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東辰自幼跟師父習武,數十年修為極深,只是天賦有限凝煉真氣的速度太慢,從而阻礙了修為提升,所以到了這把年紀一直沒有突破到煉氣化神的境界。
靈覺神通本來就有吸收的功能,加上導氣術就像多了一條吸收管道,在沒有任何抵抗的情況下,加快了吸收的速度。真氣通過雙臂匯入曲文腹部,經由丹田快速凝煉轉換成為更精純的精氣,最後吸收掉一小部份再把大部份凝煉過的真氣送回段東辰體內。如此幾個循環,倆人的真氣純度都得到大幅提升。
閉著眼睛看似陷入深深的沉思,曲文卻能聽到幾人的談話。
可惜他現在不能停,剛剛幫段東辰衝開受阻的經脈,堅持下去說不定還能馬上幫他恢復到受傷前的狀態,甚至讓他的修為晉陞,同時自己也因此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心中暗暗大喜,繼續吸收和凝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曲文看來只是很短的一會時間,轉換完吸過的最後一道真氣,腦海中突然嗡的一下,似打開了一扇新的窗口,原來凝聚於腹部的真氣團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淡金色丹丸。
「這是什麼?」
曲文心中暗驚,自己學道全因一次偶然機會,見過一次豬頭師父後就莫名其妙成了修道者,對道這個東西其實並不瞭解,自然也不懂在腹中結出的金色小球是什麼。
其實煉氣化神是修道初期一個很重要的階段,到了這步才真正算是修道者。用道家的**煉氣化神又稱中關、十月磁或大周天功,與初關煉jing化氣不同。這一階段的目的是神、氣合煉。最終達到純陽之神境界。同時也是聖胎初結的階段。
在道家古書《西山群仙會真記?煉氣成神》和《中和集》中都有講述:若以神煉氣,氣煉成神,非在於修之養慧,其在於抽鉛添汞,換骨煉形,至九三之陽長。
由此可見道家功法光是練還不夠,還要會煉,當真氣達一定程度要懂得凝煉昇華。如此才能晉陞到下一階段。
不過曲文和段東辰的起步高度不同,修練功法不同,無法感受普通修道者的艱辛,所以一直認為修道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六個小時過後見床上倆人還沒醒來,就連梁山也變得著急,向上官晨偷偷問了聲:「上官老爺子,你說我哥他們什麼時候會醒?」
「不知道,運氣療傷這種事可長可短沒有個准,這次用的時候也太長了些,要知道療傷的時間越長對療傷者的消耗就越大。我怕你哥會支撐不住。」
倆人正聊著,床上傳來一聲庸懶呻吟。像有人飽飽的睡了一覺剛起來的樣子。
鬆開搭在段東辰的手,曲文轉過身子站到地面,臉上精神飽滿,眼中精光畢露。
「現在多少點了?」
「……」
看著曲文,上官晨驚訝到說不出話,運功療傷對施術者要求極高消耗極大,可曲文像沒事似的,幾個小時下來反而更加精神。也不知曲文練的是什麼功法如此神奇,真氣如滔滔江水根本不懼消耗。回想起史萬年對於天順和曲文的評價,說曲文的實力不如於天順。可是從現在的表現看來,若兩人交手進入到持久戰,勝負還真的無法確定。
失神了一會,上官晨才慢慢回答:「下午四點多了,你們已經入定了六個小時。」
「這麼久了,難怪我肚子這麼餓。」曲文說完轉身幫躺在床上的段東辰蓋好被子,細心的就是孫子照顧爺爺一樣。
「東辰怎麼樣了?」這會上官晨才想起詢問段東辰的情況,從臉色上看應該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說不準,我只衝開了段長老被堵的經脈,至於修為能不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我不敢保證。」
上官晨見過段東辰被打傷後的情況,非常不樂觀,當時以為他這輩子都廢了。沒想到曲文竟然能幫他把傷勢治好,這對段東辰對洪門都是一件喜事,能不能恢復到原來的程度並不重要,至少曲文重新給了他一個機會,只要人還在總可以慢慢修練回來。
「夠了夠了,你和東辰之間只是個誤會,如今能還他個希望,相信他,相信洪門都不會再怪罪你。」
「那就好,我就不打擾段長老休息了,自己也要找個地方吃些東西好好休息一會。」曲文得便宜又賣乖,總不能表現出太過輕鬆,否則前邊的努力就白費了,別人就算記下你的恩情也不會那麼重。
不管曲文的神色再輕鬆,花了半天時間替人療傷,在上官晨和鍾文軒看來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一直沒有出聲的鍾文軒終於開口說了句:「這餐由我請。」
知道鍾文軒就是這麼個人,做事認真少言寡語,難得他開口曲文也不推辭。
「那我就不客氣了。」
鍾文軒說請客他本人卻沒有到場,就在唐人街的一家華夏餐館內由上官晨和焦遲風做陪,坐著聊了幾句,從包廂外邊傳進洪亮的通報聲。
「花官六爺和銀鳳七姐到!」
花官又稱巡風,主要負責幫會巡查,堂中又設為巡風、外巡風、巡山和光口四個組,分別管理不同的區域,安職業來排可以說是洪門中的第六人。而銀鳳七姐和金鳳四姐一樣都又女性負責,主要管理幫中女弟子。
聽兩人同時到場,曲文暫時停下跟上官晨的談笑。
隨即從包廂外走進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五十左右的年紀,男的英挺嚴肅,頗有鍾文軒的氣勢。女的雍容富貴,衣著大方得體,若不說怎麼看都是個豪門闊太太。
「晨叔。」
「上官叔叔。」
一進門兩人先向上官晨問候了句。
「都坐下吧。今天這裡沒有外人。用不著這麼客氣。」上官晨招手讓兩人坐下:「讓我來介紹下。這位是馬鵬鯨現任幫中巡風,這位是龔白梅幫中的七姐,這倆位是曲文和曲振忠兩兄弟。」
「馬六爺,龔七姐好。」曲文聞言起身向兩人拱手問候,前日到洪門總堂的時候沒有見到兩人,不知道他們是故意避開不見還是有要事在身,但倆人終歸是自己的前輩,禮節總要做到。
「馬六爺。龔七姐好。」梁山跟著問候了句。
「客氣了,昨日有要事不能親自迎接,今天才忙完就聽說曲少俠把段長老治好了。」馬鵬鯨分別打量了下曲文和梁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刑堂和巡堂的人都一個德性,在他們臉上很少看到笑容。
段東辰現在仍躺在床上,傷勢是否被治好還很難說,馬鵬鯨提前道謝讓曲文無法適從。
「我只幫段長老衝開了受阻的經脈,他的傷勢好壞還很難說,何況段長老是因我們倆兄弟而傷,替他療傷是我應負的責任。」
曲文倆兄弟和段東辰的事。洪門內堂的人都已知道,原來都很氣憤段東辰被他們打傷。可是從曲文的角度他們也沒什麼錯,要怪就怪雙方互不相識才引起這麼大的誤會。
「好了好了,既然阿文都來美國給段叔叔道過歉,還幫段叔叔把傷治好,這事我看就這麼過了。今天既然來到我的館子,就由我代幫主敬阿文一杯。」龔白梅開口,慈愛的樣子看著曲文:「我可以叫你阿文嗎?」
「當然可以。」曲文有些受寵若驚,故事中的老和尚說過女人是老虎,突然對自己這麼好不知有何企圖。「那我也不客氣能不能叫你一聲龔姐姐。」
一句姐姐聽得龔白梅心花怒放,曲文太會說話了,女人最恨別人說她老,最喜歡說別人說她年輕,那怕七老八十也是一樣。
「叫我梅姨吧,我終於知道上官叔叔為什麼這麼喜歡你了,你這張嘴真會說話。」
這不是為了討好人嗎,蘇雅馨她們若知道自己管一個可以當自己媽的人做姐姐,不得笑掉大牙才怪。
「你也別鬧阿文了,他這孩子看起來挺大膽,有些地方臉皮子還是很薄的。」上官晨笑起,很久沒回洪門,難得回一次氣氛卻壓抑到讓人連呼吸都不順暢,終於聽到笑聲,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對龔白梅說完轉頭對曲文說道:「鵬鯨和白梅昨天確實有事在忙,今天也沒忙完,是我強壓著叫他們過來的,他倆和遲風一樣都是我的門生,難得回來一次所以想和他們在一起好好喝一杯。」
曲文先前還懷疑馬鵬鯨倆人有意避開,聽到上官晨的話不好意思的撓起頭,更沒想到倆人都是上官晨的門生。
上官晨說完沒等曲文開口,轉頭對馬鵬鯨倆人接又說道:「阿文和你們段叔叔的事實在是個誤會,說起來那是我們上一代人種下的因,不能完全怪到阿文頭上,做為晚輩阿文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夠了。我今天叫你們倆個來除了想和你們見一面,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們說。」
「晨叔,你有什麼事只管說。」馬鵬鯨說道。
「阿文這次來美除了解開和洪門的誤會,還想幫冥王洗白,這事不容易,所以我想讓你們幫幫他。」
「什麼!」龔白梅叫了出來,早知道曲文和北美冥王關係莫逆,但沒想到曲文這次來美竟然是想幫冥王洗白。
馬鵬鯨沒有說話也暗暗驚愕了下,黑道幫會要完全洗白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把手上原本所有賺錢的產業都棄之不要,可是會下金蛋的雞誰能說放手就放手,說洗白無非是為非法行披件合法的外衣罷了。為了做到這一點洪門花了將近七十年的時間,兩代人的心血,就算是到今天這個程度依然被列在聯邦調查局的特別名單中。曲文想幫冥王洗白,談何容易!
「阿文你真的想幫冥王洗白?」從驚訝中回過神,龔白梅換上副認真的神情。
「冥王鍾魁是我的好兄弟,我答應過他就一定要盡全力。」曲文也沒想到上官晨會主動幫自己,神情有些驚訝。知道這件事不比登天容易。可衛星都飛到了外天空。自己只要求登上天空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馬鵬鯨原本正在忙著幫會的事。若是上官晨親自打電話,他是不會過來的,剛坐下沒多久上官晨就拋出個重磅炸彈,包廂內的氣氛一下變得無比的沉重,真要幫冥王洗白還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就馬鵬鯨收到的情報,冥王早就被列進美國國安局和聯邦調查局,也就是fbi的重點黑名單。
「你想我們怎麼幫你。」馬鵬鯨開口,在他看來上官晨找自己過來。一定是因為曲文向他開口請求,所以直接問曲文。
按曲文定好的計劃並沒有上官晨這一環,馬鵬鯨直接問起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實話我這次來美國沒想到會遇到上官老爺子,更沒算到會遇到馬六爺和梅姨。這件事牽扯過大實不該把三位扯進來,對老爺子和馬六爺、梅姨的好意我心領了,晚輩自己會盡力辦好的。」
馬鵬鯨個性頗有些心高氣傲,以為曲文這招是以退為進,內心對此嗤之以鼻。既然你說自己能辦好,那就不用麻煩我們了。
知道馬鵬鯨的性格,除非得到他的認可。非則誰在他面前都是小人。龔白梅微微白了他一眼,對曲文說道:「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談何容易,就算你早有計劃,只怕人算不如天算,計劃不如變化,既然我上官叔叔開了口,別人不幫你,梅姨幫你。」
巾幗不讓鬚眉,古有關雲長,今有龔白梅。
龔白梅一副義薄雲天的樣子,不由讓曲文多添幾分好感,大有肅然起敬之意。
「那我就先謝過梅姨了,同樣,梅姨以後若有什麼事只管開口,阿文不會說半個不字。」
「你看你說的,其實是梅姨該謝謝你才對……」龔白梅欲言又止,臉上閃過一絲悲痛,似想起了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七姐發話,我自然也要幫上一把。」焦遲風附和的說了出來,見過曲文的實力和為人,知道這個年輕人不是泛泛之輩,說不定還真的能成事。若冥王也能洗白,對洪門對華人幫會都是一件好事。
「好,那我也敬風叔一杯,以後就請風叔和梅姨多多關照了。」曲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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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文離開後三個小時段東辰才慢慢醒過來,睜開眼睛鍾文軒就坐在身邊,關切的樣子映入眼簾。
「文軒,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見段東辰醒來,鍾文軒如冰塊般的臉蛋難得的露出笑容,趕緊把段東辰扶起。
「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段叔你覺得身體怎麼樣?」
段東辰只記得早上曲文幫自己運氣療傷,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並不知道,醒來後先看見鍾文軒還沒來得急探察身體的情況。
「不知道,好像身子輕盈了很多,待我運氣試試。」
自從在終南山被打傷,段東辰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運過氣,因為一運氣全身就刺痛,為此憎恨了曲文和梁山好長一段時間。回到美國本以為就此頹廢渡過下半生,沒想到曲文找上洪門,還說要幫自己療傷。雖然對曲文有些排斥,但內心還是渴望有恢復功力的一天。
上午當曲文把真氣送到自己體內的時候,一股如chun露的暖流傳到身體各處,段東辰暗暗驚訝,沒想到曲文所學的功法竟然真有治病療傷的功效,那種感覺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知道。
感到驚奇不覺的對功力恢復多了分希望,說不定這個害自己受傷的年輕人真的能替自己把傷勢治好。
隨著時間一點點消逝,身體過度舒適不知不覺讓人陷入熟睡中,等再醒來好像換了副身體,就連有些退化的大腦也變得格外的清晰睿智,全身如同回到少年時代那般充滿朝氣活力,所有的感覺都是如此美好自然。
聽段東辰說要運氣,鍾文軒退到一邊,暗暗催動真氣,如果段東辰有什麼不對就立即出手救治。
可是讓他感到驚訝的是,段東辰只是微微一運氣,一股強大的氣流瞬間從他體內溢出,強大到溢滿整個房間。
「這……這是……」
段東辰難以自信的望著自己的雙手,好像握著團不屬於自己的強大力量。
「段叔你突破了!!」鍾文軒更加驚訝,段東辰是他的授業老師,所以比別人清楚自己師父的資質,雖然自幼修練,可是天賦有限到了這把年紀,煉jing化氣後期就再也沒有進步過,只能在煉氣化神前方不斷徘徊。
「好像,好像是突破了……」段東辰滿臉愕然,自己五十歲的時候就達到煉jing化氣後期從此就再也沒有進步過,後來眼看著最得意的弟子鍾文軒都突破到煉氣化神,可自己這個當師父的還是煉jing化氣。
人到七十古來稀,當段東辰以為自己的修為不會再有進步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變故竟然改變了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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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民不太喜歡寫修練之類的場景,苦逼出一章,兄弟們湊合著看吧。看完覺得蠻民還算努力,就砸兩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