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席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在很愉快詳和的氣氛中結束,按美國傳統習慣當吃完飯男人會和男人呆在一起,女人會和女人呆在一起,聊各自感興趣的話題。
龔小嵐不是駐家女人也不知道自己和普林斯的妻子有什麼好聊,和曲文幾人一塊去到小廳。
對於曲文,普林斯不能說來者不善,但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曲文來的第一天就查看了抵押品的情況,然後拿走了賬本目錄,一天之後主動邀約自己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普林斯自己也很明白,至從加入冥王成為冥王的賬務主管,從債務分紅和抵押品上得到不少好處。別看底特律的經濟治安掉到前所未有的低谷,可底特律的富人區房價基本沒怎麼降低過,整片富人區約有九萬名百萬富翁,在美國富人居住城市排名第九,而這種貧富極度懸殊的情況在美國只有底特律有。
不但普林斯,特裡、諾蘭迪、安托萬在這裡都擁有自己的房產,他們能購買到這裡的房子,跟債務分紅和抵押品回扣有不可分割的關係。如今朱莉亞有意把財務大權交給曲文,普林斯幾人不敢說是斷了自己的財路,只是收入會比原來少一大截。
聽說華夏人喜歡喝茶,普林斯的妻子專門泡了壺茶過來,然後去到二樓陪女兒,沒在打擾幾人的談話。
等普林斯的妻子離開,多閒聊了幾句,曲文慢慢進入正題。品了口香茶淡淡道:「普林斯你是一個很好的財務主管。那本賬目我昨晚上看了一晚。賬面上沒什麼問題,只是拍賣品回報那塊……」
曲文沒有說完,一隻手輕敲扶手,一邊微笑著看望普林斯。
「曲先生我想解釋下。」普林斯似乎早就知道曲文會提及這件事,急忙回答:「那些抵押品都是債務人拿來做抵押的,鍾老大曾經許諾過,如果抵押品拿去拍賣,如果拍賣所得的價錢超出還款額。多出來的就讓我們做為獎金分紅。這麼幾年來我們一直是按鍾老大的決定辦事,從來沒有貪多拿過幫會的一分錢。如果你覺得這麼做不合理,我們可以不要自己分紅的那部份,但是……兄弟們所付出的努力總要打賞一下。」
約幾人出來,曲文早已從朱莉亞那得到確實情況,既然這事是鍾魁許可的,自己也不會更改。臉上微笑依就:「我想你們都會意錯我的意思了,既然是鍾哥定下來的,我又怎麼會更改,而且我也沒有想當財務主管的意思。我今天找幾位來是另有事情想和大家商量。」
幾人聞言愣愣的相互對望一眼。既然曲文不是這個意思,那他把賬本拿手又所為何事?
「曲先生不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事?」諾蘭邊問道。
「既然以後都在冥王做事。大家都叫我阿文吧,在華夏好朋友之間都是直稱其名的。」曲文很誠懇的樣子說道:「相信幾位都知道我是個古玩商人,對古玩和藝術品有極深的興趣,通過昨晚的賬目核對,我發現賬目沒有錯誤,但相當一部份抵押品賣出去的價格都不太如人意。哦,應該說不太如我的心意,按我認為那些東西應該可以賣到更高的價格才對。所以我想以後債務仍有普林斯負責,只是抵押品改為只供曲翰院銷售。在這一點上我不敢說能比原來和你們合作的拍賣行強多少,最少我們是自己人,絕對不會在價格虧待大家。另外我會對幫會裡的鑒定師進行審核,看誰有足夠的能力能繼續留任,如果不行我會從曲翰院調來新的鑒定師,今後所收的抵押品一律由新的鑒定師做評估,只有經過我指派的鑒定師做出評估之後才決定是否接收抵押品。至於特裡先生你們三位,還有沒能來的主管們,我希望今後在放貸前先瞭解下借款人的身份,家裡所擁有的財務,以擁有貴重收藏品的借款人優先,若借款人不能還貸,同樣優先讓他們用收藏品做為借款還貸。」
同樣是物品抵押拍賣,給外邊人做不如給自己人做,何況曲文說價格很有可能會比原來更高。普林斯首先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個財務主管位子是保住了,特裡三人也為曲文的新決定表示滿意。
「我同意曲先生……不,阿文的決定。這樣的話我們在放貸的時候要在債務合約上增加一條,讓借款人寫明自己是否能提供收藏品做為抵押還款。」特裡不愧是這方面的專家,一聽就能提出非常好的想法。按曲文提出的要求,這絕對是個雙贏的做法。
「我也同意阿文的決定,這幾年我們也發現收藏品的市場潛力,只是我們沒有專業的鑒定師,往往在這方面很容易吃虧,如果有阿文你派來的專業人員和你的指導,我相信我們以後一定能賺更多的錢。只要我們先開了個頭,再對外宣傳,說不定別的幫會也會把他們收到的抵押品拿到曲翰院拍賣。」安托萬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為阿文的到來和他的新決定乾一杯怎麼樣?」諾蘭迪舉起酒杯向幾人示意。
「祝阿文到來,祝冥王今後變得更強大。」普林斯跟著舉起酒杯。
「祝阿文到來,祝冥王今後變得更強大。」
談完正事從普林斯家出來已是晚上十點,漫步在底特律富人街區,你根本感受不到這裡美國治安最差的城市之一,詳和的街道,漂亮的房舍花院,面帶微笑的行人,和朋克街、中城區的景像有如天地之別。
整晚龔小嵐都靜靜的坐在曲文身邊,聽他跟普林斯四人談話,越聽越覺得曲文這人不可思議,明明是一件對他自己有利的事情,確能讓人對他生出崇敬喜愛的心情。樣子像極了高明的騙子,把別人賣了。別人還高高興興的替他數錢。
「我突然覺得你又像個高明的騙子。明明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卻能拿來做收買人心的法碼。我想經過今天晚上,普林斯幾人一定把你當成親密的合作夥伴和好兄弟來看。」龔小嵐和曲文並肩而行,歪著頭好奇的盯望著。
「是嗎,原來我在你的心裡有這麼多張臉,先是政客商人,再是陰謀家,騙子,那今後我還可能是什麼?」曲文輕哼淡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其實很簡單。拋去親情友情就是利益、利益、永遠的利益,而利益關係也是最能凝固人心的東西,只要你利用的好,世界上的一切都可為你所用。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大費周章跟他們打什麼感情牌,直接用利益說話不多簡單易行,你看他們今天晚上的笑容就知道,我的方法有多管用。」
「是啊,連哲學家也說過,人生活在世界上就是為了自己,這是生命產生以來恆古不變的真理。如果一種物種喪失這種特徵。那麼他在自然選擇中注定會被淘汰,早早的絕滅在生命演化的長河中。人是生物的一種。人之所以能夠統治地球,說明人類在這一方面做的非常出色,充分利用各種事物達到自己最大利益化。」
曲文很習慣時不時從龔小嵐口中聽到些很有哲理性的話,用欣賞的目光看著她,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華夏至古有一句話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政界也有一句話叫『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有時候我會想,難道和朋友談利益就不能稱為真正的朋友了嗎?很多時候朋友往往出現於當你需要幫助時,出於追求個人利益的時候,有人走到你身邊,肯為你伸出援助之手,所以成為朋友。就算不是物質上的,至少你獲得了他在精神上的援助利益。所以從學校出來之後我慢慢明白了這個道理,當自己條件允許的時候別吝嗇自己的利益,給予別人適當的幫助,這樣你會獲得更多的朋友也會在將來為自己帶來更多的利益。」
話很現實,把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剖析得異常的直白。
龔小嵐不喜歡和人勾心鬥角,算計心思,又不得不常常如此。
你能夠想像嗎?為了能夠更好的活著,擁有富足的財富,成為人上之人,無數人絞盡腦汁去巴結拉籠,算計爭鬥,其實都是最基本的利益驅使。從而世界上也就是有了個人利益和團體利益這個說法,並且所有人一生都無法擺脫出來。
目光沒有離開過曲文陽光帥氣的臉龐,龔小嵐想了下,略帶嘲諷的笑道:「你還是比較適合政客這個身份。真沒想到……我以後竟然要嫁給個政客。」
「我也沒想到自己要娶個女同性戀。」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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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底特律擁有一幢幾百平的房子算不上什麼,滿大街幾百到幾萬美金就能買到的房子。可是在底特律富人區擁有一套上千平的房子,就算是美國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寬暢氣派的花院,高大的大理石門庭,兩旁站滿了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在門庭的正上方刻著大大的聖路易斯四個英文大字。
接到電話艾富裡早早等在院中主樓大門外,親自恭迎曲文幾人的到來。
剛到美國還沒來得急買新座駕,布羅迪的加長林肯暫時成了曲文的代步工具。當林肯緩緩在艾富裡身邊停下,三扇車門打開,曲文和龔小嵐、梁山先後從車內走出來。
看見三人除了龔小嵐之外,艾富裡給每人一個熱情的擁抱。
這種感覺很奇怪,聽說龔小嵐是個同性戀者,可她又是曲文的未婚妻,不禁讓人懷疑是不是曲文不想讓人觸碰他的女人的托詞。要知道有錢人大多都有些特殊情節,像對自己的女人格外嚴苛也是一種。所以艾富裡很自覺的只是和龔小嵐握了握手。
「我父親聽說你要過來,特意推掉了今天所有的事情,專程在書房裡等著你。」
曲文知道艾富裡這麼說是為了顯示聖路易斯家族對自己的重視,裝出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葛林頓先生太看得起我了,那我們也不要讓葛林頓先生久等。」
曲文做了個請的手勢讓艾富裡帶路直接去到老葛林頓的書房。
寬大古典又不顯老氣的大理石辦公桌。上面只擺放著兩樣東西。陶瓷筆架和兩支鋼筆。整齊乾淨得就像男人剛刮過的下巴。
很明顯書房的主人是個守舊又有紀律性的人,只有這樣的人對自己的生活環境格外嚴苛,不容有一絲髒亂。
書桌的對面是兩張寬大的真皮沙發長椅,四個中老年美國人坐在上邊。
軍人,訓練有素的軍人。
進到房中看見坐著的四人,給曲文的第一感覺就是如此。
當過兵的人未必能稱得上軍人,有些人當兵只是在軍隊裡混日子罷了,能稱為軍人一定是長期待在軍隊。對這份職業極度熱愛,願為它付出一切的人。
走進房間艾富裡就替雙方介紹道:「這位就是曲文先生和他的未婚妻龔小嵐小姐,還有梁山先生。這位就是我父親,聖路易斯?葛林頓,我叔叔約納德?葛林頓,我父親的合夥人霍克?羅伊和韋柏?弗農。」
看了下老葛林頓同樣是一身黑色西裝,胸前別著枚胸章,上邊是步槍和美國國旗圖案,寬闊的肩膀和胸膛像人型衣架將西裝襯得格外飽滿筆直。
老葛林頓幾人同樣打量著曲文,東方人的俊逸。身型不像美國壯漢那麼誇張卻特別的結實,這點可以從他露出的脖子看得出。一個男人有沒有力只要看脖子就可以知道。只要不是病態,正常情況下脖子越粗血管越明顯,標示著這個男人越強壯有力。
而且曲文年紀輕輕就創下富可敵國的產業,這麼說一點也不誇張,要知道世界上很多中小國家,一年的總收入還不如世界排前的富翁多,曲文現在就是其中一位。像這樣的年輕人不得不讓人用驚訝佩服的眼光去看他。
「你好曲先生,很高興能和你見面。」老葛林頓的表情很嚴肅,不苟言笑,伸出手粗大的血管像樹根盤在手臂上,這是長期堅持鍛煉的人才有的手臂。
「我也很高興能和葛林頓先生見面。」曲文隨聲笑回,把手伸過去。
可是手剛握上去,立即感到上邊有一股強大的壓力襲來,老葛林頓的手就像老虎鉗似的緊緊鉗住。
對於初次見面的客人,老葛林頓的做法非常的不禮貌。曲文不好意思說也不能甩手離開,心裡知道對方在試探自己實力,有權有錢有地位的人都有些惡趣味,自己也是如此,似乎無法通過這關就無法得到對方的認可。
沒有動用靈覺真氣,只是微微用力,曲文的手也像老虎鉗似的緊緊反扣住對方。
見些情景在場的人都不怎麼驚訝,這是聖路易斯喬安軍團對強者的打招呼方式,龔小嵐是洪門弟子,梁山是個武者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但凡學過些武的人都用這種方法試探過別人。
半分鐘、一分鐘、兩分鐘……
老葛林頓額上漸漸開始冒出汗珠,曲文臉上仍是招牌式的微笑,輕鬆得就像小孩在吃一根棒棒糖。
「我輸了!」老葛林頓率先鬆開手,哈哈大笑:「果然還是年輕人厲害,我想知道你用了幾分力。」
「五分。」曲文回答,其實用了不到三分力,只是為了給老葛林頓留面子所以說成五分力。
「五分嘛,我想就算是我全盛時期也沒辦法在力量上贏過你。」老葛林頓一點也不懷疑曲文的話,能有這實力境界的人不需要在這方面說謊。「請坐下吧,我這裡有從華夏商人那買來的太平猴魁,不知道你們會喜歡嗎?」
太平猴魁是綠茶的一種,只產於華夏安
北麓的黃山區、三口一帶,外形兩葉抱芽,扁平挺直,自然舒展,白毫隱伏,有「猴魁兩頭尖,不散不翹不卷邊」之稱。其葉色蒼綠勻潤,蘭香高爽,滋味醇厚回甘,有獨特的猴韻,被益為華夏十大名茶之一。
曲文很喜歡老葛林頓這種直接坦率的性格,微笑回道:「葛林頓先生竟然知道太平猴魁這個名字,相信葛林頓先生也是個愛茶之人,剛好我也很喜歡喝茶,希望能品到葛林頓先生泡的香茗。」
「客氣了。」老葛林頓請曲文三人坐下,在中間的茶几上放著套茶具,親自替三人泡起茶。
別看老葛林頓是個美國人,對茶藝非常瞭解,從泡到斟都非常的標準講究。頭道茶讓曲文三人試品了一會,然後再泡好第二道替三人倒滿。
曲文端起茶杯,揭開茶蓋一角小品細品,以示對主人的敬意,自己有在用心的品茶。
這是古人喝茶的一種禮法,很多人都以為是日本的茶道,只是華夏現代人都不太講究,慢慢的就失去了這種古禮法。
曲文的做法讓老葛林頓非常的滿意,微微點頭:「不愧是鑒賞界大師,對茶道也非常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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