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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四章 一夢南柯 文 / 南宮清鳶

    湖心小築中,眾人終於散去,只留下了百里寒煙和縈雪陪在雲曦身邊寸步不離,昏睡中的雲曦,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會牽動兩人的心,百里寒煙不斷的從體內輸送神力到雲曦那幾近乾涸的身體裡,希望能讓她快點舒醒過來。

    可雲曦的身體,就如一個無底洞一般,鯨吞著這些神力,兩天過去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喂!寒煙傻小子,你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別輸了!」縈雪看到百里寒煙白皙的臉上,略略呈現出一絲青白色,神色中也有掩飾不住的疲倦,忍不住勸道。

    百里寒煙倔強的搖了搖頭,「除非她醒過來!」

    縈雪知道勸也沒用,因為換做他的話,也會這麼做。只是他目前的狀況,沒有辦法像百里寒煙那樣給雲曦輸送神力,只能把身子蜷成一團,窩在雲曦的臉畔,靜靜的看著她。

    意識出於混沌中的雲曦,只感覺身子輕飄飄的,不受控制的四處遊蕩。

    「哎……已經悲催的變成孤魂野鬼了麼?」雲曦吸溜著鼻子,眼睛酸酸的,想要哭出來了,到底還是死了啊……還以為穿越人士的命都堪比小強呢!咋這麼容易就掛了呢?

    「我老爹會很難過吧?」雲曦在心裡歎著氣,「如意呢?如意還能找到一個靈犀聖體幫他解開封印嗎?雪蓮尊者會把雲湘哥哥變成一個強者吧?他找不到我,會不會像楊過那樣,撲通一下跳下問情崖呢?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百里寒煙那傢伙了,他會不會因為自責,再次把自己塵封起來?……」

    帶著這些混亂的思緒,雲曦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不斷的在時空的隧道中穿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去了過去,還是去了未來,她無法控制自己,只能任由那若有若無的牽引力拉扯著自己,不斷的穿梭,穿梭……

    「呼!」

    眼前突然出現一陣刺眼的白光,雲曦感覺自己從那虛無的時空隧道中出來了,「這是哪兒?」

    慢慢的適應了四周的亮光,雲曦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四處打量。「咦!這……這不是泰山頂上嗎?」

    「難道我回到了地球?回到我了生活的時空?」雲曦驚異不已,「不對啊!我不是已經被那道黑芒射中,死掉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是我的靈魂穿梭回來了?那麼,我是不是要去投胎轉世了?」

    雲曦飄蕩在泰山頂上,這些景色還歷歷在目,就像當初她看到的一樣,「可惜啊……我已經是一道遊魂了。」

    泰山上仍舊有很多遊客,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可惜誰也看不到飄在一旁的雲曦,雲曦就像一個看客,百無聊賴的飄來飄去,心裡思量著,什麼時候能夠被人超度去輪迴台呢?總不能一直這樣飄蕩著吧?還真應了那句話「早死早超生啊!」

    「咦!小姑娘,你怎麼在這兒?」路過的一個老頭突然對雲曦道。

    雲曦大驚,「老爺爺,您能看到我?難道你是玄學世家的人?您修煉了天眼通?我已經是鬼了啊!您真的能看到我?」

    那老頭皺著眉頭打量著雲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現在的狀態的確不是很好啊!小姑娘,你不記得我了麼?」

    「老爺爺……你認得我?」雲曦再次驚得張大了嘴巴,前世自己是個標準的奼女啊,連男朋友都是爺爺逼著她去相親弄來的,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生活中,就只有爺爺,連閨蜜都是網上的,沒有見過面,認識她的人,還真不多啊!連雲家很多人都不知道雲家的這個紫眸極光瞳的傳人長什麼樣子。

    那老頭呵呵的笑了,「小姑娘,你忘了,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啊!」

    「一面之緣?!」雲曦迅速的搜索著自己記憶中那為數不多的幾張面孔,「哎呀!你就是那個……烏鴉嘴老頭!」

    雲曦終於想起來了,眼前這個老頭就是當初她在泰山上遇到的那個,一會兒疑似算命騙錢,一會兒疑似倒賣武功秘籍,最終確診是個烏鴉嘴的老頭!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烏鴉嘴老頭老臉一紅,「老人家我什麼時候烏鴉嘴了?」

    「哎呀呀!」雲曦此刻忘了自己已經是一道遊魂了,仍舊跳著腳道:「當初就是你詛咒我來著!說我有啥血光之災!這下好了!我一回頭就掉山崖下了,還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用另一個身份活著!你說你不是烏鴉嘴是什麼?」

    「那你此刻是怎麼回事?」烏鴉嘴老頭看著雲曦,「如何變成了這般模樣?」

    雲曦神色黯然,「我死了唄,這你都看不出來?老爺爺,不如你超度超度我吧!讓我投胎轉世去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我不是應該去輪迴台了麼?」

    「不!不對!」烏鴉嘴老頭搖著頭,「你應該還未喪失生機啊!在這兒的只有你的三魂!七魄不在啊!你的七魄,應該還在你的肉身裡!」

    「什麼?!」雲曦並不懂得這麼多,聽烏鴉嘴老頭這麼一說,不由的低下頭看著自己虛幻的身子,驚喜的道:「老爺爺,你是說,我還有一線生機?」

    「是啊!而且,你的生魂很強啊,散發的氣息,讓我一開始都沒有發現你是靈魂狀態呢!」烏鴉嘴老頭讚道,「你還不快回到自己的肉身裡去?!」

    雲曦急了,「老爺爺,我的肉身並不在這裡,而是在另一個世界,我都不知道怎麼去那個世界啊!」

    烏鴉嘴老頭也微微一驚,「你這種情況,倒還真特別啊……」

    「老爺爺,您就幫幫我吧!」雲曦哀求道,她區區一縷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也沒有辦法……」老頭為難的道,看到雲曦失望的眼神,他又忍不住說道,「不過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也許行得通!」

    「什麼辦法?」雲曦趕緊問道。

    「去輪迴台,找到去你口中的那個世界的路!」烏鴉嘴老頭兒認真的說道。

    「什麼?去輪迴台?那我不是就投胎轉世去了嗎?」雲曦急了,「那我還怎麼回去那個世界?那個世界還有我牽掛的人呢!」

    「其實,那輪迴台就是通往各個時空的路啊,每一縷靈都是通過輪迴台去到各個時空,然後經歷一番輪迴,再回到這兒來!你要找到回去的路,只能去輪迴台尋找!」烏鴉嘴老頭很認真的說道,可是雲曦怎麼看怎麼覺得那烏鴉嘴老頭說的不靠譜啊……

    「照你那麼說,輪迴台通往好多個世界,我怎麼知道哪一條是回去的路啊?」雲曦不信任的看著烏鴉嘴老頭。

    「額……這個老人家就幫不到你了,我還沒活夠捏,就不能陪你去了……」烏鴉嘴老頭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

    雲曦一咬牙,反正最壞的結果,就是投胎轉世去了,也只有這樣了!試一試,總比飄蕩在這個世界做孤魂野鬼的好啊!

    「老爺爺,您能幫我去輪迴台嗎?」雲曦無奈的問道。

    「嘿嘿,這個是很簡單的哦!」烏鴉嘴老頭笑道,「唱個往生咒就可以!」

    雲曦一拍頭,「哎喲……以前總想著超度別人,現在換自己被超度了……悲催的人生啊……」

    不想去打聽這個烏鴉嘴老頭究竟是何方高人,雲曦滿腦袋想的都是回到仙玄大陸,回到那幾個牽掛著她和她牽掛著的人身邊去,去輪迴台,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讓她能夠再看他們幾眼也好啊!

    再看一眼這片熟悉的土地上,這裡已經沒有了自己的牽掛,自己的牽掛在那個遙遠的世界。

    雲曦慢慢的閉上眼睛,隨著烏鴉嘴老頭口中輕輕的梵唱,雲曦的身上閃耀起耀眼的白光,整個人又像是被牽引著一般,慢慢的飄蕩了起來,她只覺得頭頂上一個黑色的漩渦把自己吸了進去,又是一陣虛無的黑暗……

    不敢去看那無盡的黑暗,雲曦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去輪迴台的路上,一定會碰到許多和自己一樣的「鬼」吧?雖然她自己也算是個「鬼」了,但是她仍舊很害怕,不得不說,沒事兒在家裡蹲著看的那些鬼片真的害人不淺,真怕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吐著舌頭、眼角淌血、猙獰無比的臉……其實雲曦我是個很膽小的人……

    終於感覺到腳好像踩到了實實在在的地面,雲曦這才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

    「咦……跟我想的不一樣哦……這兒就是輪迴台麼?別是那個不靠譜的老頭兒把我超度到了異度空間了吧?」雲曦心裡打著鼓,此刻真有點後悔了,幹嘛要去相信那個烏鴉嘴老頭呢?

    這個地方仍舊是一片黑暗,不過眼前卻出現了一條通道,這條通道很詭異,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光照亮了這條通道,而這條通道一直延伸到了無盡的黑暗中,看不到盡頭。

    「不是應該讓一個個的魂魄排成一隊,然後依次走到輪迴台上,看看自己生前做過什麼壞事兒,然後被確定來生的命運,最後往裡一跳,得,這就從娘胎裡誕生了……」雲曦心裡嘀咕著,「這兒怎麼就我一個人呢?難道輪迴投胎並不是我以前瞭解的那樣?也對……每次都要喝孟婆湯的嘛,誰真正記得輪迴台是什麼樣子?」

    雖然嘴裡嘀咕著,但是雲曦也不由自主的朝通道走去,因為這兒沒有其他的道路了。

    走進那條詭異的通道後,雲曦發現通道的兩壁都像鏡子一般的光滑,而且,裡面還像放電影一般的,有一些影像!

    「這是什麼啊?……」雲曦吃驚的盯著通道的牆壁,仔細的辨認著裡面的影像,「這……這居然是……這是我嗎?」

    影像中的兩個人,赫然就是妖孽和雲曦的模樣!更加扯淡的是,妖孽很明顯是個女人!而雲曦自己居然是個男人……兩人的穿著都很怪異,說不清楚是哪個時代哪個世界的打扮,但是他們所演繹的「故事」卻讓雲曦看一眼就明白了,這就好像是存在於她內心深處的記憶一般,一下子就被勾了出來,那是一個很淒美的愛情,終究還是雲曦這個「男人」負了妖孽那個「女人」……「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女人,讓你把我所有的情,都還與我!」女人在絕望之下,跳下了懸崖。

    這是我和如意的前世嗎?雲曦心裡思忖著,即使只看著酷似自己和妖孽的那兩張臉,也讓雲曦心痛萬分。

    再往下走,影像中是個小男子,看輪廓,有幾分雲湘的影子,「那小男孩是雲湘哥哥?那我呢?」雲曦琢磨著,那小男孩救了一隻受傷的麋鹿,很狗血的橋段,那小麋鹿衝著小男孩留下了一滴清淚……雲曦無語了,難道那一世我連做人的機會都沒有?就變了一隻小鹿?看來雲湘哥哥前世有恩於我!

    再往下走,那是一對姐弟,姐弟倆從小失去了父母。「姐姐」雲曦含辛茹苦的把弟弟「縈雪」撫養長大,可是姐姐卻年華老去,為了給弟弟娶上媳婦,姐姐黯然離家,把那僅有的屋子留給弟弟和弟媳。弟弟四處尋找姐姐,終於在一個下雪夜尋到了快要被凍死的姐姐,弟弟抱著姐姐嚎啕大哭,對姐姐說,「姐姐,下輩子讓我照顧你!還有下下輩子,永遠我都不會離開你了,姐姐!」

    雲曦抹了一把眼淚,繼續往下走,心裡想著,「我和百里寒煙之間,又是誰欠誰的多一點呢?」

    那是一個深愛著自己親哥哥的小女孩,妹妹「雲曦」終身未嫁,一直苦戀著哥哥「百里寒煙」。這段不倫之戀,只能深深的埋在妹妹「雲曦」的心裡,一直折磨著她,直到臨死之時,她才坦然的對哥哥「百里寒煙」表白,帶著幸福的微笑離開了人世。哥哥最後握著妹妹的手,一滴一滴的眼淚落到妹妹的手臂上,輕輕的說道:「來世,我們不要再做兄妹……讓哥哥也愛你一輩子!」

    原來……是這樣……雲曦看著影像中的「百里寒煙」那最後淒然的目光,頓時明白了,本以為是一見鍾情,卻原來是前緣早已注定了啊……

    「如意,雲湘哥哥、縈雪、寒煙……每一個人都與我有著糾纏不清的感情,或恩或怨,不是我欠他們的,就是他們欠我的,這情這義終究是要還的。」雲曦歎了一口氣,「難怪我會放不下你們,情債最難償!不過,今生,老天爺給了我這個機會,我一定不會放棄!」

    想到這兒,雲曦沒有心思再看下去,加快了腳步,朝那通道的盡頭走去,那通道兩壁演繹的前世今生,已經是過眼雲煙了,珍惜現在!珍惜現在!不要讓我這一世的遺憾,再落到下一世去!

    雲曦這樣想著,心潮越來越澎湃,腳步也越來越快,最後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她張開手臂,朝那閃著光芒的盡頭飛去,她在心裡呼喊著:「我的世界!我的人生!我來了!我永遠不會放棄!」

    「轟!」

    當雲曦飛到那白光的盡頭,只覺得腦袋一陣轟鳴,耳邊隱隱約約的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的手在動!」

    這個聲音……是縈雪?我回來了?!

    「雲曦,你醒醒!你醒醒啊!」百里寒煙的臉上已經一片青灰色,這麼多天來,他一直未曾停止過向雲曦的體內輸送仙氣,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了,但是此刻聽到縈雪說雲曦的手在動,他立即強打起精神,抱住雲曦,輕輕的呼喚了起來。

    「我真的已經回來了?!」雲曦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在慢慢的清醒過來,一種幸福的喜悅立即充斥了她的整個心靈,一滴眼淚慢慢的從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雲曦,你怎麼了?很疼嗎?哪兒疼?快醒來,快告訴我!」百里寒煙看到雲曦眼角驀然出現的淚水,更加的焦急。

    雲曦的眼瞼不斷的抖動著,終於緩緩的睜開了那緊閉的眼眸,秋水般的眼波蕩漾開來,深情的目光投向了一臉疲憊的百里寒煙和縈雪。

    「我回來了!」雲曦的嘴角慢慢的泛起一絲笑容,「活著真好……」

    百里寒煙一把把雲曦擁在懷裡,不願意再鬆開,這一輩子他都沒有這樣害怕過,他是那樣的害怕失去她!他是那樣的害怕她永遠的這樣沉睡過去!

    雲曦已經沉睡了整整十天了,中途穆青城也來過幾次,紛紛找不到為何雲曦還未醒來的原因。照理說,雲曦體內的傷,已經在百里寒煙神力的滋養下完全恢復了,而且她體內的靈氣也在心經的自行運轉下充盈了,照理說,雲曦早就應該醒來了!

    雲曦看著近在咫尺的百里寒煙,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前世的哥哥的模樣總在她心頭浮現,她不禁喃喃的對百里寒煙道:「你上輩子說過,這一世,要愛我一輩子,可還記得?」

    百里寒煙一愣,看著懷中的雲曦,發現再次醒來的她,神色中多了一點什麼……就像是……經歷了百世輪迴的滄桑……

    「你怎麼了?雲曦?」百里寒煙擔憂的問道。

    雲曦淺淺的笑了笑,「不過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題外話------

    謝謝柔柔、芳芳、rose親親的月票,還有丹心寶貝的花花!今天這一章,大家可能不信,清鳶碼了整整四個多鐘頭,真是煎熬啊!太多想要表達的,卻是哽在心裡,寫不出來,也許是我的筆還太生澀了吧,只想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真的太難得,也許是百世輪迴,才有了今生的一次回眸,珍惜身邊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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