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幾人站在路邊聊了會,漸漸的路過的學生們也都認出了曲文,雖然他只在院裡呆了半年,雖然這半年一直很低調,可他的事跡早已在網絡上傳開,現在學校裡誰人不知,院內出了個很牛x的年輕人物。
人一多,一句句曲老師的叫著,讓他覺得怪不好意思,因為自己沒盡到什麼老師的責任。
在學生們的簇擁下,再次來到宿舍樓前,這回不用曲文說,守在樓前的保安也知道情況不對,如果曲文只是個學生,不應該受這麼多學生的愛戴。
吱。
就在這時一輛車開過在人群旁邊停下,車門打開余朝陽從裡邊走了出來,同行的還是周申和傅其昌。
「阿文,怎麼來京城也不先給我們招呼一聲,剛好今天大家到部裡開了個會,所以回來晚了些。」余朝陽很客氣的說道。
「沒事,我就是想讓你幫我辦個證,要不以後回來可能連學院大門都進不了。」曲文之前只是一時賭氣給余朝陽打了個電話,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按理說這事只要通知保安隊長一聲就行了。
「可以,怎麼說你始終都是院裡的老師嘛,晚些我就讓人幫你把證辦好。」
說起來曲文其實只能算是研究院的編外人員,掛了個實習基地的講師身份並不是院內的真正講師。余朝陽為了表示對曲文的重視,所以親自跑了過來,轉身看向大樓保安,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連院裡的老師都不讓進去?」
宿舍樓保安不認識曲文。卻認識余朝陽。院裡的一把手,所有事情都歸他管。如今從他口中說出絕對不會有假,保安頭上頓時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他沒有教師證啊……」
曲文確實沒有教師證,但他讓保安核實過自己的身份,可惜這名保安沒有做也不願去做,最後惹得曲文發火把余朝陽給引了過來。
「我讓他核實過我的身份,可惜他就是不肯。就一句話的事,不清楚他為什麼不肯做。」曲文對保安的工作態度表示不滿,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實話實說。
見曲文一開口那些對保安有意見的學生都接起了話茬,紛紛指責他態度惡劣,行為怪異。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余朝陽沒想到學生們的反映這麼大,臉色鐵青,沒有當眾說什麼,拿起手機打通了保衛科長的電話。
其實這名保安是保衛科長的大舅子,所以人品差些也一直能呆在院裡。可他的運氣似乎到了頭,今天偏偏非要往曲文身上撞。
看著余朝陽和曲文。大樓保安也隱隱知道自己可能要另外換一份工作了,果然等保衛科長趕來的時候,余朝陽連半句解釋都不聽,直接叫這名保安收拾滾蛋。如此一來既安撫了學生又送了曲文一個小人情。
「阿文,你晚上有空不,一起去吃頓飯。」解決完保安的事,余朝陽向曲文問道,他可不像別人會看輕曲文,身為研究院的院長和文化部副部長,知道曲文背後的能量有多大,雖然不是紅三代,但也差不了多少,有幾個大家族撐腰,地位就是不同。
「有,余部長發話我那能說沒空,不過我想先和幾位同學聚聚,你給個地址,晚些我自己開車去。」
「一會我再打電話給你吧。」余朝陽小聲說道,政府官員在外邊吃喝最好不要讓學生和老百姓知道。
曲文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行,那我就等著余部長的電話。」
等余朝陽幾人離開,曲文跟著班政幾人回到宿舍,原本八人間的宿舍,有一個人主動要求調到和老鄉一塊住,後來曲文提前退學,只剩下了六個人,空出的高低床被幾人搬了出去,宿舍內變得寬暢不少。
曲文回院的消息不脛而走,屁股還沒坐熱,班上的同學差不多全都趕了過來,把宿舍裡裡外外圍了三層,坐不下的人只好全站到了樓道上。
陳巍也當過老師,知道最讓老師高興的是什麼,就是學生們的愛戴,看著幾十個同學熱情的圍著曲文談天說地,心裡不知道有多自豪,因為曲文是她的男人。
「還有一個月就要考試了,你們的學習都怎麼樣?」曲文裝出副很認真的態度,身為老師理應關心學生的成績。
「我可能沒戲了,今年就自費到老大你那混吧。」莫家勇一聲長歎,眼下只剩一個月的時間,成績始終保持在中游,拍馬也趕不到前邊去。
「我可能也有點搖,不是我沒努力,是班上的變態太多。」羅將耷拉著個腦袋,曲文給他的任務是前十二,按理說是開了個小後門,可他始終只能在這個名次左右徘徊。
「那現在班裡那幾個人的成績最好?」曲文似早就猜到了的樣子,笑了笑向班裡同學掃了一圈。
「唐敏、謝宇還有花子跟韋柏,他們幾個輪著拿第一。」羅將伸手指向四人。
「哦,韋柏也有份。」這讓曲文有些意外,韋柏是宿舍裡的好兄弟,之前的成績一直在第十名左右,沒想到一下就蹦到了最前面,其餘三人都在預料之中,特別是花子從來就沒跌下過前三。
「我們最近經常到潘家園去轉,你說過要理論和實踐相結合才學得快記得牢,大家都照著做了。」韋柏說道,他的性格偏向木訥一類,也就是老實得有些過了頭,不過這性子倒是讓曲文非常喜歡。
理論和實踐結合可不是曲文提出的,古人早就有這個認知,只是在古玩行更為重要,拿了一輩子的書不如在市場上多轉幾天。因為書是死的,仿冒品層出不窮,不親眼看到想防也防不住。
「不錯。你們都很努力。大多都在我的預期之內。今年去不了的同學也不要氣餒,明年曲翰院會多建立一個科外教學基地在香港,增加十個人的名額,到時成績前十的到香港,前二十的到成。」
曲文這麼做是含有私心的,等這幫人畢業出去絕對是古玩界的棟樑之材,早早把他們收攏到旗下,對曲翰院的發展有很多好處。至於二十名之後的人。只能說聲抱歉了,他需要的是專業人才,不是來學校插科打諢的人。
話聲落地學生們一陣歡呼,反正今年才是第一年,很多東西還沒弄清楚,等到了第二年學得深了再認真結合理論也來得急。重要的是免費食宿,這和公費旅遊差不了多少。
聊了將近一個小時,手機突然響起,拿起來看了眼,原來是余朝陽發來的短信。內容是王府進全聚德帝王包廂。
從藝術研究院到王府井花不了多少時間,這兩天基本都在這裡逛。變得熟悉了些,停好車很快就來到了全聚德在裡邊的分店。
要說雄居於「金街」的王府井全聚德的烤鴨店,自然以王府餐飲文化著稱,不僅殿堂裝飾頗具王府風範,其菜品更是精美別緻。大堂內雕樑畫棟,紫木迴廊環繞,詩文畫墨飄,另有故宮1:1大小的九龍壁顯得十分搶眼。
進到店內其中一名服務員上前詢問了句,當曲文回答要去帝王包廂時臉色不由的一變,恭敬有加。
曲文不知道全聚德的每一家店內都有一兩間包廂是專門留給身份尊貴的客人的,這些包廂就算你有再多錢也進不來。而帝王包廂便是其中之一,因為余朝陽是文化部的副部長,才能訂到這間包廂。
因為沒來過,也不知道別的包廂是什麼樣,總之帝王包廂內的裝飾給人的感覺就是四個字「金碧輝煌」,實木的桌椅用具用金漆裝裱,跟牆上的金色壁紙,明亮的宮廷吊燈交相輝映,此外還有幾棵漂亮的盆景跟奇石又為包廂增添了幾分趣意。
「阿文過來,坐我旁邊。」余朝陽招了招手,隨即曲文和陳巍都坐到他旁邊。「先讓我介紹下,這位是文化市場司的莫建強司長,這位是公共文化司的孫國安司長和對外文化聯絡局李魯平局長。」
「莫司長、孫司長、李局長好。」
曲文有一段時間時常和余朝陽幾人呆在一起,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和職能作用,像文化市場司主要負責國內文化市場發展規劃和政策,起草有關法規草案,並有指導文化市場的能量,監督副省級城市和地市級文化、廣電、新聞出版等等。
公共文化司和職能和市場司有些重複,只是分管有些不同,指導群眾文化,未成年人和老年人文化工作等,換句話說這兩個部門能主導國內文化的具體走向。
而對外文化聯絡局下設另有港澳台辦公室,這個部門職權不如前兩個,但是個肥差,誰都知道和海外關係走得近,賺錢的機會也多很多,單是批報一個對外考察,兩
三地合作就能撈不到油水,沒辦法,這幾十年上面最重視的也是這事。
介紹完李魯平熱情的先站起來和曲文握手:「阿文你的名字真是如雷貫耳啊,我家大伯總會時不時的提到你。」
「你是?」曲文疑惑的望著李魯平,不知道他大伯是誰。
「我大伯是李善同。」李魯平笑回。
「原來是李爺爺,這幾個月一直在忙,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體如何?」曲文恍然大悟,沒想到李魯平竟然是李家的人,說起李家上上下下和自己的關係都不錯,也就跟著李敖叫李善同作爺爺。
「托你的福氣,他老人家現在像脫胎換骨一樣,精氣神十足,連我都遠不如他。你也別叫我李局長了,既然你叫我大伯一聲爺爺,那我就是你的叔叔,你就是我的侄兒。」
李魯平像一家人似的說道,算起來真是托了曲文的福,自從曲文送了方墨妖給李善同,李善同的身體突然好轉起來,看樣子再多活個十年也沒問題。而李家的人則是最大的受益者,只要他老爺子健在,上邊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給些面子。私下照顧。李魯平也是因此才順利拿到了對外文化聯絡局局長的位子。於是也把這份恩情記在了曲文的身上。
「知道了李叔。」曲文也不矯情。一句李叔叫得非常自然,在社會上混了兩年知道人際關係有多大的用處,說不定以後新店開業還得仰賴他的照顧。
「好了,知道阿文和你李家走得近,我今天匆忙叫大家來不單是為了介紹阿文給大家認識,主要還有些事想跟阿文商量一下。」余朝陽笑道,親自幫曲文滿上一杯酒,這讓曲文有些受寵若驚。畢竟余朝陽是部級大員啊。
而余朝陽要和自己商量事情把李魯平三人都叫來只怕這事不簡單,不過自己也有事要找他,雙方各有需要正好。
「余部長你有什麼事?」曲文問道。
「聽說你打算在香港開一家大型古玩交易會所是嗎?」余朝陽定定的望著曲文。
「沒錯,你老的消息真靈通啊。」曲文笑道。
「呵呵,幹我們這行的消息不靈通沒法混啊。」余朝陽大小也是個副部級人物,高層的一舉一動那會不知,聽說曲文要在香港開家新店,香港有關方面全都動了起了,隱隱聽到是國家一把手暗中受意,這讓他驚詫萬分。你說一個商人的事情。怎麼能驚動到他老人家。
其實還是和一方老墨有關,曲文總共得到兩方墨妖。其中一方送給了李善同,另外一方透過趙翰江送給了當今的一把手,所以他還了個人情給曲文,受意香港方面大力支持曲文開店。
這事在高層內部暗中傳開,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樣感到驚訝,曲文才多少歲,在商界和古玩界闖出些名氣,沒想到這麼快就受到中央最高層的重視。除此之外趙家、李家、張家,三大家族和他的關係都不錯,於是曲文的名字慢慢進到高層內部所有人的視野。
「既然你要在香港開店,我想那家分店是不是也掛上我們研究院的牌子?如果可以的話,部裡會在很多地方給予一定的優惠政策。」
余朝陽笑瞇瞇的望著曲文,自從研究院和曲翰院聯手成為合作關係,先後已經送了兩批學員過去,而學員回院之後反響極大,都稱學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隨後幾大院校都前後去考察,讓研究院的聲望一時無兩。
看到好處各大院校都打算效仿,可是在國內像曲翰院這種規模的古玩交易會所僅有一家,博物又不放心這樣的合作方式,別的古玩店達不到規模,各大院校只好把這個想法暫時擱置下來。
就在前段時間,突然收到曲文打算在香港開新店的消息,那些院校大老們紛紛打起了算盤,是不是能跟曲文合作,在新店掛上自己的牌子,比如華清考古學系課外教學基地,大北考古專業實習基地等等。
怎麼說余朝陽都是文化部的副部長和教育部的大老關係不錯,收到消息暗自心驚,所以搶先一步行動起來。
虧得這事也巧,他剛想找曲文,曲文卻先找到了自己,於是便把李魯平幾人招集到一起。
上一次是曲文求他,現在雙方身份對調,變成他求曲文,李魯平幾人就是他的籌碼。
曲文是個明白人,研究院嘗到了甜頭打算繼續和自己合作,可今時不同往日,變成余朝陽求自己,這面子要給,好處也一定要要。
「余部長你看你這話說的,算起來我是你的學生,也是院裡的掛職老師,你開口我肯定會優先考慮,至於那些優惠政策?」
余朝陽心中感歎,人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曲文成長得太快,已經到了可以和自己談條件的程度,在他面前自己這個副部長身份沒有多大用處,有用的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就像他嘴上說得漂亮但只是優先考慮。
「你不是打算在香港開新店嗎,我們合計了下讓部裡給你先做個宣傳,然後給特區那邊的文化部說一聲,只要是關於你新店的事,只要不過分違反國家條例,一律開綠燈怎麼樣?」
這兩個條件著實不錯,單是一個國家部門的宣傳就能起到很大的效果,而新店要開張還要辦委有多手續,香港和內地不同,審核特別的嚴格,如果香港文化部放鬆,就能加快新店的開業速度,這中間省的不光是時間,還是花花綠綠的票子。
不得不說曲文真的有些心動了,反正是順水人情,但他還有自己的一層考慮。裝出副很為難的樣子,苦笑道:「余部長給的這兩個條件真的太優厚了,可惜我這店開不開得成還是一回事,中間攔得太多事,我只能說一聲,『難』啊!」曲文說到最後一聲長歎。
余朝陽也是個明白人,知道曲文在故意裝苦,只道是他想加價,如果是能接受的條件,多加一條又如何。
「阿文以你在香港的人脈關係和財力,開家店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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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個月開始了,兄弟們有票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