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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8.蓮花和老虎 文 / 張碧

    大約一千年以前。

    有一隻不會游泳的老虎,碰到了一朵不會游泳的蓮花,後來發生了什麼?

    那先要介紹一下這老虎和花的身份。

    老虎是看似普通的老虎,就像看似正常的人,但其實這廝是深藏不漏,天賦極好,這極好好在腦子聰明,天生的靈力也不差。

    只可惜他先天不足,生來沒見過爹媽。他私以為這是因為當年出生的時候營養不良,胎毛沒有長好,導致其出生以後的很多年裡,身子都是**裸的粉紅肉,並不見幾根黃毛,連老虎都不覺得他是自己的同類。

    虎爹虎媽一瞧豈不是嚇死,居然生了個沒毛的崽兒!虎爹估計還嚴重懷疑過虎媽是不是一枝紅杏出牆去過,說不準是跟個賤人人獸雜交生出來的殘次品,給他戴了綠帽子。阿媽一氣之下丟了孩子,也是情理之中。反正不管是何原因,不像老虎的小老虎從出生開始就沒過過好日子,老被其他大小老虎欺負。

    都說一山容不下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其實並非如此,人家雖然不像狼那樣群居,也不至於數量這麼稀少,最近幾萬年裡不管八荒還是九重天還是魔界都有一個毛病就是土地空間緊缺,大家在一個山頭上擠一擠,熱鬧。

    而那朵蓮花,從地獄裡開出多紅艷艷的蓮花,這不管是視覺上的衝擊還是故事性的強度,具是十分震撼。惡到至極,就是個呆,地獄裡頭的那些十惡不赦的老鬼,說實話智商真心不高,還每天飽受地藏菩薩從身理到心理的摧殘,反應一落千丈。所以導致的結果就是這朵蓮花特別缺!

    缺,有缺的優點。

    缺,也有缺的缺點。

    紅蓮在地獄中無憂無慮過了很多年之後,終於遇到了一次挫折,這挫折並非傳說中的這麼簡單。

    當日十大閻王千辛萬苦把紅蓮和還不叫泰逢的小老虎救起來,這一花一獸具是氣息奄奄,神志不清。遂,閻王們好心將紅蓮和小老虎都搬回了冥界中療傷,那可把冥神下了一跳。那時候冥神一直沒從喪女的痛苦中掙扎出來,驚訝歸驚訝。揮揮手,還是讓手下料理。

    十大閻王裡,第十殿的轉輪王法力最高。而且和紅蓮的關係最好,其他九位一致同意將這花和獸交給轉輪王照顧。轉輪王就腹誹,活兒反正不是落在他們頭上,自然都同意,但也只得一左一右扛著他們回了轉輪殿。

    傳說轉輪王專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別善惡,核定等級以後發往八荒裡投生。凡有作孽極惡之鬼,著令更變卵胎濕化,朝生暮死,罪滿之後,再復人生。投胎蠻夷之地。凡發往投生者,先令押交孟婆神,酴忘台下。灌飲迷湯,使忘前生之事。那得是多忙的活兒啊,根本沒有時間仔細照料這兩隻靈物。

    於是禍根也因在這裡。

    那天,紅蓮強行托著小老虎在花園裡散步,人家遛狗。她溜虎,越溜越美滋滋。多威風的一件事情啊!也沒管人家小老虎是不是願意。且,泰逢的名字,卻原來也是紅蓮給他取的。泰山的泰,相逢的逢,顧名思義,直截了當。可誰會想到他們再次相遇的時候,紅蓮這個取名字的人,忘得一乾二淨。

    忽然迎面飛來一團黑氣,速度迅雷,還帶著一股子令人發慫的冷冽之氣。紅蓮從出生就在地獄裡打滾,如何會不瞭解這團黑氣。「糟糕!泰逢快退!」溜虎的繩子猛力往回扯,一人一獸迅速後退,欲避開惡靈。

    與此同時,紅蓮業火從掌心噴出,那熊熊之姿立即震懾住了惡靈的攻擊勢頭。紅蓮的傷勢沒有好全,遠看氣場不足,惡靈起初以為她不過是冥界的小婢女,想吃了補補元氣,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女子一出手就能噴出地獄業火,豈不是大大的失算了一把?傻子才去招惹她這個女魔頭!沒有化成人形的惡靈認清形勢,毫不留戀地逃向相反的方向。

    「想跑!?今天你出門沒看黃歷!碰到本蓮花,告訴你,沒那麼容易!」紅蓮大吼一聲,拖著小老虎撒開丫子猛追。

    此消彼長,就是這個道理。

    說來也不正常,閻王殿裡的小鬼雖多,可看守森嚴,紀律嚴明,絕壁不會有四處亂跑的小鬼,紅蓮篤定這廝是趁看守的牛頭馬面不注意,溜出來想要重獲自由的狡猾分子,何況他身上這種一鼻子就能聞出來是惡鬼的氣息?看他方纔那餓狼撲食的樣子,必須幫輪轉王抓回來!

    當時的泰逢還小,毛才長齊沒多久,壓根兒不願意管這等閒事,但脖子裡項圈被勒得死緊,無奈妥協了紅蓮一路追去。他甚至覺得自己後來這樣沒事愛管閒事的性子也是受了紅蓮的影響。

    紅蓮反駁,不是他被她影響,是他吞了她的蓮子心,身子骨裡有了她的分身,導致一系列與她相近的習氣感染到他身上。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惡靈不是普通的惡靈,他有本事從輪轉王的第十殿直接衝出去到了泰山腳下,這直衝的通道倒不是惡靈所創,乃十大閻王為了方便走動,設置的一條快速通道,按理說只有十大閻王這等法力的人才能來去自如,來投胎的惡靈,根本連這通道在哪裡都不知道。

    十分有蹊蹺!

    泰山腳下危機四伏,那惡靈卻猶如自己家裡似的,穿梭自如,叫紅蓮不禁懷疑起這惡靈的身份。索性放慢了腳步悄悄尾隨了惡靈而去,想要看看它到底是何方聖神,又是要去做什麼壞事。一個專心裡面,就把身邊的小老虎給忘記,泰逢得了空隙,他才不管惡靈想幹什麼,自己撒丫子狂跑,滿心都是要逃離紅蓮花魔掌的念頭。

    泰逢不知道那一段時間紅蓮和惡靈發生了什麼,其中三天的時間,他們並沒有在一起。他更以為從今以後都不會碰到紅蓮,可惜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圈,泰逢在被老虎頭追殺的時候慌不擇路,居然又巧遇了紅蓮。

    他記得很清楚,當天的天氣陰沉,只聽見樹林裡有打鬥聲,距離他還遠,但聲音聽上去很激烈。泰逢並不繞道,有人打架的地方,老虎頭和他的走狗們就不會繼續追殺他,畢竟幾方勢力糾結,容易產生新的矛盾,而他們只不過想要殺掉這只不合群的小老虎,

    剛出虎口之下,沒料靠近那打鬥的地方一看,就見那抹紅色的身影,化成會也認得是誰!冤家路窄,狹路相逢。泰逢看到的時候,打鬥已經嘎然而止,因為惡靈正抓著紅蓮在往她嘴裡灌不知何物。紅蓮奮力掙扎,可惜身上中了暗箭,一時失去反抗力。

    往往一念之間的小衝動,會改變一個星辰的軌跡。

    泰逢以為,蓮花仙子是他要打擊報復的對象,如何能讓別人先下手為強?!這種邪惡的理念萌生之後,虎軀一震,趁惡鬼不備一躍而出從背後偷襲,把惡鬼的背劃出深深的五道爪子。

    「嗷~!」

    惡鬼的背上瞬間流出殷紅的血,回頭狠狠瞪向偷襲他的人。泰逢當時年紀小,可也無畏,不知者無畏,就看到惡鬼一雙血紅的眼睛,殺氣騰騰。小老虎厚實的爪子再揮,壓根兒沒被他震懾,惡鬼就與他纏鬥起來。

    泰逢不是有勇無謀的老虎,他輸得是經驗和年齡,能再惡鬼手下過滿百招,已然十分不容易。正當惡鬼使出最後一招必殺技時,電光火石之間,紅蓮的業火玩命地放出,是有同歸於盡之意。

    這打架就講究看誰狠,其中一方不要命時,另一方要麼一起沒命,要麼快點收手,手腳快點還能全身而退。眼前的惡靈顯然是要命的那一種,見紅蓮這架勢,立即收了招式轉身快速消失在林木之中。

    「你給我走著瞧!本蓮花不會放過你的!本蓮花一定要替天行道消滅你!」紅蓮吼完這一句,輸也不能輸氣勢,才慢慢軟下去,昏迷不醒……

    故事到這裡自然還沒有結束,紅蓮的紅蓮心到底是怎麼跑到了泰逢的肚子裡?就要從紅蓮昏迷不醒以後開始說。

    泰逢看紅蓮昏迷過去,那就是你為魚肉,我是砧板和菜刀的節奏,趕緊把人叼回自己的老窩裡,磨刀霍霍準備報復這朵小紅花,卻是沒想到老家大門口被老虎頭和他的走狗們圍的水洩不通,是鐵了心要收拾泰逢。

    「你這沒爹沒媽沒毛的小畜生,老子叫你滾出這個山頭你當聾子是吧,今日就叫你再也沒命下山!」那個老虎頭蠻不講理,水長天和他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自愧不如。

    最後面還跟著隻狐狸,眼睛又細又長,老虎頭話音剛落他就起哄:「誒喲我說你不錯呀,哪兒撿來這麼漂亮的妞兒,快交出來獻給咱大王,就留你個全屍!」那只狐假虎威的就是你祖宗吧!

    那會兒小黃鸝已經跟著泰逢,見泰逢被圍堵,立即飛出來啾啾啾叫喚。泰逢冷漠不語,瞄了一眼昏死過去的紅蓮,咻地撲到老虎堆裡撕鬥。他打不過道法高深的惡靈,對付這群山霸王,還綽綽有餘。

    但不幸的事情,總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發生,打到一半,落花流水,誰想天空忽然烏雲密佈,響雷滾滾。年輕的泰逢還不懂事,若無其事繼續打,倒是被打的老虎頭大笑起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沒毛的,你天劫降至,老子要看看你怎麼被劈成塊老虎碳!」

    正如當下,相似的場景,相似的人。

    只是心情,不復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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