臉,緊蹙著眉頭。

    金士麒終於歎息一聲,「瑤妹,我不能如你所願。」他輕輕放下她的手,緩緩倒退兩步。

    他剛剛轉身,袖子卻「呼」地被扯住了。

    「我求你!」小瑤的身子幾乎撞在他身上。她緊緊扯住他,「你快走,立刻就走!你的船隊出港去屯門去廣州都可以!」

    男人卻搖搖頭,「我走不掉。」

    她壓低了聲音,「荷蘭人認得你的旗子,他們答應過我,只要你們不開炮,直接離開澳門,他們絕不阻攔。」

    「小瑤,你攔住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金士麒微笑地問,「你剛才還說是偶然相遇?還說是緣分?你又騙我。」

    「沒騙你!」她的語氣中已帶著哭腔,「哥哥,我剛叫黃寬去水營給你帶話,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

    「黃寬也來澳門了?他之前怎麼不來見我?……喔,我明白了!」金士麒的臉上微微一顫,厲聲道:「黃寬除了給我帶話,還有別的活動?歸根結底,他還是你丁家的人。我必須趕緊回去,否則我的水營就……不姓金了.」

    金士麒甩開小瑤的手臂轉身就走。「回營!」他跳上馬車,指著攔在前面的丁家車隊吼道:「給我衝過去!」

    「得令。」水營軍官和親兵應聲而動,簇擁著馬車迎著丁家車隊就頂了上去,真是一股魚死網破的氣勢!丁傢俬兵和僕役頓時慌了,忙扯開車馬避讓。

    但赫然間,小瑤卻沒有避開,她正迎著車馬展開雙臂。

    那一刻,金士麒只覺得時間都在凝滯!

    王萊一把扯住韁繩,兩匹馬嘶鳴著,竟然同時人立起來。婢女小櫓身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小姐。

    馬蹄猝然踏落,與她相距僅一尺!

    金士麒的汗水嘩地淌了出來,他又低吼一聲:「走!」

    「站住!金士麒你站住!」小瑤淒聲喊著。「哥哥!」

    「回營!」金士麒呼喊著,卻心痛如刀絞。他忽然想:這會不會是最後一次看到小瑤?從此之後人海茫茫,天各一方,沉浸在無窮盡的悔恨和相思中,直至分別老去……他不由得回頭一望,那女孩正頹然地跪坐在地上。兩個婢女正在抱著她、勸慰她,她卻掙扎著要追上來,臉上淚如雨下。

    硝煙瀰漫,車馬奔行,道路轉折,轉瞬之間這一切就全都看不見了。

    ……

    迎面就是大海。

    果然,數里外的海面上正橫著一支船隊。

    那是劉香佬的賊船。都是漆黑的船體,暗紅色的船帆。在幾天前的海戰中,這種賊船被金士麒擊沉、燒沉了7條。逃走的約有10條。但眼前的賊船明顯多了許多,定是有了增援。不知道劉香佬本人是否在船上。

    港口上空煙塵瀰漫,左右兩邊的大炮台上葡萄牙人正不緊不慢地開著炮。每當炮聲響起,再耐心地從1數到5,遠處的海面上就會綻起一道水柱。但這只能算是一種威懾,過去的小半個時辰從沒命中過。那些賊船也只是來回晃悠,不知是在消耗守軍的彈藥。還是在等待著時機。

    也許他們是在害怕。

    澳門東海灣裡,柳州水營已經集結。大大小小18條戰船整齊列隊,各船的帆纜手、槳手都已上船。每根主桅上都升起了藍色的大喜鵲旗,每片甲板上都閃爍著刀劍的光芒。碼頭上更是兵士林立,數百人卻如森林般肅穆無聲。

    等到金士麒的馬車飛奔而至,水營上下頓時爆發一片歡呼。「柳州水營!」「威武!」「藏寶港!」旗幟如雲浪般翻騰。甚至駐紮在附近的葡萄牙民兵、炮手們也都被感染了。高舉著長槍大戟怪聲呼號著。在碼頭之外的海面。18條快船上的水手們都把船槳高高舉起,濺起億萬晶亮的水珠!

    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在金士麒的眼眶閃閃發亮。

    他曾經非常擔憂水營會被人操縱,怕水兵在關鍵時刻叛他而去。自從水營誕生,這份憂慮就一直深藏在他內心中,甚至從未與任何人分擔。甚至在好幾個夜晚裡,他都夢見自己被一群水兵丟在荒島上。任憑他聲嘶力竭地呼喊,水兵們卻狂笑著駕船而去……直到此刻。望著碼頭上這狂烈而壯美的一幕,金士麒的心臟終於如一隻大鐵錨般穩穩地紮在了泥沙中!

    「花婆顯靈!」金士麒毋庸置疑地呼喊著。「今日風小,我水營必勝!」

    「必勝!」整個碼頭都在歡呼,「巡海參將,必勝!」

    金士麒剛跳下馬車,一名私兵百總就奔來,「老爺,黃寬老爺子剛到營裡,說有要事報告你吶!」

    金士麒眼睛一瞪:「你怎能讓他闖進來?」

    「他……他是水營參隨師爺啊!」

    「喔。」金士麒歎了一口氣,現在水營中真是塞滿了丁老西的人。「黃寬跟誰說過話?」

    「誰都沒有。他一來,我就請他在帳中等候。老爺,你要見他嗎?」

    「沒空。」

    金士麒快步走到中軍旗下,幾個千總、把總軍官立刻迎上來匯報戰況,這幫漢子們神色言語都極亢奮。「將軍,今天是二級風,浪高一尺半!」「紅毛番是主攻,劉香佬是牽制?」「劉香佬沒有火炮,他是要等紅毛在西邊登陸,他們再趁亂動手!」「我猜想,我們一出海,他們撒腿就跑!」「參將,眼前戰況不出咱所料!敵人兵分兩路東西包抄,正是預案……預案『乙類二』之情形!」

    「沒錯,那就傳令下去,以預案『乙類二』應之。」這一刻的金士麒真是威風八面,「全體上船,出港!」

    ……

    一面將軍旗沿著桅桿飛速升起。斗大的「金」字閃閃發光,一隻小豹子在海風中跳躍個不停。那旗子剛升至桅桿頂端,甲板上頓時歡呼雷動。

    這條「天野一零八號」就是金士麒的坐船。在這場被載入史冊的「天啟七年之澳門海戰」中,柳州水營一共出動了18條「帆槳船」。他們編成3支縱隊,各船銜尾而行。

    中隊:6條「鐵板天野」,就是附了薄鐵甲的專職戰鬥船。由金士麒親自率領,擔任主攻。

    右隊:8條「普通天野」,它們是武裝貨運船,火力輸出有限,今天擔任的是輔攻……以及誘敵的作用。

    左隊:新鮮出場的4條「飛魚」快船。它們造型前衛,航速極快,擔任「奇兵」之重任。

    水營出動的都是新造的中小船隻,以實現「群鯊搏鯨」的戰術。大胖子武騰號則被留下養傷。武騰號上的水兵、還有廣海衛的水兵都分到各艘小船上。如此一來,每條「飛魚」的槳手增加了一倍,達到80人之多。

    金士麒就要是要把航速增加到極致,以速度決勝。

    水營船隊一出港,港外的劉香佬船隊立刻有了反應。他們逐漸分作了兩群,不停地調整著風帆和航向,向東北方向避去。劉香佬領教過金士麒的厲害,但他相信自己的船更厚重,水賊們更擅長於跳幫拚殺。劉香佬決定先搶佔上風之勢,然後再高速衝擊。

    水賊們正迎著逆風向東北方騰挪,卻忽然發現……你娘的,那幫廣西官船竟齊齊轉向,往南邊遁去!

    逃了?

    金士麒的18條戰船已連成一道長蛇陣,正緊貼著澳門的海岸線航行,與劉香佬的賊船的距離卻是越拉越遠。由於是順風,各船都只靠風帆航行,所有的船槳都向兩邊高高翹起,以節省槳手的體力。前方領航的正是旗船「天野一零八號」。金士麒就站在船頭,一邊查看著海圖,一邊望著海岸線的轉折變化。

    徐徐海浪從船下滾過,撲湧向右邊的海岸。萬丈的光芒穿透澳門上空的硝煙,零零落落地灑下來,照耀著雪白的牆壁,油亮的屋瓦和灰色的堡壘上。此刻,途徑之處正是城南的一座炮台,相距不過百步,甚至看得間那垛口後面一張張面孔。那些葡萄牙士兵都錯愕地望著水營船隊,接著就開始咆哮起來。還有人跳上垛口,衝著他們脫下褲子。

    梁通事忙湊過來:「葡人在罵我們……是逃兵!」

    「這個無需翻譯。」

    「是。」梁通事緊抓住旁邊武器支架,這小船晃得厲害。他還是忍不住說:「將軍,我們與葡人各自為戰,你的意圖沒向他們說明啊!」

    金士麒點點頭,「沒錯。我們足夠彪悍,就無需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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