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河卻說:「沒事,蓬萊的結界不傷人命,頂多被丟進大海裡。海淨碼子大,掉進海裡就算不會游泳和法術,也能自己浮起來。」
「……」薰池驚呆,完全沒有想到向來嚴肅靠譜的三爹嘴裡會說出這樣,這樣犀利的話。也是,好像也沒有說錯,他動用消耗巨大的上古法術,一時半刻不可能連續使用,如果這時候扭頭去撈胖子,估計他們倆都沒有好果子吃。
小神女自我安慰,給季河找到了十分恰到合理的理由,再看了眼海淨消失的方向歎了口氣,就開始認真打量蓬萊。
仙氣繚繞,鳥語花香。
正值夏秋換季,遠處的坡上有整齊氣派的屋宇樓閣,山頂是一棵散發瑩瑩靈氣的大樹,樹葉由綠漸紅。蓬萊上空可見日月,真正的日月同輝,天空湛藍裡泛著一種浩瀚之氣,總之天穹把娑婆樹映襯得相當威風。
「好美!」薰池看了一眼就折服在這棵樹的氣質上,而且堅信了這棵樹是掌控三界輪迴秩序的命脈。
夜白始終不曾說話,乖乖待在季河身邊,好像在讓自己努力沒有存在感。
此時,不同於仙居之外觀察地形的三人,仙居之內的警鈴大作,族長和四大長老這五個加起來歲數抵得上一個季河神君的老傢伙震驚,如臨大敵般召集所有男仙,風風火火殺向警報發出的方向。
「何人如此大膽,敢擅闖我蓬萊?!」四大長老中的一位用渾厚的嗓子波濤洶湧一聲吼。
季河行禮,「在下山神界季河,攜二小弟子驚擾蓬萊,望幾位見諒。」按理他這個級別的神君,連見天帝都可以不行禮,現下朝著區區幾個不算神的仙行禮。不過是重視他蓬萊太過特殊。
五個老傢伙一聽是西嶽神君大駕光臨,面色妥善許多,族長客氣地禮尚往來:「不知西嶽神君大駕光臨,蓬萊有何不周到之處亦望莫怪。只是蓬萊素來為三界禁地,防衛森嚴,神君若是為魔界之事而來,大可不必如此費心。」
魔界儘管最近一直在蓬萊之外小打小鬧,烏合之眾,仗著數量優勢好像老鼠打地洞一樣無孔不入,幸虧蓬萊的防護天上地下都十分周密。又有天界派來的護衛隊,絲毫未給小魔找到可趁之機。
「實不相瞞,我們今日來此不為其他。只為找到須彌山的入口,族長可否讓在下帶兩個小弟子前往娑婆樹處尋找?」
蓬萊仙島的族長個頭比較小,光頭,眉毛和鬍鬚都白了,臉保養得還不錯。但聽到季河所說。馬上吹鬍子瞪眼叱吒起來:「西嶽神君,老夫真不是想和你們五嶽神君秋後算賬,但這去娑婆樹的請求恐怕不能輕易答應。當年中岳神君揣著巫茗仙婆特送的通行令牌大搖大擺上了仙居之頂的娑婆樹下,二話不說就想連根拔,險些就叫她毀了我蓬萊世代守護的聖樹,你們……」
族長和四大長老質疑的目光在季河身上打轉。顯然他們覺得中岳神君與西嶽神君同屬山神界五嶽神君,同氣連枝,中岳神君當年沒有完成的心願說不定西嶽神君今天想來幫她完成。
另外一位長老補充:「何況關乎須彌山入口。我蓬萊素來沒聽過這個傳說,神君是否確定須彌山就在我蓬萊境內,與娑婆樹有關。」有那麼些咄咄逼人的感覺,你要懷疑我們的聖樹,行啊。拿出證據來。
不待季河回答,薰池稚嫩的童聲高亢:「我確定我娘當年要找的。和我們今日同樣在找的東西,就在你們蓬萊!以父神石碑為證!」
蓬萊幾位皆被薰池的信誓旦旦弄懵,片刻反應過來,族長陰陽怪氣:「你是中岳神君的閨女?!」
薰池點頭,昂首挺胸,我是中岳神君的閨女我自豪。
眾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彷彿眼前站的是混世女魔王轉世,心有餘悸。
「父神石碑何在?」族長鎮住陣腳。
「在我娘處,我相信她現今定在須彌山之內。」
族長驚疑:「相傳中岳神君三百年前已經隕落,如何會在我蓬萊?!」
「族長爺爺你看,你心底其實也相信我們所說,現在紅日神君控制魔界攻打天界,但最終目的還是要找到須彌山的入口,今日我三爹既然有這個能力單槍匹馬破入蓬萊,紅日神君的法術仙魔互混,亦正亦邪,要聯合眾魔對付外面的保護結界,相信也是易如反掌,既然我方已搶佔先機,幾位爺爺為何要加以阻攔,難道是想幫紅日神君嗎?」薰池內心焦急,恨不得馬上飛到娑婆樹下一探究竟,然眼前五個老頑固著實讓人頭疼。
對面幾人沉吟,糾結著要不要放人進入。
大長老先開口,對族長道:「巫清,特殊時期特殊處理,萬一我們耽誤了三界興亡大事,這責任可承擔不起。」
二長老在族長之前說:「可是他們若對神樹做什麼不妥的事情,也是陷三界於混亂之中,這責任我們承擔的起?」
薰池耳朵尖,立即插嘴,把三根手指頭豎在耳邊:「五位仙人爺爺,我們發誓絕對不會破壞娑婆樹一絲一毫!」
族長其實內心幾乎崩塌,凌亂得很,聽得薰池這脆生生的保證,抬眸強調地反問了句:「保證不破壞?」
「嗯!」
季河也給了巫清一個肯定的眼神,西嶽神君向來穩重靠譜,蓬萊雖然不與外界接觸,神君能夠依靠人格魅力,單單用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一個姿態一種氣場就能讓人莫名信服。
於是族長含恨轉身,默許了他們的行為。
巫綾一家所住的小屋外。
「彥卿君,是不是有人闖入我蓬萊了?!」小仙女從椅子上蹦躂起來,拿了劍就往外衝,鬥氣盎然。
天千木連忙追出去,生怕巫綾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他們所處是個月牙形的海灣,而薰池與巫清兩方正是在海灣的另一頭,必須跑到沙灘邊才能看到對面的情況。
「彥卿君!」天千木沒跑幾步就聽到巫綾的驚呼聲,把他驚出一身冷汗,以為是巫綾遇到了什麼埋伏,正要運氣去保護巫綾,但見一身紅衣的少女蹲在沙灘上,跟前有個胖乎乎的人面朝下昏死在沙灘上,半個身體還浸泡在水中。
「彥卿君你快看,這兒有個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