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垂下一雙美眸,微微點頭:「好!」
林靖軒卻能感覺到,林若曦即便答應他不在難過了,可是內心還是仍舊對楊九妹的死耿耿於懷,想到這裡,他握著林若曦的手更緊了,而林若曦任由林靖軒這樣緊握著手,眼梢帶有點點晶瑩的淚珠。
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忘記楊九妹前幾日找到她,告訴她懷有身孕時,是那樣的笑容燦爛,一個即將作為孩子的母親,那種對孩子出生期待的心,是誰也無法能感受到她當時激動的心情。
「他們身邊的暗衛都是絕世的高手,若是你和五殿下身邊的暗衛抵不過他們,只怕計劃要失敗了。」
香菱公主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瘋了一樣的笑著:「我說呢,我怎麼可能在大白天就見到那個該死的女人,一定是有人動的手腳,是她吧,一定是林若曦這個小踐人,你給我出來,出來啊!」
林若曦笑著點頭:「不錯,是我陷害你的,剛才你看到的那個女子,不是我二嫂,而是和她有著幾分相似叔父家的表妹而已,若不是你做賊心虛,你又豈會害怕呢?」
楊夫人暢然大笑,彷彿將心中的壓力和怨恨都一併笑出,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蹲坐到了地上,最後哽咽了,雙眸帶著瑩瑩的淚光。
香菱公主瞪大了雙眸:「壞人,壞人在哪裡?難道是那個女鬼嗎?」
他在心裡念叨,四姐姐不要在傷心了,靖軒真的不想看到你難過,你放心,只要有靖軒在一天,就不會有人可以在傷害到你。
「人死如燈滅,旦夕禍福無人能猜的准猜得出,所以我覺得她是將這件事情已經看開了吧?七弟也就不要在多費心了。」拓跋天說完這句話,故裝作遇到了熟人,將拓跋辰甩到了身後。
「香菱公主,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就在這裡大聲的叫著,難道你見鬼了不成?」
香菱公主冷哼一聲:「真是冥頑不靈,都跟你說了好幾遍了,還是死心未改,算了……這一筆筆舊賬,等我回到了南疆國在找你算清。」
香菱公主忍不住身上的劇痛,整個人暈死過去。
楊夫人站起身子,朝著她拂身謝過:「四小姐,我替九妹謝過你的大恩大德,謝過你為她終於報仇雪恨了。」
「失魂草!就在我們碰面時,我一不小心將她塞進了公主的腰間,讓公主失去了理智,產生了幻覺,實在是對不起了。」
香菱公主用哀怨的眼神望著拓跋天道:「是不是那個踐人讓你來抓我的,一定是那個踐人對不對?」
拓跋天星眸如寒冰一樣望向香菱公主,輕哼一聲:「請公主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眾人一聽都變得驚恐萬分,膛目結舌起來,而楊夫人突然從棺材上扶起,一步一步逼近了香菱公主,漆黑的眸子和楊九妹十分相似,看的香菱公主心中顫抖不已,連連向身後退去。
「對不起?哈哈!你還好意思對我說對不起?告訴你……你別白費心了,我說過,那個婦人不是我殺的,我是不會承認的。」
香菱公主溫柔一笑:「四小姐,真是太客氣了,畢竟我們是朋友,來朋友的家裡做客,這不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楊夫人,若是你就這樣放過了她,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她抬眸望向了笑的眉眼彎彎,俊美翩翩的林靖軒:「靖軒,就按最初的計劃做吧!」
香菱公主在一次拉動源王的衣袖:「王兄,快看啊,她出現了?」
而他們的馬車就停在了這個青牆邊上,正當香菱公主和李源欲走上馬車時,馬車的車簾子被人用長劍挑起,接著從裡面走出了一位身穿青衣,濃眉星眸,英俊的面容有些冰冷的男子。
仍樣梢楊。李源無可奈何,只能任由香菱公主在這裡發瘋,待他們走到了丞相府旁側的一個拐角長巷,這裡空蕩蕩的,寂靜的有些懾人。
香菱公主怒道:「李源,你這個窩囊廢,住口!要是你敢對她下手,又怎會讓我親自動手呢?」
楊夫人咬緊牙,一步一步逼近香菱公主,香菱公主爬在地上,口中滿是血,嚷嚷著聽不懂的話,拚命的朝前爬著。
香菱公主和源王正滴溜溜地轉著烏黑的眼珠子瞧著,香菱公主很是驚奇的問道:「王兄,這件事是真的嗎?」
香菱公主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上,李源忙扶正了她的身子,他瞇起狹長的眼睛道:「五殿下,既然是你先挑起事端,就別怪我不對你手下留情了。」
林靖軒看得出,林若曦還是有些緊張,他關切的問道:「四姐姐,你也招待了一天的客人了,不如你到房間內休息片刻,這裡就交給我好了。」
香菱公主瞪著一雙黑眸,磨了磨朱唇後的牙齒,道:「本公主沒有做出這種喪天害理之事。」
李源看了一眼倔強而又幾近瘋狂的香菱公主,他幽幽歎了一口氣道:「是她殺的,那個少婦是她殺死的,當時我有勸她,不要做這種喪天害理之事,可是香菱她讓身邊的暗衛將那個少婦百般凌辱,因為少婦掙扎,他們就在少婦身上做出卑劣的事情,我看過那個少婦幽怨地望著香菱,並且已經失去了掙扎的力氣,只能任由那些畜生們在她身上強行,而香菱更是狠心,看到那種怨恨和絕望的眼神,最後拿出了長刀,將她腰斬,並且將她拋棄在了清冷的地面之上。」
李源阻止道:「香菱,你瘋了不成,這些人都是暗處保護我們的,你怎麼可以隨意調動他們出來?」
林若曦抬眸,美眸中如湖水蕩漾一般,晶晶亮亮很是嬌艷,看的與拓跋辰隨後一起走進丞相府裡的源王心花盛放。
香菱公主猛然間再次轉頭,可是這一次身後卻是什麼也沒有,在哭喪的女眷之中,也沒有看到同樣的面容。
「擔心什麼?」
可是,現在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這個林若曦不但沒有傷心,還這樣的神采奕奕,風輕雲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好!」她看了一眼楊夫人,道:「夫人,你要不要隨我一同過去看戲呢?」
楊夫人抓住了她的雙腳,匕首抬起揮下,兩條腳上的腳筋被隔斷了,香菱公主嘶聲力竭的嚎叫著,可就在這時,楊夫人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抓住了她的兩隻胳膊,又是匕首抬起落下,她手腕上的手筋被隔斷了,香菱公主已經成為了不擇不扣的一個怪物,一個廢物,甚至連乞丐都不如,活得生不如死。
林蕭然走了和楊國公走來,兩個人相視一眼,楊國公道:「夫人,你快點起來吧,還是讓人將九妹給送走,讓她安心上路吧!」
楊夫人冷然笑了笑:「當然是好,這筆賬,也是該我找他們算清的時候了。」
到了出殯之時,一眾人跪在地上哭喪送楊九妹上路,黑色的檀木棺材剛剛從內廳中抬出,可剛到了大院還沒等抬出去,光噹一聲,棺材掉落在地上。
當一身紫衣,容貌艷麗的香菱公主與林若曦照個正面時,林若曦禮貌的拂身,聲音輕柔道:「香菱公主能來丞相府,實在是丞相府的榮幸。」
拓跋天將長劍指向香菱公主,冷冷望著她:「壞人就是你,香菱公主,是你殺了丞相府裡的二少夫人,難道你還不想承認嗎?」
林若曦和楊夫人對視一眼,兩個人已經對這件事已經有了結果,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看來這個香菱公主定然是害死楊九妹的兇手,不然也不會怕成這個模樣。
「我在喊你這個踐人,是你陷害我對不對?」
林若曦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先走開一步。
林若曦瞪起一雙黑亮的眸子,從腰間抽出的匕首,刀起刀落,將香菱公主的兩邊面頰滑出了兩個大叉,鮮血很快就將她一張俏臉給染紅了,她現在已經不是最美的女人了,這也是她最恐怖的一場噩夢,她嘶聲力竭慘叫幾聲,接著瞪著林若曦道:「我是南疆國的公主,你竟然敢這樣待我?若是被我母后知道後,一定會找你算賬,殺死你的全家,替我報仇。」
林若曦剛要錯開楊夫人時,在她耳邊輕聲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她甩開了源王抓住她的一隻胳膊,瘋了一般跑向這邊哭喪的女眷之中,左拉右拽,看了一個又一個女眷的面孔,卻唯獨不見她剛剛看見的那一張蒼白的面容。
老鴇子一聽,立刻明白過來了,忙跪在地上求饒,可林靖軒已經命人將這院子中的老鴇子和幾個做過壞事的壯漢,一併殺掉。
林若曦揪住了香菱公主的長髮,狠狠給了她兩耳光,一雙黑亮的眸子,如同毒蛇一般,要將她活活咬死:「咬住口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就在你命人百般侮辱她,殺了她之前,她還高興的告訴我,她懷有身孕了,要做母親了,既然她都無力掙扎了,也受到你們的侮辱了,她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孩子,哪怕是沒有了尊嚴,她也就那樣的忍住了,可是你呢?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還拿刀將她腰斬,一死兩命,就這樣斷送了一個即將成為人母的女人和一個即將出生的孩子。」
林若曦對她行了個拂身的退禮,接著和林靖軒一同去招呼別的貴賓。
老鴇子別過臉,啐了一口:」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樣更不要臉的婊/子,竟然和畜生做出這種事,給她足夠的男人她還不閒夠,最後連男人都覺得她醜,噁心了要躲著她,她就主動要和野狗這樣做,唉!我還真是平生第一次見識了。」
她閉眼又睜開眼睛,連續做了好幾次這樣的動作,看到的卻是一個結果……沒有見到和棺材裡面躺著的那個少夫人同樣面孔的女人,看來一定是她看花眼了。
林若曦笑的很溫婉,走起來的步子也是輕輕緩緩,待走到香菱公主面前時,她露出一口整齊的貝齒:「香菱公主,你在喊什麼呢?」
林若曦只是微微一笑:「楊夫人,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香菱公主用力擰了源王的胳膊一下,源王啊的一聲痛叫出聲,問道:「香菱,你瘋了不成,有什麼事情嗎?」他很是不高興,有人在他眉目送情之時打擾他。
李源和香菱公主都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們。
林靖軒掀起了車簾,召喚著林若曦和楊夫人過去,待林若曦和楊夫人坐進了馬車裡,楊夫人好奇的問道:「你們到底想怎樣處置這個香菱公主?」
「九妹死的很冤,所以她的魂魄是不會安心上路的,在眾多賓客之中,無人能看到九妹的冤魂,也包括我這個做母親的,都沒有見過,怎麼香菱公主就這樣巧合的碰見了,你們前世可不是朋友,談不上有何交情,看來只有一個猜測了,九妹是有人害死了,而且是和香菱公主有關,對不對?」
香菱公主微微有些驚訝,在她的猜測之中,林若曦一定是面色蒼白如紙,唇色微白,眼窩為青色,整個人應該是怠倦了,當看到她的時候,應該是一副幽怨和凶神惡煞的神情,這樣她才可以心滿意足的回到南疆國去。
林若曦彎起唇角,冷冷一笑,剛才溫婉的模樣瞬間消失了,她在李源的耳邊傾吐芳香:「源王,你告訴若曦,香菱公主有沒有做過殺了那個少婦的事?」
楊夫人讓人找來了乾柴和火把,並且將這幾隻野狗和早已毫無人樣的香菱公主埋在了乾柴之下,一把火點燃了,最後剩下的是野狗的吼叫和一個不人不鬼的她扭曲在乾柴/烈火下掙扎。
林若曦略帶關切的望向香菱公主,問道:「公主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看你的面色好像不大好?」
香菱公主望向巷子的拐角,不多時,這裡出現了幾個人的身影,其中一人便是林若曦。
所以這一天,凡是京城內的官員,名門貴族甚至大歷國的皇室都來丞相府裡奔喪,而且他們都帶著重金喪禮登門,可謂絡繹不絕、比肩接踵踏進了林丞相府。
林若曦為楊九妹報仇雪恨之後,感覺心中釋然了不少。
拓跋天一抬腳,將李源踢在了胸口,李源腦中空白一片暈倒了,接著被拓跋天命人拖了下去。
楊夫人再一次撲向了那口棺材上,哭的天昏地暗,口中哽咽地念叨:「九妹啊,你一定是冤死的,不然你也不會這樣停在林家不走,有什麼委屈和冤枉的事情,你就告訴母親,讓母親為你做主啊!」
香菱公主雖然被源王的舉動氣壞了,但是她更是害怕身後的那個鬼東西,她低聲道:「我看見棺材裡的那個女人,就站在我的身後。」
「五哥,好巧啊,你也在這裡?」
李源皺眉問道:「五殿下,你怎麼在這裡?」
林靖軒走到林若曦身邊,輕聲道:「四姐姐,五殿下已經去拉住他們了。」
香菱公主冷冷笑著,口中的白牙已經被血染紅了:「我想要殺誰,還麼有人能阻止了的,她只不過是一個賤民,死就死了,又有什麼怨言呢。我要的就是看到你傷心,看到你絕望,只有這樣我才能開心。」
一項狡詐、惡毒的香菱公主這一刻也猜不透林若曦的心了,她轉過眸看向了拓跋辰和源王李源,想從他們的身上獲得答案,可是這兩個人也同樣露出微微驚訝的神情,顯然是和她有著同樣的猜疑和驚訝了。
楊夫人望向早已被野狗啃咬和撕扯的毫無人樣的香菱公主,她眸底陰暗道:「四小姐,可以讓我做最後一件事嗎?」
楊夫人抬起香菱公主的整張醜陋的容顏,痛恨的準備揮下最後一刀,可是林若曦卻阻止了她。
拓跋天仰天一笑道:「早在你們進到丞相府裡,我們已經將他們都引出來了,並且將他們都殺掉了。這些面具就是模仿他們的樣子及時做的,怎麼樣,是不是很相似啊?」
林靖軒卻是自信的笑著,眉眼彎彎,如皎月般亮麗耀眼:「四姐姐,靖軒辦事,難道你還不放心嗎?即使他們的人在厲害,可是四姐姐也應該聽說過一句話,一人之力敵不過百人之悍,我們就來個以百敵一,看他們能有三頭六臂不成,能逃出我們的圍捕。」
林若曦淡淡一笑:「不必多說了,我們進去看了就知道了。」
香菱公主和源王李源,匆匆的從林丞相府跑出,香菱公主已經是面容失色,額頭上已經佈滿了細汗,連後背的衣裙都被冷汗給打濕了。
香菱公主瞪圓了一雙眼珠子,看起來很是可怖:「若是我在不叫他們出來,我會被那個女鬼害死的,我不要,我不要啊!」
當林若曦和楊夫人碰了個照面時,兩個人輕輕拂身,禮貌相敬。
拓跋辰被遭到了冷臉,心裡很不是滋味,正巧太子殿下拓跋睿將他給喚去了,拓跋睿又開始差遣他幹這個、做那個,就像是支持僕人一樣,讓他去做事,所以他也沒有別的心思去想著香菱公主和源王在做什麼,而是想著要怎樣去應付這個刁難人的太子殿下拓跋睿了。
林若曦望見楊夫人眼底幽幽的恨意,她將帶有險些的匕首遞到她的手上:「楊夫人,你一定是想為二嫂報仇吧?現在她的生死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你隨便處置她吧!」
源王順著她望去的方向瞧去,根本沒有她說的那個人,可香菱公主卻像是瘋了一般,大叫著:「鬼東西,你給本公主出來,你以為本公主會害怕你嗎?你給本公主滾出來。」
香菱公主忙擺手笑了笑道:「四小姐可能是看錯了,本公主現在並沒有什麼不舒服,林丞相為人仁慈、宅心仁厚,來這裡奔喪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四小姐就不要忙於招待本公主了,還是招待其他的貴客去吧!」
林若曦一身白色素衣上身罩著粗布麻衣,頭上戴著一朵白色小花,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天山上的雪蓮一樣清雅淡麗,林靖軒則穿著一身白袍,外罩黑色的粗布衣裳,一頭烏髮被黑色的綢帶豎起,整個人潔白如玉,走起來如雪紛美引來了無數千金炙熱的眸光。
丞相府內開始議論紛紛,眾人都一致認為楊九妹的死定和這個惡毒心腸的香菱公主脫不了干係,而拓跋辰暗叫不好,可是太子殿下卻突然纏住了他,不讓他抽身,他心急如焚,卻不想將自己的心思敗露了,最後只得在心中祈禱,希望香菱公主和源王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源王到現在都是一副神魂顛倒的模樣望著林若曦,到最後還是林若曦強拉住源王走出了丞相府。
香菱公主悄聲道:「七殿下,王兄,你們覺不覺得今天的林若曦真的好奇怪啊,我可是聽說,昨日林若曦當著眾人的面打了三夫人和二少爺,那種凶狠的模樣,都是因為楊九妹的死給逼出來的,可是今日卻是一臉的風輕雲淡,她到底是唱著哪一門子的戲啊?」
兩個人站在月下,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歪斜的照著,看似纏綿交織在一起。
林若曦也是贊同的點點頭,不錯,這正應了那句話,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一下香菱公主和源王就等著南疆國來人替他們收屍吧。
正當她欲拉起右手邊上女子的胳膊時,一張嬌美的面孔映入她的眸中。
「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要軟下心腸,不然這計劃就要白費了。」
不出半個時辰,野狗和她的身體都化成了灰燼,楊夫人笑中帶淚,奔出了大院離開。
這時,拓跋辰和源王李源也走了過來,三個人面面相覷,因為與昨天的猜想、計劃太過不同,所以他們的面色都有些難堪和匪夷所思起來。
莫雪鳶則擔心的望向林靖軒和林若曦,這一對兄妹,到底在何時才能互相敞開心扉呢?
林若曦拂身將她扶起:「楊夫人,您還好吧?」
林若曦和楊夫人一直待楊九妹安葬進黃土之中,他們才向相府趕回,快要到相府門口時,只見這裡已經有一輛裝飾較為樸素的馬車正等候在相府門口。
——
香菱公主承認她是害怕了,是做賊心虛了,但是她總覺得事情一定沒這麼簡單,到底是什麼會讓她輕而易舉的相信了,並且產生了幻覺呢?對,這其中一定有幻覺。
香菱公主猛然間回眸,望見了竟然有著和那個少夫人同樣的面容女子,只是這個女子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眼珠子又漆黑有空洞,看起來真的不像是人,倒像是鬼?
拓跋辰則轉身走向一身青衣華服的拓跋天,拓跋天望見拓跋辰朝他走來,他冷冷睨了他一眼,並不打算理他,可拓跋辰則像一塊粘糕粘上了他。zVXC。
這人之中,當然也有比較顯眼和出挑的幾個人物,比如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再比如大歷國的幾位皇子,還有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南疆國的源王和香菱公主竟然也登門奔喪,在外人看來,這給了林丞相府十足的面子了,這些人見到這種情景,更是用力的巴結林丞相府。
楊國公命人將楊夫人拉開,心中想著,若是讓老國公爺看到了自己的孫女這樣慘死,他說什麼也不會放過整個林家的,這一次他是被楊夫人再三勸阻才肯同意試探一下,若是沒有什麼結果,他一定不會放過林家。
林若曦點頭。
李源有些惱怒,但是因為礙於她是武皇后最疼愛的二女兒,所以他就沒有發怒,而是小聲的抱怨道:「香菱,你這是做什麼?別拉著我了,讓我自己走就好了。」
拓跋辰知道他這是另有所指,但他不但算回答他,所以裝作糊塗道:「五哥,我也覺得很巧呢,竟然在這裡會碰上他們……」他瞧見了走向遠處的林若曦,她正在禮貌的接待賓客,不由得好奇的問道:「五哥,這若曦姑娘和你走的這樣近,如今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的二嫂,應該很傷心吧?」
源王此刻正用一雙桃花眼正盯著朝他微微一笑的林若曦,他感覺他整個人的心魂都被她勾去了,哪裡還會注意身邊的人說什麼,看到身邊有什麼?
李淵握住了一名侍從用刀尖指向他的刀刃,將刀搶到了手中,舉起刀將自己左手的五根手指斬斷,接著將刀扔到了地上。
林靖軒鬆開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塊繡帕,為她輕輕的擦拭著眼梢的淚珠。
源王李源一聽,這香菱公主並沒有想放過他的意思,他的心就七上八下起來,只得圍繞在香菱公主的身邊討好她,生怕到了南疆國這個香菱會將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武皇后,到時候就是他有百多張口想要辯解,到最後只怕是百口莫辯,死的淒慘。
源王轉頭,四下瞅了瞅:「香菱,這裡沒有你說的那個人啊?你會不會是眼花了?」
林若曦冷冷一笑,望向拓跋天:「五殿下,聽說夜晚的時候,青狼山上的野獸總是飢餓的吼叫著,正好源王殿下想證明他的誠心,就不如將他扔到青狼山上喂野獸好了,也好證明他的真誠之心。」
香菱公主現在很是敏感,一聽到鬼這個字,就渾身發抖,她嚷嚷道:「我就是見鬼了,見到躺在棺材裡的那個女人了。」
「林若曦?」
拓跋天和楊夫人都為之一怔,不知道林若曦和林靖軒之間有何秘密,又要用怎樣的方法來處置這個香菱公主。
香菱公主贊同地點點頭,當望見李源一副色瞇/瞇的樣子,盯著林若曦遠去的背影瞅,香菱公主不悅的咳嗽了一聲:「王兄,你就不怕紅顏禍水嗎?」
李源見到如此場景,嚇的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求饒道:「林若曦,我求求你,放過我吧,這件事與我無關,要怪就怪香菱,是她聽說你和那個少婦的關係甚好,所以才會對她下毒手,想讓你傷心難過的,真的和我無關啊。」
老鴇子瞧見幾位貴人要走了,心想著還要訛詐他們一筆:「幾位貴客,你們在這裡殺人了,也放火了,能不能在多給一些呢?」
倏然間,他們的身邊多了十名身穿銀衣的男人,其中最前方的那個男人額頭上有著豹子刺青的就是豹子,而隨後又有五人出現,這五人身穿紅衣,是源王身邊的暗衛。
馬車行駛了半個時辰之後,在一家宅院門前停下,三個人下了馬車,林靖軒則先前一步,瞧了瞧宅院的大門。
香菱公主在一轉眸,望向撲在棺材上哭的很凶的楊夫人,楊夫人一個凌厲如鷹般的眼色望向了香菱公主,香菱公主就像是做賊心虛一般,忙別過臉去,躲閃著她的眸光,可就在這時,她又看到了那一張蒼白的面孔,在女眷之中,用哀怨而且憤恨的黑眸望著她,似乎要將她咬碎一般,惡狠狠望著她。
「你們還站在這裡做什麼,給我將他們殺掉!」
李源驚得渾身發抖,求饒著:「姑奶奶,求你饒了我吧,求你放過我吧,我可是南疆國的皇子啊,你不能這樣待我。」
香菱公主渾身一抖,忙轉過了頭,她拉了拉源王的衣袖,聲音顫抖了:「王兄,你聽見了什麼沒有?你看見她了嗎?」
林若曦一直垂下雙眸走著,林靖軒則伸出手輕輕扶著她的纖臂向登門的名門世家打招呼。緊接著,這些拿著長劍的暗衛伸出手,摘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的卻是與先前完全不同的面孔。
林若曦卻是笑著搖頭:「我還好,並無甚麼大礙,我只是有些擔心罷了。」
源王李源還時不時的睨一眼林若曦離開的背影,那倩麗的身姿真是讓他做夢都魂回夢牽,讓他垂涎,眼看就要離開大歷國了,這叫多看一眼少一眼,想一想他沒有娶她為妻子,沒辦法抱得美人歸,他就覺得像是失去了很多東西,心裡竟然很是失落起來。
香菱公主卻是死死拉住了李源額胳膊,不肯鬆開手,她神經兮兮的四處張望著:「有鬼,有鬼啊!我真的看到了和棺材裡面躺著的女人,一模一樣的面孔的鬼啊!」
她怒聲問道:「這個是什麼?」
源王眉眼彎彎的笑著,惹來了不少世家千金們投來傾慕的眸光,他低聲道:「即便紅顏是禍水,很多人也甘願守著這樣的一個紅顏。」
香菱公主卻是不聽他說的話,大聲的喊著:「豹子呢?所有的暗衛呢?都給本公主滾出來!」
林若曦刀起刀落,片刻間香菱公主的口中空然如洞,鮮血漸漸從口中溢出,林若曦甩開了手,香菱公主則跪倒在地上,哇哇哭著,幾乎要暈了過去。
拓跋天淡淡點了點頭:「是啊,更巧的是在這裡竟然還能看到七弟的身影……」他瞧見了遠處的香菱公主和源王,略帶諷刺道:「更讓人覺得巧的是,香菱公主和源王不應該回到南疆國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大歷國,還來參加林丞相府裡的喪事?」
香菱公主一聽,面色變得蒼白,她一把拉住源王的胳膊,喊道:「王兄,我們快走啊,這裡有鬼,而且這個女人也瘋掉了,真是可怕啊!」
林若曦歎息一聲:「二嫂是我這一輩子遇到的最好的朋友,失去她我心裡委實的難過,但是能替她報仇,我心裡很暢快,這也是我應該做到的。」
香菱公主微微笑道:「那就先謝謝四小姐了。」
「林若曦,這樣你能相信我了嗎?」
林若曦點了點頭,溫婉一笑:「既然公主都這樣說了,若曦也沒有什麼客氣的,那就先招待其他人了,如果公主覺得不便,大可以找若曦說,看看若曦能不能幫您做些什麼。」
林若曦伸出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顎,香菱公主就這樣嚷嚷著,卻是發出不了一個完整的字,她冷哼一聲:「你的話太多了,這條舌頭,看起來真是讓人厭惡,還是不要的好。」
拓跋辰帶著譏諷的眸光從源王這種見色起心的俊容上掃過,接著對香菱公主認真道:「林若曦這個人就是太過狡猾,很難讓人猜透她的心思,所以她表面越是這樣的鎮定,就說明她內心很是痛苦,公主可不要被她表面淡然的神色所欺騙到了。」
宅院的大門一開,從中走出一個濃妝艷抹四十歲出頭的女人,論誰都能看得出,她是一個青樓的老鴇子,而這個青樓與平日裡那種奢華意淫,歡歌艷舞的青樓不同,是那種最為低級的青樓院子,在這裡一般接待的都是最低等的人,無論你是乞丐或者是瘋子傻子,四肢不全還是有特殊癖好的男子,只要你能掏出銀子,就能來這裡找到適合自己的女人,宣洩自己。
李源皺起了長眉:「這大白天的,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最後林若曦冷冷勾起唇角和林靖軒一同離開了這個宅院。
秋雁和冷心垂下小臉,想起白日裡二少奶奶的死,他們也不免有些傷心難過。
林蕭然給了那些抬棺材的僕人一個眼色,那些人便再一次去抬棺材,可是怎麼抬都抬不動,有的賓客很是好奇,也過來抬棺材試一試,可是結果都是一樣,這個檀木棺材就像是千斤重一般,很難在抬動一步。
林若曦一伸手了,從香菱公主的腰間拿出了一個香囊,這個香囊是輕紗包裹著,裡面裝有香料,她在香菱公主鼻下晃了晃,香菱公主聞見了,感覺腦中一片混亂的場景。
楊夫人咬咬牙道:「那是自然,若是能證實了,是她害死了我的女兒,我定不會放過她。」
那些暗衛突然拔出了長劍,將長劍指向了香菱公主和李源。
李源大叫道:「五殿下,我們的人哪裡去了?」
林若曦眸中清冷道:「你以前也做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情吧?不知有多少的少女,被你逼良為娼,若是他們不同意,你就會想出各種法子,害死了不少的女子,你也算惡人都做盡了,應該得到報應了。」
老鴇子看到是林靖軒和兩位貴人來了,忙招待著,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容道:「公子,夫人和小姐,你們來的正好,你們送來的那個踐人已經被我們整的服服帖帖的,不過剛才她好像吃的媚藥多了一些,竟然……竟然……」
楊夫人冷冷一笑:「蒼天為證,日月可鑒,若是香菱公主真的害死了九妹,你一定會不得好死,九妹的冤魂也必定會糾纏你一生。」
「當然是了,公主難道將我害死了,就想抵賴不認嗎,難道你不怕我做鬼去找你算這筆舊賬嗎?」
林靖軒桃花般的雙唇微微抿起:「四姐姐,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林若曦和楊夫人一同進到了院子,林靖軒隨後跟上,待他們進到大院時,竟然看見一個裸身的女人正在和院子中的幾隻野狗,正在做出教合和苟且之事,那幾隻野狗也被灌上了媚藥,所以也是藥性大發了,可是卻不及那個裸身的女人來的激烈,那個女人雖然手腳都不能用了,卻將拴在那野狗脖子上的繩子圈在了自己的腰上,用身體挪動著,靠近了野狗的嚇體,用身體摸索著,啃咬著,讓野狗都覺得噁心了,將她撕咬的不成人樣了,可是她還是一直不肯鬆口和放棄追著。
林若曦瞇起眼睛,望向李源笑道:「你要我怎樣才能相信你,你不會背叛我呢?」
二日後,林丞相府為楊九妹的死舉辦了一場喪禮,因為楊九妹是林丞相府的二少奶奶,又是楊國公府內的千金,這兩個大世家在大歷國只要一跺腳,就能讓大歷國震動,算是有十足份量的大家。
楊夫人突然大哭起來,撲倒了棺材之上,喊道:「女兒啊,你一定是冤死的,要不然怎麼會抬不走,棺材落到了地上呢?」
拓跋天冷冷一笑:「我是來捉拿壞人的。」
楊夫人目光深邃望向了站在不遠處正好奇著東瞅西望的香菱公主,輕輕點了點頭:「四小姐放心,都辦妥了。」
又過五日的一個深夜,若香院屋內雕花的木窗晃動一下,林若曦警覺的從床上坐起,一張俊美如玉的面容出現在她的面前,他牽住了林若曦的雙手,深情而又依依不捨道:「四姐姐,靖軒真好捨不得走,但是現在……靖軒不得不離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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