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北京天氣已由盛夏轉入深秋,和南方不同早上空氣中泛著絲絲的寒意。
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只覺得週身伐力,像剛打完八年抗戰一樣。高仿青花瓷器還完好的擺在身邊,曲文心有不甘的試著催動了下靈覺,想看看上面是否還有氣場的存留。可這一試把他給嚇了一跳。
「咦,怎麼凝聚不起來!」
不管曲文再怎麼試,靈覺始終凝聚不到一塊,氣若游絲的在經脈中緩緩流動著。這會才開始後悔起自己的鹵莽行為,為了一時的好奇,做出急功近利的事,不但毀了青花瓷器上的氣場,連靈覺能力也跟著受損。
「看來是一時消耗過大引起的,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恢復。」
帶著沮喪的心情來到鮑國強家大廳,這時保姆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見到曲文的氣色不對,顧全關心的問了句:「阿文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是嗎,也許是不習慣北京的天氣,晚上沒注意所以有些著涼了。」
自從收了曲文為徒,顧全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徒弟,既好學又正直,天賦極高,運氣更是好得一塌糊塗。如今對他的關愛程度一點也不比自己的寶貝外孫女蘇雅馨差。
「哎,你們年輕人就是太大意,這北方的天氣可不比南方,入秋已後要多注意下穿衣保曖才行。」
「知道了師父。」
匆匆忙忙吃過早餐,又來到了鮑國強的店舖,靈覺仍然使不上,讓曲文心裡陣陣彆扭。他已經很習慣有靈覺在身的感覺,可以隨時隨地觀察周邊的情況,探究古玩上邊的靈氣存在。現在就好像一個人突然少了雙手,那般的不習慣。
恍神聽見到有人叫喚,扭頭一看原來是趙海峰。
「阿文你剛才發什麼呆,怎麼叫都聽不見。」
「哦,想到些事情,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趙海峰神秘兮兮的從身後拿出一個青花瓷瓶:「聽說你前幾日鑒定出一個高仿的青花瓷,讓何老讚許有佳,怎麼樣今天也幫我看看這件青花人物撇口尊。」
曲文聞言把撇口尊接了過來,仔細端莊了會,上面的青花用料深沉,從頂部到底足繪滿了人物和山水,用古玩行的話又稱之為滿工,而且人物刻畫深動,層次分明,極具清代中晚期的特點,從外觀而言品相十實完好。
按曲文現在的古玩鑒賞能力,只能算是入門,少了靈覺做依憑很難分出古玩器物的真假,露出為難的神情又多看了幾眼,當看到底足的打款時,立即發現了端倪。雖然整件器物的做工非常的精美,可偏偏下邊的款被平整的磨掉,讓人分不清是那朝那代的東西,有種故弄玄虛的感覺,所以十有**是假的。
「應該是假的。」曲文看了好一會給出個結論。
「假的,不會吧,你連精仿的明青花都能看得出,怎麼會看不出這個?」趙海峰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曲文:「我先前給師父看過了,他說是清乾隆時期的精品,而你卻說是假的……」
和曲文相比,趙海峰相信鮑國強更多一些,畢竟年紀和資歷擺在那,眾人有口皆碑。
「真的……」曲文又拿起撇口尊瞧了半天,從前有靈覺做依憑,真假立辨,再隨口說些理論上的東西,總能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如今少了靈覺的幫助,就像個剛瞎了的瞎子,有些找不到路。「可是下邊沒款啊,怎麼斷定這是乾隆時期的東西?」
「你真的不懂……」趙海峰又盯著曲文看了好半天:「師父說當年八國聯軍搶燒了圓明院和皇宮的時候,有很多的宮廷官窯瓷器流落到民間,等八國聯軍走後,局勢相較穩定下來,清廷就發佈了一則告示,所有被搶盜的官窯瓷器都要收回。如若抗旨全部都要殺頭並誅連九族。」
「為了留下萬分難得的宮廷官窯瓷器,很多人都把下邊的款給磨掉,於是就成了沒款的真品。在當時還掀起了一場名為『鬧官窯』的風波。你看上邊的青花用料深沉穩重,胎體雪白堅硬緻密度極高,釉子均勻,光亮,有一種沉重感。加上人物和風景的構圖特點,這些都是清乾隆年代的典型特徵。所以這件應該是被磨了款的乾隆精品官窯瓷。」
聽趙海峰一說,頓時讓曲文生出一種井底之蛙的感覺,自己的所學所知還是太少,沒有靈覺神通的幫助什麼都不是。
閒聊到半,鮑國強走了過來,見曲文臉上仍是一片菜青,少了平日的朝氣和活力,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關心的問道:「阿文你的身體怎麼樣,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自個的身體自個最清楚,因為一時靈覺消耗過甚,才導致氣色變差,其實和平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不用了,只是受涼了而以,過兩天就沒事。」
鮑國強可不敢大意,如今師父把曲文當成了掌上寶,心頭肉,關愛倍至,想了下還是決定讓曲文先回家休息。
「你還是先回去歇著吧,等身體好了再來。」
既然鮑國強如此說了,曲文也不好再多說,駁了他的一片好意,無奈的撓了撓頭:「好吧,那我就行回去了。」
隨即鮑國強讓趙海峰又當了回免費司機,把曲文送回家裡。
自從吸收仿青花上的氣場失敗,整整一個星期曲文的靈覺都沒能恢復過來,少了靈覺的幫助,別說是鑒定東西,就連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若不知情還真以為這人是剛剛大病過一場。
雖然很心急,但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讓靈覺更快的恢復過來,無奈之即只好借此機會惡補下自己的古玩知識,從書店買來大大小小相關書籍,每天從早到晚除了吃飯,其餘時間都呆在屋裡看書。
都說好學是件好事,顧全也很高興曲文能有這份熱情,但是更喜歡他平日裡活潑爽朗的樣子,跟鮑國強合計了下,是不是曲文在北京呆久了,開始想家了。
鮑國強雙手重重一拍:「沒錯,阿文一定是想家了,他也曾經跟我說過這話。試想下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就又離開了父母,換成是我也怪想的。而且北京的天氣會越來越冷,和南方不同,興許不習慣這裡的氣候也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如果雅馨和阿文相互都有好感,被師父你這麼一分,時間長了難保不弄出點事。」
聽鮑國強的分析,顧全恍然大悟,暗惱自己是個老糊塗:「你怎麼不早說,這就馬上去給我弄兩張機票,千萬別耽擱了他和雅馨的事情。」
「師父,你從來就沒問過我啊,再說了我早說你也要聽才行。」鮑國強一肚子的委屈,跟曲文相比,自己在師父心中的地位足有千里之遙。「呆會我就打個電話幫你們訂機票,不過你老可別讓阿文繼續呆在陳奇富那間小典當行裡,會影響到他將來的發展。」
顧全慎重的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奇富那裡我會給他個滿意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