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就在飯桌上曲文和伊國棟談起國際館的事,這時離開館只有半個多月,全然不在乎祁之山和謝爾蕾會把會所機密洩露出去。
按計劃曲文應該提前一個月過來準備新館開業的事,可京城一行無意中發生建立壯藥基地的大好機會,不得以在老家和京城來回多花了一個多月。
還好曲翰院成立之後也慢慢培養出自己的精英管事人員,把他們從華夏館調過來,極大緩解了伊國棟和夏均亮的壓力。
從時間上滬市世博會已經來不急去,這次到香港除了國際館開業,還有比世博會更重要的事要辦。所以世博會只能讓盧建軍代為出席。
來到香港放鬆了半天,連已經建成的國際館都還沒來得急去看,第二天就和歐陽琴去到她家。
車子緩緩開進大門,沒有在前院停留,繞進一條幽靜的小道在後院深處的花園小樓前停了下來。
車子剛停一個身穿黑色西裝,顯得十分正式的男人上前幫忙開門,對曲文和歐陽琴鞠躬問候:「曲少爺,大小姐,老爺正在裡邊等著。」
「知道了。」歐陽琴領頭向內走去,這裡是歐陽勤奮住的地方,他休息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到,而且這處位於歐陽家深處,安全性很高,必須通過前門前院中院,一層層關卡才能到達。
表面上歐陽家的大權已經交給了歐陽琴的父親歐陽元浩,但真正的掌權人還是歐陽勤奮。只要他還在世,一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就不敢亂動。
走進樓內,歐陽勤奮坐在廳中沙發上看著倆人,招手對曲文說道:「來了。先陪我喝杯酒。」
「好啊。」曲文不客氣的和歐陽琴坐了下來:「就怕老爺子你的酒不夠喝。」
「你要是有本事喝得完,我也不會介意。」歐陽勤奮很豪爽的說完前半名,後半句微微皺起眉頭:「你這小子就不能安生一點,總是要找這麼多的麻煩。」
「我也不想,但兄弟都不幫還能算是男人嗎。」曲文笑著說道。他和冥王的事經由歐陽琴的口傳入歐陽勤奮耳中。
冥王要洗白,錢的問題倒好解決,但光有錢沒有強硬的後台,那些唯利是圖的美國政客豈會輕易鬆口。歐陽家雖不及羅斯爾德家族,總算是國際數得上號的家族,和美國有一定的經濟商業往來。如果有他的支持,相信冥王洗白會更容易一些。
歐陽勤奮是過來人,知道真正達到這個高度的商人,誰不和黑道有些往來,甚至是由黑轉白也不在少數。
「走,我們到房裡談。」歐陽勤奮起身走進自己的書房。
書房內除了書還有個大酒櫃。裡邊擺滿了來自世界各地令人眼花繚亂的名酒。歐陽勤奮不是酒鬼,書房中有這麼多酒只是一種收藏愛好。
名酒也是收藏的一個門類,一些珍稀名酒拍賣價都在數百萬以上。
書房酒櫃滿滿的紅白名酒,足以看出房間主人的財富和能力。
「想喝些什麼?」歐陽勤奮問道。
「二鍋頭。」曲文回答。
名酒收藏大多以國外紅酒為主,曲文要提出要喝二鍋頭真的難住歐陽勤奮,他這不是沒有白酒,茅台、五糧液有好幾瓶。就是沒有傳統的二鍋頭。
「九零年的拉斐愛喝不喝,不喝拉倒。」歐陽勤奮恨聲道,二鍋頭也不是沒有拍賣,最貴一瓶拍出過二十多萬,可是和他這裡的藏酒比起來差了一截。
「喝!」曲文伸出手,九零年的拉斐,一口就幾萬幹麼不喝,你把它當成鈔票,味道都會不同。
歐陽勤奮拿出酒,然後拿出三個酒杯放在桌面。給每個杯子都倒上一點。
「你真有面子,爺爺這酒櫃裡的酒很少有人能喝。」歐陽琴笑道,爺爺對名酒收藏情有獨鍾,很少給人碰他酒櫃裡的酒,更別說是喝了。
「那是因為我娶了他寶貝孫女。」曲文拿起酒杯笑道。世俗眼光中他現在還不是歐陽琴的丈夫,要不是歐陽勤奮點頭同意,倆人絕不可能走到一起。
「少給我拉關係,說吧,想我怎麼幫你。」歐陽勤奮坐了下來,自己拿著杯紅酒在手心輕輕搖動著。
倆人的關係已經用不著客氣,他讓歐陽琴把消息轉給老爺子就是知道他會幫自己。
「老爺子你想怎麼幫就怎麼幫。」曲文說道。他不強求歐陽家能在這事上幫多少,冥王的事就是一灘髒水,沒人想往自己身上潑。以他和歐陽琴的關係,能幫就幫一點,一點也不幫他也不會責怪,畢竟這是自己的事,沒必要把整個歐陽家拉下水。
歐陽勤奮沒有接腔,看著曲文,年代不同做事的方式也不同。
他年輕的時候正處動盪時局,是黑是白在世人眼中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錢,有沒有權。老百姓關心的是有沒有飯吃,明天是否還活著。
如今社會安定,老百姓不擔心第二天是否活著,但同樣關心有沒有飯吃。但一小撮人,當權者卻開始關注起你的身份地位,黑的還是白的。如果是帶黑背景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會為他們付出多少,帶來多少利益。
這種情況在每個國家都有,像日本最為嚴重,他們整個國家都是建立在社團體制上,也只有日本公開承認黑社會的合法權利。
「你給我出了個難題。」歐陽勤奮抿了一口紅酒,原本芬芳的液體沒有在他喉嚨留下丁點味道,他的心沒有放在這上邊。
「但一定難不住老爺子你。」曲文相信歐陽勤奮的能力,他是商界的老狐狸,私下不知道做過多少違反法規的事,要不然絕不可能達到今天的地位。不說他,在國內那些八十年代起家的一代人誰的身上沒點問題。只要有人願查,保證能查出一屁股屎。
「那我能得到些什麼?」歐陽勤奮還原商人本色,他是能在某些方面幫到曲文,但不會這麼輕易鬆口,因為這會給歐陽家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身為家主他所做的一切都以歐陽家為主。
「老爺子想要什麼?」曲文反問,他現在能給的不多,尤其是錢,從未有過的緊張。
「你知道的,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歐陽勤奮微微一笑,倆人像打著啞迷。只有局中之人知道。
歐陽勤奮最擔心的是什麼,別人或許不知,就連身邊的歐陽琴可能都不知道,曲文卻是明白的。他擔心歐陽家的未來,擔心歐陽家會走郭家的老路,沒有一個有能力的繼承者。整個家族會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沒落。否則郭伯山也不會到了晚年做事還這麼激進。
雖說歐陽元浩暫時接管了家族企業,但他的性格只能守住家業不敗,想擴大家族絕無可能。他沒有那種魄力,沒有那種運氣。
有時候歐陽勤奮非常希望曲文是自己的親孫子,或者能夠上門到歐陽家。
可是曲文的性格看似懶散隨性,其實骨子裡有股傲氣,不甘人後。絕不甘心一生受歐陽家擺佈。所以他無法成為歐陽家的支柱,只能成為歐陽家未來強有力的盟友。這一點有些像蘭渝民,他是郭伯山一手培養起來的,最後也是打擊郭家最大的利器。
既然如此歐陽勤奮只能在自己家裡邊挖掘人才,重點培養出個強而有力的接班人。
「說實話老爺子你心裡最看好的人選是誰?」曲文喝慣了白酒,一杯一口非常的粗魯,不懂什麼是優雅含蓄,喝紅酒這種很有風度的事不適合他。
「就目前來看老二和老四的兒子,歐陽輪和歐陽興權都是不錯的人選,歐陽輪衝勁實足。做事有魄力。興權為人圓滑,八面瓏瓏,很多方面要比阿輪強,可他有時太過謹慎,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會出手。很容易錯過絕佳的機會。而且這倆人為了繼承人的位子,面和心不和,以後極有可能會重蹈郭家的覆轍。」
常言道最堅實的堡壘都是從內部先垮的,郭家走到這步和家人不和有很大關係。郭伯山不放權也不敢放權,一群子女明爭暗鬥,當利益受到影響便會出現問題。
倆人聊了小半天,歐陽琴才明悟過來,原來他們在談歐陽家繼承人的問題。
「爺爺,我覺得高明和高就也不錯。」
歐陽琴和那倆兄弟在遊戲公司接觸了一段時間,要經原來更瞭解他們的性格,有想法,有衝勁,做事也足夠圓滑。這些能在很多方面看出來。
按家族規定每人只有五百萬的創業基金,說實話想做大一些的生意非常困難,在這種情況上他們第一時間想到了合股。一個先進行投資,一個把錢放到對股市非常瞭解的姑父手上,從曾成那賺到不少。這就是有想法會做人,曾成是他們的姑父總不會在這事上匡他們。
至於投資,倆人選擇了時下最冷門又最有潛力的網絡遊戲做為突破口,網絡遊戲業在0405年只是剛剛進入經濟主流,仍屬於新新產業,還沒有太多人把關注力放到上邊。
歐陽高就倆兄弟做為歐陽家第一個嘗試網絡遊戲業的螃蟹試吃人,早早創辦了遊戲公司,進行一些小的網絡頁面設計和建立的工作,為後來的遊戲業打下基礎。
再後來曲文和歐陽琴的身份公開,在歐陽家所有人都爭論倆人的關係時,歐陽高就倆兄弟就拉上了曲文這條關係,成功說服曲文入股他們的遊戲公司。在有了曲文的資金入注後,成功代理到第一個大型網絡遊戲,並上線運營聚集到不少網友粉絲。
有了好的開端就不怕賺不到錢,倆人現在一個忙著技術支持,一個忙著市場宣傳,代理的遊戲越來越受歡迎。
「高就和高明嗎,我不是沒考慮過他們,只是他們年紀還太小,還沒從學校畢業,就怕這熱情持續不了太久。經驗不足。而且人脈關係是要靠長時間慢慢累積,在這一點上他們要比阿輪和興權慢了很多,如果他們要上位,你二叔和四叔施加的壓力就足夠他們承受。」
歐陽勤奮就像一個小國的君王,無時無刻不在為王國的未來著想。繼承人是很重要的一環,每一個成年的家族子弟都在他的考查範圍內。
只不過年紀過小的得不到太多的重視,這一點和他所說的經驗不足,人脈不夠有關。
縱觀歷朝歷代,能坐上王位的人都是年紀較大,排位比較靠前的皇子。和那些有天份的小皇子相比。所有君王都會考慮經驗豐富、人脈廣闊的成年皇子,這些東西不是天份能夠彌補的。
曲文很不客氣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而且是滿滿一杯,只有這樣喝才覺得過癮。
「老爺子,你的身體還好得很也不急於這一時,就不能再給他們一些時間嗎。我也覺得高明和高就倆兄弟不錯。經驗靠累積,人脈倒是有捷徑可以走。」
「說說看。」歐陽勤奮像老狐狸般望著曲文。
「你老人家別這樣望著我,讓我感覺自己和唐僧似的,非要割幾斤肉下來給你才滿意。」咕嚕咕嚕,曲文又把一整杯紅酒喝下肚,一杯好幾萬啊,這樣喝才爽快。「遊戲公司的事已經走上正軌。讓琴琴看著,他們倆由我培養,我幫你把他們拉進世界最頂極的社交圈子。」
「有點吸引力。」歐陽勤奮奸詐笑道:「但只是這樣還不夠。」
「那你還想要什麼?」曲文毫不顧忌的白了歐陽勤奮一眼,別以為在上流社會圈子混是件容易輕鬆的事,最基本就是建立在錢的基礎上。上流社會圈子最常做的是什麼事,最常去的是什麼地方。
慈善、拍賣、各種名流酒會,每一樣都是錢,總不能次次去都沒有表示吧,這樣別人一萬年也記不住你,甚至會覺得你這個人小氣。不想來往。
「既然你想扶持那兩兄弟,我就厚著臉皮跟你開個口。那個遊戲公司是高明和高就創建的,你後來注資成了大股東,我也不貪心,跟你討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分給他們。算是對他們的一種獎勵。另外,你既然幫了就要幫到底,以後高明和高就一定會和另外兩個起衝突,那時你得站出來幫他們扛著。」歐陽勤奮說到這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最重要的是,最後你得幫我在他們倆人中間選出一個,做最殘酷的抉擇。」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難,曲文依然是最大的股東。要他幫扛下歐陽家其他人的壓力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曾經關係很好,一起努力打拼的兩兄弟拆開,這不但殘酷還非常的不公平。就像皇帝選皇子,眼中幾個都好,可偏偏皇位只有一個,無奈非要把原來喜歡的一人或幾人打壓下去。
曲文是一個極重情義的人,他沒做過這種事也從沒想到。歐陽勤奮把這事交給他,如同讓他違背自己一直以為堅持的道義。
「難道不能兩人一起當家作主?」曲文提出個很白癡的問題。
「不能!」歐陽勤奮立即駁回:「如果可以你認為我不會這麼做,那也不用考慮高明和高就倆兄弟了,直接讓阿輪和興權共同執掌就行。你想想看,就算高明和高就兩兄弟沒有異意,他們未來的妻子兒女會怎麼做,他們會沒有私心,會不想把大權獨攬手中。到那時你認為他們還能像現在這麼堅持兄弟情義,就算還能堅持也不可能再那麼穩固。若是他們其中一人先走,權利鬥爭會百倍激化,直接把歐陽家推向破裂的邊緣。」
歐陽勤奮的分析讓曲文驚出一身冷汗,他從來沒考慮過這種事情,一個家族的維繫遠要比自己想像的難得多得多。想到自己有這麼多位「妻子」,以後子女一定不少,到時家庭權利財產分配也是件令人頭痛的事。
果然一夫一妻也是有好處的。
「我沒辦法答應你的這個要求,我只能給你一個參考意見,他們誰更合適成為家主,真正的抉擇還是由你來決定吧。」
「呵呵,我就沒想過要你來做真正的決定,我幫你把冥王洗白,你給我個參考意見。在阿輪、興權、高明和高就四個孩子當中,我必須早點選出一個著重培養。不過在此之前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
曲文心裡有點不舒服,我只提了一個要求,你卻要我做這麼多事。
「你老又有什麼要求?」
「呵呵,別那麼不滿,幫你把一個大幫會洗白要付出多少你心裡應該有數。我最後一個要求就是,讓這四個孩子先學什麼什麼叫團結,一致對外。」
「明白了,不就是拿我當靶子嗎,你放心我會做得非常稱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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