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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3章 搏命一賭 文 / 頑城

    金士麒聽到呼喊,忙迎上去,「末將在。」

    「金士麒。」劉應坤皺著眉頭瞄了過來,看得他渾身不自在。半晌之後,那大太監卻撲哧一笑,「他們說的,可屬實?」

    「當然不實!」金士麒那個委屈啊,「金某不是那樣的人!」

    「哈,我猜也是!」劉應坤嘿嘿一樂,竟過來拉起了金士麒的手,很是親切。「小子,好久不見!來了廣西果然曬黑了,怎樣,這氣候還慣嗎?你兄弟們還好嗎?我本想幫你辦到湖廣去,那邊土地肥美、氣候好、人也好,可惜當時情非得已……」他們任憑旁邊百官圍觀,任憑不遠處兵士們正鬧得厲害,竟相談甚歡。

    那幾個告狀的文官皆大驚失色,只聽這倆人閒扯著遼東舊事,什麼覺華島、翠雲樓、愛晚樓……劉應坤這老閹臣,分明是要包庇金士麒。幾個文官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直哆嗦。

    但就在此刻,外面的兵士們又激昂起來。「那大破船!」他們嘶吼著衝向武騰號,猶如一股小小的洪流,「賄銀就藏在船上!」「那是我們的糧餉,都被他佔去了!」「拆了那船!銀子百萬兩!」

    水兵們忙把盾牌列作圍牆抵擋衝擊。但亂兵太多,推著他們步步倒退,盾牌被踢打得砰砰響。還有水兵劃了小船來,要把武騰號拖離碼頭,於是亂兵們鬧得就更歡了。接著就有水兵掄起長槍砸下去,處處哀嚎、血花綻開,有人在地上翻滾嚎叫……鬧得一塌糊塗!

    「要死人啦!」在場的官員們都大喊起來。

    其實在場的大多文官是在看熱鬧,但少數人早就竄通好了,這一次要搞死金士麒。他們鼓足了勇氣衝上來,「劉大人,有傳聞這金士麒要收買一位貴人!」「那船上就是他的賂銀,請大人檢查。」還有人信誓旦旦地喊道:「潯州差役早就查清了,連續六夜都有小船送了大箱子運上那武騰號。頗沉重的樣子!」

    金士麒忙說:「冤枉啊!回稟各位大人,武騰號上只是些尋常貨物……」

    「他扯謊!」那些人大喊,「尋常貨物用的著密不透風嗎?你安排了上百人看護呢!」「有人已經探聽了,是賄賂某位大人的貴重物!」

    「這是什麼昏話!」突然間,傳來一聲洪鐘般的吼叫。只見靖江世子朱亨嘉正分開諸人,端著架勢站在中央,他衣冠楚楚。滿臉的威嚴。劉應坤忙拱手作揖,朱亨嘉微微一笑,卻轉身瞧著那個方才義正言辭的文官,大聲道:「你是說金士麒早就得知欽差劉公公來廣西,預備了重金收買劉公公嗎?」

    劉應坤頓時急道:「跟我有何干……」

    朱亨嘉忙輕輕擺手,「當然與公公無干係。即便此事為真。也是金士麒一人之罪啊,你們這般咆哮不是陷劉公公於之責嘛?」

    「你這也是妄言!」總督商周祚也沉不住氣了,他走入圈中大聲道:「是尋常貨還是賄銀,上船一看不就清楚了?」

    總督一發話,眾人皆稱是,都嚷著上船看個清楚。

    「不可!」沒想到金士麒卻慌忙擺手,「那包裹嚴密。不可輕動……」

    旁人聽他這麼說,不禁暗自嗤笑,真是此地無銀了。商周祚急迫道:「到底是什麼東西,是炸彈火箭嗎?」

    「是……是……」金士麒瞥了朱亨嘉一眼,高聲道,「是冰!」

    此話一出,在場的官員們不禁「轟」地一陣喧叫,這也太扯淡了!

    金士麒還在解釋:他此前借用了世子朱亨嘉的船隻。答應要保管10桶冰塊的,但由於局勢緊急,當天就損耗了。金士麒要遵守商業信用,正從藏寶港一桶桶地運冰來,都嚴密保存在武騰號上,因此不能動……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旁人早就笑成了一片。原本觀望的也跟著開始起哄。這金士麒黔驢技窮了,竟編了這等笑話,真是自尋死路啊。

    說實在的,這混蛋的時代。這官場上行賄隨禮本是常態,沒誰的屁股是乾淨的。但如果你一旦被對手抓住了把柄,扯到光天化日之下,那你就百口難辨了。

    朱亨嘉悄悄湊近了劉公公,歎息道:「唉,金將軍本也是一番好意,可惜辦事不力啊!」

    「跟我無關!」劉應坤忙道。

    「都希聲!」商周祚大聲喝道。總督一開口,所有的目光都聚集過來。只聽他慢悠悠地說:「既然金士麒如此說……我信他。」

    「什麼!」朱亨嘉驚呼,「他胡謅,說是冰……」

    「他說是冰,那就是冰。」商周祚厲聲道。他指著波濤滾滾的江面,「自去歲出戰這江上一戰始,金士麒百般艱難千辛萬苦,誅猛坎,戰胡扶龍,操持河運督促營造,他從未讓我失望過!所謂用人則不疑,我信他的話。」商周祚又指向了武騰號,「他說是冰,那就是冰!即使他說那條船不存在,只是幻影,我也信他。」

    「你!」朱亨嘉氣得雙手顫慄,他轉身對劉應坤道:「欽差大人你看,商總督這是在始指鹿為馬啊,他如何服眾!」他又轉過身來盯著商周祚,惡狠狠地一笑,「喔,我忽然明白了,那金士麒口中的『貴人』,就是總督你呀!」

    說到這裡,朱亨嘉突然感覺很開心,很有成就感。他終於把抓住了商周祚的尾巴!他大笑著轉過身來面對著潯州百官,「原來這一船的銀子,是給總督大人準備的,怪不得他百般包庇金士麒……哎呀,看呀,那船要跑了!」

    眾人望過去,果不其然!

    水兵們已經控制了碼頭的局勢,用三道警戒線攔住了那些鬧事的雜兵。而武騰號也解了纜繩,正在幾條小船的牽引下慢吞吞地撤離險地。在場的官員們頓時就急了,嘶吼著,「不許跑!」「他有鬼!」「上船驗貨!」

    商周祚這半年來逼得潯州百官也太狠了,不許貪污不許偷糧食,真挺遭人狠的。借此機會……即便扳不倒他,也要出口惡氣!

    「不能驗貨啊!」金士麒忙跳過來喊道,「天這麼熱。一透氣就化啦!」

    「由不得你!」朱亨嘉將金士麒推了個跟頭,這廝練過武術,手勁兒很大。「總督今天若不下令,我等就上書朝廷。」他把大手一揮,「今日有百人作證,不能讓某人隻手遮天。」

    商周祚氣得幾乎吐血,真後悔戰爭時期沒有找個由頭一劍斬了這死胖子!原本說好的。王府和總督府通力合作贏得戰爭的勝利,然後共享這潯州的勝利果實,共建新廣西。現在勝利來了,同盟就化作烏有……商周祚長吐了一口惡氣,嘶啞著嗓子喊道,「好!金士麒。叫那船回來!」

    金士麒哀叫一聲,「可是……我與世子大人有約在先。沒了那冰,我要陪好多銀子!」

    「是我要看的,不要你陪。」世子朱亨嘉冷笑道,「但若是那船上裝的不是冰,而是銀兩,或者金銀玉帛。你可認罪?」

    「無需他認罪!」商周祚大喊道,「他若欺我,我當場就斬了他。但世子大人,如果那船上確實是冰,你可當污蔑忠良之罪?」

    「這罪何來?」朱亨嘉一聳肩,「我只是檢發他罷了。靖江王府受封於太祖皇帝世守廣西,本就擔負督查本省文武之責,不知總督何來此問?」

    「可你有言之鑿鑿。說那一船銀子是送給我的,這豈不是污蔑?世子大人,如果那船上確實是冰,我要罰沒你米糧十萬石。」商周祚冷笑著,「你還想要查驗嗎?」

    頓時,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朱亨嘉的身上。「世子大人,不能放過他們!」「那船要跑了!」

    朱亨嘉凝望武騰號。幾條小船正在拚命地搖槳,拖著它越逃越遠,讓人恨不得一把扯住它!

    忽然間,朱亨嘉好像明白了商周祚和金士麒……好像有預謀啊!否則怎能不假思索地提出這條件?朱亨嘉感覺不妙……但理智和常識告訴他。那金士麒怎能有冰呢。取冰、藏冰的花費極巨,大明西南諸省除了靖江王府誰還有這實力?……或者湖廣的幾個王爺?不可能啊,路途遙遠豈能在一月間完成?更何況據密探報告,那些貨物都是從藏寶港運來的……

    要不要賭一把?

    一邊是十萬石米糧,一邊是金士麒的腦袋……還能讓這總督威風掃地!

    「好!」朱亨嘉指著武騰號,「若沒有冰,我認罰!」

    ……

    一刻鐘之後……

    武騰號緩緩靠上了桂平碼頭。

    所有的水兵、親兵們都下了船。總督、欽差、世子、將軍和百官們在總督標兵的護衛下,徐徐上了船。

    這是火後餘生的武騰號,原先的甲板和船舷已燒燬,他們腳下踩著的是兩層新鋪設的甲板,還泛著桐油味。離開光禿禿的上甲板,下到中間的一層,猶如一個小小的長廳般通暢而光亮。這武騰號已經改造過,兩側船舷上各開了8個大舷窗。金士麒解釋說這裡是「火炮甲板」,將架設火炮對兩舷射擊。

    總督的標兵們掀開底層船艙的門,下面的黑洞洞冷颼颼的,十幾個標兵跳了下去查看。不多時就有人報告,下面只有些米糧、壓艙石、鑄鐵塊,還有6個大箱子。他們扯了轆轤掛上絞盤,把6個箱子全牽上來,百官們立刻圍攏上來。

    商周祚回頭道:「世子大人,十萬石糧,你說話算話?」

    朱亨嘉踢了那箱子一腳,「哼!」

    總督一揮手,標兵曹千總帶著人把一個箱子拆開,一層層木料,然後是瀝青密封,又是棉花隔熱層,金士麒則在旁邊嘀咕著「可惜可惜」。隨著包裝一層層打開,周圍人開始感到涼氣飄來。有些人憋著笑,有些人的臉色逐漸發白。

    最裡面是一個圓木桶,上面還漆著「藏寶港兵工」五個大字。

    「諸大人小心了!」曹千總喊了一嗓子,一斧頭就劈在了木桶上,

    「嘩啦」一聲木頭綻裂,昏暗的甲板上撒開了一片閃亮的東西,晶瑩剔透,騰起寒風!在場者皆歡叫爽快,紛紛來搶。那真是冰磚啊,每塊都猶如硯台的大小。

    金士麒哈哈大笑,「世子大人,請驗貨吧!」

    「騙子!」朱亨嘉吼道,他奪了斧子又挑了個箱子拚命劈砍,像瘋了一樣!木屑棉花四處紛飛,一斧斧都是仇恨。終於最後一斧劈下去又是「嘩」地爆裂……仍然是冰!

    朱亨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握著一塊刺骨的冰磚,喃喃道:「怎麼會有……」

    金士麒哈哈大笑,「若給我百萬石米,我就告知你來由。」

    朱亨嘉咬牙切齒道:「我……我不想知道!」

    「但我想知道啊!」欽差大太監劉應坤扯住金士麒,「金家小子,快告訴我!你不會訛我百萬米吧?」

    「大人想要知道……也不能不給利市啊!」金士麒鬥著膽子說。這忽然間,他不想把製冰的秘密告訴別人。一方面是因為商業專利;而另一方面,這冰是火藥製造過程中的副產品,如果宣揚出去,王公大臣權勢之人都會為求冰而折騰各地兵工機構,使之偏離本業,從長遠來看卻是一種危害。

    「向我要利市?」劉應坤哈哈大笑,「好好,那就給你一個大大的利市!」

    劉應坤轉身招來一個年輕太監,從其手中接過一個長長的錦盒,拖著嗓子朗聲道:「南丹衛僉事柳州水營營將金士麒,接旨!」

    「啥?」金士麒一愣。武騰號的炮甲板上,幾十個正在爭搶、玩耍冰塊的官員們也驚呆了,一片寂靜。

    「淨看你胡鬧,險些耽誤我正事!我來萬里廣西為的就是這個,蠢小子還不跪下!」劉應坤笑道,「接聖旨啊!」(。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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