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主場改戰客場,心中難免會有些不安,不過並不是很大,因為他相信董昆和唐辰亨不會讓自己出事。如果到了洪門分堂倆人真的對自己不理不問,那只能怪自己看錯了人。
面對鍾文軒為了保持充沛的戰力,晚上難得的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的抱著倆女睡覺。
歐陽琴和陶晶瑩也很懂事的什麼都沒問,就這樣陪曲文渡過一晚。
再次來到洪門分堂,原本熟悉的洪門弟子都換了副嘴臉,說不上冷漠但也不再像原來那麼熱情,看人的眼神好像總有些什麼東西隔在裡邊,更確切的說是隔在心裡。
曲文知道這是因為段東辰受傷的原故,這些洪門弟子們還能保持對自己的冷漠而不是大打出手,已經是相當給面子了。
「唐大哥和昆哥在嗎?」曲文問道,已經和鍾文軒約好,他一定會在裡邊等著,倒是唐辰亨和董昆很久沒有見到,心裡也有很多話要問他們,更重要的是有他們在如同多了一層保護殼。
「鍾堂主在。」洪門弟子答非所問,然後沒再往外吐半個字。
這次的事太嚴重,總部刑堂長老被打傷,雖然沒死也沒有殘廢,但一身修為全完了,就算拿靈丹妙藥來補,也不可能恢復到原來的程度,現實的實力就和幫中普通弟子差不多。
數十年修為受損,對一個武人來說如同斬殺了他的生命,段長老被送到分堂時的情形所有人都見過。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目光呆滯彷彿真的失去了生命一樣。
堂中的普通弟子沒有機會接觸到行風堂的人。在他們的意識中行風堂的人都是鐵面無私。冷血無情之輩。其實行風堂中也有重情重義。熱血澎湃的錚錚漢子。
唐辰亨和董昆和認識段長老,是倆人的長輩,知道除非是執行任務,段長老其實是一個很和善開朗的人,幫中很多弟子都得到過他的指點,受過他的恩惠。
如今段長老被曲文兄弟打傷,倆人便成了洪門的敵人,幫中眾多弟子的仇人。
走進分堂大門仍然沒有看見唐辰亨和董昆倆人的身影。靜靜的跟洪門弟子來到內堂。
曲文曾經在這裡住過,知道內堂後邊是什麼地方,分堂的練武場,平時分堂弟子習武操練的地方。
練武場很大,足有四五百平,場邊整齊的擺放著各種冷刀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器一應俱全。曲文曾在場邊棒著杯茶樂呵呵的坐在場邊看分堂弟子練武,偶爾也會到場中幫忙指導一下。
正因為如此香港分堂的弟子才沒對曲文報有太大的敵視。說實話,當他們得知是曲文打傷段長老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相信,在他們的記憶當中。曲文是一個非常隨和,豪爽大方,重情重義的年輕人。這樣的年輕人的怎麼可能會出手打傷總部長老,這中間或許有什麼隱情是大家不知道的。
場中站著一人穿著短打練功服,已過半百的年紀,身子仍如鋼鐵般強壯,相貌孔武,不用多說已經知道他的用意,兩人全力一戰必不可少。
「鍾堂主。」曲文拱手問候,緩步走向中間。
鍾文軒定定望著曲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半會之後向帶曲文過來的分堂弟子說道:「你們都下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唐辰亨雖然是香港分堂的堂主,但在職位上要比鍾文軒低兩級,他開口沒有人敢逆許,分堂弟子躬身退了下去,然後緊閉練武場大門,全都很自覺的遠離。
「很守信很準時,現在很少見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了,有才華有能力卻謙虛低調。」鍾文軒淡淡道,定定站著衣角無風自動,一股凜然氣勢油然而發。
「鍾堂主過獎了。」曲文同樣是淡淡一笑,謙虛低調,自己怎麼就沒看出來,要說低調只是自己的性格不喜歡麻煩,但是有麻煩事自己找上門,絕對不會和對方講半分客氣。
「給我個解釋,究竟是為了什麼?」
沒有挑明曲文知道鍾文軒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打傷洪門長老與洪門為敵。
說實話到這個地步,曲文對整件事情還有很多疑問,為什麼洪門的人要找銀笑風,為什麼他們要打銀笑風家的主意,似乎銀笑風的師父,華龍道人和洪門有著極深的瓜葛,或許華龍道人真的如段東辰所說是洪門中的叛徒,因為背叛幫會,所以被同門中人追殺。
可是華龍道人去逝多年,為什麼洪門中人還追著他不放,難道華龍道人曾經做過無法讓洪門萬般不能容忍的事,又或許華龍道人離開時拿了洪門某件極為重要的東西,所以他們才會想方設法要打開銀笑風家門前的陣法。
但是和銀笑風接觸這麼久,深知他的性格,和自己一樣隨性開朗,友善大方,光憑他對自己的信任,任由自己ziyou出入他家,就知道他是個非常相信兄弟情義的人。
能教出這種徒弟的人會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壞人嗎?
曲文無法相信。
和鍾文軒對視,一個個問題縈繞腦海,曲文很想先問個清楚。
但曲文是一個很懂禮貌的人,最少他懂得什麼是尊老,鍾文軒先提出的問題,自然要先回答。而且相信就問現在反過來提問,鍾文軒也未必會回答自己問題。
「笑風是我的兄弟。」曲文的回答簡單明瞭,他是我的兄弟,當兄弟家裡有事,做兄弟的那能置之不理。
「兄弟。」鍾文軒微微點頭:「很好的理由。或許笑風那孩子是沒錯,可是他的師父,他的……」鍾文軒欲言又止。明顯有什麼話是無法對外人說出。「他們所做的事情卻是我幫中之恥。我行風堂身為洪門刑部。自然有權利有義務要追回原本屬於幫會的東西。」
他們……
鍾文軒無意說了個「他們」,他們是誰,其中有一個可以肯定,就是華龍道人,那麼還有一個甚至是幾個是什麼人,他們當年究竟做了什麼事,讓洪門如此憤怒視為大恥。
還有鍾文軒說了要追回某樣東西,看來華龍道人當年離開洪門時真的拿了洪門的某樣重要物件。
曲文很好奇。不過那些都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他只知道當兄弟需要幫助時,就要義無反顧的去幫助。
這就是山匪之道!
戰亂年代兄弟可能不能幫你富貴,但是在戰亂之中,兄弟很可能就是救你命的那個人,幫你擋子彈的人。幾位太爺是親身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知道何謂手足之情,深知兄弟義情是什麼。他們把對情義的瞭解傳給了曲家後人,傳給了曲文,間接養成了曲文今天的性格。
「那是貴幫的事情。華龍道人我沒見過,但我認識他的弟子。我所認識的銀笑風同樣是個重情重義。爽朗豪放的人,有如此徒弟又怎會有一個惡人師父。而且那是你們上一代人的事,不應該牽扯到我們晚輩身上。」
曲文說得理直氣壯,上一代人的事不應牽扯到下一代人身上,這不是武俠小說,非要怨怨相報無窮無盡。
鍾文軒對曲文的話不置可否:「那卻實是上一代人的事,可我們也有不得以的苦衷,廢話不多說了動手,我非常想看看你身上究竟懷有什麼樣的奇學異能!」
從上萬公里外過來,鍾文軒絕不是為了幫自己解開迷團,他要的只是一個解釋,為自己堂中兄弟討一個公道。
「你想戰,那就戰!」曲文無畏回答,目光清冷,原本微微握拳的雙手,十指伸手,一道藍光從雙手中冒出。
「真氣外放!」
鍾文軒大驚,這年頭能修出真氣的人已經不多,能ziyou掌控真氣,讓真氣外放的人更少,這些人都成了世俗中的隱藏高手,絕頂高手。曲文手中冒出的淡淡藍光證明了他的實力,有些修為難怪堂中長老段東辰會不敵。
「你果然有實力和東辰一戰,但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下我的這一拳!」
沒有熱身,沒有花巧,只是很平淡的一拳卻帶著破碎虛空,破山洪荒之勢。
鍾文軒直拳揮出在兩人十米內的距離帶起一條長長的虛影。
速度,無與倫比的速度才能打出這樣的拳頭。
有人說力量夠了卻沒有速度,有人說速度快了卻沒有力量。
曲文卻不這麼認為,二太爺說過只有足夠的力量才能達到迅捷的速度,也只有足夠的速度能帶動強大的力量,這兩者之間是相輔相成的,缺一不可。
說實話在來前曲文的內心對鍾文軒是帶著懼意的,昨天與他見面,那股強大霸道氣勢遠遠要比自己強上很多,和這樣的人為敵,勝負已有一定的定數。
自己負多勝少!
奇怪的是,當鍾文軒揮出重拳的時候,曲文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烈,無法掩飾的興奮,如同遇見寶山一般。
曲家人的血液裡都有好戰的因子,遇強則強,逾戰逾勇,難得遇到了個絕世高手,曲文深藏在心底好戰的因子瞬間被激活,滿身熱血澎湃。
沒有躲避,曲文左腳大力跨前一步,右手緊握,帶著詭異藍光,同樣揮出看似平淡的一拳。
這裡高手和高手的較量,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較量,怎能退避!
砰——!
巨響在場中炸開,雙方各退數步,相視而立又變回對峙狀態。
「力道雖弱卻延綿無盡,你修的是柔勁功法,能修練到這個程度,天下再大你大可走得。」鍾文軒大聲讚歎,柔勁功法中的典範有太極,有四兩搏千斤之力,瞬間一發同樣威勢無窮,雖然無法與少林密宗心經相比,但無盡的力勁才是這類功法最大的殺器。
這話聽在曲文心裡不是滋味,天下再大你大可走得,這是不睜著眼說瞎話嗎。鍾魁曾經說過。就自己現在的實力。可能連世界前三十二都有點懸。就算不管那三十二人,眼前這位自己也鬥不過啊。
曲文強做鎮定負手而立,其實是在背後搓手,剛剛的一拳打得右手巨痛麻到沒有感覺。
再看對面若無其事的樣子,尼瑪的這也叫天下再大你大可走得。
「拿出實力,光是這樣可戰勝不了我。」鍾文軒呵呵的看著曲文,沒有任何挑釁的成分,只是說出了事實。
交手過手知道鍾文軒的功法同樣是以剛猛著稱。現在學這路功法的人很多,因為柔勁功法修練起來難得見成效,人生短短幾十年,等你小有成績,這年紀也就過了。
「我是晚輩還是鍾堂主先出手。」曲文故意說道,實在拖延時間,右手還沒完全恢復,很難再和他全力抗衡。
「那好,我再敬你一招。」鍾文軒臉上古井無波,話聲落地雙手緩慢展開。動作變得特別的緩慢,當雙手展至最大時突然向大鳥般爆射沖致。快到近前,展開的雙手又合實起來,做出個推擊的動作,對著曲文的胸口平平轟出。
如果曲文看不出這招的威力那就是笨蛋,天底下最大的笨蛋,這動作有點像漫畫中「龜派氣功」施放的動作,看起來更像日本的合氣道。講究以刁鑽角度或極快的速度切入對手的死角,破杯對手重心,以關節技及摔技為主,加上推、拉、纏多種套路,配合自身動作和力量激發出強大的破敗力。
不過鍾文軒這招更像韓式合氣道,不像日式合氣道,不以蠻力攻擊為主,而是將對方的力量引導至無威脅的方向,吸收轉化為自己的力量進而反擊。而韓式合氣道則更講求剛猛,比日式合氣道更霸道,更具破壞力。
剛至極時就是柔。
這一招鍾文軒剛柔並濟,霸道無比。
在速度上曲文明顯落了下風,數米距離鍾文軒只不過是一個爆沖就到身前,想躲已經躲不及,急忙紮實馬步,雙手畫圓,就在鍾文軒雙掌要推到自己胸口時準確的將其架住,
如果是從美學的角度,這一招同樣沒有多大看頭,不像電影中那麼多花俏華麗。
一聲悶響,倆人再度分開,這一次鍾文軒沒有動,曲文卻倒退十多米。
這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好效果,沒有被對方直接切入自己的胸口,在胸口開出個大洞已是萬幸。如果被轟中,後果想都不敢想,站定身子不由的喘起大氣。
「應對得很及時很合理,你是用了太極的原理。」鍾文軒再贊,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學過一些,是華人怎能不懂國粹,倒是有些人竟然用小鬼子的武學。」曲文譏諷笑道,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胸中憋著一口氣一直沒上來。
「哈哈哈哈,門戶之見,天下武學原同宗異途,我們不能因為仇視而抹殺了敵人的成就,相反如果能為之己用,是否也能做為保護自己保護國家的利器。而且合氣道的原理原本就傳自我們中土,既便是被他們改良,那也是我們老祖宗最先所創。」
鍾文軒說的話不無道理,清朝當年失敗就失敗在故步自封,看不到別人的強處,總以為自己是最好的才落到亡國的下場。
而合氣道和太極相同,甚至是採用了太陽的「圓的原理」,破壞對手的重心,達到以柔克剛的目的,就連很多基本理論也大相徑同,比如說都強調放鬆,都要求中下安舒,都講究合勁之力。只是兩者的施用技法表現不一樣,各有特色,真要說誰更厲害,就要看修練者的水平。
「連讓兩招算是你這個晚輩懂得禮數,好,這回我們都不要再客氣了!」鍾文軒招招手,讓曲文主動攻擊。
你妹的!
曲文在心中大罵,誰跟你客氣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老子打不過你,所以才一味忍讓,如果比你強又何必跟你講毛的禮數。
「好,那我就失禮了!」曲文大喝,突然消失。
不,是在原地消失。
為了提高自己的攻擊力,曲文創出屬於自己的奇招,速度不夠就靠外力補足,前衝的時候身後地面赫然多出兩把短匕,借助匕手的推力加快自己行動的速度。
原本曲文的速度就不算慢,加上射出匕手的力量,行動速度足足加快了一倍,於是練功場上只留下一道淡藍色的軌跡,卻沒法真實看清他的身影。
不過曲文沒有直接攻向鍾文軒,對方的實力擺在那裡,與之硬碰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加快速度只是在旁邊轉圈,尋找對方的破綻。
鍾文軒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前邊兩度交手曲文已經給他太多的驚訝,力量速度絕強,應對變招都恰到好處。
當曲文使出匕手的時候,更加讓人驚訝,如此年紀控氣之術就達到了這等高度,要是再給他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時間,這天底下還有誰能攔得住他。
就是鍾文軒驚訝遲疑的一剎那,曲文終於動起向中間撲來,幾米的躪了轉瞬即逝,當他再次現身,人已經到了鍾文軒身邊一步開外。
雙手同揮,同時砍向鍾文軒胸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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