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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6章 墨妖 三 文 / 蠻民

    聽張一平說了半天依就沒有說到正題上,丁老闆忍不住追問:「張老師,你能不能直接說這位制墨的名家究竟是誰,怎麼一個制墨的人還能影響到歷史,這話也太誇張了些吧。」

    張一平再次長歎:「不吊你的癮我的心也不舒服啊,之前在你這見到這兩方墨之後,我就回去到處查資料文獻,心想歷史上那有位寧王會制墨,可能制墨,可是這麼多位寧王當中以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的第十七子最為出名,也最有才華,是一個少有的皇家道教學者。可是翻完有關他一生的典禮記錄都沒聽說過他做過任何一塊墨,那怕是興起玩玩都沒有。」

    「你看這兩方墨雖各有缺損,但細膩油黑,歷經幾百年仍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在古代,老百姓看不起病的時候,甚至會把老墨當藥,或塗墨或吞墨,常有奇效。不過必須是有好墨才行。富貴人家收藏墨就更講究,把墨放在書房或寢室之內,房中就會洋溢著淡淡的墨香,這墨香能令人神清氣爽。所以過去的書法家,畫家都比較長壽,就和這墨香不無關係。」

    「可惜現在老墨已經不再生產了,也沒有多少人懂得造墨,這當中的工序並不是現代的墨水做法那麼簡單,所以本來就很稀少的東西就變得鳳毛麟角。同樣現在學書畫的人為什麼畫出的東西總達不到先人名家的效果也和這墨有關,老墨所呈現的效果不是現在的墨水所以比擬的。故此很多書畫名家,難能得到一塊老墨,特別是好墨,就是老墨的碎塊也奉為珍寶,若非必要輕易不會使用。」

    「回去之後我不但查了有關寧王的所有資料。就連和寧王有關的人也查了不少,當中還真有幾個名家和這些寧王接觸過,但他們所制的墨特徵都不像這塊,後來無意中跟這位老哥提起,他給我提了個醒。歷史上除了大家熟知的幾位寧王,另外還有一位寧王倒是個筆墨丹青高手,他就曾經親自做過墨,還做了不少塊。」

    張一平說了一大堆,用手指在茶杯裡沾了點水,然後在桌面寫了個走之底。笑了笑接又在上邊加了一個字。兩字相連就成了一個「遂」字!

    「遂!這遂字和後邊的寧王有什麼關係?」丁老闆問道。

    張一平沒再繼續往下說,轉頭看向曲文:「你既然肯一口價買下這兩方墨,只怕是早就知道這些墨是誰制了的吧。」

    如果沒有張一平提醒,曲文這會也不會猜到是誰,可是當他說這兩方墨是「墨妖」的時候。曲文就已經明白了。

    也學著張一平在手指上沾了下茶水,慢慢的寫下三個字。

    宋徽宗

    「宋徽宗?!宋徽宗不是皇帝嗎。還是亡國皇帝。怎麼又跟制墨扯上了關係。」丁老闆不太明白的問道。

    這就是古玩的樂趣之一,所以,華夏歷史之博大,很多人研究了一生被譽為大師也只是管中窺豹只見一點,但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成為一門一行的專家大師,又何況是丁老闆這種半學半商的小古玩店老闆。如果誰以為開家古玩店。老闆就什麼都懂,那就大錯特錯了。

    曲文笑了笑:「行內常說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都是好畫(話)的意思。由此可見宋徽宗藝術造詣非比一般。他一生信奉道,自稱教主道君皇帝,除了吟風弄月,寫字繪畫,還自創了一種名為瘦金體的字,同時他本身也是一位制墨名家。在他沒有當上皇帝之前,曾經被封為遂寧王和端王,所為這塊墨有七八成是他做的。要知道在宋代能在墨上用金漆的人必定是大富大貴之家。」

    「因為喜歡書畫的關係,他還著跟著各大制墨名家學制墨,後來他用蘇合香油取煙,用鹿角膠配以中草藥和其他香料製成的墨芴,最後製成一種全新的墨,其墨的質地不用多說,另有醒腦安神的功效,傳聞把其擺放在家中就自然而然能幫主人驅邪除病,所以在墨行內又稱為『墨妖』。後來金國皇帝金章宗也非常想擁有一塊宋徽宗做的墨,並開價一兩墨一斤金的價格,直到最後去逝都沒有如願,在臨時死下令再也不許人提起『墨妖』這詞,引為一生之恨事。」

    先聽張一平說完,再聽曲文講解,丁老闆仍是難以置信的樣子,同時暗恨自己的常識不夠,好好的兩塊稀世珍寶被當成了普通老墨來賣,此前還曾經暗暗自喜以為賺了一筆。

    「這塊真的是宋徽宗制做的墨妖!?」

    張一平是北泰斗何浩石的徒弟,鑒賞水平極高,經他鑒定過多半不會有錯,而且墨上有寧王二字,加有半個遂字底,按包漿跟墨的陳舊磨損,也應該是那個年代的東西,所以有百分之八十是宋徽宗做的老墨。

    「難道張老師的話你不相信?」曲文問道,無意中撿到這兩方奇珍老墨心裡不知有多高興。

    張一平跟同樣說了句:「難道你不相信曲老師的話?」

    「曲老師?那位曲老師?」丁老闆跟張一平一起來的人同時問道。

    「就是他啊,南方鑒賞泰斗的關門弟子,最近在網上傳得很火的新一代鑒賞大師,曲文曲老師。」張一平指著曲文。

    因為劉天的關係曲文的名氣非但沒減反而還增加了很多,經過網絡媒體的放大,一個個光環頭銜罩下來,幾乎到了人盡皆知的程度。

    丁老闆驚訝的張大嘴巴:「你就是曲文曲老師?」

    「叫我曲文或者阿文就行,我現在被停職了,已經不是什麼老師。」曲文撓著頭,其實學院已經提出復職請求,只是他自己不願就這樣回去。

    「怎麼你還沒復職嗎?」。張一平也是很驚訝的樣子。「不行的話你也別呆在研究院了,以你的資歷還當是什麼助教,來華清考古系,我幫你按排個講師的職位。」

    華清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名牌學院,眾多學子努力多年就是想進入華清的校門。當年曲文沒能進入華清覺得挺遺憾的。如今有機會到華清教學也是一件很榮幸的事。

    可是生氣歸生氣,就這樣轉到華清只怕大師兄也不會答應吧。

    「謝謝張哥的好意,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今天出來一趟能收到兩方極品老墨已經開心不止,做人不能太貪心,回學院看看,如果余部長能答應自己的要求,馬上復職又有什麼關係。

    張一平知道鮑國強在藝術研究院的任教,如果曲文就這樣走了從人情上也說不過去。沒再多說,就當是這事沒有發生過,跟曲文約了個時間一塊喝酒。然後帶著無限的惋惜離開了大柵欄。

    在大柵欄內一直逛到中午,在街邊簡單的吃過些東西,下午才慢慢回到研究院,對這個學院曲文還是很有感情的,畢竟在這裡學到了很多東西。人們常用說飲水思源。曲文不是那種會忘恩負義的類型。

    此時正好是下午上課時間,操場上沒有什麼人。一路上遇到些講師和工作人員簡單打了聲招呼直接來到了余朝陽的辦公室。

    這會房間中的幾個人正在研究關於曲文的問題。

    澄清了傳聞之後。曲文的人氣直線上漲,有不少高校向曲文拋出了橄欖枝,這會余朝陽才開始發覺事情的嚴重性,就像當初周申說所的,把人送出去容易再想請回來就難。

    正說到半辦公室的門突然響起。

    「誰啊,我在開著會。」余朝陽不耐煩的說道。早上聽鮑國強說曲文要請長假,就知道他還在鬧脾氣,可這事確實怪不了曲文。當初是自己的立場不夠堅定,否則執意要保住曲文應該也不會有人敢說什麼。

    隔著門聽到余朝陽的話。沒有說什麼,曲文又獨自走到樓下,自己滿懷誠意要回來復職,還沒進門就得到這麼一句話,一下子氣頭又上來了。

    既然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走出校門打了輛出租車回到鮑國強家,在自己暫住的屋子呼呼一覺直到晚上吃飯。

    正午在余朝陽的辦公室開過小型會議,剛出門就聽樓內的工作人員說曲文來過一次,可是為什麼到了地方又沒進門。想了好久突然想到開會途中好像是有人敲過門,可當時余朝陽的心情不太好,隔著門就把人給罵走了。說不定被罵走的人就是曲文。

    鮑國強神色大驚都說好事多磨,最近在曲文身上發生的事也太多了吧。怎麼就這麼巧,他才回學院就又被余朝陽給氣走了。

    回到家聽說曲文在休息,沒有打擾,直到晚飯時間才見他自己走了出來。

    飽飽的睡了一下午,這時的曲文精神頭倍足,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似乎在夢中下贏了周公一樣。

    「阿文吃飯了,我今天還買了兩瓶好酒回來,要不要一起喝兩口。」鮑國強知道曲文不貪杯但對這杯中之物也是很有好感的。

    「好啊!」曲文笑著坐了下來一點也不客氣,彷彿這裡就是自己家一樣。「我今天也買了兩樣東西,要請大師兄弟掌掌眼。」

    自從認識曲文還從來沒聽說他去買東西會虧過,暗道這傢伙一定又淘到好東西了,好奇心大起拿出兩個酒杯,將新買的茅台打開,給每個人都滿上一杯,然後問道:「什麼好東西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曲文裝出副很神秘的樣子:「那我先問問大師兄,如果說是宋徽宗的東西你首先想到的會是什麼?」

    宋徽宗是個亡國皇帝也是位難得的才子,俗話常說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如果是行內的人談起宋徽宗首先會想到的都是他的字畫。

    鮑國強開玩笑的說道:「難不成你淘到了宋徽宗的老鷹圖?」

    俗話雖然是那樣說,但宋徽宗實際上從來沒畫過老鷹,所以只要是市面上出現他畫的老鷹圖,不用想百分之百都是假的。

    「大師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這趙子昂的馬有沒有我不敢說,宋徽宗的鷹絕對沒有,要不你請個叫宋徽宗的人來畫幅老鷹,那還勉強算得上是宋徽宗的鷹。」

    說到這曲文想起了一個笑話,曾要有一個古玩店老闆在店裡出售唐伯虎的畫,還口口聲聲說假一賠十,有不少人覺得好奇都跑去看,在古玩市場敢說假一賠十的人從來沒有過,那個老闆就敢那樣說。後來有一個人真的買了一幅唐伯虎的畫,並要老闆寫下保證書。等到了第二天那人拿著畫和鑒定中心的鑒定結果來了。

    「老闆你這畫是假的,按約定你要賠我十倍的賠償款。」

    誰知道老闆對那人笑了笑,不急不忙的拿出身份證:「沒錯啊,唐伯虎的畫,我的名字就叫唐伯虎,這些畫都是我畫的。」

    在古玩行像這種扯蛋的事多的去了,真要細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鮑國強哈哈大笑了會:「就算我想找只怕公安機關也不批吧,法律有規定,不允許起和歷史名人一樣的名字。你倒是快說說收到了件什麼好寶貝。」

    曲文似早有準備的拿出個小木盒,將其打開,把裡邊的兩方老墨拿了出來。

    「大師兄你看看這兩方墨是誰做的。」

    拿起其中一方破損得不是太嚴重的老墨,鮑國強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神情跟著越變越驚訝,之前曲文說過如果是宋徽宗的東西首先會想起什麼,如今從多個角度看來,這兩方墨仈jiu不離十就是傳說中的墨妖。

    「你這兩方墨從那搞來的?」

    「大柵欄的一家文房店,老闆自己吃不準所以八萬塊賣給了我,後來我碰到張一平大哥,他剛好也想買這兩方墨,不過被我趕了個早,先一步搶到。經他鑒定確實是那個老宋的東西。」

    曲文不喜歡宋徽宗是有原因的,打小看《水滸》長大,說不上崇拜裡邊的英雄人物,但特別不喜歡裡邊的反派人物高俅跟宋徽宗。要不是有這麼昏庸的皇帝,就不會有方臘跟宋江起義,岳飛也不會冤死風波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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