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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68章 大船南行 文 / 頑城

    日復一日,兩條大船破浪南行。

    開始幾日,金士麒盼著那船能再快上數倍,早一日抵達廣西的領地。但過了些時日,他又陶醉於這海上的日子——

    「明月入杯隨酒咽,人生難得幾日閒。醉臥甲板自酣睡,日上中天無人喚。」

    「火銃在匣劍收袋,只把胭彩留指尖。我與美人解紅裙,三十六式盡鑽研。」

    日復一日,金士麒與兄弟們指點江山,籌謀著大大的前途。與莫兒廝守床第之間,暢談著小小的期盼。他忽然明白了,那所謂幸福,並不在數十年之後功成名就一刻,就在這航程之中。

    ……

    船藉著風勢,只20天之後便到了江南富庶之地,先後在松江、蘇州和寧波靠港,眾人紛紛湧上岸去。

    南丹衛的年輕老爺們換上錦衣華服,還穿著鎖甲和輕鎧甲,踩著馬靴,人人挾刀挎劍。威風凜凜行走於江南市鎮街頭,尤其是他們身上的英武氣息,更是尋常人所無法比擬。

    他們的身後便是親兵和僕役們,護衛著幾位女眷。這些小軍爺中年紀17、8歲的幾個人大多已經娶妻。甚至季銳那瘦小的傢伙去年16歲時就生了閨女,真是讓金士麒無法想像。

    蘇莫兒是妾室,見了那些年輕的夫人們自然要先行拜禮。那些女子卻不敢受拜,只與她姐妹相稱,極盡親近之意。那一定是她們的夫君叮囑過:這小娘在金士麒身邊正得寵呢。於是莫兒倒被簇擁著,如眾星捧月一般。

    到了江南,氣候煦暖,莫兒換了江南女子的裝扮。華美衣衫在身,她更顯的美艷婀娜。對比冬日裡套在臃腫的小熊皮衣的樸實模樣,竟如羽化一般。

    她容貌雖不是絕色,但她身上籠罩著「新婚光環」,處處透著嬌媚。只要她挨在金士麒的身邊,說著話,或者拉著手兒,她眼中便情思流轉、嘴角含笑,臉上洋溢著溫雅纏綿,舉手投足皆是媚態萬分。惹得旁人左一眼、右一眼地瞄她,口水卻只能暗自嚥下。

    在江南的那段日子,金士麒變成了個逛街魔、購物狂。開始時他還領著莫兒,後來莫兒累得怕了,他就帶著孫管家、小弟弟金士鵬還有金府的幾個採辦僕役們,四處奔波。

    他是在搜集市場行情。

    他詢問價格、瞭解產地、打探貨物流轉渠道,還研究生產技術。每到一座府城,他首先奔襲到書商、印館中傾巨資購買書籍。這時代的書籍多用雕版印刷,印數又少,所以價格高昂,往往薄薄的一冊便要2、3錢銀子,相當於後世的百多元。但是金士麒毫不吝惜,他今天花掉的銀子未來會千倍萬倍地賺回來。

    金士麒來到明代,他沒有帶來實用技術和配方。但他具備完備的基礎科學知識,還有一個足夠聰慧的腦袋。他相信自己能在明朝固有的商品和工業體繫上進行昇華。他就像「催化劑」一樣,只要一點點,就能產生百倍威力。

    現在,他終於擺脫了遼東戰爭的磨難,即將擁有自己的領地。他和兄弟們在南丹衛的三個千戶所,配有十萬餘畝軍田。按照偉大的「愛晚樓約定」,那是他們共同的財產,他們將統一經營。

    一路上金士麒也尋覓採購那些在明代不受重視、後世卻產量非凡的物種,譬如馬鈴薯、紅薯、玉米之類。但他知道,農業新品種需要幾代人、上百年的改良培育。現在他手中的玉米之類,也許只是剛從新大陸傳播來的「早期版本」,可以一試,但未必能獲得後世那種高產。種田這事兒,沒有捷徑,他也不對新物種寄托太大希望。

    金士麒的希望,寄托在孫元化的一封信上。

    在那封長信裡,孫先生詳細地介紹了當年徐光啟在河南屯田的往事。他如何興修水利,如何創造了農業的奇跡——相當於這個時代數倍的產量。可惜政壇風雲突變,人走政息,數十萬畝的屯田被各路豪強分佔,水利設施幾年之間就荒廢。那片豐收的土地也變得荒蕪。孫元化最後說,咱大明有數十億畝土地,本應養得起億萬子民。可惜如今北方災民遍野,那根本不是種子或水利的問題,甚至也不是氣候的問題。

    金士麒當然明白:這就是一個帝國瀕臨死亡之前的痛楚,是絕症。師公徐光啟官至三品依然一敗塗地。《泰西水法》,那記錄著當代最先進水利技術的圖典,在徐光啟的手中終究只是一場幻夢。

    但現在那寶典在金士麒的手上,他是一個敢殺敢闖、百無禁忌的傢伙。他不但能推進技術改良,他還有力量保護那果實,並把它們播撒到大大的疆土中去。

    孫元化點通了他的種田之夢,而他在南行一路的考察,更是找到了實現計劃的切入點——他發現了幾種比糧食更重要的作物,比如甘蔗和油菜。在後世,它們有一個統一的名稱:「經濟作物」。

    沒錯,是用來賺錢的!

    金士麒發現,經濟作物轉變成商品,其最大的成本在加工環節。如果能改進工藝降低加工成本,就會產生暴利。

    譬如蔗糖,在主要產地廣東,1石蔗糖(120斤)的生產成本是3兩銀。1石糖的原料是10石甘蔗,收購價格不到半兩,而壓搾、熬製的成本竟超過2兩。金士麒信誓旦旦地計劃著用水利機械進行加工,把成本變成利潤。

    糖可是個好東西。在天津和江南的市場上可以賣到6兩銀子,運到日本可以賣15兩,運到歐洲去價值40兩。

    金士麒有信心把蔗糖產業的成本壓縮到現在的一半,但然後呢?降價大甩賣?打壓競爭者?把全國的蔗糖行業都餓死?步後世彩電行業的老路?他才沒那麼蠢呢!畢竟明代的甘蔗產地還僅限於兩廣地區,如果能逐漸控制所有甘蔗生產,他就可以把出口價格提升一倍,賺日本人和歐洲人的錢,養肥大明的子民!

    還有紡織行業也如此。後世英國的「工業革命」就是紡織產業的技術進步而引發。江南本是這時代紡織業最繁盛的地區,尤其是蘇州和松江的大小工場作坊裡織機連綿排列,那創造的是當代明超半數的出口利潤。金士麒參觀得眼花繚亂,竟想花了銀子買幾台紡織車帶回去研究。

    後來田師傅勸他:「小爺,咱一步步來行嗎?你那手雷還沒定型呢。」金士麒也明白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有限,紡織產業只能先凍結,等他收穫了一批甘蔗再說。

    江南沒有甘蔗搾糖,但有搾油作坊。在寧波的一個小油料作坊裡,金士麒曾經花了一個時辰,興致勃勃地觀看4個小工操作搾油器械,芝麻、油菜、蓖麻,還有他叫不出名字的種子,每種他都要買一斤,而且只要鮮搾的。後來他興致大發,就召來作坊的主人,要買走作坊裡的全部設備和工人。

    作坊主人怒了,說他的搗亂,竟叫來了衙役。金士麒被迫亮出了腰牌:水營都司、世襲千戶官。兩塊腰牌一抖,立刻就鎮了場子。這也算是威逼利誘雙管齊下,他以300兩銀子把搾油作坊搬遷一空,把4個小工全都買走了——他們本來就是賣身工。但辦理這四個人的遷移手續,耽誤了金士麒6天的行程。

    最可惡是那幾個小工,他們都是15歲上下的男孩,被帶到碼頭就鬧著情緒不肯上船,最後被私兵綁起來背上去。金士麒看著這一幕,頓時覺得自己最近行事有些犯傻——即便是獲取技術、招募人才,也可以到了兩廣之後再說嘛。

    大概這就是暴發戶的行徑吧。

    看到那幾個滿身油污的男孩被扛上武騰號,僕役金財便勸金士麒:「爺,再採買幾個女孩子吧!」

    金士麒也成了老爺,想買多少都成,並可以賦予她們各種身份。即便不過那種糜爛的生活,就是圍在身邊也很美好啊。是男人,就不免心動啊。金士麒卻說:「船上擠不下,到了廣西再說。」

    「廣西怕是尋不到江南這般美貌的。」金財笑道。

    「會有更好的。」金士麒不再多說,金財也不敢多問,只道這大老爺是行家。

    金士麒是不敢先開這個奢靡的頭,生怕惹得那些兄弟們照樣學樣,先是女人,之後肯定是房子、車馬。那些小爺們銀子再多也不夠花,最後就會惦念起那30萬銀子。銀子雖多,但那是做生意的本錢,現在還沒到大規模享受的時候。

    ……

    自從過了長江口,海面上就越發熱鬧了。遠近的船隻越來越多,甚至還有比龍澤、武騰更大號的福船,後來在福建海域還見過一條西洋風格的大帆船,金士麒那個激動啊,又一次讚歎此次回到明朝真是值了。

    這時代明朝的海上貿易很繁盛,但大規模的貿易全被官、黑兩道把持著,正所謂「官.商勾結」、「官.匪勾結」,他們共同控制著海上貿易,又互相競爭壓搾。

    這時代的航海非常艱辛。當時歐洲遠洋船,跑一次印度航線會損失30%,跑一次中國航線損失40%。其中半數是自然災難,半數是戰爭海盜。金士麒的兩條大船都是「戰船」結構,裝載量小,但是足夠結實,航速也較快,因此不懼怕什麼。但是金士麒在山海關就令工匠用木頭造了三十門艦炮,擺在兩船的甲板上裝模作樣。桅桿頂上又升起「廣西柳州水營」的旗號……雖然這旗號在海上有些莫名其妙,但只要標明是「軍船」的身份就減少很多麻煩。

    金士麒在江南幾城盤桓了半個月,除了採購和瞭解行情,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洗錢」。

    他們到了廣西之後就要大規模投資、搞建設、促生產,那30萬白銀當然藏不住。難免遭人嫉恨、懷疑。甚至有長官、御史、錦衣衛直流來質問:「這麼多銀子哪來的?」

    到時候金士麒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回答:「啊,路上賺的!」

    他甚至可以攤開帳目本:「東北人參鹿皮,換作江南絲綢綵緞,運到廣東出售。大人,不如下次你也來參一份吧,咱們一起發財。」

    「好啊好啊!」

    「我這還有一顆大山參,大人你先拿去泡酒,注意別多喝,否則你家姨娘承受不起!」

    「那我就不客氣啦,下次發財別忘記叫我!」

    總之,金士麒想得很全面。

    ……

    離開江南,又是漫長的航行。

    日復一日,望著遠處的海岸、海島,盼望最終的屬地。白日裡,他胡亂看看兵書、研究帆船的操控,或者坐下來描繪他的機械圖冊,或者釣魚、練字、畫莫兒的美人圖。

    前世裡,金士麒曾經練過繪畫,當過美術課代表。但他掌控不好今世的丹青筆墨。直到大船最後抵達廣西,他一張像樣的美人圖也沒完成。「水平差」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瞄著莫兒作畫總讓他心情浮躁,他總是畫到一半就撲到真人身上去。

    這倆人嘗了葷腥,就再也不吃素了。莫兒怕他傷了身子,只許他「早一次、晚一次」。

    「一次」之後,他們就懶在床鋪上纏綿著。腿兒勾著腿兒,臉貼著臉,唇齒也長久地貼合著。低聲說著話兒,慢船艙的濃情蜜意。等法力恢復完畢,金士麒就說:「把晚上那次提前吧!」

    到了晚上,他又糾纏著「把明日那次也提前吧!」

    每一次莫兒都是說不許,但挨不住他的執著和一些小手段,最後又總是說:「罷了罷了,看你可憐。」莫兒纏綿地說,「也就是現在,你只有我。待你娶了正妻,我又要分她小半。」

    「為何是小半?」

    「妻不如妾,你總要疼我多一些。」莫兒說著,就依可他。

    如此下來,金士麒幾乎每次都得逞。短短三個月航程,把整個天啟六年的額度都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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