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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09章 自家產業 文 / 頑城

    天啟七年五月末,金士麒向水兵們發佈了召集令,即將前往潯州作戰。最全的電子書下載

    這一日,柳州知府陳大人卻不請自來,抵達了藏寶港。

    金士麒和遷江縣令一同迎到大吊橋邊。「相別才半個月啊!」金將軍暗自擔心,陳知府不是來打秋風的吧?藏寶港也沒有餘糧啊。

    陳大人沒有他所想的那般不堪。「悉傑賢侄,聽說你馬上去潯州了,我來送你。」陳大人一陣唏噓感歎,好像跟金士麒的感情有多深似的。吃過了午飯、晚飯、夜宵,直至夜深人靜他終於提到了正事。

    「悉傑,潯州那場銀糧案你可聽說?」

    金士麒剛從最新一期邸報上得知此事:那是廣西近期的一場大案,案情很簡單——無非是一批救災物資被當地的官員挪用、導致許多災民餓死、又把攔路申述的災民丟進了江裡餵魚,這在大明朝乃是稀疏尋常之事。只可惜趕上了兩廣總督商周祚正在潯州主持作戰,那老頭子正想找個機會殺雞儆猴,便下令嚴查,抓了潯州和桂平縣一大串官吏。

    據說不日即將宣判,為首的都要斬。

    金士麒怒道:「不顧百姓死活,著實該殺!陳大人你說是不是?」

    陳知府小臉一紅:「其實,我正是為此而來……悉傑,你能否幫我從中救兩個人?」

    金士麒一驚:「莫非有冤屈的?」

    「沒。」陳知府的臉都紅透了,「說實話。罪證確鑿,他們都是活該。可是……此事略有不公啊。我聽了些風言風語哦——你可別對外說——被抓的只是些嘍囉。那背後的主使卻逍遙在外。」

    金士麒暗中琢磨,今次被抓的最高是六品官,若是還有主使,那至少是州官一級的。看來商周祚也是為了減少阻力,只把刀子落在了軟柿子身上。沒辦法,在這惡劣的環境中敢於拿刀就不錯了。

    陳知府卻提及了兩個官員的名字,都是跟他同籍,然後絮絮叨叨地說他們如何可憐——本都是些清廉的官員。這是被上級脅從著捲入此事。官大一級壓死個人啊,作為下官不得不服從,出了事兒卻要頂罪。沒想到從重處罰被斬首,實在冤屈啊……

    陳大人絮叨了半天,終於說了正題:他這次來找金士麒,就是看中金士麒是總督面前的紅人,能說得上話。因此請他操辦一下。把那幾個人的死罪變成活罪,只要留條命就好。說著說著,陳大人開始抹眼淚,「聽說還要全家發配,可憐啊!凌家的公子,也算是我的門生。楚家的兩個小閨女,當年也跟我習過字呢。那些孩子家,怎受得了那苦……」

    金士麒心念一動,立刻喜道:「對呀,這些官家的子弟妻女。倒是都識字的!」

    陳大人忙說:「豈止是『識字』。」

    金士麒越想越興奮,暗自盤算著:「好啊。不如發配到我這來吧,送到小學堂去每個人帶一個班,都給我乖乖幹活,加班費都不用給……這不好,加班費還是給吧!」

    陳大人忙問:「悉傑,你在嘀咕什麼?」

    金士麒便答應,此事他可以「盡量爭取」一下。那幾位官老爺生死他不敢斷言,但至少那些家眷可以發配到南丹衛來。雖然落了軍籍身份卑賤,但金士麒會照顧他們周全,還會給他們機會。以後若有功勞,重複良籍也不是沒可能的。

    陳大人深思良久,覺得也只能如此,對金士麒深表謝意。

    金士麒私自算了一筆小帳:把這幫官屬發配過來,至少能挑選個幾十個能讀書認字的,全都編到小學堂當老師去。「以後呀,用統考成績來評定各位教師的工作,第一名的算他軍功,最後一名打軍棍。嗯,這個制度不錯……」

    ……

    達妮的小蜜月結束之後,她就一門心思地籌備她的小酒坊。

    五月十八日,「金海酒莊」掛牌開張了。由於金士麒大部分兄弟都在潯州作戰,就沒有舉行什麼隆重儀式,只點了兩掛鞭、放了一籠子小鳥作罷。待藏寶港大軍凱旋歸來時再大肆慶賀吧。

    金士麒仰望著那黑底金字招牌,忽然間很感懷,這是他名下的第一家「實業」。藉著藏寶港的飛速發展,這酒家一定會壯大。還有前幾日傳來的消息,何玉九帶走的20瓶蜜酒和三娘酒已經貢入宮中,並分到了天啟帝幾房大小老婆手中。據宮裡傳出的消息,最近無論天啟帝臨幸哪一房,都會被**辣地灌下一杯。

    達妮有孕,金士麒日夜嘮叨叫她保重身子,她卻成天蹦蹦跳跳不當個事兒。幸虧她現在不是孤身一人,她全家都搬到了遷江。祖母、父母、兩個兄弟、四個活潑可人的小妹妹(親的),一起為達妮打理這家酒莊。

    此外,達妮還有私兵可用。

    如今,金士麒的少年私兵已經增加到90人,這個數字還會增加。金家正在藏寶港東側的一塊「保留地」上大興土木,一共三個項目:金士駿的新千戶府、金士麒的銀莊,還有一傢俬兵營。這些少年就住在兵營,輪流到金府駐防,遇戰事就隨金士麒出征。

    這些私兵少年閒暇時就會來「金海酒家」來幹活。

    他們都是自願的。

    說實話,這幫小崽子最愛戴的人不是金士麒,而是達妮。別看達妮在金士麒懷裡是個嬌滴滴的小妹子,但在那些少年眼裡卻是尊敬的「大阿姐」。她的山民身份讓他們有歸屬感,她的性格也人親近。她叫得出每個人的名字,每個月給他們過一次生日,還偷偷給他們酒喝。若是有人被責罰,達妮一定會幫忙求情。而且達妮一張口。金士麒絕對會答應。

    對於這些孤兒來說,達妮真像是親姐姐一樣。

    當然。這裡面也有些母系社會殘留的文化傳統在作怪。

    這一日傍晚,金士麒就像平日裡一樣到酒坊,接達妮「下班回家」,卻被達妮的幾個小妹妹纏著講故事。這時候就有兩個小私兵狂奔進來,他們見了門外的達妮便喊道:「大阿姐,糟了!」接下來說的都是山裡話,卻很是焦急。

    金士麒忙走出去,那兩個小私兵嚇了一跳。只能稟報:「老爺。糟了。有幾個兄弟跑去藍犸的家裡,要去尋麻煩。」

    清剿十寨的戰爭中,四家土王被滅,其餘六家被擒。半個月前,北京的命令傳到藏寶港:除了莫土司被當作叛首處斬之外,其餘所有人都被饒了性命。此乃皇恩浩蕩!

    那幾家土王雖活了下來,但都繼續留在藏寶港軍中役使。只有藍犸本人因為少了一臂。連勞役都免了。

    在藍犸「重獲新生」那日,金士麒曾送了幾十兩銀子給他。但為了避免尷尬,金士麒並沒有去見他。

    但眼前的事情有些嚴峻:剛才有三個金府的小私兵去找藍犸尋仇,他們的父親都是在最後那場「暴雨大戰」中被藍犸的人殺的。如此大仇,焉能不報。

    金士麒趕到藍犸家門外時,那街道上已聚集了幾百人。甚至還有守城的士兵在圍觀。但是沒人上前阻攔。不僅是因為當事者來自金府,更是因為大家都墨守山裡的規矩:這是私仇,血債就該血還。

    金士麒一到,在場的幾百人便發出「轟」的一聲,紛紛閃開一條道來。金士麒走進圈內。便暗自慶幸:「還好,沒死人。」

    藍犸正守在一處木屋門前。他坐在門檻上,滿臉是血。

    那三個小私兵正提著鞭子站在門前,他們要藍犸站起來,一決死戰。藍犸卻無論如何也不應戰。藍犸不想惹事,也不想死,但他又不能躲在房中,他不想當懦夫。於是他就坐在門檻上,任憑那些少年用鞭子抽他。

    「混帳!」金士麒呵斥道。

    他身邊一群親兵衝上去,把那三個少年扯翻在地。那些少年無比悲慼憤怒,有的憋著赤紅的臉膛,有的雙眼垂淚,有個還迎著金士麒道:「我們既然敢來,就不怕老爺責罰!」

    「血親尋仇,那是山裡的陋規。」金士麒怒道,「你們入了我府,就當遵大明律例!」

    那少年卻吼道:「老爺你讓我殺了藍犸,然後再砍了我吧!」

    金士麒氣得衝上去一腳將他踢翻,抬手又要打,但拳頭卻落不下去。

    將心比心,若是金士麒喪了至親,他也會發瘋一般無視人間一切法紀軍規殺了那仇家,更何況這些十幾歲的血性少年。

    至於什麼「皇家已經寬恕了藍犸的罪」,或者「他今日這麼落魄已是自吞苦果」,這些屁話也就沒必要再說了。

    金士麒長歎一聲。他轉身看著藍犸,那呆子被抽得滿臉血淋淋。

    藍犸站起來,只低著頭說:「金千戶……我知道,我欠他們命。但我現在不能死,我還有幾十個婆娘和孩子,這家裡就我一個漢子……你再給我幾年活頭,就幾年!」

    藍犸一咬牙,跪了下去。

    當年多麼風光的一代土王,已經淪落待這等地步。在場的幾百山民、漢民們無不唏噓感慨。

    金士麒尋思片刻,「藍犸你起來!還有你們,都過來,我有個主意!」他指著藍犸背後的房子,「老藍,你有幾個閨女?」

    「十二個……你幹嘛?」

    「最大的幾歲?」

    「十歲。你到底要幹嘛?」

    「藍犸,既然你欠他們人命,那就用人來還吧。」金士麒大聲道:「五年之後,你把三個最大的女兒嫁給他們為妻,抵償欠他們的人命,不許要彩禮。你覺得成嗎?」

    藍犸低著頭,又瞥了那三個少年幾眼,最後一點頭。

    「好!」金士麒又轉過身來問:「那你們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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