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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長天和白龍左右兩邊架著癱瘓在草地上逍遙派男子送到了紙妖面前。
連一向大條的小白龍臉上都浮現出對這男子的嫌棄,真是沒見過這麼笨的人。
男子很委屈,一邊掙扎一邊辯解:「你就橫在我蹲坑的草叢邊跟普通的紙一點區別也沒有,我哪裡會知道你是在修煉,好歹你在自己身上留點字提醒別人啊!」什麼提醒?比如寫上,我不是一張普通的白紙而是一張正在修煉的白紙?還是,紙妖在此修煉,如廁者勿擅自取用?
女紙扭扭腰,笑得花枝招展,「死相,雖然你我相遇之初有些誤會,但現在想來也是一段奇緣,相信你跟我回去以後可以成就愛情佳話,走吧。」雙臂張開,欲將男子抱個滿懷。
薰池和於兒親眼看著男子被架著,與她們擦身而過,於兒沒什麼表情,對此事不置一詞,但薰池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虛浮,應該是還在想女紙說過的那些話。雖然還不知道元陰體質與琉淨之事有沒有直接的聯繫,但好歹也算是一個重大的發現,等把眼前這對奇葩男女的事情解決了,讓於兒與冥神傳個神,說不定冥神會知道一二。
這般想著,薰池的目光順勢投射到男子身上。
他的後背,白色道袍上開了個大窟窿,紅艷艷的內褲邊緣依舊若隱若現。
女紙已經把他制服在胸前,準備帶他回去成親洞房造小紙人。
薰池出神盯著窟窿裡露出來的白花花的嫩肉,腦中忽然靈光一現,閃過幾個與某人說話的片段。
畫面一閃而過,薰池立即對著女紙大吼一聲:「這男人暫時不能給你!」
女紙和其他幾人都被薰池的話一驚,水長天疑惑轉頭問薰池:「怎麼?你良性發現了?還是怕逍遙派的人來五臧山院找你算賬?」
那個被女紙蹂躪的男子也拚命扭頭,淚眼汪汪看想薰池,「女俠,你終於肯救我了?」他被賣的好慘!
薰池疾步走到紙妖面前,出手拉回男子,態度十分強硬。
「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女紙怒,卻又不敢真的和薰池動手,是怕夫諸把她澆成濕紙就悲劇了,
薰池側頭先瞅了一眼手裡的男子,臉色有些難看,她也不想出爾反爾,但是事關重大,她得先搞清楚這個男子的身份,一會兒賣了不該賣的人,她以後會沒臉見許多人。「我就是喜歡出爾反爾的人,你奈我何?」
「我會把這個女人是元陰體的事情說出去,到時候看你們怎麼保護她!」女紙一指後面的於兒。
話音剛落,不等薰池有反應,水長天已經擼起袖管衝過來,「別你這麼一提醒,倒真不能把你放走了!」肥爪子一揮,橋下的碧水立即飛騰而起,變成一股水柱,快速把女紙包在了中間。
女紙嚇得驚叫連連,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最後連連求饒:「胖爺饒命啊!胖爺饒命啊!」
水長天最恨別人說他胖,咬牙怒瞪水柱中的妖精,另一隻手用力朝她扔出一個法術,狠狠打出去,光亮穿透了水壁,落在女紙身上。只聽「噗!」地一聲,女紙從人形變回了一張白紙,飄然落在地上,沒了生息。水長天收了靈力,碧水回到河內,彎腰撿起白紙,對折再對折,折成一個小小的豆腐塊,最後塞進了懷裡。
那紙妖儘管不能再說話,薰池還是覺得幻聽到了她的慘叫聲,比起被折成豆腐塊擠在水長天的衣服裡吸汗,還不如直接把她扔到水裡,淹死了也比現在乾淨些。
於兒走了個神回來就發現事情變成了那樣,納罕地走過去問薰池:「這是怎麼了?」順便瞥了一眼薰池手裡的傻蛋弟子,他怎麼還在這裡?
薰池暫時沒回答於兒的問題,先問那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逍遙派譚米道長座下關門弟子,林甸。」
「你是譚米的關門弟子?!」薰池顯然十分不相信他的話,譚米這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收了個這麼笨的弟子。
林甸也察覺了幾人對他智商的鄙視,憤憤道:「你們別小看我,若非我一睡睡了五十年,腦子不會這麼木的!」
薰池一愣,「什麼叫,你一睡睡了五十年?」
「我三歲的時候,從山坡上摔下來就一直昏迷著,直到三年前才醒過來,現在能聰明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好麼!」
水長天冷笑:「你當我們三歲小孩,這樣的話也相信?三歲到現在五十年,你還一副十七八歲的少年樣?怎麼可能?你不要說是因為你昏迷了所以身體長起來比正常人慢!你當你是小爺我這樣的神仙麼,三百年都不見長個兒的?!」
「是真的!」林甸臉紅直跳腳,「不信你們可以去問我師父!我師父總不可能騙你們!你們認識我師父的吧?不少字!」瞪著眼睛看向薰池。
於兒皺眉,不在意這些話的真假,只是不明白薰池這樣留下他是為了什麼。
「的確應該問問你師父,走吧,送你回天山。」
水長天怪叫:「我們的計劃裡沒有去天山這一項的!」
林甸也怪叫:「師父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不能現在回去!」
薰池各瞟了他們兩個一眼,忽略水長天直接問林甸:「你師父給你什麼任務?」
「我師父讓我去千曉生那兒買個消息,不過我一時迷路,沒找到去紅塵客棧的路。」
「等等,你說去哪裡?」薰池發現今日的信息量有些大,她一下子已經消化不了了。
「去紅塵客棧找千曉生。」林甸乖乖重複一遍。
八荒裡有個千曉生,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還記得二爹說過此人見錢眼開唯利是圖又賊眼睛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有幸見到他必須離得他遠遠的,以防一個不當心就給人家當了那個被賣了還在數錢的二貨。不過……這紅塵客棧的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好像是好幾年前的某一個七夕裡,某只小姑娘和某條神龍去過的地方。
薰池搖搖頭,八荒那麼大,客棧叫一樣的名字實在太正常了,沒什麼大不了,「你師父要你買什麼消息。」
「這怎麼能告訴你!」
她一個冷笑,稍微用腦子想想就能八成肯定,譚米是在找當日紅妝寨被魍救走的天千木,估計是不敢貿然去闖魔界。
話說回來,若千曉生知道天千木在哪裡,會不會也知道當年琉淨之死背後的真相,乃至現在魔界的動向?薰池想到此處,眼睛一亮,轉身對於兒說:「我們也去找千曉生吧!」
於兒在五臧山院的八卦課本裡也聽說過千曉生這個人,立即明白了薰池的意思,點點頭,既然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就死馬當活馬醫醫看,說不定還有驚喜等著他們。
「譚米道長給你畫路線圖了嗎?」
林甸從衣袖裡掏出一張丑不拉幾的紙頭,送到薰池面前。
薰池辨認了一下方位,確定這地方不是上次她和嘲風去過的三仙鎮。大大鬆了口氣,心中有些慶幸,還好不是……
於是水長天和白龍帶著林甸,五人往地圖所指的方向騰雲而去。
在路上,於兒拉著薰池騰雲在前,於兒還是不明白薰池的做法,小聲問她:「到底為何要帶上這個逍遙派的弟子?」
薰池臉色明滅,醞釀了一會兒才道出一個她們當年剛進山院時,發生在崑崙丘上的故事。
「你說圓歸被陸吾神君在睡覺的時候偷偷趴光了衣服?!」於兒瞪大眼睛,雖然這些年陸吾經常圍在圓歸身邊,他們已經見怪不怪,可乍聽到這則陳年往事,還是有些驚悚,陸吾神君居然好這一口……?!
薰池解釋了一通陸吾這麼做的原因,把他和帝江曲折的故事說了個明白,還將陸吾當時的原話複述了一遍。
陸吾說:「確是如你所說,我告訴你,從前帝江屁股上面一點,腰下面一點那塊皮膚中間,有一紅一黃對稱的兩個胎記,好像一對鳥翅膀。我就是想瞅瞅圓歸身上有沒有。」
圓歸身上沒有,但是這個逍遙派的傻蛋弟子屁股上面一點腰下面一點卻有著與陸吾的描述一模一樣的胎記。
她私以為,這樣特別的胎記,應當生不出第二個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甸其實就是帝江?!」於兒今天也被震驚了好幾把,轉頭詫異地重新審視了一番林甸,心中感歎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她們兩個人說話很輕,水長天和小白龍在後面一個字也沒聽著,就看到她倆神神秘秘轉過來眼神裡透露著閃爍,十分奇怪。
水長天鬱悶,若不是要帶著這個沒有法力的男子,他就可以和薰池對調一下位置,飛在於兒身邊。於是沒好氣地朝林甸罵了一句:「你個拖油瓶!」
林甸委屈,砸吧兩下嘴,不敢說反駁的話。
「是。」薰池回答地沉重,這一聲「是」裡包含了許多。
於兒瞭然,「如此說來,的確不能讓女紙帶走林甸,不然陸吾神君鐵定會怪罪於你。」
薰池瞇眼,悶悶道:「何止啊,若他真的是帝江,從前天帝還給他和琉淨賜過婚的好咩!我幫的可不止小叔叔一個人!」
咕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