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沒有想要楓哥的命,不過既然出手就得狠一點,讓對方一輩子都忘不了自己,在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如殺神般連砸了七八下才停下,手一鬆楓哥像斷落的樹葉搖搖晃晃的倒在地上,面部早已被撞得不成人形,血液、鼻涕和口水混雜在一起如同糨糊一般胡亂貼在臉上,讓人看了就覺得噁心,一絲絲的往外冒氣,只怕撐不了多久。
「都給我滾,再讓我看見把你們全都宰了!」曲文大聲怒吼,眼中閃過一片寒光,凌厲無比,如同天空展翅的雄鷹,望著幾人一片心悸。
幾個混混都拿著刀,誰也不敢上前,生怕自己會是下一個楓哥,就算救活過來這臉也要不得了。出來混的人除了膽識,相貌也很重要,混得差的本來就沒幾個錢,就全靠著一張臉泡馬子。若是砸成這樣,就算你有再多的錢,美女也不會多看一眼,因為第一眼就已經噁心至極。
而且曲文毫不計後果的手段讓人打心底發寒,這那是人啊,根本就是一殺神。
幾個混混急急忙忙把人抬了起來,剛到門邊就見幾個保安來到門邊。
看著昏死中的楓哥和地面大灘的血漬,保安們都愣了好一會。雖說在夜總會打架是難免的事,但很少有人會打成這樣,跟深仇大恨似的,定要致對方於死地不可。
見到保安,其中一個混混立刻大叫:「那,那,那小子把楓哥打傷了。」
看來楓哥之前說的沒錯,王子夜總會確實有麻街的股份,難怪他們敢在這裡猖狂。
曾宏維急忙上前辯解,指著昏死的楓哥說:「這個人想非禮我們的女同伴,逼不得以才把他打傷,你們身為夜總會的保安就要保護顧客的安全!」
這讓前來的保安感到為難,楓哥是股東的手下,曾宏維是這裡的常客,如今幫那一邊都不是。呆了半天領頭的保安走上前:「你們先把楓哥送去醫院吧,去晚了只怕沒的救。」接著向另一名保安說:「你去把德哥叫來,問他要不要找警察來處理。」
「剛好,我們也想報警,順便給報社打個電話說王子夜總會的人惡意滋擾顧客。」曲文一方佔著理字,根本不怕叫警察,大不了打上法庭,頂多判個防衛過當。
領頭的保安望著曲文滿手的鮮血,凶狠的神情,不用猜多半是他出的手,光是這眼神都叫人害怕,不知為何感覺這眼神不應該屬於人類,當中包雜了些說不出的東西,彷彿與之對望會被一眼看穿似的。
「這位顧客可別亂說,楓哥雖然和我們認識,可他不是我們夜總會的人。」
「可剛才這幾位說王子是他們老大開的,所以才會這麼猖狂。」
「是嗎?」領頭的保安斜望幾名混混,目光如炬,恨不得把他們全燒死,免得毀了夜總會的聲譽。
其實這幾人平時都在城北麻街一帶混,偶爾才到王子玩一次,今天來這裡祝賀大哥的生日,沒料到多喝了幾杯正巧遇到剛從洗手間裡出來蘇雅馨,見她長得乖巧文靜,似乎很好欺負的樣子便生出了歹念,從廁所邊一直糾纏到幾人所在的包廂。
被曲文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幾名混混的大腦清醒了很多,想起這裡並不是自己的地盤,在德哥的眼皮底下鬧事無疑是找死,就連他們老大也要看德哥的臉色做事,更何況是他們。
「別聽他們胡說,是他們先出言不遜,楓哥才進來跟他們講道理,誰知道這個瘋子出手把楓哥打成了這樣。」
地痞流氓也會講道理,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如同嫖客去**,進到房中不是急著上床,而是跟妓女耐心的談哲學。
曲文的臉色漸變得冰寒徹骨,望著說話的混混露出濃濃的殺意。
「你有膽再說一次!」
曲文的性格隨和那也是看人來,如果是朋友怎麼開玩笑、調侃他都行,如果是敵人半點不會留手。當年若不是幫朋友出氣,參與打架鬥毆,也不會被勒令停學,最終影響到高考成績,最後勉強上了所二流大學。
話音落地,幾名混混全都閉緊了嘴巴,別說還嘴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雙手不停的打顫,七手八腳抬著昏死中的楓哥跑了出去。
曲文倒不怕他們跑了,其實跑了更好,事後就算他們去報警,因為不在現場,警察也很難判斷誰是誰非,兩邊各執一詞,有得慢慢扯皮。
秦薇娜走到前邊,盯望著曲文誇讚道:「真沒想到你這麼勇敢,我剛才也被你嚇了一跳,不過你這算是正當防衛,見義勇為。」
「對,我們佔著理呢,就算上到法庭,我負責出律師費!」美女都站了出來,曾宏維再也不能裝熊,壯膽走到前邊,很有「義氣」的拍了下曲文的肩膀。
剛說著,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聽聲音最少有十多個人,瞬間又把曾宏維的膽子又嚇了回去,退到曲文身後緊張的盯著門口。該不會是麻街的人來尋仇吧,也太快了些,都沒來得急喘口氣,恨只恨剛才怎麼沒有及時報警或是及時離開。現在大批人馬殺到,只怕不是一頓痛毆便能了結的事,這麼多人發起狠來足以要命。
很快一群人來到包廂外,一個個凶神惡煞,粗魯蠻橫的樣子,真的馬曾宏維給嚇得跳了起來,像裝了彈簧似的急退一大步。
「發生什麼事了?」
響亮的聲音響起,一個西裝筆挺,皮鞋黑亮,風度翩翩的帥哥走了出來。飄逸的頭髮柔軟順滑,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去護理,十個手指有八個帶著亮閃閃的戒指晃花人眼,擺明了一副老子有錢的樣子,看得曲文好生羨慕。
「龔海德!」
曲文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要不是這人的神態動作,他還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人是高中的死黨。多年未見還是這麼臭美,連頭髮都要精心呵護。
「曲文!」
與之相比,時隔四年除了身高,曲文的外貌基本沒變,仍是那副青澀的運動男孩模樣,一眼就可以認出來。滿手的血漬,讓龔海德略有驚訝,很快又笑出聲來。
「剛才打人的一定是你吧!」
「嗯,打就打了,難道你要幫那個人渣報仇?」
「報仇,那傢伙打死了也沒關係,老是給我找事做,然後還想讓我幫他擦屁股。倒是你一點也沒變,打起架來仍是那副樣子,夠凶夠狠!」龔海德向曲文豎起個大拇指,轉身朝包廂外的小弟們大喊一聲:「都傻站在門外幹嘛,都進來見過文哥。」
跟龔海德前來的一群混混原以為他會幫李楓出氣,沒料到才遇到對方就攀起了交情,聽說這位叫文哥的人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把李楓打個半死,再看著包廂內一地的血漬,都暗暗大驚,不愧是德哥的兄弟,一樣那麼凶狠。
「文哥!」
「文哥!」
一群混混排著隊向曲文行禮,眼中滿是崇敬。黑社會向來就是這樣,崇拜強人,欺負弱者。
王子夜總會的保安見狀向龔海德交待了聲:「既然是德哥的兄弟,那我們就先走了。」
龔海德揮手讓保安們離開,吩咐夜總會的服務員另外開了個大包廂,把曾宏維幾個客客氣氣的請了過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通知我一聲?」換了間大包廂,龔海德讓服務員送上精美的酒水茶點,拉著曲文直接坐了下來,若不知情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好基友。
「我剛回來幾天才找份工作,還沒來得急通知大家。沒想到第一天上班,同事給我辦了個歡迎會,就遇到一人渣。」曲文罵起人來一點也不客氣。
「提那個衰人幹嘛,倒是他嚇到了幾位,驚擾了大家的興致。為了表示欠意,今天晚上所有的費用算我的,晚些我叫人拿幾張貴賓卡過來,以後憑著貴賓卡消費打八折,而且再也不會有人敢在這找你們的麻煩。否則就是不給我面子。」
同樣是黑社會背景,龔海德比李楓要顯得有氣度多了,難怪李楓的年紀比龔海德大卻要在他手底下當小弟。
常來王子夜總會,對這裡的幾個股東多少有些瞭解,每一個都有些勢力背景,尤其是這個叫龔海德的人,年紀雖輕卻是新一代的大哥級人物,性格凶狠,行事決絕。曾宏維怎麼都想不到,他竟然是曲文的好兄弟。經歷剛才的事,仍心有餘悸,跟龔海德談話變得有些拘謹,失去了早前的豪氣:「那謝謝德哥了。」
「曾哥別那麼客氣,既然是阿文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龔海德見慣了這類事,客套幾句便不在理會旁人,自顧著和曲文聊天:「還是你命好,總算混了個大學文憑,而我只能繼續在道上混。你現在做的是什麼工作?」
「我現在在悅豐典當行上班。」曲文簡單回答,不想扯到別的話題,龔海德原本也是個有理想的人,只是在高中時受不了高年紀的欺負,一賭氣把欺負他的人給捅了,最後只能找個大哥靠,成為黑社會份子。轉眼四五年過去,自己順利的從大學畢業,龔海德卻成為了**大哥。
「不錯啊,能去悅豐典當行,你們的老闆陳奇富在龍城可是響噹噹的人物,有錢有名。剛好我有批貨想換成現錢,不知道你能處理得了嗎?」
「這,我才第一天上班,很多東西不懂,不如你問下曾哥。」
曾宏維就坐在旁邊,聽到倆人的談話,露出為難之色,小心翼翼的問道:「德哥,我雖然很想幫你,可是我們公司規定不能接受來歷不明的貨。」
龔海德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笑道:「放心吧,不是偷不是搶,都是別人拿來還債的東西,要不是阿文在你們那做事,我大可拿到別的地方處理掉。」
「德哥,不如你跟我說說吧,我才是業務部的人,他們倆個是鑒定師。」聽到有油水撈,秦薇娜立馬放下話筒坐了過來,同時向龔海德拋過一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