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腫臉充胖子那是沒本事的人幹的事,曲文有沒有本事,董昆和唐辰亨心裡都清楚,這句話不適合用在他身上,倒是精明比較適合他,做事從不留尾巴,讓人無機可乘。
「怎麼陶遠明還沒還錢給你嗎,要不我再借點給你。」董昆說道,一百億都拿出來了,二三十億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敢借錢給曲文就是相信曲文有這個還錢能力,這次的收購計劃若能成功,洪門也能得到不少好處。
收購天奇的事全權交由張卿寒負責,曲文幾人只要適時跟進,按張卿寒的指示拋出和天奇有關的負責消息,輪番打壓天奇的股票。可是回來幾天都沒見張卿寒那邊有動靜,曲文暫時成了最閒的人,要不是新店用地的事,早就跟蘇雅馨倆人跑回龍城。至於借款的問題,陶遠明那邊已經有了答覆,相信工程款很快就會到賬,到時就能把錢還上。
「不用了昆哥,歐陽家的伙食還不錯,我現在也沒去處到那打工也是個好辦法。」
董昆知道曲文是在開玩笑,豪門規矩繁多,以曲文的性格決計不願呆在那裡。
「你自己能解決就行,反正我近期也沒什麼事做花不了什麼錢,就先幫你備著如果有需要只管開口。」
董昆這麼幫曲文也是有原因的,從他那問出銀笑風住處,暗中派人去終南山調查,自己則在這裡盯著曲文,以防他突然過去。心裡覺得對不起兄弟。才想在別的地方彌補一下。
「謝了昆哥。」曲文開心笑道,能認識這樣一個講義氣的好兄弟。心裡怎能不高興。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曲文真的閒了下來,要麼呆在唐辰亨安排的房間內看書,要麼跟洪門的兄弟瞎混。曲文對敵人冷酷對兄弟大方,不管是吃東西還是唱歌都由他買單,在荷裡活道開古玩店的周走也時常過來討教一下,一來二往就洪門兄弟們混得老熟。
十天過後沉靜了多時的張卿寒突然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讓曲文拋出第一個有關天奇的負面消息。聽到這話曲文暗暗大喜,知道張卿寒那邊已經開始動了起來。
隨即撥通了陶遠明的電話,讓他把蘭天華正式告上法院。
接到曲文的電話,陶遠明在電話中笑道:「正好我那筆工程款已經回來,大概這一兩天就能把錢還給你。」
不管怎麼說陶遠明都是陶晶瑩的父親,曲文雖然急等著要錢可始終都沒有催過,反正歐陽勤奮也不催他。也就這麼一直拖著。現在陶遠明說能還錢了,曲文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定,剩下的就是徹底擊敗天奇,打垮蘭家。
「謝謝陶叔,說真的我還真怕歐陽老爺子叫我到他家打長工。」曲文開玩笑說道。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昨天晶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在你在住得很習慣,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只要你好好對晶瑩,我的產業遲早都是你的。」
聽女兒說在曲文家住得很習慣,陶遠明知道那是曲文的家人真正接受她才會這樣。漸漸的也就越來越放心女兒跟曲文在一起,這名不名份的事就由它去吧。
要說陶氏的資產雖不如天奇。但也有近百億之多,真要送給曲文,將來他的手上無疑又多了一大筆資產。
「陶叔你給不給我,我都會對晶瑩好好的。」曲文絕不是為了陶家的產業才和陶晶瑩在一起,說起來是陶晶瑩倒追的曲文,感受到她的愛和她的付出,才慢慢的接受了她。至於陶氏資產,曲文還真沒放在心裡。
「我知道,但你對我陶家有恩,我又只有晶瑩這麼一個女兒,你說我不給你還能給誰,再說了你是個難得的商業奇才,陶氏將來交給你,我再放心不過。」陶遠明說道。
難得的商業奇才!
曲文想了半天,暗自驕傲,自己怎麼就沒看出來,要說狗屁運氣有一些,凡事都碰到湊巧,瞇著眼睛都能抓到死耗子。要說是商業奇才,呵呵,自己有多少斤量,自己心裡清楚。
「陶叔你這麼說我會驕傲的。」
「驕傲吧,你有那個資格。」陶遠明說完掛上電話讓曲文自個在那偷樂。
商業奇才,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張卿寒,應該不能吧。
第二天陶遠明果真把錢轉到了曲文的賬上,曲文隨即又轉到了歐陽勤奮的賬上,雖然時間超過了一些,歐陽勤奮不說曲文也懶得去管。
晚上歐陽勤奮讓曲文到他吃飯,無債一身輕,曲文頭回發覺歐陽家的廚子手藝還真不錯。
第三天早上的報紙,頭版頭條刊登著陶氏狀告天奇的消息,經過記者的誇大,天奇成了為達商業目的不擇手段的反面派,震動全港商界。
因為曲文跟陶晶瑩的關係,並參與了保陶大戰,部份記者把目光轉到他身上,一時間曲文的名字也跟著在特區變得響亮起來。
還好曲文提前把陶晶瑩送到回龍城,自己躲進洪門分堂,倒省了不少麻煩。記者們明知道曲文現在住在那裡,可都不敢隨意亂闖進去,在特區什麼地方都能去,就是千萬別惹幫會成員。
當陶氏和天奇的官司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張卿寒那邊又突然安靜了下來,足足等了半個月,等官司走到最**部份,一份天奇集團以次充好,在非洲工程上偷工減料的新聞又進入人們的視野,頓時又把天奇送上輿論的頂端。
生意人最看重什麼,第一就是信益,沒有信益的人任誰都不敢真心和他打交道,天奇做假新聞一出,很多原本打算跟天奇做生意的人都暫時把跟天奇的合作項目擱置下來。
這一負面消息嚴重的打擊到天奇的業績,很快就在證券市場顯現出來。
從第一筆大單拋售開始。擁有天奇股票的股民紛紛跟著拋售天奇股票,不過天奇應對措施很快。才兩天時間就用大筆資金穩住了下跌的趨勢。
收到消息郭伯山急忙把蘭渝民和郭成名叫到家中商量對策,非洲的工程不單天奇有份,郭家也有份在裡邊,如果出現嚴重損失,郭家也好不到那去。
拿著報紙郭伯山的面色鐵青,要不是乾隆爺用過的枴杖質量結實,早就被他砸成兩段。
「郭成名!」郭伯山怒吼道:「壞事做多總要見鬼的,你自己看看吧。工程的事被別人查到,南非政府那邊已經在和渝民鄭重交涉,限期如果給不出個滿意答覆,我們就得全部返工,並且賠償他們的所有損失。」
這次的南非工程主要是清潔能源開發,解決南非電力不足等問題,由國際多家企業合作。依據規劃天奇負責第一開發階段風電和太陽能項目,第二階段則是十九個可再生能源。如今第一階段出現了嚴重的質量問題,整體工程就得往後拖延。那怕算天奇財力雄厚,也要在此損失一大筆,更重要的是天奇的信益將會嚴重受損,這些是用金錢無法估量的。
郭成名原以為幾個驗收人員收了錢就不會有事。大可瞞天過海私飽中囊,沒想到事情過了這麼久突然被人揭穿,當下又急又悔,賠錢是小事,大伯的雷霆之怒要怎麼樣才能平息。說不定自己手頭原本就不多的股份又要被削減很多。
「我當時給驗收公司塞了很多錢,沒想到……」郭成名知道已經瞞不下去。老老實實把實情說了出來。
「沒想到,沒想到你連自己人都坑,你賠得起錢,天奇那邊賠的可是多年打下的信益!」郭伯山面色懲紅,光是憤怒已經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當他知道郭成名在工程材料上做手腳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工程進行了一大半,要返工必然會損失很多,而且會把事情捅破。
於是在得知情況後,郭伯山私下讓人買通了南非那邊的幾個重要人物,想把這件事強壓下來。可是他也沒想到,事情隔了這麼久突然被人揭發,大篇小幅發到網上,然後眾多媒體爭相報導,就好比江水潰堤想止也止不住。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光是幾個南非的頭頭根本壓不下來。
想到這郭伯山面色越發陰沉,轉望向蘭渝民,沉聲道:「天奇的股票沒有什麼問題吧?」
出這麼大一檔事,要不是郭伯山在蘭渝民殺郭成名的心都有,在怪郭成名的同時也暗恨自己沒有親自監督到位,如今事發自己也有責任在裡邊。
蘭渝民搖了搖頭:「天奇的股票沒有什麼問題,稍微掉了一些,不過還有很多股民願意持有天奇的股票。」
「哦,沒有什麼大單吸入或者新股東出現?」郭伯山問道。如果天奇的股票出現大單吸入或者出現持股超過百分之五的人,都會很明顯的在交易明細和持有人名單上顯現出來,如果是那樣就必須注意一下了。
「沒有,這幾天的股票成交都在正常跌幅之內,也沒發現有誰持有的股票過大。」蘭渝民答道。
「沒有就好還是要小心些,天奇雖然不是郭家的產業,但也是郭家的主要經濟支柱之一。這次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至於損失方面全由成名負責好了,希望你不要有太多的想法,郭家對你一樣那麼重視。」
蘭渝民想法不但有還很多,沒錯,自己是靠郭家起家,當初也有很多人說自己就是靠郭家吃飯的小白臉,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鳳凰男。可蘭渝民辛辛苦苦為郭家做了近十年才擁有了自己的產業天奇集團,並一點點將其發展壯大。
起先天奇起步一樣要依靠郭家,加上蘭渝民的不斷努力,如今天奇終於成為特區的大型經濟產業,坐擁過百億資產,再也不會有人把他看作當年那個靠吃軟飯起家的小白臉。
可是到這個程度,郭家人還依然把天奇視為自己的產業之一,口頭上不這麼說。心裡都是這麼想的。好比天奇不管做出什麼成績都是他們郭家的事,靠他們郭家的支持。這次的南非工程明明就是天奇拉上的。郭家非要強加一腳,蘭渝民看在郭家幫過自己,看在妻子的份上分了三分之一的工程項目出去,最後偏偏就是這三分之一出了問題。
蘭渝民心中大恨當著郭伯山的面沒有發作出來,強忍著點了點頭:「不會的,爸一直這麼照顧我,我怎麼會讓爸失望。」
郭伯山知道蘭渝民心中必有不滿,但他能強忍不發。這就是他的強處,自己當年肯讓他做自己的女婿,也是看中了他的這份忍xing,成王敗寇不在一時只有精心的步局,步步為營,到最適當的時候給予全力一擊,方能將強大的對手真正打倒。
對於蘭渝民。郭伯山當是一種投資,而這份投資一直沒讓他失望。
蘭渝民同樣知道郭伯山當年為什麼選中了自己,自己比別人聰明,比別人謹慎,比別人能忍,也比別人更狠。可是人過五十精力開始漸漸下降,有些力不從心,於是想全力栽培自己的兒子,可蘭天華始終就差那麼一點——運氣。
商場講究謀略、人脈、資金還有運氣,其中缺一不可。而運氣往往是成敗的關鍵,很明顯自己的兒子不如現在風頭正盛的曲文。
如今天奇又因為盟友的背叛造成嚴重損失。蘭渝民則在內心郭家已不再是親人而是盟友,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等渡過這次難關,要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該和郭家劃清界限,最少不能像現在這樣什麼都被郭家牽著鼻子走。
「爸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公司裡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天華的事情還麻煩你多幫幫忙,他年紀還小如果就這樣被關起來,這一生就廢了。」蘭渝民接又說道,他不想留在這裡,留在郭家,這一家子都是狼,有用處就給你點肉沫吃,沒用了隨時可以反口把你吞掉。而且郭伯山一定會處理郭成名,自己呆在這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蘭渝民想看郭成名倒霉,但不想給郭伯山留下什麼壞印象,最少現在不想。
「好吧有什麼事我會通知你的。」郭伯山甩了甩手沒再理會蘭渝民,就這麼看著他走了。
等蘭渝民一走,郭伯山的表情又陰沉了下來,瞪視著郭成名,彷彿要把他殺了一般。
「有外人在我給你留些面子,現在蘭渝民走了,你自己說吧這事該怎麼解決。」
郭成名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郭伯山要的只是自己的態度,而且他手頭上也沒多少錢,在工程材料上動歪腦筋賺了幾千萬還不夠他到賭場玩幾把。如今郭伯山要自己表態,還不如一刀把他殺了。
「錢我暫時沒有,至於手上的股份也不想動,大伯如果給我點時間,我會慢慢把這個缺口補上。」
郭伯山豈會不知郭成名的為人,給他時間把缺口補上,等一萬年吧。
「我也不用族長的身份壓你,這事是你惹出來的,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如果不行你可以變賣股權,要不南非那邊你自己去解釋,萬一姓曲的小子要把你仁林告上法庭,你也自求多福吧。」郭伯山打定了主意不再讓郭成名碰家族裡的生意,南非工程的損失同樣要他扛,否則拿家族的錢去幫他填坑,自己同意別人也不答應。
「大伯你真的不想幫我,怎麼說我也是郭家的人,是你是侄兒。」郭成名若有辦法也不會站在這裡,都到了這地步,虱多不咬,債多不秋,大不了一拍兩散,自己活不下去你們也別想好過。
聽到這話郭伯山拍桌站起。
「郭成名你給我弄清楚,如果你不是郭家的人,不是我親弟弟的兒子,你認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嗎!自己闖下這麼大的禍,還敢反過來要脅我,你有沒有把我們當成家人!」
「那你有沒有把我當成家人,從一開始!」郭成名徹底和郭伯山撕破臉,也就不再忌諱什麼,對立站著目露凶光。
「好好,我看你是想賴到底了,這點損失我郭伯山還扛得起,以後你過你的橋,我走我的路,別怪我這個當大伯的不記親情。」郭伯山面色紫青不定,揮手叫起:「傳我的話馬上招開董事會,讓董事會來決定郭成名的去留問題。」
郭伯山表面上說讓董事會來決定,但郭成名知道最終結果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想讓自己再割讓股權門都沒有。一甩手徑直離開連頭都沒回。
郭家為了南非工程的事鬧得天翻地覆,曲文這邊則過得悠閒自得,自從郭仁林找人偷襲自己不成之後,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好像這事從沒發生,慢慢的打人事件也就開始被人們給遺忘。
不過所有人都能忘記這事,曲文絕對不會忘,他不是那種吃了虧不會還的主,翻看了下網頁見評論的人越來越少,對著電腦呵呵笑道:「是該給郭家再加點料子了,也不知道這回能搾出些什麼油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