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冷沐晴與慕容徹兩個人來到了天界來迎接衛鳴的「回來」。
兩人在守門天神的帶領下來以了天池邊,天帝長髮未髻,披在身後,手裡執著梳子正在梳裝。
長髮散落的天帝身上少了些威儀多了抹嬌媚,如果是這付模樣的,只怕那鳳月也難贏一分一毫的。
見到兩人的到來,天帝不見驚慌,「沒想到你們來的還真快,我不過是換了身衣服的時間。」
「那要不要等你梳妝好了?」冷沐晴清冷的反問。
天帝搖頭,「真讓你們等只怕你會生氣的。你們來的這麼快想必已經決定好了,既然已經決定好了就告訴我答案吧。」
慕容徹道:「衛鳴。」
天帝搖頭看著兩人,目光流轉。
冷沐晴見他這副模樣,冷笑道,「好像出你意料之外啊?」
天帝對被人如此看穿有些意外,卻也不掩瞞,「確實是很驚訝,畢竟一個魔跟一個人比起來,魔的利用價值更大一些。」
「若是以前我跟你一樣,人是用價值來衡量。這個人值不值得我救我必須要肯定,他會給我帶來什麼。」冷沐晴嘴角上揚,「這樣的人注定不懂除了價值以外,還有一種東西叫情。當然,跟你說這些都是浪費時間,將我們的人給我,我就離開了。」
天帝心中有些氣憤,憑什麼這些人都說他不懂,跟他說是浪費。明明是他們愚昧而已,為了那種東西付出那般慘烈的代價卻還是說值得。
一個形魂被拘,生生世世都逃不出那樣的地方。
另一個利刃刺骨,鎖住身形,動也動不得的後果。
卻仍是一句值得?
慕容徹見天帝臉色微變,就這樣突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有些不耐,「天帝,還希望你快點實現你的承諾。」
被打斷的天帝眉頭微皺,不悅的看著慕容徹,「我答應的當然會實現。」
他又在這裡跟他說什麼,下一個就是他了。
只見天帝的手在天池上一揮,池中的手慢慢的形成一個漩渦,那個漩渦慢慢的變的越來越大。
然後衛鳴的身子慢慢的從那個漩渦裡出現,仍是一身素衣,如他死前一般的寧靜。
天帝大手一揮,他的身子直直的向冷沐晴和慕容徹飛來。
慕容徹一個飛身接住了衛鳴飛過來的身子,落地。
冷沐晴連忙走上前去,看著雙眼緊閉的衛鳴伸手放在他脖間的脈博,「這並沒有脈博。」
「帶他回人間,到了人間以後吸到人間的靈氣。一柱香內他自然會醒。」天帝懶洋洋的說完後就消失不見了。
慕容徹跟冷沐晴也不管他的去向,抱著衛鳴的身子便轉身離開了仙界。
在他們沒有看到的背後,天帝的眼睛一直盯著慕容徹的背影,直到他消失。
「有沒有弄清楚,他是不是一萬年前的他?」天帝的聲音清冷而孤傲。
一旁的天神微低著頭,看也不敢看這高高在上神的主宰,天帝:「如天帝所猜測的一般,那人的確是一萬年前的他。明明是跟那個人關在一起的卻不知道是怎麼逃的出去。後來竟然投了胎成為了傲天國的君上。只是後來冷沐晴統一了人界以後,他便跟著冷沐晴等人一起又將天下拱手讓人,過起了浪跡天涯的日子。」
「浪跡天涯?他既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就預示著肯定有什麼陰謀。一萬年了,那個人肯定會趁著這個機會做出點什麼的。所以我們必須要防著他。從現在開始你必須盯著他的行蹤,然後告訴我。我必須要斬斷那個人所有的後路!」天帝的話裡帶著說不出的陰狠,他不能再讓天界大亂,他必須要守護好整個天界,他要告訴那個人,他才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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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慕容徹跟冷沐晴兩人帶著衛鳴回到暫住的屋子時,道休、墨嘯幾人早已經等在了那裡。
看到慕容徹背上的衛鳴後,墨嘯第一個衝了上來,「怎麼是背回來的?」
慕容徹一邊將他背到他住的屋子裡一邊解釋道,「天帝說再過一柱香的時間就醒過來了。」
當慕容徹將衛鳴放到床上後,陸戰握住衛鳴的手,下一刻驚呼道,「衛大哥怎麼連脈博都沒有?」
「一柱香以後自然會有的。」冷沐晴只有這麼解釋,那個天帝也只是給了他們這個答案。
聽了話後的陸戰也不再問了,既然主子說一柱香以後那肯定就是一柱香以後了。
幾人便不在說話,在屋裡靜靜的等著這一柱香的時間過去。
冷沐晴有些矛盾,一方面想要這一柱香的時候趕快過去,衛鳴早一些醒來。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衛鳴醒來,害怕他會有的反映。比如怨恨?還是失落?
很快一柱香的時間就過去了,眾人緊張的屏住呼息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衛鳴。
直到幾人目不轉睛的看了有一分多鐘衛鳴仍是什麼反映也沒有,陸戰沉不住氣了,「明明時間已經到了,衛大哥怎麼還沒有醒過來?是不是那個天上框我們啊?」
說著走向床上,這時卻被道休一把抓住,「別,你看。」
陸戰疑惑的看了眼,然後順著道休手指的方向看去,見衛鳴本沒有反應的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著。
這……是已經活過來了嗎?
「可是,為什麼衛大哥沒有醒過來啊?」陸戰不解了,一直呈昏迷狀態算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黑九歎著氣,語氣裡帶著悠悠的心疼,「不是沒醒只是不願意醒來吧。醒來以後這裡沒有他所期待和想要看到的人,醒來也是一種折磨。」
陸戰聽了這話有些驚訝,「難道衛大哥已經醒了?只是……」不願意睜開眼睛嗎?
冷沐晴走到床邊坐下,「即使你再怎麼逃避,最後仍是要睜開眼睛的。我所認識的衛鳴沒有那麼懦弱的。」
床上的衛鳴沒有任何反映,冷沐晴也沒有生氣。
伸手在衛鳴的手背上拍了拍,「這樣的選擇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必須接受。失去了墨玉你並非是一個人,你還有孩子。你跟墨玉的孩子,那是墨玉生命的延續。孩子不見了,你應該起來去找那個屬於你們的孩子。」
說完後冷沐晴站起了身子,對著其他人道,「好了,衛鳴也已經醒了。我們就先不要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然後轉身對著床上的衛鳴說,「這是給你的最後一天,明天來的時候你必須醒過來了。」
冷沐晴與眾人向門口走去,剛走兩步身後傳來衛鳴的聲音。
「主子……」
冷沐晴驚喜的轉過身去,雖然說給他最後一天,但是心裡對他還是有無數的不放心,害怕他無法放下那痛苦的一切。可是,他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堅強。
「衛鳴。」
眾人回過頭去,衛鳴已經起身坐在床上。
看到這六雙充滿關心和小心翼翼的眼神,衛鳴心裡狠狠一擊。
如此小心翼翼的眼神,是擔心吧。
屋子裡沒有人說話,衛鳴看著大家,大家又都看著衛鳴。
最後,衛鳴扯出一個算不上笑臉的笑臉,「怎麼了,都不認識我了?在這個時候我要問一句,是你們都死了還是我活了嗎?」
冷沐晴歎了口氣,「衛鳴,這根本算不上一個笑話。」
「我以為是的。」
衛鳴起身要下床,陸戰見狀連忙上前要扶著他。
衛鳴倒是無奈的笑了笑,「我又不是大病初癒這麼緊張做什麼。」
雖然不是大病初癒,可是死而復活啊,這不比大病初癒讓人緊張多了。陸戰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仍是硬生生的將這些話都嚥了下去。
衛鳴甩甩了手臂,「感覺身子都老了,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說完以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本來就是重新活過來的,我都給忘了。」
冷沐晴看著衛鳴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當一個人尋求安慰的時候,安慰已經沒有用了。
說再多的話都無法減少他心裡的傷痛。
「你餓不餓?如果餓的話我去準備些吃的。」冷沐晴問。
衛鳴搖頭,「不用了,我想再休息會。」
冷沐晴到後點頭,「那我們就先走了,你休息好了去大廳找我們也行。」
墨嘯看了眼衛鳴,只說了一句,「你要好好的活,加上我皇妹的那一份一起活。」
幾人紛紛離開屋子,冷沐晴走在最後一個。
「主子。」衛鳴問著,「為什麼什麼也不對我說。像墨嘯那樣的話也不說一句嗎?讓我好好的活。」
冷沐晴停下了身子卻沒有勇氣轉過去,只是語氣聽起來沒有任何的異樣,「因為我相信你會好好的活。」
冷沐晴承認自己是自私的,她說出這樣的話是在無形中給衛鳴壓力。因為相信,因為他不會辜負他們的信任。
衛鳴極累道,「主子,你永遠是那個最瞭解我的。」
冷沐晴沒有說話的提步,只是衛鳴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再次停了下來。
「你知道你說出這樣的話以後,依照我對你的心是不會辜負你的期待的。」衛鳴的聲音微啞,像是從絕境中透出來的一般,「我從未想過會再次重生。在那把戰神劍裡,我跟墨玉相守相依。最後,卻只剩下她一個人。其實在天帝給你們選擇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知道了。墨玉開心的像個孩子般,她說,她希望我好好的活著,代替她一起活。其實,你跟她都是自私的。」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衛鳴用自私這兩個字來形容她,她的喉嚨微痛,艱難的發生聲音,「我從來都是自私的,我只想選擇我所想選擇的。」
「在那一刻,是你跟墨玉將我推出來的。」衛鳴深吸了口氣,語氣裡不再是剛才的抱怨和痛苦,「所以,我會好好的活,如你們兩個人所期待的那樣生活。」
冷沐晴雙拳微握,然後再鬆開。
「謝謝。」
丟下最後一步話後,冷沐晴提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