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到這個程度,該不會是帝王綠吧!」
人群中爆出驚呼,因為曲文只是切掉了外邊和中間的石皮,還有最裡邊薄薄的一層石皮包裹著,從最上邊透出的天窗來看,應該是一整塊滿洋綠翡翠沒錯。浪客在明亮的燈光下散發著迷人的綠色。唯一的缺憾就是個頭小了點,約莫只有一個拳頭大小,不過還是可以做成一對小號的鐲子和幾個戒指蛋面。
同時令人驚訝的還有曲文解石的手法,看起來好像粗暴不堪,毫無章法,以極快的速度轉動著原石,最後卻只是擦到了最上邊的一點翠綠。不過大家能通過這裡很清晰的看到裡邊的翡翠品質。
「行家裡手!」有人對曲文的解石手法同樣報以驚歎。
要想在如此高速又盡可能不損害到翡翠的情況下解石,往往只有做了幾十年的老師傅才行。否則一不小心,傷到原石裡邊的翡翠是小事,萬一切到手,以電鋸的速度可以瞬間把整隻手切下來。
沒來得急回應眾人,曲文按著先前會場工作人員的方法,拿起張砂布飛速的打磨著最裡邊的一層石皮。認真的神情像整個人已經完全融入到裡邊。
小聲的議論了下,也不知是誰開始小聲的幫曲文計時,隨即旁邊圍著的一大群人也開始跟著倒數。
「60秒、59秒、58秒、57秒……9秒、8秒、7秒、6秒、5秒、4秒、3秒、2……」
當眾人數到2的時候,曲文終於停了下來,手裡托著一顆綠得讓人心動的翡翠,透亮的綠色有如陽光下怏然而生的小草。
「怎麼樣沒超時吧!?」
「沒超,沒超,剛剛好!」趙海峰額上大汗淋漓,心跳怦怦不停,看曲文解石感覺像是剛坐完一趟極速過山車。「阿文你超神了,我看回頭把你的照片供我家神台上,比供佛像更管用。」
「滾滾滾,死人才被供著呢!你看我這顆能贏了不?」曲文怒瞪趙海峰一眼,然後把剛解出的翡翠遞給他。
趙海峰接過翡翠,連想都沒想:「能,百分之百的能,他那顆是什麼,淡洋綠的冰種,我們這顆是什麼,滿洋綠的冰種,如果水頭再足一些,那可是玻璃種,帝王綠了!」
曲文聽見有些挫敗的樣子:「怎麼這麼綠還是個冰種。」
趙海峰笑道:「冰種只是一個統稱,其實冰種中還分很多種。俗話說外行看色,內行看種。翡翠的種,也就是它的質地本身的美麗程度,好的翡翠應該是質地細膩無瑕,透明度高,甚至起膠,起熒,剛性足的翡翠。而翡翠的色,就猶如美人的完好皮膚,不需要上妝無論怎麼看都是美的。所以一塊好的翡翠兩者缺一不可,同一個品種的翡翠又可以細分為很多種。這翡翠翡翠,自然要以綠為美,以翠為美,綠越多透明度越高價值也就越高。」
這些理論上的東西,曲文還是懂的,只是氣不過,難得的滿洋綠翡翠卻差了一點點水頭,最終沒能達到最極品的玻璃種。
隨即拿回剛解出的滿陽綠翡翠向喬子全問道:「怎麼樣,憑這塊能贏你的五百萬了吧!」
喬子全愣愣的站著,劈開自己的腦袋也想不到,曲文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顆蘊藏有極品翡翠的原石毛料,還能以飛一般的速度解開原石。
他感覺是在做夢,在曲文剛解出翡翠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可事實擺在眼前,望著曲文手中令人嫉妒到死的翡翠,喬子全知道他輸了,他又輸了!
原來一直習慣於高高在上的豪門公子哥竟然接連兩次輸給一個小小的公司業務員。
「拿去!」
這回不用曲文催促,喬子全直接寫好一張面額五百萬的支票扔了過去,在這裡多呆一分鐘,他的全身細胞就會多死一萬個。
「謝了,下回還想賭什麼記得找我。」曲文接過支票仔細的確認了下,然後微笑著揮手目送喬子全離開。
等喬子全一走,圍觀的人群又向內靠近一步,把曲文三人圍在一個小圈子內,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
「曲先生,你這塊滿洋綠能賣給我不,我出三百萬!」如今會場中的很多人都知道,連續創造驚奇的年輕人姓曲。
「三百萬就想買,曲先生我出三百五十萬!」
「我出三百八十萬!」
「我出四百!」
「……」
「我出五百萬!」
只是兩分鐘的時間,想買曲文手中翡翠的人就把價格抬到了五百萬大關。
曲文緊抓著滿洋綠翡翠,欲哭無淚。
不帶這麼誘惑人的,明知道小子我最愛錢!
「我出六百萬!」
正當曲文在考慮要不要賣的時候,又一個新的價格叫了出來,瞬間抬高了一百萬。
其實以曲文手上的這顆翡翠,雖然綠色很足,但畢竟不是玻璃種,到五百萬時利潤就已經很薄了,而六百萬幾乎沒有什麼利潤可賺。
「小伙子,六百萬這個價格不低了,你就算找完全香港只怕也沒幾個人願出這個價。」
見曲文沒有回答,聲音從人群中再次響起。
這回曲文總算找到了聲音的來源,竟然是一個只有一米五幾的瘦小老頭發出的,穿著深色的西服,顯得特別的嚴肅,站在人群中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子。
眾人也都聞聲看了過去,看見老人都紛紛恭敬的叫了一聲:「賀生。」
因為香港的地方語言是白話,在白話中「生」就是「先生」的意思。後來香港人漸漸習慣於把熟悉和尊敬的人稱呼為某某生。
看見眾人的神情,曲文便知道身前這位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但凡常人見到一位高層人物心裡總不免會產生些許的變化,或是尊敬,或是畏懼,或是自卑。
曲文的語氣也變得恭敬了許多:「你老真的願出六百萬?」
賀生微微點頭:「我說出的話,從來沒有反悔過。」
六百萬對許多老百姓都是一筆極其巨大的數字,或許一生都賺不來這個錢。就算曲文如今有幾百萬在身,仍會對這個數字感到驚訝。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錢,所以對花花綠綠的鈔票特別重視。只要有了錢,就可以買到更多的奇珍異寶,可以吸收上邊的靈氣滋養靈覺。
不過在沒有吸收到手上的翡翠靈氣時,曲文是不會輕易賣出的。
「你老出的價格我很滿意,只不過這是小子自己解出的第一顆滿洋綠,所以想多品玩一下。如果你老不介意等,一會可以到瑞麟珠寶行的展位上找我。」
賀生似乎也不著急,淡淡一句:「不用,我跟著你去就行,反正我也要到那邊的會場看看。」
「行,那你老先走。」曲文做了個請的走勢,讓賀生走在最前邊,然後跟著他的兩位隨從和趙海峰,謝單一起向珠寶會場走去。
整個珠寶會展所用的場地很大,從原石交易區走到珠寶展示區,再走到瑞麟珠寶行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
一路上不斷聽到有人小聲議論:「那個年輕人是誰,怎麼能跟賀生平排走在一起?」
「聽說是剛才在原石交易區解出顆滿洋綠的幸運兒,這可是這次會展解出的第一顆高檔寶石。」
「哦,那他賺大發了,不過就一顆滿洋綠還不至於能跟賀生同行吧。」
「嗯,說不定是個低調的豪門子弟。我們跟著去看看吧。」
就這樣,等曲文一行人來到瑞麟珠寶行的展位時,身後也跟著一群人。有些是來看好奇的,有些是來看翡翠的,有些是來湊熱鬧的,總之瑞麟珠寶行的展位出現了難得的熱鬧景象。
「你老先坐著等等,我看完後就把這顆翡翠賣給你。」
到了地方曲文拿過一張普通的折疊椅讓賀生坐著,自己則跑到了旁邊的桌子,「仔細」的觀察著剛解出的滿洋綠。在眾目睽睽之下放出靈覺不斷的吸收著上邊的靈氣。
見賀生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曲文,趙海峰幫忙解釋道:「賀先生請你再多等一會,他就是這個樣子,遇到喜歡的東西都要認識的研究一番。」
賀生擺了擺手,眼中露出一絲欣賞:「不著急,我今天的時間寬裕得很,你們公司是從內地來的?」
趙海峰只是個臨時「顧員」,對瑞麟珠寶行並不是很瞭解,急忙給沈建海打了個眼色。
曲文三人或許不知道,沈建海還是懂的,當他第一眼見到賀生的時候,不由的心頭一震。雖然只是在雜誌和報紙上見過,但是他可以肯寶,眼前的這個老人就是香港珠寶玉石廠商會的長任理事長,賀景澤。
沈建海看見迅速走了上前,向賀景澤仔細解釋著自己公司的情況,語氣神情可以說卑恭到了極點,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算搭不上賀景澤這條線,只要他老人家說一句話,比在業內自己宣傳一百次都強。
當沈建海慢慢的講解完瑞麟珠寶行的情況,曲文也把滿洋綠翡翠上的靈氣吸盡,精神飽滿的走了過來,手中拿著滿洋綠翡翠。
「讓你等久了,現在我們就進行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