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倆人相互凝視著對方,整整十分鐘誰也沒有說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等十分鐘過去,趙海誠輕輕的鼓起掌。
「不錯,確實是個練槍的好料子,如果我沒有事先查過你的底,我會懷疑你是別國經過專業訓練的間諜。」
在所有國家的特種兵狙擊手訓練中,眼力是至關重要的一環,首先在選拔人才的時候,一般會注意特戰隊員的凝視能力,如果能一直盯望著某件東西達七到八分鐘,眼睛不眨一下,那麼就算是合格,超過十分鐘則是優秀。
曲文跟趙海誠對視了足足十分鐘,別說是眨,連眼球都沒有動過一下,這一點與之對視的趙海誠非常的清楚,等到最後反而他先敗下陣來。
曲文倒是想看別的地方,可他不敢,感覺被這種人望著特別的心虛,如果在這時把目光轉向別的地方,會有種認罪低頭的感覺。所以他選擇了對視到底,你不動我也不動,只要把靈覺視線放開,他可以定定的看上一個小時。
「誠哥,我沒犯什麼大錯吧?」聽見趙海誠的活,曲文心裡一緊,沒事你們查我幹麼,而且是國家最嚴厲的紀律部隊。說得誇張些,只要他們願意,你小時候換過幾張尿片他們都能查出個大概數目來。
「沒,你很好,是個難得的有為年輕,查你只是因為我個人對你比較好奇。」趙海誠說著招手讓曲文坐了下來。
「好奇!誠哥你這樣會把我嚇出心臟病的,聽阿峰說你是幹那行的……」曲文心裡明白卻沒敢繼續往下說。
「專門審人抓人的嗎?」趙海誠笑道:「或許在外邊人眼中我們確實是幹這行的,其實我們還從事著許多更機密的工作,這一點就連海峰都不知道。」
趙海誠沒有說出他的具體工作性質,不過連他弟弟都不知道的事,為何要講給自己聽。
曲文心中有一分懼意,九分好奇。
「那誠哥你倒底是幹麼的?」
「你很想知道嗎?只怕你知道後會後悔。」趙海誠臉上掠過一絲狡黠,他首先開了個頭,把曲文的好奇心勾起,等曲文落進陷阱他又將裡邊的路堵死。
「那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曲文很好奇,非常的好奇,可是和自己的小命比起來,後者更重要些。
「哈哈哈哈。」趙海誠又大聲笑起,用手指輕敲桌面:「你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難怪我父親會看中你。」
「趙叔?」曲文更加好奇了,使勁的撓著頭,他當然不相信那樣的一個老人會有那方面的問題。可是這些傢伙究竟有什麼陰謀,一點一點的漏出來,不把人逼死也把人給急死。「趙叔看中我什麼?」
「你的才幹。我們查過你的家庭背景,直到祖上三代都非常的乾淨,而本人從小學到大學沒有什麼不良記錄,雖然因為打架被抓過一次,不過是因為看不慣高年紀欺負低年紀的惡行,還有些仗義為朋友出氣的成份在裡邊。在我們看來這根本算不了什麼,全國乃至全世界每天比打架嚴重的事情多了去,如果為了正當的行為採取行動也算壞事的話,那這個社會將會徹底的淪陷下去。經過多方面的調查審核,我們得出一個結論,你是一個有才能,有頭腦,有正義感,有衝勁的四好輕年,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有時過份張揚。」
曲文張大了嘴巴,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對方查了個一乾二淨,如同被剝光了衣服**裸的站在對方面前。究竟為了什麼事要把自己查得這麼清楚,連祖上三代都不放過。
「誠哥你們究竟想幹嗎?」曲文的話聲有些微微的顫音,再查連祖墳都要刨了。還好在豐悅典當行時沒有衝動的非要和蘇雅馨發生關係,否則豈不是要被這幫傢伙看光了。
當然這只是曲文的想法,趙海誠只是查了他所有的相關資料和近來的行程活動,並沒有窺探他的私生活。像這種事情很不道德,也是浪費國家資源,沖頂了就是一對年輕人在為國家建設辛勤的耕耘播種,哪能有多大看頭。
「我們想扶持你。」
「扶持我?」緊張感微落,曲文又換上滿腦的莫明。「誠哥,你們部門也想投資古玩生意?這樣也不是不行,那我的店是不是就要變成國有企事業了?」
「……」
「我們不光是扶持你的古玩生意,甚至願意扶持你今後所做的每一份生意。當然適當的時候你要配合國家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有意義的事情?」曲文暫時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而且他目前只想好好做古玩生意,至於別的連想都沒想過。這似乎是件好事,可又有種將被利用的感覺。「誠哥,我能不能認為這有點像古代的紅頂商人?」
趙海誠點了點頭:「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國家發展需要很多方面的助力,有些國家不方便出面的事就由你們出面。像國內的兩大石油公司,著名的名酒品牌,電訊巨頭等等都算是國家扶持的事業。」
趙海誠這麼一說,曲文頓時恍然大悟,難怪那些人年年分幾百上千萬的紅利,還敢嚷著叫著跟國家報虧損,然後不斷的申請要補助。
「可是誠哥,我只打算做古玩生意,別的我怕我做不來。」
趙海誠又輕輕的敲了下桌面,這似乎是他的一個習慣動作:「你只要做好古玩生意就行,而且要想盡辦法將你的生意擴展到全國,亞太地區,甚至是全世界。我們對你即將開業的古玩交易會所非常的有興趣,相信它能成為一個新的聚寶盆。當然你以後還有能力做別的,只要不與國內幾大企業相衝突,我們都可以在私下支持你。」
「誠哥,那賺到的錢是算你們的還是算我的?」曲文愣愣的望著趙海誠,這個問題一定要先弄清楚,否則白白辛苦一場,最後是幫人打工的。
「不是我們,是國家。」趙海誠糾正道:「如果你所辦地企業正當所得,那所有的錢自然都是你的,前提是你得如實上稅。」
「上稅是應該的事,這點誠哥不用說我也會做,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附加條件?」
「沒有,等國家有需要的時候時會提前通知你,在你所能承受的範圍內提出合理的要求。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先簽一份協議,給你的新店一定的減免政策,甚至可以讓國家博物院在你們那裡掛一個名,如此一來你們店的信譽度就會非常的高。試想一下有國家級的保障,誰會懷疑你們那賣的東西會有問題。」
減稅對於每一個商人來說都是個非常有利的事,特別是古玩銷售屬於特殊行業,稅也比一般的經營行業要重,售出商品時要交增值稅、企業所得稅、印花稅,其它小稅種可能涉及到教育費附加、房產稅,土地使用稅、車船稅,偶而還要代扣代繳個人所得稅。除此之外還有市場管理費、水電費、城市維護建設費等。
這一樣樣扣下來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能適當減免對於新建的企業有非常大的幫助,最少企業可以騰出這筆費用拿來做別的項目或是充裕的流動資金。
而國家博物院的掛名就更加重要,正如趙海誠所說,有這麼一個國家權威機構做靠山,還有誰會懷疑你店裡的古玩真品率,就算保有懷疑也是非常的低的。如此一來你可以把價抬得更高,因為你有權威保障,有品牌信譽。
如此優厚的條件換成是別人打破了頭也要爭著去做。
可惜……
曲文是一個不喜歡受約束的主。
只是想了想搖頭說道:「誠哥,這麼優厚的條件對我的新店會有很大的幫忙,可惜我無法接受未知的事物,更不喜歡因此受到約束,說得更直接些,我不喜歡和zf部門扯上什麼關係。所以我只能說聲對不起,謝謝你們的好意。」
曲文的話很明顯,就算你們說將來需要幫助時所提出的要求會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可不知道具體的內容,總讓人覺得心裡特別的懸。萬一自己得到一件寶國重器,對方跟你說要捐給國家,到那時你是捐還是不捐?
這和愛國無關,曲文也不是一個不愛國的人,做古玩的人誰不希望自己的收藏越多越好,越貴重越好,哪怕只能擺著看不能賣,也還是希望有幾件這樣的東西。
次其就像曲文所說的,他不喜歡和zf部門扯上什麼關係,哪怕是一丁點,他雖然不是體制內的人,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裡邊的事,他不敢用黑來形容,卻也不覺得有什麼光明。
趙海誠又敲起桌面,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似乎早已預料到這個答案。
「我知道你的擔憂,確實是一些執能部門和執法人員太讓老百姓寒心,所以才有了我們的存在,當然我也不敢說自己部門內的人就一定清白,做事時不受外界因素影響,但我們會盡可能的去做。至於我剛才提出的提意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下,不必急著回答,畢竟這是件雙贏的事情,甚至會給你帶去更多意想不到的好處和便利。」
趙海誠的話很有說服力,放著此前的兩個優厚件條不說,後邊或許真的還會有許許多多的好處。
可惜曲文再次拒絕了趙海誠拋出的橄欖枝。
「實在對不起誠哥,我知道如果同意將會得到很多的好處,可惜我還是無法欺騙自己的心,去做一些自己不願做的事。不過我能跟你保證,當國家有需要的時候,我也是盡可能做出應盡的義務。」
曲文沒有說貢獻,而是說義務,他把這當成一種職責而不是額外付出。這讓趙海誠非常的滿意。
「雖然你沒有接受國家的好意,但你也沒讓我失望,這件事我不會再提,不過請你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盡可能的為國家多盡些義務。」
「我會的誠哥。」曲文鄭重的回答。
趙海誠沒再多說些什麼,倆人結束了短暫的談話一起離開了書房。在大廳和趙海峰的母親閒聊了半個小時,曲文便告辭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趙海峰好奇的問曲文:「我哥找你幹麼?」
曲文聳了聳肩:「沒幹麼,他想讓我當紅頂商人,不過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