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跟著?」
趙海峰不明白曲文的用意,讓熊五把家人和馬溜送走之後就帶著幾人來到這裡,一坐大半天吃了幾碗雲吞。
「對,跟著,現在我們還處於暗處,就先讓他們提心吊膽一會。「
曲文倒不是害怕和這群街邊的混混動手,只是沒那個必要,相信自己來到這個城市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邊,表面上看整條街風平浪靜,其實不知道暗藏了多少殺機。好哥的兩個手下出了事,他不可能還這麼幽閒的坐著,要麼就是有持無恐。
趙海峰越聽越迷糊,小聲問道:「你該不會是沒想好對策吧?」
「嗯……沒有。」曲文實話實說,自己又不是諸葛亮再世,接到熊五的電話後立即趕了過來,眼前對對方的實力只是有個初步的瞭解,對於對方的背景後台根本不懂。
既然蕭遠山能控制一方的黑道勢力,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不管是武力還是頭腦都不是原來遇到的那些官富二代能比。而且這類人不按常理出牌,那麼自己也不能冒冒然然的行事。
趙海峰猛拍自己的腦袋,他就知道是這樣,和曲文在一起久了,瞭解他是那種邊行動邊想對策的類型,如果放到戰國時代絕對是本能型的武將,喜歡邊戰邊想,很少會先謀而後動。這種人往往要有強大的實力做為自信的根本,然後還要有些運氣,事情是很自然的順著他的行動而改變。
從實力上就打架而言。曲文覺對是個牛x的角色,就連盧建軍都這麼說。不知道他那一身本事是怎麼練出來的,說運氣曲文的就像是書中寫的十世善人轉世,不管到那都會遇到好事情。
「那光跟著好哥有什麼用,難不成你想綁架他?」
曲文嘴裡含著雲吞,斜看趙海峰一眼又把注意力轉到碗裡,邊吃邊說道:「好哥又不是漂亮妹子我們綁他幹麼,綁了他只會讓蕭遠山的警惕性更高,要整合這邊的掮客市場就得完完全全的敲掉他這座大山。你想想他在這坐大一方,會和上邊的人沒有些聯繫?」
曲文口中的上邊的人是指體制內的官員,很多時候為了個人的利益,官匪是不分家的,這個定律持續了幾千年沒有改變過,現在反而還逾演逾烈。
趙海峰這回總算明白了曲文的用意。
「你想收集他們和上邊人的犯罪證據?」
曲文又塞了一個雲吞進嘴裡:「聰明,要放倒一個富二代容易。拳頭比他大就行,要放倒一個能給多方帶去利益的人物,就像動了他們的奶酪一樣,所以要扳倒蕭遠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就算你哥來了多半也會先暗查一番。」
的確在國內乃至全世界官匪勾結的事太多了,很多時候上邊的人明明知道有這麼一件事卻遲遲未動,錯綜複雜的人事關係是其一。難以掌握強而有力的證據是其二。真的想要扳倒一個地頭蛇並不是電視劇中的那麼簡單。
「你想怎麼收集他們的犯罪證據?」雖然沒在體制內呆過,但是趙海峰的父親和大哥都是干黨風黨紀這行的,知道搜集證據並沒有表面上說的那麼容易,有時候甚至要採取星人道的手段,對外宣稱文明執法那只是口頭上說說的事。否則一個個都咬死了不吭氣,你也沒有辦法。
「暫時還沒想到。」曲文回答。
「……」趙海峰實在無言。剛才還表現得很有把握的樣子,原來只是嘴上說說,乾脆懶得再問,靜靜的坐在一旁。
十分鐘之後,曲文把第四碗雲吞吃完,站了起來滿足的拍拍肚子:「好了,吃飽了也該幹活了。」——
「好日子」棋牌娛樂室其實就是一家麻將館,店主就是好哥本人,下午之前收到消息從外地來了幾個人把熊五全家跟躺在醫院的馬溜給送走了,而且還打傷了自己的兩名手下,向他們詢問了自己的地址。
自從跟了蕭遠山之後,在市裡混了多年,好哥一直沒遇到過什麼厲害的對手,但凡是碰上他們的,除非是體制裡的高官,否則都老老實實的讓著。沒想到這次一個縣份裡的小掮客敢把手伸到自己這裡。
「好哥還要等下去嗎,外邊的兄弟全都沒有消息回來,可能那幫人把熊五接走以後就走了。」好哥身邊的一名混混看了眼店裡的時鐘,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可是一直沒有收到來市裡鬧事幾人的消息。
「你很困嗎,平常叫你少上髮廊玩,現在才多大的年紀就把骨水給抽乾了。再打兩圈,今天晚上贏了我才能回去。」好哥冷哼道。
把馬溜打傷之前就查過熊五身後的後台,他是在為那個老闆打工,很快就知道是成那家新開的古玩店,聽說老闆是古玩行中的一個年輕新秀,還是什麼國家級的專家。
按說都和貴這邊相隔好幾百公里,大家各做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偏有人就貪心不足把手伸了過來,再警告無果之後,蕭遠山最終決定給點顏色看看,其實五百萬的賠償金可要可不要,重要的是讓對方明白手不要伸得太長。
這幾年古玩越來越火,拿個尿盆就敢說是武則天的湯碗,而且古玩行裡沒有假貨的說法,買到假東西,大多數人只會怪自己的眼力不行,打了眼,一般不敢往外亂傳,所以也就有越來越多的人敢明目張膽的賣假貨。
這真東西本來就少,假貨一多就越發顯得真貨的珍貴,原來只值一萬的東西。經過一番炒作可以賣到十萬,百萬。當中的利潤比賣白粉還賺。而且還很安全。賣白粉一但被抓基本上就死定了,賣假古玩卻沒有任何刑事風險。
可對方似乎沒有吸取教訓,反而還敢跑來自己的地頭鬧事,好哥心中的氣嚥不下,拉著幾個小弟陪他打牌同時派了不少人出去找曲文幾人的落腳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個小時速度快的話一般可以打上幾圈,凌晨一點好哥自己也忍不住問了下怎麼還沒消息傳回。暗想是不是對方真的領完人就走了,如此一來也省了不少麻煩事。就是自己的小弟被打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不打了,一個二個全像錢多了沒地方送,三個人竟然還打不過我一個人。」好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拿出手機按下號碼,等接通之後用恭敬的語氣說道:「山哥啊,我這邊還沒收到消息,會不會對方接完人就回去了?」
「你相信他們就這麼回去了嗎?既然人都來了。不是要了你和我的住所地址,我看是來者不善,你自個小心些,明天繼續讓兄弟們出去找人。」
蕭遠山在電話那話簡單的說了句便掛上電話。
通完電話好哥也不願繼續再等下去,叫上了兩個兄弟,慢慢悠悠的往家裡走。
好哥的家離棋牌室不遠。一幢二層的私人住宅。這時老婆和兒子已經上床睡覺,好哥像個好父親一樣,生怕吵到自己的兒子,在大廳中喝了瓶啤酒,然後洗漱了下摸黑走進房間。
剛進房間就發覺氣氛有些不對。平日裡老婆和兒子都已靜靜的睡著,今天房間中卻多了四個高大的黑影。
好哥本能的退到了門邊。在黑暗中大吼道:「是誰!?」
「嘖嘖嘖嘖,好哥你的眼力實在是有問題啊,我們明明有四個人,你卻問是誰。」黑暗中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平淡的說著卻給人一股無形的壓力。
「你們在我家幹麼,我的老婆和兒子呢?」好哥這回才反應過來,對方有四人個,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樣子,不過應該就是白天打傷自己小弟的四個人。之前自己和蕭遠山派出很多人去找他們都沒能找到,現在這四人竟然悄無聲息的摸到自己家來。
如果好哥能知到曲文四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吃了一夜和雲吞,不知會作何感想。
「你是說嫂子和侄子嗎?」年輕人又說道:「你放心,我們不像你們,我們從不秧及妻兒,她們現在很好,正在和周公下棋呢。」
雖然年輕人這麼說,但好哥怎麼可能相信,這些年為了打壓對手,自己什麼事沒幹過,對手的家人就是最好的利用工具。人性的弱點就是家人和朋友。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碰我的老婆和兒子,否則我保證你們全都出不了這座城市。」好哥恐嚇道,其實內心隱隱不安,這四人能悄無聲息的進到他家,應該都不是普通的角色。
有那麼一句話,不是猛龍不過江。
「啪」的一聲,燈亮了起來,開燈的是四人之中的一人。
藉著燈光好哥終於能夠看清四個人的樣子,為首的年輕人長得非常帥氣,不過他的帥和電影上的明星不同,是從氣質上而不是臉蛋。旁邊三位一個是好好先生類型,戴著副眼睛很斯文,人畜無害的樣子。另一個粗壯紮實,身上的肌肉塊就像一個個隆起的小山。還有一個身形略顯單薄,卻像一個經驗豐富的刺客,站在最旁邊隨時能發動攻擊。
「自我介紹下,我姓曲,單名一個文字,旁邊這個是我的兄弟趙海峰。」曲文說道,把自己和趙海峰的名字都說了出去。
趙海峰張大了嘴巴,詫異的轉頭望著曲文,現在自己四人可是私闖民宅啊,還有綁架對方家人的嫌疑。可是曲文卻**裸的把他的名字說了出來,順帶捎上了自己的名字。偏偏就沒說阿山和阿單的。
「我知道你們,你們倆個都是那家古玩店的老闆,山哥說過大家各做各的。本來可以相安無事,可是你們的手伸得太長。」
「所以你們就要打傷我們的兄弟。恐嚇他們的家人?」
「……」
好哥沒有繼續回答,房間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四個人就像三座大山,戴眼鏡那個沒有什麼威脅感,可能是軍師之類的類型,在蕭遠山身邊就有這樣的人。如果要拼自己可能拚得過其中一人,可是對方有四個人。
「好吧,你不願說。我就問別的事,蕭遠山住在那,你的小弟們說他有好幾個家,總該一有處是常呆的地方吧。」曲文說著坐了下來,坐在好哥老婆和兒子本來睡覺的地方。
這個動作很微妙像是在警告,你的家人在我手中。
「對不起,就算你們拿我的家人來威脅我。我也不能說,而且也說不准,山哥常常換地方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那就不太好辦了,我本來還想和他好好做生意的,可是我們見不了面又怎麼能談得了生意。」
曲文說道表情異常的認真,似乎他真的是來談生意的。
可是有人會用這種方式談生意嗎?
好哥不信。曲文自己也不信,在心中暗笑自己如果改投演藝圈應該會是個演技不錯的演員。
「談什麼,古玩市場那塊?」好哥問道,自己先笑了笑:「山哥把這塊看得很重,他從來不允許別人染指。其實全國這麼大,以你們的財力上那做不行。又何必來這邊硬碰硬。」
曲文也知道這個道理,問題就在於古玩這塊蛋糕太誘人,光是他開店之後就先遇上了李政,然後是蕭遠山,只怕到別的地方都一樣。怪只怪自己當初的想法太單純,沒有考慮到各地的利益關係,冒然讓熊五過來拉生意,所以讓他惹上了麻煩。
自己不是本地人,大不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熊五不同,馬溜不同,他們的家在這裡,出了這樣的事只怕很難善了,難道真的要他們背井離鄉。
再換個角度來說,如果啃不下這第一塊骨頭,那麼後邊的市場就更難擴展了。
曲文揉了揉太陽穴,他遇上尷尬和不好意思的事情喜歡撓頭,遇上難題就喜歡揉太陽穴。
「只怕不行,我的野心很大,要做全國的生意,如果可以我願意和各地的朋友聯手做大做強國內的古玩市場,抬高華夏古玩在國際上的知名度。但是有人想攔著我,或是想成為我的敵人。對不起,我打不過也會拉著他一塊下地獄。」曲文的話半真半假,他卻實想做大市場,但是抬高華夏古玩在國際上的知名度其實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不過後邊一句話是認真的,不管是誰要成為他的敵人,萬不得以的時候他會採用極端手段。
二太爺從小就這麼一直教過,對於敵人永遠不能仁慈,否則死的就是自己。
好哥看得出曲文是認真的,最少後邊一句話是認真的,重新打量了下,發覺這個年輕人給人太多的驚訝,這股子強橫霸道氣勢往往只會出現在在道上混了幾十年的大哥級人物身上。就像自己的大哥蕭遠山。難不成曲文從小就是在土匪窩裡長大的,又或者他家的長輩當過土匪。
當然讓好哥猜不到的是,曲文家祖上還真的出過土匪,從小教他武術和做人道理的二太爺就是個大土匪。
「我可以幫你和山哥聯繫下,但是結果我不敢保證。」好哥說了句,只要到了蕭遠山那裡不管結果如何都不是他的事,萬一談判破裂以蕭遠山的本事和性格,也絕對不會讓這四個年輕人活著離開。
因為——危險。
這四個年輕人給人的感覺太危險。
好哥說完拿出了手機,向曲文示意了下,曲文沒有反對,於是撥通了蕭遠山的電話號碼。
「山哥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有四個人想見你,他們在我這。」好哥說四個人,蕭遠山立即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讓對方接電話。」蕭遠山在電話中說道。
好哥聽見把手機遞給了曲文。「山哥說要和你說話。」
「喂,蕭哥嗎,真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你。我想和你談筆生意。」曲文接過手機直接說道,他沒有跟好哥一樣叫蕭遠山為山哥。是因為梁山的關係,自己也叫山哥,這傢伙在旁邊不得樂死。
「你想談那方面的生意?」蕭遠山語氣淡漠,明知故問。曲文讓熊五過來找這邊的古玩商、典當行明顯是要做古玩生意,可他偏偏裝作不懂的問道。
「古玩,應該說是品類,富人們喜歡的東西我們都可以談。」曲文說道。
「哦,你經濟的範圍還真寬。明天早上名尊茶樓。我們在那裡談。」蕭遠山說完先掛上了電話。
「怎麼樣?」見曲文把電話遞回給好哥,趙海峰忍不住問了句。
「他說明天早上名尊茶樓。」
曲文說完從床上站了起來,指了指牆邊的大衣櫃,於是便領著頭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離開,他相信好哥不會這麼蠢,在四人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之前,拿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安全開玩笑——
從好哥家出來。走出好遠趙海峰的心還在怦怦直跳,臉上有些怒色:「阿文你說自己的名字就算了,幹麼還要把我的也說出去,卻不說阿山和阿單的?」
曲文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用意,呵呵笑了笑,抱歉道:「你也聽好哥說了。他們之前就查過我們的底,說說又有什麼關係,而且強調一次,讓他們關注和瞭解你,會對我們的計劃有很大幫助。」
「計劃。之前你不是說沒有嗎,那現在的計劃是?」趙海峰問道。雖然有些生氣,但他非常相信曲文。
「這個嘛……,還沒完全想好。」
「…….」
相信他果然是個錯誤,趙海峰在心中罵道。
名尊茶樓位於市中心的繁華鬧市裡,裡邊的裝修雅而不俗,闊而不空,四面掛著書法和山水墨畫,每條道上都有很多綠色小盆栽裝點,把整個茶樓哄托得格外有書香氣勢。
蕭遠山只說了早上在這裡談生意,卻沒說幾點,曲文也懶得問,乾脆睡到自然醒再慢慢洗漱完才悠啊悠的一路問路走過來。
來到名尊茶樓裡邊靜如死寂,很難想像地處鬧市區的茶樓會一點生意也沒有。除非是老闆故意不讓客人進來。
曲文四人一到立即有人迎了上來,不過態度不怎麼友好,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像是要把四人煮了吃一樣。
「山哥在裡邊等你們。」一名混混說道,說著把四人領了進去。
茶樓外站了一排年輕人,茶樓內卻只有四個人坐在一張大桌邊。
好哥昨晚剛見過,確切的說是凌晨。還有三個人,都是三四十歲的樣子,坐在正中間的男人長著張國字臉,濃眉大眼,嘴唇寬闊,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個正派人物,但是他坐在這裡,坐在好哥和另外倆人的中間。不用想就知道他是誰了。
「蕭哥你好。」曲文微笑到,很自覺的領頭坐到了對面,既然對方沒打算起身接待,自己也不用太客氣。
「你就是曲文。」蕭遠山打量了下,曲文的樣子有婿乎他的意料,首先是年輕,太年輕,所以才會這麼張狂。然後是氣勢,他也有些弄不明白曲文身上的地股子氣勢是從那來的,打天生就混土地匪窩?不過他還是看出了些端倪,曲文是自己拉開椅子坐下來了,而不是身邊的人幫他先拉開椅子。
也就是說這幾個年輕人都不是真正在道上混的,就算是混過也沒混到太高的層次。在外邊混身份地位很講究,特別是在談判誠,一定要突現出自己的地位,盡一切要顯得高高在上。
「我就是曲文,他是我兄弟趙海峰。」曲文說著指了下身邊坐著的趙海峰。
趙海峰又愣了下,幹嘛又提自己,好像自己的名字特別威風似的。
「說吧你們想怎麼談?」蕭遠山右手輕敲桌面,雙方八人對望著,一邊是三站一坐,一邊是全坐著。
「先談談我兄弟被打的事。」曲文開門見山道,要談後邊的事容易,但是要先說馬溜被打的事。否則他被打個半天送進了醫院,自己卻在這裡和和氣氣的跟指使打他的人淡生意。道義上說不過去。
義字,按老體字來寫,就是羊字加我字,羊字是美字的上半部,所以義字就是使我更美的意思,沒有了道義人就會變醜。二太爺是一直這麼教曲文的。
蕭遠山加快了敲打桌面的速度,突然哈哈笑起:「哈哈哈哈,很久。已經很久沒人敢跟我這麼說話了。我承認人是我讓打的,為了表示誠意,我可以支付他在醫院期間的所用的費用。」
蕭遠山哈哈大笑,曲文也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這麼跟我說話。我的兄弟是為我辦事,他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找我,談不通我們可以慢慢談。邊喝茶邊談。可是你們先把人打傷了,只支付一些醫已就想了事,要不然我們也把你打進醫院,我可出雙倍的費用。」
曲文說完茶樓中的氣氛瞬間凝固,變得劍拔弩張。
「咚咚咚」
蕭遠山敲打桌面的速度沒變,只是力道更猛。只用一個手指就能敲出響亮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很急促的敲門一樣。
「我想你們敲錯了,這次的事不是由我們挑起來的,大家各自做各自的生意,不光是我們這。其它地方也是一樣,例來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突然派人過來拉生意,已經違反了道上的規矩。」
這回蕭遠山沒有說話,而是他身後站著的一個人說了出來,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個子很高,但是有些瘦,遠遠看見還以為是根麻桿。
「哦,就當是我孤陋寡聞不知道規矩,可自古不知者不罪。你們動手打了人,在理字上總說不通吧。」在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規矩,曲文懂,但這些全都是江湖和黑道上的規矩,曲文就不明白了。雖然也聽過說有地方保護主意,但是從來沒想到會這麼激烈。
在成開店的時候,全因為有盧建軍在,所以那些地下勢力沒有浮出頭來,否則相信也不會這麼順當。
「那你想怎麼賠,我們也出雙倍醫療費用。」
如果單是雙倍醫料費用對曲文來說沒什麼意思,我算你一天一萬,住一個月也就是三十萬,雙倍不過是六十萬而已。
「錢可以慢慢談,我希望你們能把打人者交出來,這樣我好給我兄弟一個交待。」曲文說道。
「不可能,是你們先壞了規矩,錢我們也願意賠,但是要把自己的兄弟交出去萬萬不可能。」
曲文也知道這個要求過份了些,如果蕭遠山就這麼把人交出去,讓他的臉面往那放,讓跟他的兄弟們怎麼看,以後還有誰會替他賣命辦事。同樣熊五和馬溜是為自己做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如果都不能幫忙出頭爭回一口氣,那以後還談什麼讓他們真心為自己辦事。
「咚咚咚」的聲音,蕭遠山又開始用手指敲打起桌面,一抬手讓身後的人收聲自己開口說道:「如果我願意把人交給你們,你們打算怎麼談下邊的生意。」
賠償沒談完就要談生意,就是要看即將得到的利益有多大,如果足夠大的話犧牲一兩個小弟又怎麼樣,這是黑道上一慣的做法。
「我們可以合作,從你們這拿到我店裡賣的東西,我可以只收取一點費用,大概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左右,如果是直接賣給我的,我也願意比市價高出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個點,要是有好的我還可以出更高一些到百分之十。」
市價就往往就要比收價高出很多,有些東西十萬收來,市價會在二十萬甚至是三四十萬,曲文願再多出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按古玩行行情已經算是不低的了。
「你們的誠心不太夠啊,既然想讓我們交人,還想擴展我們這邊的市場,卻只想出這麼一點。」蕭遠山哈哈笑起。「就這點還不如我們自己做自己的。」
蕭遠山是個黑道人物,自己沒有什麼鑒賞能力,手下請了幾個鑒定師,可是全市和周邊地方收來的真東西就那麼多,所以基本上是靠造假髮財,真的東西在他這往往都按五到十倍來賣。市價再多出百分之五到十,他那會看得上眼。而且他查過曲文。知道曲文是新一代的鑒賞家,所以自己手上造的假貨就不可能往曲文手上走。
「那蕭哥覺得什麼樣的區位合適?」曲文問道。
「這樣!」蕭遠山比了一個六再比了一個八。
曲文當然不會笨到以為是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八。因為自己剛才開出最高的是市價加百分之十。那麼他的意思可能就是六倍到八倍的價格。
「哈哈哈哈!」曲文也哈哈笑起:「這回是蕭哥在開我的玩笑了,我的店裡賣的東西雖然也不算便宜,可是很少會賣到這個價格,我講究的是細水長流,比收價高出五到六倍就算了不起了,再高我願意我的客戶也不願意。」
蕭遠山聳了聳肩:「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做不到這個數,大家沒得談。如果你認為可以我願意跟你合作,並把打傷你兄弟的人交出來。」
蕭遠山的意思很明顯,願意就合作,不願意拉倒,要硬碰硬他們也不怕。
既然談不攏曲文也不想繼續談下去,來之前他就沒想過能談成,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那就後會有期了。」說完轉身領頭離開。
由暗轉明四人暫時又變成了被動局面。相信一出茶樓大門會有很多人偷偷的跟著。曲文也懶得再躲躲藏藏,這次過來也沒有藏過,只是對方之前沒找到自己。
梁山走出茶樓扁了扁嘴:「真沒意思,八個大男人就倆個在裡邊磨嘴皮子,最後連架都沒得幹上一場。我看電影裡基本上都是談著談著就幹起來,怎麼到了自己就沒遇上。」
聽到梁山的話。曲文白了他一眼:「知道你能打,可這是別人的地盤,你再厲害能厲害過噴子,我就不信他們控制這麼大的勢力範圍就沒幾把,到時候給我們每人來上一槍。我看你該怎麼辦。」
梁山聽後沒話說了,收聲靜靜的跟著走人。
趙海峰和謝單相反慶幸沒有打起來。剛才曲文一直是咄咄逼人態勢,只要對方按奈不住隨時可能會動手。
跟在曲文身邊問了句:「那我們現在去哪?」
「去這裡的古玩市場看看。」曲文說道——
古玩市場也在市中心,找人問問打了輛車只花六塊錢就到。這邊的古玩市懲北、成都沒法比,直直的一條街像是個大通鋪,兩邊全是店面,倒是裝修得有模有樣,店面前也少不了古玩市場的一大特色——地攤。
走在古玩市場的街口,可以感覺到後邊一直有人跟著,曲文笑了笑:「尾巴還真多啊。」
謝單也笑了會:「要不要我去把他們給料理了。」
自從認識了盧建軍以後,他交給謝單不少正規實用的格鬥刺殺技巧,經過半年的訓練,謝單的戰鬥力大漲,按司馬冠軍的話差不多可以比得上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特戰隊員。
曲文搖了搖手:「用不著,現在還不是和他們硬拚的時候,我的直覺告訴我,這邊的市場貓膩不少,要不然蕭遠山也不會看得這麼緊,說不定能從這發現些線索。」
四人說著走到了古玩市場內。
有曲文和趙海峰倆人同時在,一路上看東西的速度非常的快,沒到一個小時,整條街的地攤都被倆人給看完,和國內很多古玩市場一樣假東西多,真多東西少,有真的也只是清晚到民國的多。不過這類東西價值並不算高,就算有人被騙到也騙不走幾個錢。
「我們到店裡看看。」曲文指著一家店面走了進去。
店內裝修堪稱豪華,很多地方都是用金粉漆過,顯得富麗堂皇,一件件精美的工藝品擺放在玻璃櫃裡,用小射燈打上光,顯得格外的奢華亮眼。
看見有客人上門,雖然都是年輕人,可氣勢不俗應該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女,老闆立即笑著迎了過來。
「四位帥哥想買些什麼,我們店裡從春秋戰漢,唐宋元明清,古代的近代的,官窯的民窯的都有。只要你們想買,就算現在沒有貨,我們很快就能幫你們從別的同行那調過來。」
聽老闆這這介紹,曲文裝做驚訝的笑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們店信譽在市裡可是人人都知道的,不信你到外邊問問。」老闆笑著回答。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不知道老闆怎麼稱呼?」曲文問道。
「我姓金。」
「金老闆。」曲文說道:「能不能先讓我們看看字畫,我想買兩幅回家裡掛著,哄我爸開心。最好是名家名人的,年代越老越好,錢方面不是問題。」
聽到曲文的話,金老闆笑臉大開:「行,你們跟我過來,我這裡有幾幅老畫都是古代的大名家所畫的。」
金老闆說著把四人領到了店內的一張大桌旁,讓店員應酬了下,過了會自己從店內裡屋拿出幾幅畫。
「看吧,這猩是我入行二十多年從全國各地收來的,可花了我不少的心血和金錢。」
曲文笑了笑,所有古玩店的老闆都會這麼說,幾乎都成了固定模式,就連曲文自己也能可信口拈來。
沒有動手畫是金老闆自己把展開的,曲文怕碰了之後萬一有什麼問題就會怪到自己頭上。這種做法就像馬路邊的碰瓷,所以在古玩店看古玩,除非是認識或者是信譽極好的店面,否則最好不要親自動手去碰。
第一幅畫展開,上邊的落款就李昭道的山水人物圖。
李昭道,唐代的大畫家,是唐朝宗室彭國公李思訓的兒子,長平王李叔良的曾孫。曾經擔任過太原府倉曹、直集賢院,官至太子中舍人。一生中最擅長畫青綠山水,兼善鳥獸、樓台、人物,並自創海景。畫風巧贍精緻,雖「豆人寸馬」,也畫得鬚眉畢現。由於畫面繁複,線條纖細,論者亦有「筆力不及思訓」之評。
如今李昭道的《秦王獨獵圖》、《海岸圖》、《摘瓜圖》、《春山行旅圖》等傳世作品被藏於故宮博物院和台北故宮博物院。民間雖然也有少量流傳,但價格都非常的昂貴,到拍賣會上少則百萬多則幾百萬。
金老闆生怕曲文四人不懂李昭道是誰,還特意先給四人講解了他的事跡和生平。介紹完後又說道:「這幅李昭道的山水人物圖可以說是他中年時期的精品巨作,十多年前我在一位老藏友那裡見到便深深的喜歡上,於是幾次上門請求,最後他才答應以十二萬元賣給我。」
不管金老闆說的是十多年是那年,九零年以前一個普通工人的平均工資才是三四百塊,他當時就花了十二萬,留到現在按物價,按市場行情怎麼也得百來萬不可。
「老闆能再讓我看看嗎,這李照什麼的畫還真精細,相信素描功底一定很深。」曲文裝樣驚訝的說道。
金老闆一聽心裡大笑不止,素描,鉛筆和碳素類筆具是十七世紀後才有的產物,唐朝要在更早的幾百年之前,那時的人都是用毛筆,那來的素描功底。能說出這種話的只能是門外漢的門外漢,像這種不學無術的公子哥,現在滿大街都有。
「你們慢慢看,慢慢看。」金老闆退到一旁邊,表面微笑內心鄙夷的站著。
其實不用細看,就連靈覺都不用,曲文就能看出這是幅仿造品,要細看只不過是看上邊所用的仿造手法。
書畫類的仿造手法可以說是古玩行中最多的一類,真要細說說一天也說不完。
曲文看了會和趙海峰對望了一眼,倆人眼中都露出淡淡的笑意,很明顯這幅畫用的是造假手法之一:轉山頭。
今天萬字更完,蠻民中間去哄了下女兒睡覺,所以就不分章節了,兄弟們慢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