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朝代的古玩是否值錢,除了材質,做工,特殊背景,傳世量也非常重要。咸豐一朝一共十一年,這一時期因為太平天國起義和八國聯軍入侵,無論是官窯還是民窯都少有瓷器傳世,粉彩就更加少見了。乾隆、嘉慶時期的粉彩常說「百花不露地」,到了咸豐年間軋道工藝幾乎絕跡。所以咸豐年間做的瓷器鮮有精品,但傳世量不多,市場價格不太好定。
看了會曲文說道:「因為咸豐朝代不長,國力衰退瓷器生產量很少,工藝繁雜的粉彩就更少了。咸豐瓷器胎質與道光相似,雖然胎壁較薄,但胎骨不太堅致。即胎質貌似細潤,實則粗松,一般胎體較前朝厚重,表面的光澤和滋潤度也不足,有呈微小橘皮坑。」
「你得到的這件無雙譜官帽筒,從工、釉、形都應該是咸豐年間的作品,器身有六處鏤孔,上下口沿都用了大量描金,同時繪有孫策、伏生、武則天人物圖,並賦予詩提講解,筆觸細膩,紋飾色彩豐富濃郁,釉面波浪釉現像不明顯,是難得一見的咸豐精品粉彩。」
森井濱微微點了點頭,只從第一件就可以看出曲文的華夏古瓷鑒賞功力。咸豐粉彩極少能見,風格與嘉慶、道光兩朝相似,只能從釉面厚薄分辨。曲文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如此肯定的說出來,足以證明他的鑒賞功力之深厚。
第二個盒子打開裡邊是一件青花瓷大罐,和第一件咸豐粉彩相比,這一件更加考驗人。曲文也稍稍花了些時間才能確認。
「你這件青花大罐很難得啊。」曲文半嘲諷半羨慕說道。他自己也想弄這麼一件青花大罐。只是一直沒有這個機遇。
「友人贈的,因為不是很瞭解所以想讓你幫忙看看。」森井濱淡笑了下,他約摸能猜出這件青花大罐是怎麼流入島國的,並不是很想深入這個話題。
森井濱不說,曲文也懶得多講,百多年來眾多外國列強伺機瓜分華夏寶物,其實也是當時的華夏zf給他們製造了這個機會。別看晚清一直被外國侵略者欺負,但晚清的經濟產值卻依然能保持世界第一。為什麼在這樣的條件背景下還會被欺負,有學者認為是當時大量的官員給自己的**行為穿上了一件合法的外衣造成的。國家和人民的錢都流進了貪官的荷包,想想看國家還有什麼能力保護自己,人民還對這個zf抱有多大的期望?
所以……
最後險些國破家亡,給華夏兒女留下了百年之恥。
「你這件青花人物圖大罐,,胎質厚重,罐身肩部繪有海馬紋,勁部繪有海水紋,這是比較典型的明代特徵。瓶身中另繪有高士秋遊圖。或倚欄賞景,或騎馬前行。人物形象生動,筆意粗獷飄逸,青花用料色澤具有暈散效果也是明代晚期的特徵,雖然底部沒款,但我還是堅持認為這是件明天順時期的青花作品。」
曲文看了下推斷出青花大罐的年代時間,有靈覺的幫忙他比誰都更能精確知道每一件器物是那一個朝代產的。
森井濱似乎也知道這是明代晚期的作品,可問題在於是明代晚期中的那一個時期,在青花大罐下沒有款識如果是時間相差不長的朝代,往往做工各方面會非常的接近,款識就成了確定朝代的最重要依據。
「曲文先生我也找不少人看過,都說這是件明代晚期的瓷器作品。可問題在於不知道具體的朝代時間。」
曲文笑了笑,森井濱等人看不出是很正常的事,最少要達到周申和**那樣的鑒賞水平,否則很難分辨出具體是那一個朝代做的。
「明代正統、景泰、天順三朝總共歷是不到三十年,因為當時政局不穩,戰爭頻繁,社會動盪不安。在這種情況下,景德鎮御窯廠的瓷器生產陷入低落期。因為這個原故,迄今為止還沒有發現署有確切紀年款識的官窯瓷器,現在所見的那三個朝代墓葬出土器物,都是民窯生產的,而且也未必敢保證是當時之物。所以有人把那一時期稱之為明代陶瓷史上的『空白期』。要鑒別這三個朝代的器物,首先要從前後時期的繼承和發展,相互關係及影響方面去認識。正統瓷器的風格應當在較大程度上接近宣德晚期,而天順瓷器更接近於成化朝,居於中間的景泰瓷風格應該在二者之間。」
「目前所見這三朝的青花瓷,釉se白中閃青,光亮透明,玻璃化程度較高。正統朝的釉質細平腴潤,釉se泛水青色,無片紋,稀薄的則屬個別,極細的橘皮紋只有在放大鏡下才能看到。景泰朝時的釉質腴潤,有卵青和略含青味的兩種釉se,口沿大多施醬se釉。大多數不見開片,個別會有細碎白片紋。天順時期釉質細平滋潤,含鐵量稍少,碗底釉面光潔,如果是盤件一般比正統、景泰兩朝要好。」
「這三個朝代的青化畫法多採用明代早期常見的一筆點畫技法,筆法粗放,形象概括,繁簡得當,特別是中鋒運筆,圓潤酒脫,雄健勁道,極具時代特徵。因此依據諸多條件證據,我可以確定這件是明天順年間的青花人物圖紋大罐。」
曲文說得有理有據,不論是年代背景,還是當時的瓷器工藝,風格特點,繪畫技巧都說得一清二楚,能讓人很清楚的瞭解到這件青花大罐更接近那一個朝代。
啪啪啪
森井濱激動而佩服的鼓起掌,這件青花大罐得回來已經有很多年,就是一直弄不清具體年代,現在總算有一個人能幫忙解答出來,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年紀很輕的華夏年輕人,這才叫他感到格外的驚奇佩服。華夏果然是人傑地靈之地,歷朝歷代人才輩出。
「精彩。真是精彩。曲文先生你對華夏古瓷器的鑒賞功力堪比大師。我聽說在華夏國內有兩大鑒賞名家,一個叫顧全一個叫何浩石,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我想你的能力應該不會比他們倆位差。」
聽到森井濱的話,陶晶瑩的臉色有些得意又有些不舒服。
「什麼叫堪比大師,阿文他本來就是大師,明說吧顧全是阿文的師父也是我的師公。師公他老人家早就說過,阿文的鑒賞能力已經超過他了。」
「納尼(什麼)!?」森井濱一時太過驚訝。習慣性的說了句日語。「曲文先生是顧全大師的弟子,我真是太失禮了。」
森井濱說著向曲文行了個跪拜禮。
說你島國人的禮節太多看著就累,可是曲文卻非常的受用。按理說森井濱級別應該不比自己的師父顧全低,而且他還是一個工藝大師,所以受島國人的尊敬。他給自己行禮,你說這種感覺會怎麼樣。
「你又不知道有什麼好失禮的。」曲文很平淡的說道,其實心裡樂開了花。
關燕妮只知道曲文是這次文化交流會的專家團成員,並不知道他是華夏國內鑒賞泰斗顧全的高徒,驚訝的心情不比森井濱低。
「你們怎麼不早說?」
曲文轉過頭問道:「早說什麼,我這次來只是半工半娛樂的。不是來這炫耀身份的。」
和曲文混得比較熟了,關燕妮知道他的的性格。從來不會對朋友生氣。很自然的白了他一眼:「早知道我就不在你面前班什麼斧。」
「班門弄斧。」
「對對,就是那個意思。」
曲文把手一攤:「這有什麼好在意的,我對華夏古玩瞭解,但對島國古玩並不瞭解,所以你可以跟我學習,我也可以跟你學習,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如果森井濱先生願意,我也可以教他華夏古玩鑒定。」
「真的?」森井濱興奮說道,兩眼直勾勾的望著曲文。
「藝術是沒有國界的,只有相互交流相互學習才有進步。」曲文很正經的說道,心裡其實在想,如果能收一個島國的大師作徒弟,高興賞他兩顆糖,不高興給他幾鞭子,那真是給國人長臉了。
聽到曲文的話,森井濱老臉變得異常的難看,他剛才還在懷疑和試圖考驗曲文的水平能力。
現在曲文不光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還有這份心境都是很多島國藝術家所不能比擬的。跟曲文相比很多島國藝術家、鑒賞家的職業涵養,學識能力都不知道該往那放。
「曲文先生的人品和學識真是讓我由心的敬佩,如果不嫌棄今晚請務必一定要留在我這裡吃飯,今後如果有空請常到鄙捨來,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好好的跟曲文先生學習。」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曲文心裡陣陣暗爽。
「可以,不過我的飯量很多,吃得也很刁,一般的東西都入不了我的口。」
關燕妮見識過曲文倆兄弟的大食量,一直在懷疑他們的身體構造是不是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都有心、肝、脾、胃、腸。曲文應該只長有大腦和胃,梁山則只有胃一樣。
森井濱再次拍了拍走,那個女人又走了進來,向她交待了幾聲就又退了出去。
「最後說說這件吧!」
聊了會別的話題曲文又把注意轉回到最後一個盒子上,這些東西都聚有一定的靈氣,如果不吸收乾淨豈不是太可惜了,說好比貪嘴的人看到一桌美味卻不能吃一樣。
「請曲文大師指正。」森井濱沒再說先生,改口叫曲文大師。
慢慢把木盒打開,裡邊仍是一件青花瓷,從款式工藝來看應該是永樂年間的精品,可是……
曲文忍不住在心裡哈哈笑起。
銀笑風做的高仿青花瓷竟然輾轉流入到島國,還被一位國寶級的大師所收藏。
看見曲文的表情有些怪異,森井濱略微緊張的問道:「曲文大師,這件華夏的永樂青花瓷是我新收來的,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一點也沒有。」曲文說道,就算有也不能說啊。他這次過來還偷偷帶了四件高仿瓷。同樣是銀笑風的作品。打算拿它們換些真東西回去,既然連森井濱都看不出,那麼在島國能看出來的人應該就沒有幾個了。
「永樂青花可以說是青花瓷器中精品中的精品,不說藝術價值,市場價值也一路在飆升,你能得到這麼一件精品青花瓷真是讓人羨慕啊。」
「是嗎,我是從友人那用東西換來的。」
「什麼東西?」曲文感到好奇,森井濱會拿什麼去換這個高仿青花瓷。
「一件埃米爾?加勒的玻璃壺。」
「什麼!」
這回輪到曲文跳了起來。開玩笑用埃米爾?加勒的玻璃壺換銀笑風做的仿青花瓷,可以說在森井濱的眼中,銀笑風的作品地位價值有多高。
埃米爾?加勒是法國的一位玻璃器製作大師,陶藝家,被稱為十九世紀最傑出的玻璃藝術家之一,是新藝術運動的先驅藝術家。他出生於法國南錫,家裡是彩陶和傢俱製造句商。可以說從小受家人的熏陶,從幼年開始學習制陶工藝,同時學習繪畫、哲學和植物學。十六歲加入父親的工廠,1873年開始在自己的玻璃工作室製作精美的陶器、珠寶和傢俱。
他早期的作品涉及使用透明玻璃跟琺琅裝飾。很快就轉向在雙se或多se不透明玻璃上使用玻璃雕刻或蝕刻工藝,並在上邊繪製精美的植物圖案。1878年他的作品在巴黎展覽會得到國際認可。從那之後埃米爾?加勒不斷的改良自己的玻璃器,包括氣泡和金屬箔。1904年埃米爾?加勒因病去逝,由他的妻子接手工廠管理,不過很可惜後來戰爭爆發,玻璃工廠被迫關閉。
埃米爾?加勒的成就不光是在玻璃和陶瓷技術上,還創立了國際赫赫有名的南錫大學,被稱為新藝術運動發源地。此外他還公開捍衛羅馬尼亞猶太人運動,組織工人階級學習,是一個很少有的藝術家、思想政治家。
因為有眾多卓著的成就,埃米爾?加勒設計制做的東西價格大多都很昂貴,不過有一點,他一生設計了很多玻璃製品卻從來沒有親自製做過一個,如果有人跟你說他賣的玻璃器是埃米爾?加勒親手做的,不用多想可以馬上轉身走人。
「你這裡還有埃米爾?加勒的玻璃器嗎?」。曲文問道,不是埃米爾?加勒設計的玻璃器少有,而是沒什麼人賣,現在市面上銷售的都是他子孫從新開辦的工廠製造出來的。雖然也名埃米爾?加勒玻璃器,但是和他本人親自設計的那一批就差了十萬八千里,只要有錢到蘇富比或是佳士得網站花幾百到幾千英磅就能買到。
「還有兩件。」森井濱說道,讓人拿進來的三件東西全都被曲文給鑒定完,得知道曲文的身份,那還有遮遮掩掩的道理。起身領著曲文三人去到他的收藏室。
因為人口的關係,國土很小的島國人均居住面積要遠遠超過華夏,尤其是森井濱這樣的名人,居所更是大得離譜。曲文原本覺得自己家就很大,由兩套別墅加起來,可是跟森井濱家一比就差了一大截,裡邊的裝飾和兩三百年的文化傳承氣息更是曲文家裡所沒有的。建國之後有人提出要保留一部份老北的風格原貌,可當時正處於革命成功的大熱潮,這種想法並不被國人所接受,所以很多老建築老東西都被砸了一個稀爛,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國人都喜歡新的東西,認為只要是新的就是好的。從而導致那一時期的收藏業進入低迷期,如果那裡具有眼光的想法的人懂得留下些東西,現在家裡最少都是百萬或千萬之富。更重要的是華夏歷史能得到更好的傳承。
森井濱的收藏室很大,約有十五坪左右,也就是近五十平方米。裡邊按類按體積,一件件仔細的分類著。走到裡邊首先感覺到的是滿室濃郁的靈氣。
曲文每走到一個地方,森井濱就主動把櫃子裡和櫃子外的藏品拿出來給他看,粗略數了下大約有四五百件之多。
其中華夏瓷器佔了將近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一是玻璃器,另外三分之一是島國本國瓷器。
看到一半。一個男人從收藏室外走了進來。對森井濱說了句。
森井濱聽後轉過頭對曲文說:「曲文大師。今天剛好那位用青花瓷和我交換埃米爾?加勒玻璃器的朋友也來了。」
曲文現在的興趣全聚中在這些收藏品中,那會管你是什麼人,就算是島國首相也不屑一瞥。
「來就來了,我想繼續在這裡觀看你的收藏品可以嗎?」。
藝術家都有些怪癖,在看藝術品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曲文這麼說森井濱非但不會怪罪,反而還覺得他的職業精神值得大家學習。
轉身說了句,很快那個男人就帶了另外一個男人進來。
「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從華夏來的曲文大師,這位是安倍純一郎。」
出於禮貌曲文轉過身子要和對方打聲招呼,可是看到對方時臉色不由的變了下。這位安倍純一郎就是這次中日文化交流會ri方的代表團團長。在此之前曲文和他有過兩次不太愉快的接觸。
「你好,安倍蠢一郎先生。」曲文知道他懂得華夏語,所以故意把純字說成了蠢字,森井濱的華夏語並不標準沒有什麼感覺,安倍純一郎卻是聽得出來的。
臉色微慍但出於禮儀又不得不和曲文很禮貌的握了握手。
「你也懂得欣賞島國的瓷器嗎?」。安倍純一郎說道,神色有些不屑。
「略懂,還多虧我這幾天沒有跟我的團,要不什麼都學不了。」曲文很直接的說道。他並不在乎會得罪誰,有話憋在肚子裡不敢說不是他的風格。
安倍純一郎再度強忍。曲文的意思很明顯是說他沒什麼水平,如果跟著他帶隊的交流團什麼都學不到。這也就達不到交流學習的目的。
「森井老師可是我們國內有名的陶瓷工藝大師,也是一位瓷器大收藏,既然機會這麼難得不如我們交流交流?」安倍純一郎有心要找曲文的難堪,說話時語氣也並不友好。
森井濱算是島國的平和主張派人士,安倍純一郎卻是純粹的鷹派,極右翼勢力成員,他的一個族弟安倍退二現在還是島國自民黨的總裁,是下一屆島國首相有力的競爭者。
聽到安倍純一郎的話,曲文微微一笑:「好啊,我們就交流交流,不過我這個人有些好賭博,凡事喜歡弄點綵頭,綵頭懂不就是賭注,如果有些賭注交流起來才有意思。」
森井濱沒想到曲文會說出這樣的話,很多藝術家就是因為好賭最後都無法完成自身的修行。
「曲文大師交流和賭應該靠不到一起吧?」森井濱用自己的華夏語方式表達,意思是告誡曲文賭並不好。
「你太多慮了,賭博其實也是一門藝術,自古大賭博傷身小賭怡情,這是華夏常說的話。我願意拿出些自己帶的名貴瓷器做為賭注,從而促進雙方交流的積極性。」
聽曲文說他帶了幾件名貴華夏瓷器過來,森井濱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安倍純一郎也是一樣。
「你想怎麼賭法?」安倍純一郎問道。
「你怎麼連點職業道德都沒有,我們不是賭博,是交流,那些東西只是綵頭,綵頭懂不,不懂回小學去好好學習普通話。」曲文非常用認真的說道,你給安倍純一郎回小學再學一萬看也學不會啊,因為島國沒有普通話課程。
安倍純一郎知道曲文不懂島國語,雙方之能用普通話勾通,再次強忍下心中的怒火:「你想怎麼綵頭法?」
「是踩頭,踩你的頭!」曲文一陣胡攪蠻纏,把安倍純一郎的腦子弄得越來越混,森井濱在一邊站在,微微發愣,華夏普通話還真是博大精深啊。
「既然我們都是森井老師的客人,而且他家裡全都是瓷器,不如我們就用他家裡的瓷器收藏做交流,每人各自挑選出三件來考對方,看看鑒定的結果誰對的多,錯的就要送一件自己最喜歡的瓷器給對方。」
安倍純一郎想了下,點頭答應:「好,不過我家裡都是精品瓷器,你這次來日有帶什麼好東西?」
安倍純一郎不相信曲文會帶什麼好東西過來,按華夏的國情也不允許這麼做,如果是具有相當價值的就是文物。在華夏私帶文物出國是犯法的。安倍純一郎對這一點倒是比較熟悉。
「你可以放心東西是從香港托人送過來的。我的二師兄在香港也是個鑒賞名家。托他辦這點事並不難。」曲文暫時借用了下夏均亮的頭號,就算事後被他知道頂多也只是罵兩句而已。
「你師兄?」安倍純一郎還不太瞭解曲文的底細。
「曲文大師是華夏國內最有名的鑒賞家顧全大師的徒弟,我聽說過他有個徒弟在香港,好像姓夏。」森井濱說道,也許是仰慕的關係,他對顧全的事倒是瞭解不少。
「你是顧全的徒弟,那你二師兄就是夏均亮!」安倍純一郎眼中閃過一道凶光。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被曲文察覺到。也不知道二師兄和他有什麼過節,就他這麼一句話都讓人非常的火大。森井濱的身份都要叫顧全一聲大師,安倍純一郎竟然敢直稱名字。
「是又怎麼樣,蠢一朗。」你不用尊稱,我也不用尊稱。曲文連姓都省了,只接著安倍純一郎的名。
在島國只有輩份比自己高,身份比自己高的人或是相互關係非常好的人才能這麼叫。安倍純一郎沒想到曲文也這麼叫自己,怒喝一聲:「你既然說要踩頭,不如我們踩大些,一次踩三件瓷器怎麼樣。價值最少要高於十萬美元以上。」
04年中美匯率最高可達十換一,平時大多保持在八換一。也就是八十rmb只能換十美元。如果是價值高於十萬美元的東西,也就是八十萬rmb以上。
「嘖嘖嘖!」
曲文搖了搖手,非常不屑的樣子:「還是大師呢,這麼小氣,不瞞你說我在華夏國內也開了家古玩交易會所,相這種幾十萬的東西一般都看不上眼,少說也要五十萬美金往上。」
「五十萬美金!!」
安倍純一郎倒吸一口冷氣,每件五十萬,三件就是一百五十萬,還得是以上,那麼三件的總價值就相當驚人了。
「你真帶有這麼多好東西嗎?」。安倍純一郎很懷疑,曲文怎麼可能帶這麼多好東西過來。
「不相信嗎,如果我沒有我直接賠給你五百萬美金怎麼樣。」曲文說著拿出了張卡,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華夏銀行的金卡在島國也是可以用的,至於裡邊有多少錢安倍純一郎不知道,只知道曲文看樣子真的很有錢。
「好,可是口說無憑,不如我們先立個字據。」
「我也是這麼想的。」
曲文高興和安倍純一郎立字據,這樣事後誰也跟不了,他對自己非常的有信心,開玩笑老子身上帶著外掛。
關燕妮在一旁邊輕輕的扯了下陶晶瑩的衣角,小聲問道:「阿文怎麼賭這麼大,他真的有這麼多錢?」
陶晶瑩笑了笑:「這個色狼除了好色,會鑒賞些古玩玉石,就屬賺錢的能力最強,我也不清楚他有多少錢,大概幾千萬到個把億美金還是有的。」
陶晶瑩關沒有壓低聲音,話聲傳到幾人耳中,都愣愣的望著曲文,這可不是一般的有錢,這是巨富啊,難怪口氣這麼大。
關燕妮有點像是在看外星怪物似的定定看著曲文,說身高說長相,說學識說人品,再說家產說能力,曲文的條件也太完美了吧,簡直就是世界眾多美女心目中的白馬。可惜聽說這匹白馬已經有了未婚妻,另外還有一個紅顏知已,陶晶瑩也很明顯的在主動追求。相比之下自己就差得太遠。
微微的歎了下,隨即心情豁然變得開朗起來,像這樣優秀的男人身邊肯定不止一個女人,她心目中的丈夫,心和身體只能屬於自己一人。
因為曲文沒有帶什麼東西出來,只好寫了個地址給森井濱,讓他的傭人開車去接梁山,有梁山帶那些「寶物」過來一點也不用擔心。
借此機會曲文把森井濱收藏室裡的藏品全部好好的「吸」過了一遍,也有幸看到了他收藏的兩件埃米爾?加勒玻璃器。
兩個多小時後梁山背著個包來到森井濱家,一看見曲文就嚷嚷道:「哥,這次割誰!」
曲文在電話裡只簡單交待了他兩句。在島國打電話要算國際漫遊。一通電話下過去差不多可以上國內館子吃一餐。
伸手指了下坐在不遠處的安倍純一郎:「吶。」
順著曲文手指的地方看了過去。梁山的臉色也猛的一變,這不是剛下飛機時要割自己**的人嗎。把背包放下,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尤其是在榻榻米上,用力的踩踏著,每走一步榻榻米和下邊的木板就傳回一陣悶響。
崩崩崩……
梁山大步走到安倍純一郎身前:「又是你,這次我一定要割了你的**,聽好了割你**!」
森井濱不懂梁山說的是什麼意思。聽到最後一句還以為他是在跟安倍純一郎打招呼,只是和自己說華夏語一樣發音不標準。
安倍純一郎看見梁山從對面蹭蹭蹭的走來,表情凶神惡煞,嚇得不由的往後挪了下,他見識過這倆兄弟的脾氣,都是蠻不講理的類型。
說實話曲文跟梁山也不喜歡跟島國人講理。
關燕妮和森井濱是個例。
「好了,我的東西拿來了,你的呢?」曲文微笑道,一臉的友善。
陶晶瑩知道他這樣笑的時候,如果是對朋友就是由心而發的。如果是遇到敵人,對方很快就要死定了。
天使還是惡魔。又換是天使和惡魔的結合體,所以才這麼叫人著迷。
「我的也拿來了。」安倍純一郎說著,身邊兩個裝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把兩個盒子擺到安倍純一郎身前的桌子上。「那你的呢?」
和安倍純一郎身邊的黑衣人相比,梁山的穿著打扮弱了許多,而且包只的瓷器只是用很多層厚厚的布跟泡沫紙包著,沒有像安倍純一郎那樣很正規的放在軟木盒子裡。
「能先看看你拿來的東西嗎?」。安倍純一郎問道,從他高傲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拿的東西一定價值不菲,有意要在這事上面也壓曲文一頭。
「當然可以。」曲文裝樣極度小心的把自己帶來的「精品瓷器」拿了出來,動作輕柔著就像父親在抱自己的兒子。
陶晶瑩忍不住在一旁邊偷笑,明明就是幾件高仿器,卻裝得這麼鄭重。從小到大也就只有跟在曲文旁邊,覺得這麼好玩,有趣的事總是接連不斷,漸漸的越來越喜歡呆在他身邊。
曲文一下把四件「精品瓷器」都拿了出來,抬手向森井濱和安倍純一郎示意道:「兩位可以過來看看,我帶來的這幾件價值如何。」
森井濱跟安倍純一郎都好奇的走了過來,森井濱小心的打開第一個布包,裡邊豁然是個萬曆五彩花鳥石紋盒。
「這是華夏明朝萬曆皇朝的瓷器吧。」森井濱看了好一會,在五彩花鳥石紋盒下方印有「大明萬曆年制」,為了研究華夏瓷器,森井濱專程學習過華夏語言和文字。光是這一點都足以讓曲文感到佩服,這才是真正喜愛收藏品的大藝術家。
萬曆五彩是華夏明代彩瓷中最著名的一種。從風格上講與嘉靖大致相似,但顏色卻更加鮮艷火爆,在這一點上為大多數喜歡濃烈色彩的島國人所喜愛。
森井濱和安倍純一郎對華夏瓷器都有一定的瞭解,就這件萬曆五彩花鳥石紋盒可能值不了五十萬美金的高價,二三十萬美金還是達得到的。
看完第一件之後森井濱又慢慢打開第二個布包,裡邊是一件永樂青花開光式折技花卉紋執壺,如果不是曲文告訴他,他也念不出如此繞口的古董名字。
「這件也能值個二三十萬美金吧。」森井濱說道,手一直扶在上邊,越看越喜歡。
「也就二三十萬的價格,如果後邊兩件也全是這樣,加起來也不到一百五十萬美金啊。」安倍純一郎冷哼一聲,意思是就憑這些東西還無法跟他帶來的三件寶物相比。
曲文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臉上自信滿滿的樣子,其實心裡在想,就這兩件別說是二十三萬美金,能抵兩三千美金就不錯了。
這時森井濱已把第三個布包打開,當他慢慢打開布包的時候,臉上表情漸變得越發凝重,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這是!」
「汝窯天青葫蘆瓶。」曲文很平靜的回了句。
森井濱和安倍純一郎卻無法平靜下來,家有百萬財,不如汝窯一片,這句話可不是在華夏國內說的,在世界上也是這樣。不管是那個國家的東西都是物以稀為貴,汝窯瓷全世界完整器只有二十多件,整個島國才有一件,如今有一件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想而知道倆人是什麼樣的心情。
震撼,極度的震撼。
「是真的還是假的。」安倍純一郎非常懷疑的問道,因為汝窯瓷十在太罕見了。
島國另一位大收藏家因為收到一件汝窯瓷而名聲大噪,那件汝窯瓷被全島國視為國寶來看待。
「假的——,你認為呢。」曲文拖長了語氣,有種模凌兩可的感覺,像是在嘲笑安倍純一郎的眼力不濟。
安倍純一郎一時沒想那麼多,以為曲文是在嘲諷自己,很不服氣的重哼一聲蹲了下去,接著拿出個放大鏡認真仔細的慢慢看著。
汝窯瓷窯址位於華夏河省寶縣。寶在宋代隸屬於汝州,故簡稱為汝窯,又因其是燒造宮廷用瓷的窯場,又稱為「汝官窯」。
汝窯瓷燒造的時間不長,僅從宋哲宗到宋徽宗燒造了二十年,汝窯瓷是歷朝華夏瓷器中傳世最少的,且後代從未有人能仿燒到九成像者,所以真品汝窯瓷就變得特別的珍貴。至今為止汝窯瓷器還沒發現琢器高度超過三十厘米,圓器品徑超過二十厘米的完整傳世品。
汝窯瓷器物造型不豐富,見有盤、碗、碟、盆、洗、瓶、尊等。盤、碟一類器皿較多,有大小深淺等形式;碗較少僅見有十瓣瓜稜形及撇口卷足者兩種;在佳士得拍賣會上,就有一件十瓣粉青連花式溫碗拍出了一百六十萬美金的天價。而盞托類更少見,目前全世界只有一件,同樣仿銅器的出戟尊汝窯瓷全世界也只有一件。
曲文拿來的這件「汝窯天青葫蘆瓶」高約十六厘米,口緣處有微微的缺損,上腹小,下腹大,足兩邊各有一個長方形扁孔可供穿帶用。全身以透明的青釉塗滿,釉se幽雅晶亮,深沉含蓄。因為胎骨呈土黃色,當釉料塗上之後,勁部會略呈粉紅,器身大部分則呈粉青色。這是汝窯瓷很大的特徵之一。
汝窯瓷器以釉se取勝,少見花紋裝飾,但汝窯燒造貢瓷以前,曾有刻花和印花製品,如寶豐汝窯遺址曾經發掘出刻花鵝頸瓶,當為汝窯成為官窯之前的產品。所以這件天青葫蘆瓶上有一處刻花裝飾,就顯得更像汝窯瓷早期的工藝製品。
論形和釉以及做工,這件「天青葫蘆瓶」都極具汝窯瓷特徵,安倍純一郎還很仔細的看了上邊的包漿和裂紋,包括底足跟口沿內部容易忽視的部份,細緻到就差沒拿去做碳十八檢測。
見他看得這麼仔細,曲文還真怕他看出些什麼問題。
看了很久森井濱和安倍純一郎都忍不住同時驚歎,大聲叫道:「這真的是一件華夏汝窯瓷器!」
曲文站在旁邊微笑道:「你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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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萬字完成,兄弟們先晚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